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天晚上的傳菜間裏,陸小朋在桌上發現了一封沒有署名的白色信封,上麵赫然寫著四個血紅血紅的大字:陸小朋收。


    陸小朋拆開信封,一張照片滑落在桌上。陸小朋撿起照片,仔細端詳了一下,是飄飄學生時代的照片。


    現在和過去,本不是很長的時間,在她的身上卻恍若隔世的兩個人。沒有濃裝艷抹的臉上帶了幾分清純,沒有裝飾的學生頭顯出了她的保守,淡淡的笑,清澈的眼,天真冠於她的身上似乎無錯。陸小朋帶著疑問打開了那封信,幾行工整的血紅小楷映入眼簾。


    第四章 飄飄之死(2)


    小朋哥:


    你好!


    首先我請求你的原諒。關於那次談話,我對你失禮了,感到很後悔。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都感到莫名其妙,更不知道為什麽。至於我為什麽會來這個地方,這得從我很小的時候說起了。


    我出生在一個商人的家庭裏,我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是個幸運還是不幸。但有一點是肯定的,父母是很少抽出時間來照顧我的。我的童年是在一個極小的搖籃伴隨著一個奇怪的夢度過的。起初父母還為他們忙於工作而無人照顧我發愁,可後來他們發現那是根本沒有必要的。這也是我在四樓夜總會遲遲不肯離開的主要原因。


    每當父母離開的時候,起初我是要大哭一陣的。可後來每當父母走後不久,我便開始睡覺而且能夠很快進入夢境。朦朧總會有一條黃花蛇從門縫裏爬入屋,然後變成一個漂亮的大姐姐和我玩耍,鬥我開心,而她離開也總能恰到好處——我的父母剛好回來。父親每次見到熟睡的我,總是感恩於老天對他的特殊眷顧。母親則會說她那句:“如果不是有我,你那會有這麽聽話的一個女兒。”於是父母倍加恩愛,生意也更加興隆。


    當我四歲的時,她讓我認識了一個小男孩。從那以後,她總是會帶那個小男孩來和我一起玩。但當我懂得什麽是夢,懂得夢的原理的時候,把這一切說給別人聽的時候,卻無人相信我的話,就連我的父母都認為我是在天方夜譚。當我十歲那年的一天夜裏,她又如約而至。朦朧她對我耳語了幾句,我聽後,臉上禁不住泛起了紅暈。她走後,男孩走了進來。嚴格的說,他已經和我一樣大了,強健的體魄,俊朗而帥氣的臉龐……略帶羞怯的他走過來,抱住了我。然後開始親我,吻我……我沒有拒絕他,因為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聲戰雷,驚醒了沉睡的我。


    窗外下起了大雨。


    雨水可以沖走很多東西,卻沒有沖走我的記憶。我清醒的記得那是我的第一次例假。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夢到過她和那個男孩。直到我快大學畢業前的一天晚上,她又來到了我的夢。她問我還想見那個男孩嗎。答案是肯定的。於是她帶我來到了一個城市,一個酒店。她跑進了酒店,我緊緊跟了進來,可她卻不見了。於是,我焦急的找她。最後,她雖然沒有找到,但是我在三樓的傳菜間找到了那個讓我魂牽夢繞的男孩。他正在看書,就連我的到來他都沒有意識到。我本想悄悄的走過去嚇他一下的,可就在這時,一個很漂亮的女孩走了進來要把他叫走。我急了,伸手要去拉他,可是一道閃光把我推出樓外。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掉在了床下邊。


    噩夢雖醒,但記憶猶新。那個城市,那個酒店是那麽的清稀,以至於我都開始懷疑起了夢的真實性了。


    在畢業後,我終於順利地找到了那個城市的那家酒店,還有那個男孩。可是,酒店已經不再招服務員了,我沒有辦法才到了四樓的夜總會當了一名服務員。


    也許讀到這兒你已經明白那個男孩是誰了。沒錯,他就是你——陸小朋。這也是我為什麽來這兒的根本原因,至於另一個原因——為了你好還是不要告訴你了。


    此致


    敬禮


    愛你的小妹妹:


    飄飄


    第四章 飄飄之死(3)


    信雖然看完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上了陸小朋的心頭。


    “惡作劇,還是……”陸小朋沒有繼續想下去,但一股寒意仍然涼徹了全身。他迅速的將信揉作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裏,照片也被他塵封在了書的扉頁的夾層裏。當你的心裏裝進一個人的時候,你就很難再容下另外一個人。飄飄的出現,帶給他的除了恐懼就是一層淡淡的憂傷。可每當他看到澤華那張善良而俊秀的臉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像使用了催化劑一樣迅速的淡忘了。


    午夜臨近,深黑的夜幕下,一件紅色的裙在都市的汙水河裏漂了上來,幽幽地飛向了打工族的聚居地——臧家屯。


    臧家屯一個兩層的小樓上,二樓有間很小的房還亮著燈,照射出幾縷很暗淡的光。室內,一張普通的寫字檯前,陸小朋坐在一把很舒服的靠背椅裏,正借著檯燈昏黃的光在看書。


    寫字檯上的卡通鬧鍾的時針和分針都是指向了12點。檯燈忽然閃了一下,熄滅了。“我0!有沒有搞錯,天都這麽晚了,還停他媽的電。”陸小朋在心暗罵。可是,他意識到有點兒不對勁,緊接著感到一陣陰冷的涼氣從門口襲了過來,裹住了他的全身。他猛一側頭,看到門口模模糊糊的站了個人。


    “誰?”陸小朋略帶恐懼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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