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下午,張家的後生像往常一樣,又第一個吃了飯去了學堂。


    先生就走到他的旁邊說:“你吃飯了嗎?”


    “吃了。”


    “吃得什麽?”


    “一隻燒雞,兩碗鯽魚湯。”


    “……”先生無語,沉思良久。


    第二天,先生對所有學生說:“我今天有事出去一趟,你們好好讀書,回來後我是要檢查的。”先生在安排好學堂的事後,就匆匆來到了張家。先生悄悄在門口往裏瞧,這不瞧也就罷了,可這一瞧就傻了眼。院子中,一名花容月貌的妙齡少女正在打掃院子,那容貌堪與大家閨秀相比,可與宮中宮娥嬪妃媲美,那細細的腰肢,那裙帶中高高隆起的乳房,那嫩如蔥白的小手,那極為輕盈的蓮步,早已使門外的先生忘乎所以了。先生本就沒有妻室,見到如此美艷的人兒,他早就春心蕩漾,色心迭起了。正當他欲舉足入內的時候,少女忽然伸伸懶腰打著嗬欠說:“反正天還尚早,不如回屋睡會兒,再做飯也不遲。”於是,少女輕移蓮步,消失在院子之中。先生聽到少女要回房歇息,頓時心裏樂開了花。帶著喜悅,帶著那份難以抑製的慾火,先生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房門口,偷眼觀瞧。女子正斜躺在床上,豐滿的臀部,細膩的大腿,酥嫩的肩膀……少女的一切都一覽無餘。一股慾火襲上心頭,先生快走幾步,撲了上去。先生本以為會抱住美人,可什麽也沒撲著。當他再找美人的時候,卻哪裏還尋的到。先生在房中溜達三周,忽然見牆上有一幅畫,畫中女子像極剛才庭院中的女子。先生心想:“莫非……肯定是了。”先生注意拿定後,才向學堂走去。


    又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時辰,先生把張家後生叫到身邊。“張生啊!你家中再無其他親人,為什麽你每天來學堂都很早哪?”張家後生低頭不語,先生見他不語直接說:“是不是有一女子每天給你燒火做飯?”張家後生一聽這話,大吃一驚。先生見他吃驚,繼續說:“我不但知道有個女子給你燒火做飯,我還知道那個女子不是人是個妖怪。”張家後生一聽大怒,大罵先生:“你才是妖怪,你才是妖怪呢!”先生也不生氣,心平氣和的說:“你如果不信,可以好好想想。我還可以提前讓你回家看看,妖怪是怎麽給你做飯吃的。”張家後生“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張家後生並非全不相信先生的話,他前思後想後,也覺的奇怪。張家的大人也從未告訴他有這麽一家遠方的親戚,更何況就來了一個年輕的表姐,這一切都使張家的後生產生了懷疑。為了揭開這個疑團,他悄悄的走到了廚房門口,那黃衣女子正在炒菜。


    香噴噴的菜香,夾雜著濃濃的油煙向窗口撲來。由於忍不住炊煙的熏嗆,張家後生打了一個噴嚏。可就在張家後生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看到女子的臉部開始扭曲,身子開始抖動,嘴巴向前突出,屁股後麵露出了尾巴……漸漸的美麗女子變成了一條黃花蛇,向牆壁的縫隙裏爬。張家的後生當場嚇暈過去。


    當張家後生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張家後生醒來,見自己躺在床上,連忙摸了摸自己有些沉重的頭。正在這時,女子送上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張家後生忽然想起剛才那一幕,嚇得連忙向後退。“我不喝,你是妖怪,你快走。”張家後生顫巍巍的說。


    “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也不瞞你了。我本是在你家山後的一條黃花蛇,見你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甚是可憐,才化為人形來給你洗衣做飯的。”女子道出了事情的原委,但張家的後生卻再也不敢麵對化為人形的女妖了。“誰要你可憐,你走,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啦!”張家後生說出了自己最後的決定,女子心中一寒轉身就走,但沒走幾步忽又回來問張生:“是先生告訴你我是妖怪的?”張生點點頭,女子這才轉身出去了。


    女子走後,張家後生大病了一場。多虧了鄰居家的小嶽的熱心照顧,張家的後生才在三個月完全康復。當張家的後生再去學堂的時候,才知道先生在三個月以前的晚上離奇的死了。有人說,在先生死的那天晚上,先生的房中傳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音,有女人的呻吟聲,先生的笑聲……總之在第二天人們發現先生的屍體的時候,先生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竟沒有一絲傷痕,隻有脖子上有一圈淡淡的擂痕。大夫的驗屍結果:死亡原因是凍死。


    從那以後,張家的後生就再也沒去過學堂。一年後,張家的後生和鄰居家的小嶽結婚了。張家的後生明白先生到底是怎麽死的,但他更明白他為什麽會死。果然,張家的後生從此以後,再也沒見到過那條蛇。但這件事卻在張家一直傳了下去。


    伴隨著天花板上的燈光重新清晰起來,張大豐的思緒也被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第九章 算命


    故事雖然講完了,但事情卻沒有解決,張大豐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張大豐明白:他把這件事說出,隻能讓家人提高警惕,但同時也增加了家人的心理負擔。當他在考慮解決辦法的時候,張家仁略有所思的說:“爸爸,你的意思是那條蛇是來報復的?”張大豐搖頭,說:“不可能。如果那條蛇真的要報復,那麽當初它就報復了。”張家興站起來反對道:“我不同意你們的看法,那隻不過是一個傳說而已。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們還這麽迷信。”張大豐轉身打開了書櫥,從裏麵拿出了一幅捲軸。他打開來說:“你若不信,看看這幅祖先留下的畫吧!”張家仁大吃一驚,快走幾步,走上前去觀看,他隻看了一眼,就又看了看張家琪,奇怪的說:“怎麽畫中的人如此像家琪哪?”張家琪忙跑過去,緊挨著張家仁仔細打量著畫中的女子。可不是畫中的女子不正是張家琪嗎?張家興毫無興趣的說:“也許那幅畫本就是畫的我們家的人,所以家琪才會如此像畫中的人。”張大豐嘆道:“如果真像家興說的那樣就好了。”張大豐拿起了衣架上的大衣,然後對家人說:“我今晚還有點事出去一趟,你們就先睡吧!”一家人見他這麽晚了還要出去,不免有些擔心。張家仁也拿了外套說:“爸爸,你要去哪裏?我陪您去吧!”張大豐一擺手,笑著說:“不用了,我是去見一位老朋友,你就不用去了。”張家仁隻得把外套放下,看著他走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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