這時,他突然想起學生時代的一篇翻譯小說。有一天那篇小說的主人翁早晨醒來後


    發現自己變成了獨角仙。他想自己不跟這個獨角仙一樣嗎?神不知,鬼不覺地成了資本家


    的孫子,中井苦笑著。


    他不想直接回宿舍;便來到一家酒店。在這裏,他一邊喝酒,一邊考慮今後的打算。


    既然自己辭去了副書記的職務,就不是工會專職幹部了,回到原來所在的宣傳部是理


    所當然的。但他卻不願回去,由於在這個事件中,傳單的風波鬧得公司職工人人皆知,可


    以想像,即使回宣傳部工作也決不能心情舒暢。


    他也想過,幹脆辭職離開公司得了,因為他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工作,而且這個公司


    對他來講也沒有多大吸引力,不如找一個小公司;隻要能幹得舒心就成,還能把這些煩惱


    丟得一幹二淨。


    他想到這裏,差點把酒杯碰悼。原來他發現自己忘掉了一件大事 ,就是說他自己目


    前還不能從這個事件中解脫出來。


    他從內衣口袋裏取出那份戶籍謄本,心想:必須先設法查清這件事。


    中井開始考慮第二天的行動計畫,應該徹底查明,究竟是誰,又抱有什麽目的幹出這


    種事的?否則,耽擱下去,自己將不能結婚。他決定在搞清這個問題之前暫時不去上班。


    一經這樣決定,心情也舒暢多了,他從那家酒店出來,又去了另一家酒店,一直喝得酩


    酊大醉,十二點後才返回大森公寓。


    翌日早晨,一陣敲門聲把他驚醒。


    他條件反射般地回答:"請進。"這聲音好象在自己的腦海裏迴響著,原來


    昨晚的酒勁還沒有下去.昨天回來後,他隻是脫去了上衣,紮著領帶,穿著褲子就一覺睡到


    了天亮。


    門開了,兩個穿著開襟襯衫的人走進來。


    "您有什麽事?"


    "我們是員警,有事要問您。"


    一個員警說著掏出了筆記本。


    "啊?那,請吧,昨夜回來晚了,屋子裏弄得亂七八糟......"中井說著又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他的頭還在隱隱作痛。


    "對不起,我喝多了,頭有些疼,也不知道回答得能不能使你們滿意。" "


    啊......在我們提問題之前想問一句,您是剛起床嗎?" "是的。"中井一看表,


    已經十點半了,他頓時想到,自己要遲到了,但又一想,自己已經沒有必要為這事擔心了。


    "那麽,您是紮著領帶睡的了?" "是的。昨夜喝醉了。其實,在你


    們來之前,我還真沒留心領帶的事,不過,睡覺還有什麽問題嗎?" "不是這件事。"


    員警不時打量著中井的全身。


    "大河靜子今天早晨死了,我們要問的是關於她的事。" "啊?大河


    她......"中井不禁大吃一驚。然而,他並沒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他問兩個員警;"那麽,為什麽到我這裏來呢?" "有關這件事,您是應該清


    楚的。"員警一反常態地說。


    "啊?我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中井先生,您與大河靜子究竟


    是什麽關係?" "沒有什麽關係......她是工會文書,我到昨天為止是工會副書記,


    就這麽點關係。" "您講的這些情況我們都了解,我要問的不是這些,而是您和大河


    靜子的私人關係。"另一個員警手拿筆紀本,盯著中井問。


    "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私人關係,您能不能給我從頭講起,我一定盡力協助。"中


    井把兩個站在門口的員警請進屋裏坐了下來。


    三


    今天早晨,在大河靜子的公寓裏,發現了她的屍體。這個公寓距中井住處隻有兩公裏


    左右,都屬於同一個員警署管轄範圍。


    員警署派出搜查,鑑定及法醫臨場作了檢查。經調查,發現她喝過含有砒霜的酒。她


    的屋子裏,中間擺著一張桌子,她是穿著工作服,伏在桌子上死去的。桌子上,草墊子上都


    有嘔吐的痕跡,法醫從嘔吐物鑑定中得知她喝過合有砒霜的毒酒。


    有關現場的其他情況;屋予裏收拾得幹淨整潔。在她伏著的那張桌子上,整整齊齊地


    疊放著兩張紙,其中一張是"我們要了解真情"的那張傳單,另一張是一頁二百


    字的稿紙,上麵寫著: "我上了中井純夫的當,關去了生活下去的信心。"員警隻是


    談了上述情況。中井想,他們是不會談得更具體的。


    員警回答完中井的問題後,又意外地親熟起來。


    "遺書是她本人的筆跡嗎?"


    中井隨即就遺書一事向員警詢問。


    "很可能是她的筆跡,因為我們來這裏之前已經去過工會調查了,遺書與工會日誌的


    筆跡是一致的。工會的日誌是由大河靜子寫的吧?" "是的。"中井點了點頭。


    盡管如此,他還是不明白,因為他沒有騙過大河靜子。


    這份遺書莫非是說,大河靜子曾愛過擔任工會副書記的中井,當她聽說中井與會長的


    孫女另有婚約時,就認為自己受了中井的騙。盡管如此,對於她來講,也不至於達到輕生


    的程度。


    "您手裏有那份遺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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