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字典開始一本接一本地落下來,紛紛散落在字典箱子的邊上,蘭斯洛三兩下就飛身過去,發現每本字典都牢牢閉上,再也看不出原來表示的是什麽字,更不用提最後梁宇寧到底說了什麽。


    “不可能!他哪有那麽簡單就死了。”蘭斯洛急促地說,不斷繼續朝四周張望。崔命人此時也來到他身邊,抬頭看著空中。


    返日狂刀上麵的暴戾之氣開始消失,刀身也開始縮短,光芒漸弱。崔命人下意識地伸手接住了它,原本好像細長的黑色長棍,現在已經變得隻有一半長度,而且摸起來就像是一根燒焦的木條。他驚訝地回頭去看麒麟。麒麟慢慢地走在後麵,輕聲道:“我也不知道梁宇寧最後究竟說了些什麽,但是很明顯的,他成功地戰勝了返日狂刀的魔力,從此,那把為禍人間的邪兵不復存在。”


    “可我不能相信!你知道嗎?他是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崔命人眼淚開始肆意的流淌,“我至少要見到他的屍體,不然我不死心。”


    麒麟搖頭,麵向囚仙湖:“死者已矣,又何必非要見那麽一麵。今後你們若想他了,就來這湖邊看看。”


    蘭斯洛看罷了字典和箱子,又看了看焦尾琴,忍不住埋怨道:“偶像啊偶像,枉我丟下那麽多工作,拚死拚活地來幫你,你連句像樣的話都沒留下,就欠我這樣一大筆勞務費。”


    話音剛落,木箱“哢嗒”一響,蘭斯洛忙看去,隻見箱子的底部裂開一條縫,竟是藏著的袋子,一張大白紙包裹在最外麵,上麵寫著四個大字:“好自為之。”再裏麵就是存摺和病歷。


    麒麟道:“他其實早就想好了這點,我替他說完吧。錢你看著取走一部分,剩下的可以都留給他的家裏和玲龍的師父。梁宇寧本想和玲龍合葬在一處,不過最終他卻不能確定玲龍是否願意,所以隻托你把病歷在她墳前燒掉算是作一個交待。而你——”他看看崔命人,“你如果願意的話,就讓蘭斯洛為你和你的妻子在上海找一處居所,變成一個普通市民。隱藏在城市更有利於你的情況。”蘭斯洛看了看正在掉淚的崔命人,點頭表示同意。


    “至於他們。”麒麟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各位,長嘆一口氣,“這次的經歷,對於他們而言,當作黃粱一夢更合適些。”說完麒麟再次跺了跺地麵,亮點從它的長須頂端匯聚出來,再發射到團友們身上,最後分作九份,消失於他們的眉心處。


    “明天他們醒來,不會記得你我的存在,也不會記得梁宇寧這個人,他們隻不過遇到了惡劣的天氣,在山裏拖延了很久,必須超近道直接下山回家。”


    “那麽你呢?”蘭斯洛收拾好了字典和琴,似乎開始從背痛中恢復過來。


    “我?”麒麟說,“我還會在這裏停留一陣。”


    “那是多久?”崔命人問。


    “或許一日兩日,又或者三年五載。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清呢。”麒麟邁著優雅的步子走上了水麵,轉過身來對著他們說,“很高興遇到你們——我本以為人類到了現在,已經沒有希望不知道勇敢與正義為何物了。謝謝你們。”


    湖麵開始朝兩邊分開,一條水縫再次出現。麒麟彎下前腿,向他們輕輕低了下頭。崔命人與蘭斯洛急忙還禮。接著麒麟身子急速下降,水麵也以最快速度恢復了原貌。


    蘭斯洛與崔命人麵麵相覷。蘭斯洛:“怎麽說?看不看也就那樣了,咱們走吧?”


    崔命人把手中的返日狂刀殘骸放入衣兜,想了一會,點頭道:“沒錯,他既然不想給我們見到他最後一麵,我們也不必強求。咱們都是學法術的,這些事情看得重了,倒讓他在下邊不放心。”


    “那你猜他最後是怎麽回答狂刀的?”蘭斯洛還不死心。


    “天知道——天就要亮了,咱們快點動身吧。我還有不少東西要準備。”


    “好啊,你的氣力恢復了?咱們再比比輕功?”


    “那比誰先到我家。我先走。”


    “你真詐,我怎麽知道你住哪裏。別跑——”


    二人爽朗的笑聲在山林間傳來,漸行漸遠。


    按慣例,團友們一個月後都會搞一次聚餐,大家分享當時的照片和心得,暢談這些天的變化。


    一輪酒足飯飽之後,大家有說有笑,話題也開始變化。


    妍冰兒說:“對了,那個叫‘學究’的傢夥,後來有沒有和你聯繫?”


    捷達搖頭:“聯繫個鬼啊,再也沒見過。”


    莫小邪翻著白眼說:“真是莫名其妙,還有那樣的人,說好來的,結果招呼也不打就跳票。”


    火牛點頭贊同:“是比較少見,一般人都會至少道個歉什麽的。”


    小心小新道:“嘿嘿,沒準就是什麽馬甲來晃點我們的。”


    爆炸蟲忙接口:“哦?難不成是你?”


    小心小新忙給自己開脫:“怎麽可能是我,我哪有那麽無聊?”


    甲殼女孩道:“難說。你在山裏的時候膽子就小。”


    雷鬼這邊道:“哈,那你別說,下雨打雷的時候誰說害怕,還後悔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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