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坐到何時？”顧天涯問道。
沈靜默撇了撇嘴：“睡不著，不如坐著看月亮咯。”
輕快的語氣，上勾的嘴角，是啊，沈靜默沒有再哭過。隻是以前的眉眼俱笑早已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像是麵前帶了一張人皮麵具一般，會笑會鬧，可再也不會幸福。
捏了捏懷裏的東西，顧天涯道：“不如，我陪你一起賞月？”
天上姣姣月，對酌到天明。
顧天涯從懷裏掏出溫好的酒遞了過去：“不如來一杯？”
沈靜默笑，接過酒杯一飲而下：“世子倒是好興致，還知道帶著酒，有沒有帶什麽小菜啊？”
喝酒的時候，應該是陪些慡辣可口的小菜方能下肚吧？
說話間，顧天涯又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攤開裏麵撲鼻而來的香氣，配著酒香，在這讓人迷醉的夜裏，沈靜默也隻想放縱這一回。
“你這懷裏，到底有多少好東西？”酒過幾巡，沈靜默紅著臉問道。
顧天涯還清醒著，也隻是想陪著這人喝一點而已。所以他並未醉，隻是這人的手摸到他懷裏的時候，他的身子還是明顯的僵硬了一下。
按住這人不安分的手，顧天涯難得的紅了臉：“你醉了。”
沈靜默勾唇。呼出的氣息打在他的臉上：“醉了跟醒著，沒什麽分別，醒著，這裏痛，醉了……這裏就不會痛了。”
看著沈靜默勾著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前，顧天涯一把將人抗起來，直接扔在了床上！
沈靜默還想掙紮，這人已經撈著被子將她裹成了粽子：“你醉了，快睡！”
難得霸氣的樣子，就著月色，沈靜默很想摸摸這人的臉，無奈手腳都被被子裹的嚴實，睡意越來越緊的包裹住了她，沒一會兒，就乖乖的在被子裏睡去了。
看著她熟睡的睡顏，顧天涯微微愣了愣神，就這樣呆呆的看了她一晚上。
再次醒過來，好像重新活過了一回，沈靜默好像想通了一些事，也看開了一些事。
原本她以為。跟君淩颯不會再有見麵的時候，可沒想到，最後一次見麵，竟然是在天牢裏。
他說，他隻是知道她趙國公主的身世，他說，從頭至尾對她都未曾動過真心。
沈靜默莞爾，原來。君淩颯死了，她也是會難過的，但是，也隻是難過……而已。
很久以後顧天涯問她：“這麽多年，你可曾放下了他？”
放下了嗎？應該不曾放下過吧，可總覺得，這世間好像還有一些別的羈絆，更讓她放不開。
過了幾個月，她隨著他一路出征，到底是帶著個女人在身邊，總是有諸多不習慣，可她從沒聽過顧天涯說的一句怨言。他對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靜默，你習慣嗎？”
不習慣吧？軍營裏，處處都不習慣，可他在身邊，關心的話語，早就已經把她所有的不習慣抹平了。
“還好，世子爺不必擔心我。”
顧天涯說：“靜默，以後，就叫我子仲吧。”
沈靜默常常在想，她與顧天涯真正的交心，就是從軍營裏的那段日子開始的吧？
其實軍營的日子過的也是清苦的，沈靜默常常找不到食材。隻能用挖來的野菜，可顧天涯還是吃的很香，沈靜默都忍不住想問：“世子，真的不苦嗎？”
顧天涯抬頭，揉著目光道：“說了，叫子仲。”
沈靜默吐了吐舌頭：“子仲，真的不苦嗎？”
顧天涯笑：“不苦，味道還不錯，隻是你就別吃了，軍帳裏我給你留了饅頭，晚上我大概回不來那麽早，你自己早點吃了就睡下吧。”
沈靜默是作為顧天涯的隨從，跟他身邊的藍庭差不多職位，小兵的裝扮，但是跟顧天涯同吃同睡，自然大家也都知道她到底是何人了。
顧天涯出去巡查。沈靜默便乖乖的躲在軍營裏，天天睡在顧天涯身邊，雖然是一個大床一個地鋪，可沈靜默還是知道顧天涯晚上難以睡好，便想著用藥膳給他做個枕頭，好讓他能安心睡眠。
將他用過的舊枕頭換下來，再換上新做好的枕頭，剛一轉身，就聽到了藍庭急切的聲音：“二爺，您慢點！”
子仲回來了？
沈靜默還沒來得及掀開門簾，一股子血腥味就撲了過來，她還沒看清來人。就被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動作讓沈靜默沒推開身前這人，隻是，他怎麽傷的這樣重？
“你怎麽了？受傷了嗎？”
藍庭急忙從她身上把人扶了下來，解釋道：“二爺去巡視換營，可路上不知道誰埋伏在那裏，我和二爺拚死才逃了回來，沈姑娘，快去叫陸老先生，二爺肩甲處有刀傷！”
不僅是肩甲處，顧天涯的盔甲到處都是傷口，衣裳都浸濕了，連鞋麵上都是血跡，看的沈靜默心裏一緊，忙不迭的就跑出了營帳。
軍營裏，打仗行兵，受傷是常有的事，顧天涯雖然傷口多，可卻都不深，隻是流的血有些嚇人，陸老先生已經替他包紮好了傷口，一回頭，沈靜默正紅著一雙眼睛期盼的看著他。
“沈姑娘，熬點豬血湯吧。”陸老先生這樣交代著。
隨行的廚房裏，豬血是不常有的，沒辦法，沈靜默咬了咬牙，從枕頭下頭拿出來個冰涼的東西踹在懷裏，看了看床上臉色蒼白的人，轉身便出了軍營。
一夜未歸。
☆、第213章顧天涯番外四（四更）
顧天涯醒過來時，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沈靜?。
可藍庭在他身邊一直伺候著，沈靜?身邊也沒個人伺候，哪裏知道她去哪兒了？走之前好像是聽說，陸老先生讓她去熬豬血湯來著？
“二爺，奴才去廚房瞧瞧。”
明明應該不能走太遠，可顧天涯醒過來看不見這人。還是心裏莫名的空落落。
夜卿看在眼裏，揶揄著：“你這是好事要臨近了？”
顧天涯躺在床榻上，因為失血過多有些慘白，可眸子還是亮亮的，白了眼前這人一眼道：“怎麽，我幸福你不高興？”
“當然高興。”夜卿點頭，顧天涯曾經心裏的那個人，他也知道，可……終究是不可能跟他走到一起了，若是他能看得開，重新找到心愛的人，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兩個人正說著，就聽見了外頭一陣驚呼聲。
顧天涯起身想看看情況，被夜卿一把按住：“你身上有傷，還是我去瞧瞧吧。”
可還沒走到門口，藍庭就急忙忙的進來了：“爺。二爺，沈姑娘回來了！”
回來了？顧天涯擰眉：“她出去過？”
夜卿回眸：“看樣子還跑了一夜。”
他料想的沒錯，沈靜?確實是出了軍營，在外頭跑了一夜，不過，沒遇到埋伏的人，也不是為了要逃跑，聽聞這山野間多野豬，那麽，野豬心湯肯定更補血吧？
隻是單純的這麽一個願望，就讓沈靜?帶著顧天涯給她的防身匕首，踏上了尋找野豬的路。
也幸好，被她遇上的不是伏兵，而是野豬。
沈靜?回來的時候，肩頭扛著一隻野豬，身上都是血跡，嚇的門口守備的小兵都是一驚，以為是從地獄裏逃出來的什麽人呢，再仔細一瞧，才瞧出來是顧二爺家的小廝。
剁肉。切血，熬湯，沈靜?甚至沒來得及換件衣裳，就去了廚房。藍庭急忙忙的衝過來，拉著她就往軍營裏跑。
“你幹嘛啊？我火上還熬著湯呢！”
藍庭簡單明了的道：“二爺要見你，急得很。”
聽了這話，沈靜?也就不掙紮了，直接隨著藍庭就回了軍營。
別說是守備的小兵，就是顧天涯看見她這一身，都嚇的差點從床上翻下來。
“你……這是去哪兒了？”
沈靜?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沒去哪兒，就是打了個獵而已，你倒是醒的快的。”
坐在他床邊，沈靜?看了看他胸前包紮的傷口，嘆息了一聲，提心弔膽的擔心了一夜，現下看見這人醒了，也終究是放下心了。
瞧著兩個人對視的樣子，藍庭已經悄悄的退出了門去，夜卿也輕咳了一聲：“既然沈姑娘回來了，那我就回帳了。”
礙眼的人都走了，顧天涯才有些不高興的問：“這一夜你去哪兒了，怎麽弄的渾身是血？”
要不是藍庭跟他說她沒受傷，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啊。”沈靜?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跡：“是豬血，陸老先生不是說你是血過多麽？要喝豬血湯，可這滿軍營裏連野菜都快吃沒了，哪裏還有豬血啊？我隻能自己出去打了，還好，出門就讓我碰到一頭，抓了好幾個時辰才抓住的呢！”
所以。她這是去抓豬了？
突然覺得心裏有個什麽東西塌了一樣，扯過沈靜?的人輕輕靠著：“怎麽這麽傻，竟然自己跑出去捉什麽豬，萬一遇到了跟我遇到一樣的埋伏，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麽回得來？”
沈靜?咧嘴笑了：“不是還有你給我的這個嗎？”
說著，就從懷裏把他送給她的防身匕首抽了出來：“上次你給我的時候，讓我離開就要帶著啦，我出門前都想好了，若是能遇到我就宰了那豬，遇不到就隻能給你抓兩隻雞啊兔子啊什麽的回來補補身子了，不過還好。我福氣不錯。”
能讓她出了軍營的門就撿了個豬回來，雖然費了一些勁，手上也有些小傷口，可都不要緊，豬不是已經回來了嘛。
話語間都是對他的關心，想著他說過的話她都牢牢的記在心裏，不由的顧天涯覺得胸口一暖，搖著頭蹭上去，尋著沈靜?的唇，想看看這唇瓣是不是如他想像的那般香甜……
沈靜?覺得身子都僵硬了，腦海裏突然想起了件什麽事情，連忙推開了身前這人。驚呼著就跑出了軍帳：“糟了，我火上還熬著湯……”
聲音越飄越遠，沈靜?推開他時都碰到了傷口，可顧天涯還是傻乎乎的咧著嘴笑了，靜?，你往哪兒逃呢？
藍庭正想翻開簾子瞧瞧自家主子的狀況，就看主子躺在床上笑的花枝招展，瞬間就放下了簾子離營帳站遠了十步。
戀愛中的男女，果然都像個傻子。
沈靜?坐的一手好湯，顧天涯的傷口自然好的更快，沒幾天，人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身邊扶著這人，顧天涯隨口問了一句：“這幾日你都睡在哪兒？”
沈靜默撇了撇嘴：“睡不著，不如坐著看月亮咯。”
輕快的語氣，上勾的嘴角，是啊，沈靜默沒有再哭過。隻是以前的眉眼俱笑早已不在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像是麵前帶了一張人皮麵具一般，會笑會鬧，可再也不會幸福。
捏了捏懷裏的東西，顧天涯道：“不如，我陪你一起賞月？”
天上姣姣月，對酌到天明。
顧天涯從懷裏掏出溫好的酒遞了過去：“不如來一杯？”
沈靜默笑，接過酒杯一飲而下：“世子倒是好興致，還知道帶著酒，有沒有帶什麽小菜啊？”
喝酒的時候，應該是陪些慡辣可口的小菜方能下肚吧？
說話間，顧天涯又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攤開裏麵撲鼻而來的香氣，配著酒香，在這讓人迷醉的夜裏，沈靜默也隻想放縱這一回。
“你這懷裏，到底有多少好東西？”酒過幾巡，沈靜默紅著臉問道。
顧天涯還清醒著，也隻是想陪著這人喝一點而已。所以他並未醉，隻是這人的手摸到他懷裏的時候，他的身子還是明顯的僵硬了一下。
按住這人不安分的手，顧天涯難得的紅了臉：“你醉了。”
沈靜默勾唇。呼出的氣息打在他的臉上：“醉了跟醒著，沒什麽分別，醒著，這裏痛，醉了……這裏就不會痛了。”
看著沈靜默勾著食指戳了戳自己的胸前，顧天涯一把將人抗起來，直接扔在了床上！
沈靜默還想掙紮，這人已經撈著被子將她裹成了粽子：“你醉了，快睡！”
難得霸氣的樣子，就著月色，沈靜默很想摸摸這人的臉，無奈手腳都被被子裹的嚴實，睡意越來越緊的包裹住了她，沒一會兒，就乖乖的在被子裏睡去了。
看著她熟睡的睡顏，顧天涯微微愣了愣神，就這樣呆呆的看了她一晚上。
再次醒過來，好像重新活過了一回，沈靜默好像想通了一些事，也看開了一些事。
原本她以為。跟君淩颯不會再有見麵的時候，可沒想到，最後一次見麵，竟然是在天牢裏。
他說，他隻是知道她趙國公主的身世，他說，從頭至尾對她都未曾動過真心。
沈靜默莞爾，原來。君淩颯死了，她也是會難過的，但是，也隻是難過……而已。
很久以後顧天涯問她：“這麽多年，你可曾放下了他？”
放下了嗎？應該不曾放下過吧，可總覺得，這世間好像還有一些別的羈絆，更讓她放不開。
過了幾個月，她隨著他一路出征，到底是帶著個女人在身邊，總是有諸多不習慣，可她從沒聽過顧天涯說的一句怨言。他對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靜默，你習慣嗎？”
不習慣吧？軍營裏，處處都不習慣，可他在身邊，關心的話語，早就已經把她所有的不習慣抹平了。
“還好，世子爺不必擔心我。”
顧天涯說：“靜默，以後，就叫我子仲吧。”
沈靜默常常在想，她與顧天涯真正的交心，就是從軍營裏的那段日子開始的吧？
其實軍營的日子過的也是清苦的，沈靜默常常找不到食材。隻能用挖來的野菜，可顧天涯還是吃的很香，沈靜默都忍不住想問：“世子，真的不苦嗎？”
顧天涯抬頭，揉著目光道：“說了，叫子仲。”
沈靜默吐了吐舌頭：“子仲，真的不苦嗎？”
顧天涯笑：“不苦，味道還不錯，隻是你就別吃了，軍帳裏我給你留了饅頭，晚上我大概回不來那麽早，你自己早點吃了就睡下吧。”
沈靜默是作為顧天涯的隨從，跟他身邊的藍庭差不多職位，小兵的裝扮，但是跟顧天涯同吃同睡，自然大家也都知道她到底是何人了。
顧天涯出去巡查。沈靜默便乖乖的躲在軍營裏，天天睡在顧天涯身邊，雖然是一個大床一個地鋪，可沈靜默還是知道顧天涯晚上難以睡好，便想著用藥膳給他做個枕頭，好讓他能安心睡眠。
將他用過的舊枕頭換下來，再換上新做好的枕頭，剛一轉身，就聽到了藍庭急切的聲音：“二爺，您慢點！”
子仲回來了？
沈靜默還沒來得及掀開門簾，一股子血腥味就撲了過來，她還沒看清來人。就被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動作讓沈靜默沒推開身前這人，隻是，他怎麽傷的這樣重？
“你怎麽了？受傷了嗎？”
藍庭急忙從她身上把人扶了下來，解釋道：“二爺去巡視換營，可路上不知道誰埋伏在那裏，我和二爺拚死才逃了回來，沈姑娘，快去叫陸老先生，二爺肩甲處有刀傷！”
不僅是肩甲處，顧天涯的盔甲到處都是傷口，衣裳都浸濕了，連鞋麵上都是血跡，看的沈靜默心裏一緊，忙不迭的就跑出了營帳。
軍營裏，打仗行兵，受傷是常有的事，顧天涯雖然傷口多，可卻都不深，隻是流的血有些嚇人，陸老先生已經替他包紮好了傷口，一回頭，沈靜默正紅著一雙眼睛期盼的看著他。
“沈姑娘，熬點豬血湯吧。”陸老先生這樣交代著。
隨行的廚房裏，豬血是不常有的，沒辦法，沈靜默咬了咬牙，從枕頭下頭拿出來個冰涼的東西踹在懷裏，看了看床上臉色蒼白的人，轉身便出了軍營。
一夜未歸。
☆、第213章顧天涯番外四（四更）
顧天涯醒過來時，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沈靜?。
可藍庭在他身邊一直伺候著，沈靜?身邊也沒個人伺候，哪裏知道她去哪兒了？走之前好像是聽說，陸老先生讓她去熬豬血湯來著？
“二爺，奴才去廚房瞧瞧。”
明明應該不能走太遠，可顧天涯醒過來看不見這人。還是心裏莫名的空落落。
夜卿看在眼裏，揶揄著：“你這是好事要臨近了？”
顧天涯躺在床榻上，因為失血過多有些慘白，可眸子還是亮亮的，白了眼前這人一眼道：“怎麽，我幸福你不高興？”
“當然高興。”夜卿點頭，顧天涯曾經心裏的那個人，他也知道，可……終究是不可能跟他走到一起了，若是他能看得開，重新找到心愛的人，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兩個人正說著，就聽見了外頭一陣驚呼聲。
顧天涯起身想看看情況，被夜卿一把按住：“你身上有傷，還是我去瞧瞧吧。”
可還沒走到門口，藍庭就急忙忙的進來了：“爺。二爺，沈姑娘回來了！”
回來了？顧天涯擰眉：“她出去過？”
夜卿回眸：“看樣子還跑了一夜。”
他料想的沒錯，沈靜?確實是出了軍營，在外頭跑了一夜，不過，沒遇到埋伏的人，也不是為了要逃跑，聽聞這山野間多野豬，那麽，野豬心湯肯定更補血吧？
隻是單純的這麽一個願望，就讓沈靜?帶著顧天涯給她的防身匕首，踏上了尋找野豬的路。
也幸好，被她遇上的不是伏兵，而是野豬。
沈靜?回來的時候，肩頭扛著一隻野豬，身上都是血跡，嚇的門口守備的小兵都是一驚，以為是從地獄裏逃出來的什麽人呢，再仔細一瞧，才瞧出來是顧二爺家的小廝。
剁肉。切血，熬湯，沈靜?甚至沒來得及換件衣裳，就去了廚房。藍庭急忙忙的衝過來，拉著她就往軍營裏跑。
“你幹嘛啊？我火上還熬著湯呢！”
藍庭簡單明了的道：“二爺要見你，急得很。”
聽了這話，沈靜?也就不掙紮了，直接隨著藍庭就回了軍營。
別說是守備的小兵，就是顧天涯看見她這一身，都嚇的差點從床上翻下來。
“你……這是去哪兒了？”
沈靜?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沒去哪兒，就是打了個獵而已，你倒是醒的快的。”
坐在他床邊，沈靜?看了看他胸前包紮的傷口，嘆息了一聲，提心弔膽的擔心了一夜，現下看見這人醒了，也終究是放下心了。
瞧著兩個人對視的樣子，藍庭已經悄悄的退出了門去，夜卿也輕咳了一聲：“既然沈姑娘回來了，那我就回帳了。”
礙眼的人都走了，顧天涯才有些不高興的問：“這一夜你去哪兒了，怎麽弄的渾身是血？”
要不是藍庭跟他說她沒受傷，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啊。”沈靜?笑了笑，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血跡：“是豬血，陸老先生不是說你是血過多麽？要喝豬血湯，可這滿軍營裏連野菜都快吃沒了，哪裏還有豬血啊？我隻能自己出去打了，還好，出門就讓我碰到一頭，抓了好幾個時辰才抓住的呢！”
所以。她這是去抓豬了？
突然覺得心裏有個什麽東西塌了一樣，扯過沈靜?的人輕輕靠著：“怎麽這麽傻，竟然自己跑出去捉什麽豬，萬一遇到了跟我遇到一樣的埋伏，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麽回得來？”
沈靜?咧嘴笑了：“不是還有你給我的這個嗎？”
說著，就從懷裏把他送給她的防身匕首抽了出來：“上次你給我的時候，讓我離開就要帶著啦，我出門前都想好了，若是能遇到我就宰了那豬，遇不到就隻能給你抓兩隻雞啊兔子啊什麽的回來補補身子了，不過還好。我福氣不錯。”
能讓她出了軍營的門就撿了個豬回來，雖然費了一些勁，手上也有些小傷口，可都不要緊，豬不是已經回來了嘛。
話語間都是對他的關心，想著他說過的話她都牢牢的記在心裏，不由的顧天涯覺得胸口一暖，搖著頭蹭上去，尋著沈靜?的唇，想看看這唇瓣是不是如他想像的那般香甜……
沈靜?覺得身子都僵硬了，腦海裏突然想起了件什麽事情，連忙推開了身前這人。驚呼著就跑出了軍帳：“糟了，我火上還熬著湯……”
聲音越飄越遠，沈靜?推開他時都碰到了傷口，可顧天涯還是傻乎乎的咧著嘴笑了，靜?，你往哪兒逃呢？
藍庭正想翻開簾子瞧瞧自家主子的狀況，就看主子躺在床上笑的花枝招展，瞬間就放下了簾子離營帳站遠了十步。
戀愛中的男女，果然都像個傻子。
沈靜?坐的一手好湯，顧天涯的傷口自然好的更快，沒幾天，人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
身邊扶著這人，顧天涯隨口問了一句：“這幾日你都睡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