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將5


    正哭著,門口探出好幾個腦袋。三郎、四郎、五郎、六郎,還有被三郎抱在懷裏的八妹。


    八妹一見到姑姑,立馬撅著嘴開始掉金豆豆。“姑姑!八妹不要姑姑進宮!”楊茹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被引了出來。再看,三郎、四郎、五郎、六郎的眼眶也都是紅紅的。


    “姑姑不過是嫁人,怎麽就哭成這樣了?”楊茹用輕鬆的語氣說著,心裏卻嗤道,哪裏算得上是嫁人,不過是眾多小老婆中的一個罷了。不過她也不在意這些,隻要楊家平平安安,別說是淑妃了,才人、美人這等低位的她也樂意。


    “好了,你們別鬧你們姑姑了,都回去吧。”佘氏走了進來,看到孩子們一個個哭成兔子眼,隻得安撫道:“姑姑嫁人是好事,莫要哭了。”


    哄走了孩子們,佘氏和楊茹回了她的院子,麵上便不掩擔憂:“茹兒……”不知該從何開口,佘氏唯有長歎。早知如此,早兩年就該把茹兒嫁出去,那也好過進宮為妃啊。


    “嫂嫂。”楊茹拉著嫂嫂坐下,淺笑道:“我曉得哥哥和嫂嫂疼我,也知道哥哥心中此時定是內疚,還請嫂嫂多多寬慰哥哥,茹兒不是那些哀春傷秋的大小姐,不過是進宮而已,於我無礙,茹兒會過得好的,哥哥嫂嫂請放心。”


    佘氏見她目光清澈坦然,臉上的微笑也不似作假,心中微微鬆了口氣。如此最好,茹兒這孩子心性堅韌,大概真的如她所說,無論到哪裏,她都可以很好吧。


    再舍不得,進宮的日子還是到了。尚未入宮便已經得了淑妃的冊封,成為一宮之主。楊茹明白宮裏會有很多眼睛盯著她,隻是,於她何礙?從始至終,楊茹便隻把潘貴妃一人當做了對手。她進宮又不是為了和這群女人爭寵來的,哪裏有那個功夫和她們爭風吃醋?隻要皇帝對楊家另眼相看,她便樂意費點心思哄他開心。


    進宮的第一天,皇帝下了朝後又批了會奏折,一直到天色將黑,才命人擺駕昭純宮。從最開始封妃時的興奮忐忑,在經過這兩個多月的積澱後,他心中倒早過了迫不及待的那幾日,心中漸緩了下來。


    畢竟是做了這麽多年皇帝的人,即便一時被衝昏了頭腦,也不至於色令智昏,心中越想越不滿意自己當時的反應,連帶著聽到內侍來報說淑妃已經進宮,也隻是淡淡地‘恩’了一聲,讓身邊的內侍常福心中納悶不已,這皇上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這淑妃啊?若是不喜歡,當時怎麽就那麽興衝衝地宣旨?若是喜歡,怎麽如今人來了,反倒是沒啥反應呢?


    拖到了掌燈時分,皇帝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想到那雙明亮的眸子,他心中不由有些愧疚,是他下了旨讓她進宮,如今又這般不在意,無論如何,也怪不到她的頭上去啊。


    進了昭純宮,穿著一襲妃子大袖禮服的佳人執燈而立,見他進來,白皙的小臉上難掩惶恐不安,卻極力露出溫婉的笑容。不知怎麽的,他卻想起那日她大膽地瞪他,那樣鮮活的生命力,難道進了宮便失去了嗎?


    按下心中的失望,皇帝扶著楊茹起身。“愛妃莫要多禮。”那一雙小手柔軟無骨,倒是讓他心軟了些。


    皇帝今年已近不惑,但是保養得十分好,雖然不及哥哥那般俊朗儒雅,但是長相也算英武,加之常年為上位者,身上也帶了股常人沒有的貴氣。楊茹任他牽著往裏走,他剛才一瞬的失望自然沒有逃過她的眼睛,沒想到這樣簡單的試探便試探出了他的心思,果然,男人還是賤,一旦得到了便不再覺得稀罕,百依百順的也不會珍惜。如今看來,她倒不需要委屈自己了,拘著自己的性子了。


    初入宮廷,她需要的是他的寵愛和維護。那些所謂的皇帝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故意冷落而實則真愛’的戲碼,在楊茹眼裏如同狗屁,她要的就是無與倫比的寵愛,她要讓朝廷內外都知道,楊家的女兒是皇帝最寵愛的妃子,他們就算想要算計楊業,也得好好思量思量,自己是否夠那重量。


    進了內室,楊茹由宮人們伺候著換下厚重的禮服,皇帝也換了一身輕便裏衣,見她卸了珠環,便伸手喚她過來。


    楊茹將小手交到他的掌心,被他輕輕一拉便坐進了他的懷裏。懷裏的少女不施粉黛,膚色白皙,臉上帶著薄薄的紅暈,比之那天見到的英姿颯爽,今天的她又多了分女兒家的嬌羞。看著少女故作鎮定實則羞赧的目光,皇帝十分受用。


    “官家,我有些怕。”楊茹悄悄地抬起眸子,緊張地拉住他的袖子,水色的眼眸委屈地看著他,看的他心中先是一蕩再是一軟。


    “怕甚?”皇帝將那柔軟的小手包進掌心,深深地嗅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中很是滿意。見到她不似作偽的膽怯,皇帝心中暗自責怪自己,她一個小女孩忽然進了這深宮,心中定然是不安的,他竟然就把她一個人丟在昭純宮裏,委實不該。


    “莫怕,有朕在呢。”親吻著少女柔軟的紅唇,聽到她軟軟地‘唔’了一聲,皇帝頓時心神飄忽,那纖瘦的腰肢不盈一握,但是緊貼著他胸口的柔軟又是那樣誘人,褪去那輕薄的裏衣,隻見那嫩滑白淨的肌膚在燭光下如同上好的美玉,一張粉麵羞澀又嫵媚,盈盈美目佯作淡定地看著他,可是又逐漸迷失在陌生的□之中,她能攀住的,便隻有他的脖頸。


    這一夜,自然是□滿帳,被翻紅浪。


    ******


    第二天,楊茹在皇帝的懷裏醒來。滿身的酸痛,比過去練武受傷後更加難忍。她睜開眼,就看見皇帝正嘴角噙著笑,好笑地看著她。楊茹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早已沒了早前的‘拘束’和‘緊張’,順勢便拉過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腰上,撒嬌道:“官家,替妾揉一揉~”


    即使尊貴如皇帝,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對於讓他覺得滿足的女人,總是多了份寬容。見睡眼惺忪的少女迷糊著雙眼,慵懶而嫵媚,手下光潔嫩滑的肌膚讓他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馬,隻是日頭漸起,即便是身為九五之尊也不得不起身。


    “唔……”大掌在她腰上狠狠地揉了一把,皇帝心不甘情不願地出聲喚宮人進來伺候。楊茹卻正相反,被皇帝伺候著,她十分滿意,雖然力道控製不好,但是一想到他的身份,她又覺得自己狠賺了一筆。


    “你去與皇後請安,回來便好好歇著,朕晚上再來看你。”皇帝走到正在梳妝的楊茹身後,微俯下身,微笑著囑咐了一句。


    楊茹正由錦繡伺候著梳頭,聞言,不由對著鏡子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重重地‘嗯’了一聲,小手準確地抓住了身後人的衣袖:“官家,您可不許騙我。”


    看著鏡中少女明妍嬌豔的笑臉,皇帝心情十分之好,撫了撫她的肩膀,又一次道:“朕一言九鼎,莫非還騙你這小丫頭不成?”


    得了皇帝保證,楊茹放心了,當下便鬆開了手,彎著眉眼淺淺地笑:“才不會呢,哥哥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要是這皇帝在她這兒連著留宿,隻怕潘貴妃就要氣到冒火,一想到這個,楊茹便滿意。


    皇帝見她這般提溜著黑白分明的眼珠的俏皮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這丫頭,昨天定是嚇到了,一緩過來便又恢複了這古靈精怪的樣兒,叫人稀罕的不行。


    外間的常福聽到皇帝的笑聲,心裏有了計較,看樣子這淑妃還是很得皇帝心的,切記切記,萬不可小瞧了這淑妃。


    侍寢後的第二天,應該去給太後和皇後請安。太後是皇帝的生母,常年吃齋念佛,是個寬厚的老人家,而皇後娘娘是皇帝的原配,年紀也不小了,如今對她而言,皇帝的寵愛已經不指望了,後宮的妃嬪們,隻要沒有人能夠威脅她的兒子,她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皇後娘娘出身小門小戶,並不如潘貴妃那般顯赫。也因為這,出身世家的潘貴妃對皇後總是少了那麽份敬意。楊茹知道這些情況,全是錦繡的功勞。這丫頭機靈,進宮的第一天便把情況打聽了個清楚,心裏有了主意,楊茹便覺安定不少。


    潘貴妃進宮兩年多,聖寵不斷,而皇帝對於潘貴妃那個還不到一歲的兒子的寵愛,大概也讓皇後心中不安。楊茹明白自己的處境,她是皇帝第一個親自下旨冊封的妃子,且甫一入宮便是一宮之主,大約早就成了不少妃嬪的眼中釘、肉中刺。但是,隻要皇後不覺得她刺眼便好,楊茹心知皇後的心思,她大概很樂於看到有人來分分潘貴妃的寵吧。


    楊茹並不覬覦她的後位,她自心底想要對付的人就隻有一個潘貴妃,所以她還不至於傻到讓皇後覺得威脅,現如今,她自是要放低姿態。


    ☆、楊家將6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楊茹溫然淺笑,無害得如同一隻溫和的小綿羊。皇後一身代表著身份的華麗禮服,臉上皮膚雖保養得不錯,眼角卻已經流露出淡淡的細紋,嘴角的笑容端莊得體,果然是皇後的風範,隻是,那笑容未免太不達眼底了些。


    對於皇帝親自下旨冊封的妃子,皇後麵上也足夠客氣:“淑妃妹妹無須多禮,昨日伺候皇上,妹妹辛苦了,以後要和眾姐妹好好相處,一起伺候好皇上。”


    這話說的,純粹給她拉仇恨值,她辛苦了,那麽多想辛苦的宮妃還不得恨得想要喝她的血啊?好在楊茹心寬,隻當沒聽見,行禮稱是,心中輕笑,她怎麽會不好好伺候他呢,她還指望著他來改變楊家的命運呢。


    今日來拜見皇後,楊茹並沒有見到傳說中衝冠後宮的潘貴妃。想來也是,楊家和潘家在朝堂上一向不對付,潘貴妃定是要給她個下馬威的。堂堂貴妃想要擺擺譜子,豈不是正常?


    出了皇後的福寧宮,朝霞笑著問道:“娘子,禦花園梅花兒開得正好呢,可要去瞧瞧?”朝霞的話讓楊茹想起了她第一次在柴郡王府見到皇上,那時方過了重陽,如今兩月過去,已是隆冬,再過些日子,便是元旦,不想,又是一年過去了。


    “冷了些,還是早些回去吧。”楊茹伸手撫了撫被凍僵的臉,心中並沒有賞梅的閑情逸致,初入宮廷,太多事需要費心,就連她那個昭純宮,怕也煩心事一堆呢。


    楊茹歇了午覺後便一直倚在榻上看書,現天色漸黑,便有宮人進來問話。


    “娘子,晚膳可是現在擺了?”羅秀是宮中老人,二十三四的年紀,早已過了放出去的年紀,便隻能老死在宮裏,若是遇到個善主子,說不定還有些盼頭,存些銀錢,給家中寄去些,若是遇到個脾氣差的,不定哪日死了,外麵的家人也得不到個信。


    她拿不準新主子是個什麽脾性,便隻能越發顯得恭敬。在這宮裏,內侍、宮人便是螻蟻,便如上一位……一句話便毀了她出宮與家人團聚的機會,她連一句怨言也不能有,還得端著笑臉謝主子恩典。


    今見這位主子似是得寵,隻不知這恩寵能有幾日?宮裏前前後後寵的妃子也有不少,便是那位潘貴妃,也是兩年前才進宮的。一進宮便冊封貴妃,一年後便誕下二皇子,比這位淑妃不知道風光多少。


    楊茹卻是不知羅秀等人心思的,若是連這些宮人、內侍的想法都得一一顧及到,隻怕她還沒來得及跟潘貴妃對上,就得活生生累死。


    “再等會吧,等官家來了再擺也不遲。”楊茹揮揮手,讓她退下。放下書,瞧著這屋裏的擺設,楊茹心中有些惶惶然。這般便進了宮,成了他那麽多女人中的一個。不說那潘貴妃,便是那皇後也不是個好對付的。


    今早在皇後那得了不少好物件,早已讓朝霞一一收好。倒不是貪這些金銀,隻是為了皇後的臉麵,也該做出珍視的樣子來不可。每日帶著這樣那樣的麵具與人做戲,已經分不清她在戲中,還是戲外了。


    得了主子的話,羅秀忙垂著眼,依言退下。因近日是朝霞錦繡進屋伺候早起,是以她並沒有聽到皇帝說晚間會再來的話,這會兒心中不免有些輕視這位新主子,這般自視甚高,可是不妙。


    這昭純宮裏,除了朝霞和錦繡是自小便伺候她的,其餘便是宮中的人,楊茹也知,這宮裏的人哪個不是人精,笨點的早就活不下去了,人人都有保命的法子,她想讓人家心甘情願的,那就得拿出點真本事來。


    這宮裏的女人,撐破天靠的不就是皇帝的寵愛,眼下這些人,怕都是在觀望呢,瞧她這淑妃能熱乎上幾日。人都道花無百日紅,她楊茹偏不信這個邪---她壓根就沒把自己當嬌嬌弱弱的小花,要做,她也做那飛鷹,做那蒼鷲,一啄瞎一個,奈這些人還敢小看她。


    “錦繡,我再眯一會,官家來了再來喊我。”午後睡了一會,看了會書後眼皮子又打起架來,楊茹想著昨晚皇帝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盡,便想著再眯縫一會,誰料才睡下沒多久,皇帝便來了。


    皇帝想著昨晚那噬骨滋味,今兒一天心情都極好,早朝時見了楊業心中還忍不住比較了下,這大老粗怎麽就養出了那麽個水靈靈的妹子?想到昨晚情到濃時她唧唧哼哼地哭著求饒,皇帝可恥地發現自己竟然差點在大庭廣眾下出醜,下了朝匆匆回了延福殿,看了會折子後便帶著常福溜達著過來了。


    進了昭純宮,安安靜靜的,宮人內侍們都被打發在外間,皇帝做了個安靜的手勢,便一個人走了進去。屋裏燒著炭盆,一走進去便感覺到撲麵而來的暖意,榻上,一窈窕佳人正側身而臥,白皙姣好的麵容安然寧靜,皇帝走過去,看到她手邊的書---嗬,竟然是《孫子兵法》。


    應該說一句,不愧是楊家的女兒嗎?楊業為他大宋鎮守邊關,就連他的妹妹,也是巾幗不讓須眉嗎?皇帝露出一抹淡笑,靜靜地凝視著美若畫兒的場景。


    皇帝的女人,哪怕是皇後也必須時刻警醒著,一旦他醒了過來,她們便該立即起身伺候,是以,皇帝還真是極少見到美人兒的睡顏。那細密的睫毛好似小扇子似的,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口一點點,古人誠不欺我。


    皇帝心情愈發好,正此時,美人兒翻了個身,從錦被下露出一雙套著羅襪的小腳。也不知是何心理,皇帝竟然忍不住湊近了去看。即使隔著羅襪,也可看出那腳極其小巧,大抵就他手掌這般長短。稍稍用力,扯下了那遮物,一雙白玉似的小腳呈現在眼前,膚色極白,還沒觸碰便曉得該是多麽嫩滑光潔,大約是有些冷,那盈潤的腳趾頭一個個可愛地蜷縮起來,讓他不由想起她昨晚便是用這一雙小腳牢牢地勾著自己的腰,看得人忍不住舌幹口燥起來。


    皇帝是個男人,還是個從來都不願意委屈自己的男人。眼前的美人兒是他的妃子,這會兒天色又晚,怎麽著也落不了一個白日宣淫的罪名,他的膽子便也大了起來,伸手撫上那雙小腳,心頭竟是忍不住一顫,還忍不住做賊似的看了熟睡的女子一眼,還好,沒醒。


    楊茹真是忍得辛苦,從皇帝進來的時候她便醒了,隻是還沒來得及反應,這人便蹲著開始研究她的腳。對於古代男人這點嗜好,楊茹有些接受不能,她能不能一腳踹他臉上?不能狠踹,好歹讓她抽出腳吧!


    不許親!


    忍無可忍,楊茹隻能裝作‘不經意’地又翻了個身,誰料皇帝握得緊,她一下竟沒有抽出來,這下,不醒也得醒了。


    皇帝也挺尷尬,麵對著那一雙懵懂迷糊的大眼睛,他第一次有了心虛的感覺。“愛妃,醒了啊?”


    楊茹佯作睡醒的模樣,揉了揉眼睛,欣喜地撲到他懷裏,順便把腳抽了回來。捏得好疼!“皇上您何時來的?”來了為什麽也不吭一聲!


    見她毫無所查,皇帝頓時放下心來,恢複臉上正色,摟著她的肩頭道:“再睡下去就該晚了,起來用晚膳去。”


    晚膳之時,楊茹有意讓羅秀等人伺候。羅秀和素珍、萍姑、朱蘭四人都是宮中老人,不似那些小宮人,稍加管教便肯乖乖聽命。這般老骨頭,難啃,早已看清宮中形勢,輕易不會認新主,若是這般還好說,怕隻怕她們背後另有主子,那才是養虎為患。


    這會兒便得讓她們瞧瞧,她這主子可是那麽好欺負的。


    “喜歡吃這個?”見這丫頭的眼睛往那沙魚膾多瞟了兩眼,又不敢落筷子,皇帝忍住笑,親自動手夾了給她,又回頭囑咐常福:“淑妃喜歡這道菜,吩咐禦膳房,往後多做幾次。”


    楊茹挑起秀眉,笑得好不開心,又眨巴著眼對皇帝諂媚:“官家,可以多加一道鴛鴦炸肚嗎?妾也喜歡那個。”


    他最是喜歡她這般純淨的笑容,又想著晚上的美事,自然點頭答應,對常福道:“跟禦膳房說一聲,往後淑妃想吃什麽便做什麽,不用另報。”


    見皇帝如此恩寵,萍姑、素珍和朱蘭都不動聲色,繼續侍候,羅秀卻是微微動了動眉毛,心道,又是個恃寵而驕的主,這好日子怕是沒有多久可過哦。


    楊茹沒錯過四人臉上細小的表情,心中有了數,便安心用起晚膳來。這侍寢也是個體力活,不吃飽些,難道待會還等著夜宵嗎?


    ☆、楊家將7


    放下筷子漱了口,皇帝便有些迫不及待,楊茹看出他的心思,便更加不急著回屋了。拉著他的袖子撒嬌:“官家,妾今日讀《孫子兵法》,尚有疑惑。可否解疑?”不待回答,她又道:“在家時,有兄長解惑,如今……”說這話,便用小鹿似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瞅著他。


    皇上一聽這話,嘴裏頓時就苦哈哈的,治國之道他倒是可以說上一些,這兵法,他卻是自知不如楊業的。萬一出了醜,豈不是丟分?


    可是望著小妮子那崇拜的眼神吧,他又說不出一個‘不’字。


    這探討《孫子兵法》至亥時,楊茹也有些倦意,皇帝更是心焦難耐,忽的瞥見這小丫頭眼底盡是笑意,頓時就明了。這丫頭!


    一把將她拉住坐到膝蓋上,皇帝捏著她的鼻尖故作生氣道:“這《孫子兵法》用到了朕的頭上?”


    楊茹也不怕他,眨著眼睛湊上去,緊緊地靠在他懷裏,小臉粉嫩嫩的,羞澀地湊近他耳邊:“官家,疼得厲害呢……”皇上愣了一下,片刻後方反映過來她在說什麽。見燈火下,她一張秀氣的小臉嫣紅如那石榴花,嘟著紅唇有些不安地瞅著他,見他沉著一張臉不說話,便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袖子,水色的大眼睛裏頓時就濕漉漉的:“官家這是惱了?”


    皇帝繃不住了,眯著眼笑了出來:“你就是因為這,拉著朕講了半宿的<兵勢篇>?”


    楊茹等的便是這一刻。把腦袋往他胸口一埋,小手一個勁地捶他:“您欺負人!”捶不死你!


    “嗬嗬。”皇帝低聲地笑著,一把捉住那柔軟的小手,打橫將她抱起,往那內屋走去。這夜便是幹柴遇到烈火,皇帝精神極好,饒是她一個勁地求饒,也是被折騰到了後半夜才昏昏睡去。


    楊茹第二日醒來後方後知後覺地想起,在那時嚶嚶求饒,豈不是火上澆油?真是失策失策!


    見皇帝起身,她也懶得動身,兩條腿便像是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細腰更是斷了似的,即便他早已給她揉了好些會,也沒啥緩解。


    “便莫要去皇後那請安了,朕讓人去說一聲,今日好好歇一歇吧。”臨走前,皇帝還心情極好地來關照了一聲,楊茹看著他,在他含笑的目光中‘哼’了一聲,背過身去,還不忘揚聲關照:“錦繡,備水。”


    皇帝‘哈哈’地笑出聲來,就是愛慘了她這傲嬌的小性子。“朕待會就來看你。”心中卻道,想是昨夜真的疼到她了,待會還是喚太醫來問問,可有什麽去腫的藥膏。


    皇帝一走,楊茹立馬就把頭埋進了被子裏。男人就是這德性,犯賤!逆來順受的不要,非要來個嗆的!可是,她發現一個問題,大叔他體力真不錯,她這小身板有點受不住!按照皇帝大叔現在對她的稀罕勁,萬一沒多久便懷孕了,這可如何是好?


    人人都道,在這宮裏,隻有有了皇子才算是下半輩子有了倚靠,楊茹卻不以為然,她進宮全是為了楊家,若是這時候有了身孕,隻怕從懷孕到生子再到恢複,皇帝不定把她忘到了哪個角落。孩子是必須要有的,卻不是這個時候。可是這孩子,也不是說不來就不來的吧?


    楊茹犯愁了。


    “娘子,可是現在沐浴?”朝霞和錦繡進來,輕聲問道。


    楊茹‘恩’了一聲,道:“過來扶我。”這兩晚,晚間都是拿布巾擦了擦,不曉得大叔有沒有這麽強悍,讓她兩下中槍。


    坐進浴桶中,全身的毛孔都好似伸展開來,楊茹舒坦地歎了口氣。下回得想法子讓皇帝同意她事後便沐浴,似乎及時地弄出那些玩意兒便能減少懷孕的概率,也不知是真是假,且死馬當作活馬醫吧,總不能把皇帝當傻子,在他眼皮子底下讓太醫開避子湯吧。


    想起懷孕的事,楊茹不免憂心。且不說現在懷孕極易失寵,隻論這懷孕生子是一腳踏進鬼門關的事,她便心裏憂愁。萬一哪裏不注意,叫人尋了空子下了黑手,連個說法都沒的,一屍兩命的多了去了,難道隻她命金貴嗎?


    在她眼裏,楊家才是頂重要的,懷孕生子固然重要,卻也得往後排一排。等到楊家安然脫險,最起碼要過了金沙灘一役後,她才能稍稍安心。最好是在扳倒潘仁美之後懷孕,這樣她才能完全放心。


    “娘子,今日可還去福寧宮請安?”朝霞在一旁問道。


    “恩。”楊茹閉著眼,任兩個貼身丫鬟伺候著洗浴,淡淡道:“莫不能讓人尋了錯處。”即便皇帝說了不用去問安,她身為妃子,卻不能持寵而驕,落在皇後眼裏,恐怕不爽快。


    收拾好了便往福寧宮去,雖然算不上早,但是也不是最晚,楊茹瞧著她的上首還空著個位置呢。


    宮裏做什麽都講究個三六九等,皇後娘娘是妻,高高坐著,不用跟她們這堆妾一塊湊,她這淑妃往上,自然便剩下個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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