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轉過頭去不看他。


    但肖富至沒有因為請求遇冷就不說了,而是笑嘻嘻接道:“我爸叫做肖尚德,按照推算,今年都一百多了,可能不在人世了,不過我沒放棄找他。”


    “找到了又想幹嘛?”男人開口,低頭問肖富至。


    肖富至愣了一下,撇撇嘴說:“他欠我那麽多個生日,我想讓他幫我過回來。”


    男人很吃驚,但冷冰冰的臉上露出的變化也隻是略微睜圓了眼睛:“就這樣?”


    不僅男人,單錚也覺得吃驚。


    “嗯,因為我想不出來除了叫他一聲爸,讓他盡身為人父的責任之外還有別的什麽要求了。”肖富至認真地點點頭說。


    男人沉默了。


    “知道嗎肖先生,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特眼熟!”肖富至抱緊了男人的手臂:“我覺得自己好像認識你。”


    男人轉過臉去,單錚卻看到男人的眼眶有些發紅!


    “他說不定是你爸。”單錚直接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男人聽到單錚這麽說,咬了咬牙似乎思考著什麽,下一秒突然伸手一把將肖富至拽出病房,單錚見狀,急忙也追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肖富至首次出場是在第一部 分末世篇附加篇回鄉的第一篇章


    第12章 第二篇、


    男人將肖富至帶到樓梯拐角,伸手扣上肖富至的後頸。


    肖富至一臉莫名其妙地任男人摸他的後頸骨,等男人的手移開,他還有點貪戀男人手上的溫度。涼涼的,被摸著的時候挺舒服的。


    “不可能,按照推算你現在已經五六十了。”男人看著肖富至,說。


    肖富至心裏咯噔一下,心想這人難不成真是自己的老爸?


    “你和我一樣,是嗎?”男人看著肖富至的眼睛,冷冷地問。


    “您先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肖富至急切想要知道真相。


    “攀傀,我們身上有攀傀的意誌。這些年,果然已經擴散到難以掌控的地步了。我們還能不能贏,根本是個未知。”


    單錚和肖富至愣愣地聽著男人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肖富至覺得男人有點神經病,索性撇下他不管,拿出那張被剝皮人寫了字的紙條,發現上邊還被塗了幾筆,看起來好像也是個字。


    “阿錚,你看這個。”肖富至把紙條給單錚看。


    “莫……莫……?莫舒……?”單錚竟然能夠勉勉強強念出個人名!


    “是不是哪個人的名字?”肖富至問。


    “我得去查查戶口。”單錚覺得這件事絕對不簡單,一個堅持殺人的國字臉男人,還有站在自己麵前這個自稱肖富至其實似乎比他還大了不止一倍的男人,以及那些奇怪的人絕對不止是生病了那麽簡單!


    單錚說完抬起頭,看著國字臉男人:“肖先生,我看得出來你當過兵,現在我們絕對是同一陣線的,請您不要保留,跟我們說吧。您的身份,還有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男人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對兩人說:“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說。”


    最後他們選定了醫院的前門。晚上門診都是關閉的,這裏剛好是個能夠躲開別人的地方。


    “我的名字就叫肖尚德,正是富至的父親。”


    男人自報身份的時候肖富至張大了嘴,許久才反應過來,不知怎的一陣火氣上湧,揮起拳頭就要揍肖尚德的臉,卻被肖尚德一掌攔下!


    肖富至用家鄉話破口大罵,最後還是被單錚捂著嘴才安靜下來,但他的眼淚是徹底收不住了。


    “多年前我們去了一趟一個叫做封村的地方,在裏邊發現了一種叫做攀傀的東西,那東西的種子會影響人的壽命,沒錯,你看到我現在這樣,看起來也不過四十歲出頭,但我已經百歲有餘了。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找元真道的勢力,走遍天下,發現他們其實是屬於古代一個皇室血脈的傀儡。具體我尚不清楚,隻有幾十年的時間我很難找齊全部資料,何況很多資料還被人刻意隱藏。”肖尚德說。


    “讓人長生不是好事嗎?”肖富至不明白了。這人好像很快就從悲憤中跳脫,跟著父親的思維走。


    “萬物有始有終是天定不可更改,強行扭轉天理,就是錯誤的。人類短短百年已經足夠,不需要再多。”肖尚德說。


    “這個元真道是什麽?聽起來好像是邪教?”單錚說。


    肖尚德點點頭說:“不錯,元真道原本為東原地區一個小小的教派,後來被神秘勢力發揚壯大,元真道長祖欺瞞了古東原幾個朝代的帝王,斂財後整個教派一夜之間不知所蹤。元真道的活動痕跡至少在一千年前就有,延續至今。他們的教義就是長生永恆。”


    肖富至笑了:“長生?從古至今都有人愚昧追求,沒想到,這東西就在我身上,還被人說不是什麽好事?為啥不是好事?”


    肖尚德揉了揉肖富至那頭毛寸,說:“這不是真正的長生,我們活著,卻不是以自己的身份活著。我們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被控製了,一旦這種控製失去限製,就會……看看我剛才殺的東西。”


    單錚和肖富至麵麵相覷,他們的確恐懼病房裏的東西,看起來很可怕,那人也相當痛苦,真的不知道該不該為他安樂死。


    “變成那樣的,叫做人傀,本應該是受攀傀控製的。但現在,它們和我之前見過的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回來找把人類變成這樣的兇手。按理說這些人不可能變成這樣的,隻要攀傀陷入沉睡,世界就可以安定幾十年。我也去封村看過,封印完全沒問題,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肖尚德說。


    “這東西怎麽讓我們變成這樣的?它又是什麽鬼?”肖富至問。


    “讓我們變化的是攀傀之種,我之前曾親自接受攀的播種,身上攜帶的是源生種,現在不是完全的人類,再怎麽變化也很難甩脫人形。而外邊的人是被傀的種子感染,現在這些人的身體檢查不出任何異樣,一旦攀傀醒來,這個世界上所有被攀傀播種的人就會開始改變。但這種變化也不是無跡可尋。善良之人會按照攀傀的意誌變成我這樣的變生人傀,有罪之人變成宛若木偶毫無意識的新生人傀,女人和孩子可能變成剝皮怪物攀坨,像蜘蛛一樣匍匐在地上,外貌就跟躺在床上的東西差不多。我現在有點混亂,床上那個東西到底是人傀還是攀坨?不過不管是什麽,那東西一旦成型,都極具攻擊性。”肖尚德解釋道。


    雖然還有很多聽不懂的地方,但肖富至和單錚多少明白,躺在床上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所以,現在看到這種東西就要殺了嗎?”單錚的問題得到了肖尚德的肯定回答。


    “但是殺人是犯法的吧!怎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動手?!”肖富至問。


    “所以我已經是個死人了。”肖尚德這句話一出口,肖富至就明白了。為了執行自己心中的正義,為了保護平民的安全,自己的父親不惜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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