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理,和沈琛互換身體後的日日夜夜,我的日子其實過得還挺滋潤,至少三餐無憂,每天從豪宅裏醒來,雖然沒有一百個美麗女傭,雖然作為總裁的身還是丫鬟的命,但這樣的幸福指數應該已經上達到我的人生頂峰。


    不過總有一些小意外讓我觸目傷神。


    比如某天晚上睡覺前,我端著水杯去客廳倒水,途經一個偏房的時候,發現裏麵燈還亮著。


    門是虛掩著的,我推門而入,是一個小型健身房,健身設備齊全,仰臥板、啞鈴、踏步機……應有盡有。


    我暗嗤沈琛這廝真是*標榜,一邊往裏走,接著入目的是正舉著啞鈴若無其事鍛煉的女人。


    “停!”我立刻喝止,“你給我放下。”


    沈琛停下動作看著我。


    “你你……你要把我練出跟你一樣發達的肱二頭肌嗎?!”我怒指著他飛奔過去,“你到底還讓不讓我出去見人了?我都沒嫌你身材不好特地節食減肥,你怎麽能……”


    “我身材不好?”沈琛反問。


    “……”我一怔,“唔,肚子上肉有點多……”


    “那正好。”他二話不說將其中一個啞鈴扔給我。


    我差點失手沒接中,真怕把自己的腳給砸了。


    “以後每天晚上九點過來鍛煉半個小時。”他麵無表情地囑咐。


    “……”我把啞鈴一扔:“我不要!”


    “不要。”沈琛挑眉,“怎麽?想練一個小時?”


    “……”


    他還是人麽?自己鍛煉也就算了,還非得拉我這個丫鬟陪練,呸!誰是他丫鬟了。


    --


    隔天到公司裏,果然沒再見到閆紹的身影,不知道工地上的人間疾苦有沒有讓他反省自我。


    雖然以後再也不用擔心被閆紹騷擾,可與此同時我又有點小失望——以後再也看不到沈琛被調戲了。


    不過呢,一個閆紹倒台了,還有千千萬萬個“閆紹”站起來。


    因為,我無意間又碰到沈琛被壁咚了。


    把我樂的呦。


    這次是信息部的樊開。


    隻是這次還沒等我藏好,就已經被沈琛發現了。


    我隻好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我晃過去,對著樊開正色道:“把你的爪子從我助理身上拿開!”


    樊開一動不動地看著我。


    “聽不懂人話?”我教育他,“公司嚴令禁止辦公室戀情,忘了?”


    幹泡我沈總,活膩了?


    “知道了,沈總。”樊開終於老實了,最後不舍地看了一眼沈琛,黯然神傷地離去。


    我狗腿地上前:“沈總,這次你要怎麽處置樊開啊?”


    沈琛整理了一下衣服,冷笑:“罰你晚上做兩百個俯臥撐。”


    我:“……”


    沈琛抱臂看我:“君子卿,別再讓我給你收拾爛桃花。”


    大哥,講點道理吧,這次的桃花可真真切切是你自己招惹的。


    “沈總,樊開以前對我沒意思。”我想我必須提醒他,“我覺得,他大概是真看上了……現在的你。”


    沈琛:“……”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樊開的事給沈琛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心理陰影,最近他出去跑腿的頻率一下子降低了80個點。


    以至於白天上班的時候,沈琛在我麵前晃蕩的頻率也直線上升。


    直接導致我上班的時候不敢拿手機出來玩遊戲。


    正伏案中的沈琛突然抬起頭來:“上次過來送外套的人是誰?”


    我心裏一咯噔,怎麽突然提這茬事?


    “哦,是我一大學同學。”我麵不改色。


    他不會在財務部聽到周妙妙說了些什麽吧?


    好在沈琛聽完隻是點頭,又繼續把注意力集中在手頭的工作上。


    我剛鬆一口氣,他頭也不抬地說:“晚上去見幾個客戶,你跟我一起。”


    “……”


    word天,真正的角色扮演到了。


    下班後,我還在戰戰兢兢地琢磨一會兒要怎麽在那些啥總啥總麵前扮演好沈琛。


    畢竟這次是麵對麵地實戰演練,不像在電話裏忽悠人那麽簡單,而且這是去見客戶,不比家人或同事。


    鍾楚虹女士對自己兒子的性情大變姑且可以當做“沈琛”的一次自我救贖,同事也就在背後議論幾句,不能拿我怎麽樣。


    可客戶就不同了,一筆項目談下來,就是以千萬為單位估量的大單,要是敗了,我就可以引咎辭職了,不然就自我了斷。


    好在意外總在人絕望的時候峰回路轉。


    可為什麽救下我的人卻是警察叔叔?


    “沈先生,你好。”一名警察同誌在公司門口攔下我,“有人舉報你惡意傷人,現在請你跟我回警局做份筆錄。”


    我震驚地看著警察同誌。


    沈琛意味不明地看著我。


    周圍路過的同事也在看著我。


    我笑著說:“警察同誌,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警察說:“沒誤會,當時在場很多人都看見,雖然這是他咎由自取,但你下手未免太重了點,經醫院的x光報告顯示對方手腕已經粉碎性骨折。”


    我心頭一顫,終於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沈琛還在看我,企圖用眼神的重壓壓死我。


    於是乎,我和沈琛距離上次做警車的一個星期後再次坐上了警車。


    到了警局,辦事處的警察同誌看到我們倆,不耐煩地皺眉:“怎麽又是你們倆?”


    我也想說,怎麽又是你值班啊?


    話音剛落,門口突然鬧哄哄起來,走進來一撥人。


    警察同誌一看見這三人,眉毛都快擰成一字眉了:“怎麽又是你們仨?”


    我一看,嗬,又碰到上回那一家三口。


    倆婆媳還在吵。


    “我買點兒化妝品就叫敗家啦?難道要等我成黃臉婆老公出去找女人,我才知道拾掇自己嗎?”兒媳說。


    “你不看看你這買的這些化妝品都多少錢,你臉金子做的,要一萬塊錢一套?工資一個月有沒有四千?你這不是敗家是什麽?”婆婆說,“兒子,你來評評理。”


    “行了,你整天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煩阿賓,他都想自殺了。”兒媳說。


    “我吵什麽了吵,我這是教育你們這些年輕人。”


    “你懂什麽叫教育?讓你不要給小寶吃零食不停,好了,給你整醫院好幾回,他要什麽你就給什麽,這孩子以後教出來就是一廢人,阿賓一說幾句哄我的話,你就指責他有了老婆忘了娘,我讓你別洗碗,你說我嫌你髒……”


    這邊,阿賓正苦著臉哀求警察:“警察同誌,求你了,把我關進去吧,我真的受夠了!”


    我都快被這一出現實版家庭倫理劇看哭了。


    “行了行了,你們吵夠沒有?這兒是警局不是你們家。”警察同誌終於怒了。


    沈琛抱臂氣定神閑地坐在那兒,我都懷疑他睡著了。


    由於這一家三口的事情比較棘手,警察同誌讓我們倆先在一旁待著。


    那阿賓走過來,頹喪地坐到我身邊。


    我安慰他:“兄弟別難過,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


    他這才驚覺是我們倆,頹然道:“是你啊……”


    我苦笑:“嗬嗬,是啊,我們倆還挺有緣的。”


    沈琛:“還敘上舊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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