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遲隻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他隻能乖乖的聽他們的話,因為一曲悠揚慢節奏的樂曲從身後響起,隨著馮浩的咒語,葉遲雙眸開始放空了起來。


    一股異香湧進了鼻子裏,葉遲的腦子裏一片混沌開始逐漸的清明了起來,同時如同針紮一般的疼痛也漸漸的加重。那隻銀狐與人鬼不同,在人身上的一分痛匯在牲畜身上就是五分痛,它早已痛暈在地上。


    成片的記憶重新聚集在腦子裏,葉遲猛然睜開眼睛。


    “馮叔?”葉遲輕喃開口,右手食指成弧揉著太陽穴。


    疼痛感還沒有消失,好在不強烈。


    “哎。”馮浩笑成了一朵花。


    恢復記憶第一聲喊的不是他爹,也不是他別的幾個在地府有權的叔,而是自己,這種感覺真好!


    “總算是醒過來了,待會兒你爹要過來,你好好想想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賞善司囑咐了一句,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和江浪是怎麽回事。


    在地府,還真沒有什麽事兒能藏著閻王爺的。


    葉遲靈動的點了點頭,心裏早已亂如麻了。成為閻王爺必須得先成為金牌陰差,再加上多年的歷練才可以,並非承襲製。為了服眾,閻王爺還讓馮大師給葉遲換上了新的記憶想讓他鍛鍊一把。


    誰能料到一點突破都沒有,反倒去談起了戀愛?


    “小遲啊,咱還得努把力,畢竟你爹還等著退休去週遊世界呢。”崔鈺上前插了一句嘴。其實除了查察司賞善司夫夫不羨慕閻王爺,剩下兩個判官羨慕的不得了,因為繼承有人。


    哪像他們,怕是要耗死在這個崗位上了!


    “崔叔,待會兒記得說我幾句好,回頭我送你最貴的神仙水外加一套補水效果超級棒的麵膜。”葉遲當然知道怎麽討崔判官的歡心啦,在地府孟婆稱得上是美容達人第一那崔判官必須得稱第二。


    這句話聽的罰惡司不樂意了,他鬍鬚一吹摸了摸鼻孔高聲朗道:“崔鈺能說兩句好,我能說四句。”


    “……”


    “叔兒,我送兩台娃娃機給你,親自送到您府上。”


    “成交。”罰惡司的聲音擲地有聲,可謂是相當的有骨氣了。


    “……”


    “侄兒,其實我也可以。”馮大師咳了一聲。


    “馮叔,你不用多說,明天我就把我珍藏的武器搬到你府上。”


    馮浩:完美!


    “我……我們什麽都沒聽見。”賞善司拽著查察司的手,麵色如常。


    查察司:“……”


    少頃,大殿一陣陰風,秦廣王蔣現身於大殿之上。他五官威嚴,麵色異常嚴肅,方正的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濃眉斜飛帶著一點兒虎人的狠戾。


    瞬間,周遭一點兒動靜都沒了。


    “怎麽不繼續嘮了?剛才不是嘮的挺起勁兒的?”秦廣王蔣嘲笑了一聲,黑眸停留在葉遲身上眯起了眼睛。


    葉遲的雙膝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骨骼碰地的聲音帶著一聲脆響。他一聲不吭,背脊僵直,深邃的眉宇由於疼痛繃著。


    殿上的人麵容冷峻,他摸了摸黑色外袍,那雙略顯老態的雙眸劃過一絲不舍,隻是由於所站的地方較暗,被很好的隱藏了起來。


    “父王,我沒有好好完成你給我的任務,我甘願受罰。不過,在這之前,我想訴說一下我的苦衷。”葉遲抬起頭顱,讓自己的正臉麵對著自己的父親。


    秦廣王蔣看著自己兒子那張好看的臉,心裏一軟道:“你說吧。”


    “嗚嗚嗚,爹啊!馮叔把膽小鬼餓死鬼搞笑鬼的記憶全部都植入在我的腦子裏了,我這些年過的好苦啊!還有還有,崔叔和惡叔他們倆整我,經常給我安排特別厲害的鬼,我捉不到。”


    葉遲哭的可謂是聲淚俱下了,同時他還把所有的油和醋都澆了上去。


    馮浩:“……”


    崔鈺、罰惡司:“……”


    這年頭的小孩都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閻王大人,我……這不是給小遲增加一點鍛鍊的難度嘛,不鍛鍊哪能成器?”馮浩解釋的非常到位,其實他剛才一點都不想這麽說的,但是一想葉遲剛才說要送他武器,話鋒就那麽稍微轉了一下下。


    崔鈺硬著頭皮道:“馮大師說的有理,不過小遲也經過了鍛鍊,他的已經達到了中級陰差以上的水平了,距離金牌陰差雖然還有點遠,但是我相信虎父無犬子,有朝一日葉遲定能成為陰差屆的霸王花。”


    去你的死孩子,害我瞎編那麽多!


    “崔判官說的在理。”罰惡司跟上。


    崔鈺橫了他一眼,早知道自己就等他先說了,自己隻要加一句:罰惡司說的有理。剛才自己亂七八糟到底說了點啥?


    霸王花:“……”


    “咳,說的在理。”閻王爺道。


    “……”


    “但是,這一次鍛鍊的機會閻遲確實沒有好好利用起來,的確該罰,我就罰你替我一個月的班把。”閻王正色道,他真的是一點都沒有想要翹班的意思。


    葉遲:“……”


    這麽光明正大,有理有據的翹班四大判官還是第一次見,值得學習。


    “是。”葉遲悶悶的應了聲,聽不出喜怒。


    “父王,有一件事我想單獨和你說,可以嗎?”葉遲的喉嚨滑動了一下,他有點兒緊張,因為要和父親說江浪的事。


    一旁的賞善司上前伸出手拽了拽葉遲的衣服,示意他別亂來。若是直接清楚了當的告訴閻王爺他出櫃了,怕是閻王爺又要去找鬼王鬧了。


    要知道之前的事兒還是鬼王夫人通情達理不和咱地府一般見識,才收了鬼兵的。


    若是真刀真槍的幹起來,指不定誰嗝屁呢!


    當然這話你知我知,閻王知道個屁。


    “既然我兒子有話想和我這個做老子的絮叨絮叨,你們就先下去吧。”閻王爺一聲令下,誰敢不從。


    走之前賞善司再次扯了扯葉遲的衣衫,眉宇間盡是警告的神色。馮大師嘆了一口氣,崔鈺晃了晃腦袋。


    “……”


    別這麽喪行不行?


    “現在就咱倆了,你上前來對我說。”秦廣王蔣啪嘰一下坐了下去,要知道剛才這麽多人他都沒好意思坐,為了威儀真是站的老腰痛。


    葉遲聽他的話,走上前。


    醞釀了一下措辭,葉遲抬起頭道:“老蔣,我出任務無意中害死了人,把他收到了地府。”身下的手微微發顫,雖說自己是閻王的兒子,但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秦廣王蔣眯著眼睛似在思考著什麽,搞半天他高聲道:“你就這麽想下個地獄玩一玩?”


    “……”


    這件事秦廣王蔣與四位判官早有所知,內部決議當然是繼續瞞著,更何況江浪不是別人,正是那鬼王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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