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怎麽來了?”龍子青迎上去,拉過她走了一路有些冰涼的手問道:“朕不是說了有消息會讓小全子帶話給你嗎?你懷著身子天寒地凍的摔著了可怎麽好?”


    床榻上德妃隱隱約約聽見了這話。臉上剛剛恢復的表情瞬時一僵,鬱琬白懷孕了?!


    “皇上多慮了,哪兒就那麽容易摔著?”鬱琬白笑了笑看向屏風處:“聽說德妃妹妹醒了,臣妾便來瞧瞧,可是林太醫研製出了解藥?”


    龍子青搖了搖頭:“具體的事情朕也不清楚,在禦幹宮聽說了德妃醒了朕便來了,再等等吧。”


    林太醫在裏頭忙了一會兒,出來的時候額頭已經有了些汗珠,他拱手道:“回皇上,德妃娘娘已然醒了,老臣已將娘娘體內的蠱毒清理幹淨,不會有問題了。”


    “是麽?那朕去瞧瞧德妃。”


    龍子青鬆開了鬱琬白的手走向寢殿。鬱琬白挪了兩步走到林太醫跟前:“林太醫真是好醫術啊,本宮聽說這蠱毒是最難解的奇毒,若沒有藥引是解不開此毒的,林太醫這是哪兒尋的好方子?說出來讓本宮也聽聽看。”


    林太醫垂了眸子:“娘娘見笑了,老臣隻是用太醫院記載的辦法醫治,加上了一些平生所學多年的經驗,才解了此毒,其實此毒也並非難解,隻是步驟繁瑣而已。”


    鬱琬白輕笑了一聲,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太醫給本宮開的安胎藥,本宮喝了覺得不錯,想請太醫再開幾副,不知林太醫可方便?”


    “方便,方便,老臣這就開方子。交給玉露姑姑。”


    “那邊有勞林太醫了。”


    寢殿內,龍子青握著德妃的手,輕言道:“德妃。你可覺得好些了?”


    “多謝皇上關心,臣妾無礙……隻是覺得渾身無力。”德妃微微半坐著身子,軟綿的道:“臣妾這是怎麽了?”


    龍子青道:“你半夜裏突然高燒,林太醫說你中了蠱,解了數日都不見效,如今你醒了,朕問你,可有人給你下毒?”


    “蠱毒?”德妃一臉的驚慌失措:“臣妾怎麽會中這種毒?臣妾明明就在養德宮裏待的好好的,不曾與人有過任何恩怨啊!是誰要下毒害臣妾?”


    “好了好了,”龍子青瞧見她這樣,也不忍心再問,隻能安撫道:“既然你無礙,那朕這事便從長計議,你先把病養好了,你病的這些日子。貴妃可沒少操心,她自己都累暈了還忙著照顧你。”


    鬱琬白一直站在屏風處看著德妃,眼中泛著些淚光,龍子青瞧見了一驚:“愛妃怎麽了?怎麽還哭了?”


    “沒……沒什麽,”鬱琬白連忙收起了眼淚,走上前去:“臣妾是高興的。德妃妹妹終於醒了,臣妾也可以安心了。”


    德妃半坐在床榻邊上,掀開被子想要起身行禮:“嬪妾先謝過貴妃娘娘了……”


    一旁的龍子青連忙扶住了德妃:“得了,你這身子還沒好,就別行禮了。”


    德妃點了點頭,看向鬱琬白:“嬪妾剛剛聽皇上說,貴妃娘娘……有喜了?”說完,眼神瞟向了鬱琬白的肚子,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提到鬱琬白的肚子。龍子青顯得比誰都高興:“是啊,她傻乎乎的自己都不知道,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還忙著過來照顧你,如今好了,你醒了,等身子好了,定要好好幫著貴妃協理六宮,朕不會虧待你的。”


    說完。龍子青用力的握了握德妃的手,其中的深意溢於言表。


    如今節日已過,幾個大的番邦已經派了使臣前往大梁,日後的一段日子怕是有的忙了,龍子青坐了沒一會兒便回了禦幹宮,君淩颯還等在那裏,養德宮就隻剩下鬱琬白和德妃相對而坐,身旁的錦瑟微微行禮:“奴婢見過貴妃娘娘。”


    鬱琬白沒什麽好臉色,冷著臉說:“錦瑟,你先出去,本宮有話要單獨跟德妃說。”


    錦瑟看了一眼德妃,得了命令。便乖乖的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姐姐有什麽話要對妹妹講?還要摒去丫鬟。”


    鬱琬白的眼緊緊的盯著德妃:“你不是趙羽衣。”


    “什麽?”德妃先是一愣,而後又微微笑了出來:“姐姐怎麽喚了妹妹的家名,如今進了宮,妹妹就是德妃,這趙羽衣三個字,妹妹早就忘了。”


    鬱琬白渾身有些發抖,她握了握自己的雙手,吞了吞口水道:“你不是趙羽衣,你是梁雲兒。”


    德妃失笑:“梁雲兒是何方神聖?姐姐不要嚇唬妹妹了。怎得病了這些日子,一醒來倒是姐姐神魂顛倒了,也對,這懷了身子的人疑心重,姐姐還是早些回昭陽宮安歇吧。”


    德妃下了逐客令,鬱琬白沒有絲毫的移動,反而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雲兒,你究竟為什麽不認我?我是晚晴啊!雲兒,是不是那個錦瑟對你用了蠱毒,讓你必須要聽她的?你別害怕,你告訴我,我來給你想辦法,雲兒!”


    鬱琬白這動作突然,德妃卻冷靜,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過了一會兒,德妃笑了:“姐姐說的是什麽,妹妹真的聽不懂,錦瑟是我在趙國一直帶著的丫頭,跟我最是貼心,怎麽可能對我用蠱毒?姐姐,你想太多了。”


    雖然德妃的麵容變了,聲音變了,甚至連眼神都變了,可鬱琬白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肯定,肯定眼前這人就是五年前已經死了個梁雲兒,她堅持:“你可以不承認,那你告訴我,你背後那顆梅花烙究竟是怎麽來的?難道連胎記都可以一模一樣嗎?”


    “梅花烙?”德妃挑眉:“那是什麽?我身上的東西麽?姐姐,這胎記本來就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有相似也不奇怪吧?說了這麽多,妹妹真的很累了,就不留姐姐了,錦瑟,送貴妃娘娘回宮!”


    下一更,14點。


    ☆、第093章真真假假,不可置否


    德妃的拒不承認在鬱琬白的料定之中,她走出了門,瞟了一眼門口的錦瑟:“你別太得意,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本宮抓不住你的把柄不代表你沒有把柄,伺候好德妃,若是出了事,本宮第一個要你償命!”


    錦瑟勾了勾唇:“奴婢記下了。恭送貴妃娘娘。”


    送走了鬱琬白,錦瑟回了寢殿,德妃正坐在床榻邊上,臉色蒼白:“她走了?”


    “嗯,走了。”錦瑟點了點頭:“這次行動怕是漏出了破綻,咱們要收斂一下,過些日子再說。”


    德妃冷哼了一聲:“鬱琬白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麽好騙,她已經懷疑到我的身份,定然會去趙國查個清楚,到時候定會知道趙羽衣已經死在了和親的路上,我的身份就很危險了!”


    錦瑟睨著她:“你不是公主的事兒隻有我和主子知道,隻要你不承認,誰有辦法?”


    德妃一甩袖子:“她看到了我的胎記!我的胎記隻有她知道,她看到過,鬱琬白不是一般人,她聰明。我不承認她也有辦法查清楚,況且我身上的蠱毒是你們給我下的,為什麽它會犯?不是說好了不會犯嗎?”


    “那是因為主子給了我解藥!”錦瑟瞪了眼:“別忘了你是答應了主子的,要聽他的話,若是不聽,有你的苦果吃!這是主子給我的解藥,一個月一顆,按時服用,可保無虞。”


    攤開了手掌,錦瑟的手中多出了一小盒子藥丸:“本來時間是剛好的,可是主子被人算計,沒能及時趕來,這才讓蠱毒發了病,偏偏這事兒我們沒跟林太醫打好招呼,這才漏了陷,好在回來之後奴婢跟林太醫交代清楚了,就說是他解的毒,旁人也不會起疑心,主子再有八個多月就回帶著大軍進京了,到時候你身上的蠱主子自然會幫你全部解開。”


    看著德妃一臉失落的表情。錦瑟在一旁提醒道:“娘娘,別怪奴婢沒提醒您,當初是您的命是主子救的,您答應了主子要幫忙。如今要退出可不行,那鬱琬白和夜卿已經跟您沒有任何關係了,哦對了,主子聽說了沈氏被廢,要求你當上皇後!這對我們的戰略部署至關重要!”


    德妃闔上眼,嘆息了一聲:“知道了,我不會後悔的。”


    畢竟,她還有她的仇沒報。


    昭陽宮。


    鬱琬白坐在正殿上,玉露端了一杯茶盞上來,玉潔在一旁拽了拽衣袖:“主子有孕,能喝茶嗎?”


    玉露拍了拍腦門,她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剛要轉身去換,就看見門口小魏子被人架著回了宮。


    “小魏子!”


    玉露驚呼了一聲,鬱琬白這才開到小魏子的人,在暴室裏,不論是受了罰的還是被冤枉的,隻要是進門,就要先遭二十鞭笞,再說那地方冬冷夏熱,這個季節怕是連一條薄薄的毯子都蓋不上。傷口已經被凍住了,走路扯著皮肉直疼。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


    鬱琬白皺了眉,急忙讓幾個丫頭過去扶著:“行了,別講究那麽多禮了,先扶回房裏去歇著,玉露,我記得我寢殿裏還有皇上賜的九糙膏,是活血化瘀的良藥。拿著去給小魏子上藥,等傷好了再說。”


    “是!”


    這頭剛攙著小魏子回了房,門口就有丫鬟通傳,說寧伯侯的世子來了。


    聽見了二哥的名字,鬱琬白愣了愣,怕是嵩華山上的屍首已經有了眉目,她道:“請去正殿,玉露,奉茶。”


    顧天涯能來昭陽宮,是因為藍庭回來了。


    “臣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千歲金安。”


    鬱琬白抬了抬手:“二哥請起,這裏沒外人。二哥不必拘禮。”


    他是看到了小魏子被人抬著回來的,便隨口問了一句:“娘娘身邊的小魏子,可是犯了什麽錯處?”鬱琬白的為人他是知道的,對下人她向來寬容,不是大錯處是不會下這樣狠的手的,況且她把人又拎了回來,還吩咐了玉露去上藥,這分明久就是沒真的動氣。


    鬱琬白垂了眼眸,咬了咬下唇:“二哥可知道最近宮裏的喜事?”


    “你是說……”顧天涯這才反應過來:“你有喜了?”


    鬱琬白嗯了一聲,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強硬著逼自己笑了兩句,她道:“二哥這次來。可是查到了什麽眉目?”


    本來,顧天涯是帶著一些消息過來想要跟鬱琬白說清楚的,可是他也想起來了宮裏盛傳她有孕的事情,想來她肚子裏的孩子也定不會是皇上的,這樣想著,顧天涯便不打算告訴她實情:“哦,也沒什麽,隻是來告訴娘娘,嵩華山我已經去過了,裏麵埋的是梁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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