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被坑害, 君子卿心底的燎原之火蹭蹭蹭地往上冒。


    她一下子踢開衛生間的門, 直接殺回辦公室。


    總裁辦的同事們個個見“沈琛”殺氣騰騰的模樣,紛紛退避三尺,一路目送她進辦公室。


    然而辦公室裏卻空無一人。


    君子卿走出辦公室, 揚聲問:“君子卿人去哪了?”


    整個總裁辦噤若寒蟬,隻有徐威用那意味不明的眼神瞄了她一眼。


    “找我什麽事?”熟悉的女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君子卿轉過頭,看見沈琛正氣定神閑地站在茶水間門前,手裏端著一杯還冒熱氣的咖啡。


    隻這麽一眼, 她方才還盛氣淩人的氣焰瞬間蔫兒掉了一大半。


    君子卿輕咳了一聲:“有點事兒找你。”


    進了辦公室, 她走到玻璃窗前, 外麵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在她眼睛瞅過去之前, 飛快地瞄向別處。


    她一拉百葉窗, 將這些八卦的耳目盡數隔絕在外。


    回過頭, 沈琛已經坐在老板椅上,正悠閑地品著咖啡——那是君子卿一早煮好的, 還熱騰的。


    而眼前的此人,不但享用著她用勞動力換來的美味咖啡,還在背後裏陷她於不義。


    真是喂了狗了。


    “雖然今天的沒加奶,不過還湊合。”沈琛還抉剔她的勞動成果。


    君子卿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說吧, 什麽事?”某大神老神在在地擱下茶杯,看向她。


    君子卿沉著臉問:“你為什麽跟徐威說我們同居了?”


    沈琛頓了一下,放下茶杯,反問:“難道不是?”


    她默了一下:“可那是萬不得已,事實卻是, 我們倆之間什麽關係也沒有,隻是居住在同個屋簷下,哪裏算是同居了?”


    “我們記得我們一起吃過飯一起睡過,你見過我的身體,我也見過你的,什麽關係也沒有?”


    “……”


    他一開口總有本事叫人啞口無言。


    君子卿囁嚅:“……可你跟我都知道,那次是個意外。”


    “喔。”沈琛淡淡看向她,“那麽,剛才你撞見我和徐威也是個意外?”


    君子卿:“………………”


    啊啊啊她真的不想再同此君說話了!


    和這廝辯論真的好心累……


    他能把你的話當做一個跳板輕而易舉就越了過去,然後把你所占據的理剖腹藏珠本末倒置,真到了理屈詞窮的地步就開始追究你的罪過,感覺和他說話的每一分一秒智商都在被碾壓。


    見君子卿遲遲沒做出反應,沈琛看著又,慢慢的,嘴角一點點往上翹。


    他笑了,特麽這笑麵虎又笑了……


    君子卿立刻一個華麗轉身,落跑。


    豈料沈琛身手矯健地繞過辦公桌,一把逮住她即將開門往外溜的身體,然而他力氣不及君子卿,手一下子被她抖開了。


    被擋去了去路,君子卿忙一閃身,往辦公室裏麵躥。


    沈琛伸手將門一推,很快疾步走過來堵人,把君子卿的路堵得死死的。


    他沉沉地吐出四個字:“事不過三。”


    君子卿一急眼,迅速彎腰往總裁桌下鑽。


    “君子卿。”沈琛低斥一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彎下腰就來逮她。


    君子卿一急眼,身體往外鑽,“咚”地一聲,頭撞上了椅子扶手上,瞬間眼冒金星,可她還在本能地四處逃竄。


    沈琛站在辦公桌前,跟她據理力爭。


    “你躲什麽?我又不吃了你。”他的臉又沉下來幾分。


    君子卿扶著椅背磕巴:“那你……你追我幹什麽?”


    “你要出去,我當然追你。”


    她繼續磕巴:“可可……我不出去,你就……”


    話還沒說完,門“嘭”地一聲應聲被打開,接著走進來一個人。


    “呦,這麽有情趣啊,在辦公室裏玩兒躲貓貓?”


    聽這欠揍又沒禮貌的聲音,就知道來者非正常人。


    沈琛把頭轉了過去。


    畢然看著君子卿,咧嘴一笑:“不錯啊,速度可真夠迅猛的,剛說手酸就泡上妹子了。”說著話的時候眼睛卻意味深長地瞟向沈琛。


    君子卿更加安靜,盡量隱藏自己的存在感。


    沈琛隨口就問:“什麽手酸?”


    畢然“噗”地一聲笑出來:“哈哈,這小妮子有意思,這事你得問沈琛,我不方便說。”


    沈琛回頭看了她一眼。


    君子卿做望天狀。


    畢然來公司的次數寥寥,君子卿還是第一次在公司裏見他,所以他還不認識君子卿。


    畢然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就開口問君子卿要雪茄。


    雪茄已經在君子卿的心裏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她發誓這輩子要是有人敢在她麵前抽雪茄,她就讓他臉上長血痂。


    君子卿找借口:“我的助理暈茄,還是不要在這抽了。”


    畢然一副稀罕樣兒,把耳朵湊到她跟前:“我沒聽錯吧?萬年鐵樹居然也懂憐香惜玉了?”


    君子卿學著沈琛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的可能反應,冷冷一笑。


    畢然不懷好意地擠到她麵前,奸笑地問:“說說吧,是不是你把人家給潛了?”


    她還沒做回答,一隻手臂就從兩人中間劈了過來。


    沈琛把手裏的杯子擱在畢然麵前的茶幾上,麵無表情卻有禮地道:“畢總,請用茶。”然後把另一杯送到君子卿跟前。


    君子卿本能地雙手去接,讓總裁大人親自給她奉茶,真是罪過。


    她還在擔心自己折壽的問題,轉眼卻見看完全程的畢然怔然地看著她。


    “不得了啊不得了。”畢然機械地拍著掌,“鐵樹開花,一開就淪為老婆奴。”


    沈琛看著君子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君子卿幹笑了一下,學著沈琛的毒舌看著畢然說:“別拍了,跟猩猩似的。”


    畢然笑容一僵,收手控訴她:“有了老婆你就忘兄弟,沈琛,我都不知道原來你的本性這麽狼心狗肺……”


    沈琛在一旁冷漠臉。


    君子卿心裏樂的,反正罵的全是沈琛,挨不著她,忽然想到沈琛胸前的痣,可不就是狼心狗肺痣。


    真是笑死了,她脫口就說:“你還別說,我的胸口還真長了顆狼心狗肺痣。”


    畢然吃驚了兩秒,哈哈大笑:“為了逗妹子,你也是夠拚的,連自黑這麽沒節操的事你都幹得出來。”


    沈琛看著她的臉徹底黑了下來,笑裏藏著陰冷的刀片子。


    君子卿:“……”


    回去她得研究一下,她掌紋的智慧線究竟有沒有超過兩公分。


    畢然此次來也別無他事,隻說來瞧瞧前段時間的網癮青年為何又戒了遊戲,沒想到一探就探出他金屋藏嬌的實情。


    以畢然的性子,這事越是解釋,他越是深信不疑,君子卿幹脆就不解釋。


    “聽敬文說前段時間,你改邪歸正地從錢堆裏出來,整天泡在lol裏,我還不信,記得高中的時候,你最不恥的就是我們這些打遊戲的,不過現在我信了,我以前覺得你這輩子都會打光棍,可現在看來……”畢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身邊表情寡淡的沈琛,“可見在你身上還是能看到奇跡的。”


    君子卿隻注意到他的前半句話。


    所以沈琛和肖敬文很早之前就認識了?


    可為什麽在她的印象裏,兩人在公司裏的每回碰麵都不甚熱絡,完全不像是從學生時期就相熟的樣子?


    沈琛對畢然的話沒發表任何意見,當然君子卿也沒什麽意見可發表的。


    於是畢然自覺無趣地從沙發上起身告辭:“我也該走了,不打攪你斂財了,和你這樣成天在錢堆裏打滾的人比起來,我還是比較樂意去揮霍錢財,我約了人下午去澳門,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揮霍?”


    “沒興趣。”君子卿對他扯了扯嘴角,毫不留情地說,“門在那邊,走好不送,出去請帶上門,謝謝。”


    畢然:“……”


    沈琛起身將他送到門口。


    畢然轉而不懷好意地打算和他說點什麽,沒等他開口,門卻被沈琛“嘭”一下關嚴實了。


    君子卿的心也隨之驟然一顫。


    沈琛站定,低頭看著猶坐在沙發上等待死期的君子卿:“狼心狗肺痣?我們是不是還有些細節沒有交代清楚?”


    君子卿抬頭訕笑:“嗬嗬,其實我是說胸有大誌,表明您財運亨通平步青雲鵬程萬裏……”


    他忽的俯下身靠近她,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笑意:“對我的身體這麽感興趣?”


    君子卿連連搖頭,朝後靠了靠。


    沈琛哂了一聲,敲了敲她的額頭:“色.情.狂。”


    留下這三個字,就從她身前撤離,猶自邁步走出了辦公室。


    每次在君子卿以為他要挖空心思想著怎麽折磨她時,沈琛總是輕描淡寫地放過她,深刻地體現了他心思不可捉摸的特點。


    不過,色.情狂?


    到底誰才是色.情狂?誰動不動精蟲上腦對她動手動腳還三番兩次地強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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