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求婚求一次就可以了,兩人心意相通纏綿恩愛,比那些虛招子不知道好上多少?


    但唐鈺不幹,一來她費心準備了這麽久,光是鮮花都挑了好多家才訂下來的,二來光是她一個人被虐了她覺得不公平,所以一個勁兒的攛掇她舅舅再去前麵求一次。


    “不要。”羅煦像是長在裴琰身上了似的,挽著他的胳膊靠在他的懷裏,拒絕這樣無理的請求。


    唐鈺看向她舅舅,“您也是這個意思?”


    他舅舅深情的看了一眼他懷裏熱乎乎的未婚妻,十分不給麵子的說:“她說了算。”


    羅煦晃了晃自己手上的戒指,笑眯眯的說:“已經到手了,不用再走那些場麵的東西了。”


    “可我的那些準備,怎麽辦啊!”唐鈺跺腳,她第一次擔當大型活動的策劃人,這一不留神就讓人給弄泡湯了,都是心血啊。


    羅煦說:“記錄片拷給我,我回家看。鮮花也運回去,我讓陳阿姨曬幹了做成香囊或者拿來泡澡,至於焰火嘛......過年的時候再放吧!”


    說完,她轉頭看裴琰,尋求肯定。


    裴琰捏了捏她的鼻子,說:“就這麽辦。”


    唐鈺:“......”


    無視別人勞動成果的兩口子,婚禮再也別找她了!


    “你求婚,風光的是我,她生氣什麽呀?”羅煦看著氣吼吼走掉的唐鈺,有些難以理解。


    裴琰一笑,羅煦不懂不代表他也不清楚。唐鈺接受了她母親生前的品牌,正是要一壯聲威的好時候,當然是能出多少風頭就出了。今天在場的這麽多商界名流,露臉的機會怎麽能不好好把握?


    “別管這麽多了,你肚子還疼不疼?”他問。


    羅煦皺眉:“你不說還好,這一激動完了,更疼了。”


    裴琰:“......”


    “我們回家吧。”她偏頭,蹭了蹭他的胳膊。


    “好,回家。”


    ......


    一家三口回來,陳阿姨第一眼就是去看羅煦的手指頭。看到她的中指上戴著的鑽戒,她這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我先去洗個澡,奶油交給你了。”羅煦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裴琰提著奶油的搖籃,說:“不要泡澡,衝一下就可以了。”


    “我知道。”她轉頭親了一下他的下頜,笑著往樓上走了。


    裴琰低頭看奶油,他現在倒是醒了,睜著一雙大眼睛,四處打量,不知道在找什麽東西。


    陳阿姨把他抱出來,他還伸手抓了人家兩把。


    “哎喲,小少爺這指甲該剪了,不然早晚挖上自己的臉蛋兒。”陳阿姨笑著說。


    裴琰捉住他的胖手一看,果然是該剪指甲了。


    樓上,羅煦美滋滋的洗了個澡,穿著睡衣躺在穿上,翻來覆去的看自己的手。


    裴琰抱著奶油進來,手裏還拿著一個熱水袋。


    “抱肚子上。”他扔在她手邊上。


    羅煦笑嘻嘻的接下,“謝謝老裴同誌!”


    裴琰挑眉:“你叫我什麽?”


    “裴總。”


    “老裴?”


    “裴哥哥?”


    喊完,她自己先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咯咯咯.......”裴琰懷裏的奶油,大概是看媽媽滾來滾去覺得好笑,他也咧著一口沒有牙齒的嘴巴笑了起來。


    “傻小子,你笑什麽啊!”羅煦跪在床上,握著奶油的手問他。


    奶油伸手一抓,在羅煦的手背上劃出一道痕跡,直接抓破了皮。


    “疼不疼?”她隻是眉頭一皺,但裴琰立馬就看到了。


    羅煦撇嘴,“好記仇的小子,我就說你傻你就撓我......”


    奶油還傻乎乎的笑著,似乎沒有意識到爸爸的手掌快要拍上他的小屁屁了。


    “哎,我沒事兒。”羅煦阻止裴琰,不讓他教訓臭小子。


    裴琰把奶油放在床上,拿來了他的專用指甲刀,說:“傻兒子,來把指甲剪了。”


    大概是被羅煦同化,他也開始叫起“傻兒子”來了。


    “我來,你那邊背光。”羅煦接過指甲刀,捉住奶油的爪子。


    奶油揮了揮手,左右動彈,他不願意剪指甲。


    “嗚嗚嗚.......”又開始打可憐牌了。


    “聽話,不然把自己撓破相了怎麽辦?以後還怎麽迷倒萬千少男少女呢?”羅煦笑著跟他講道理。


    裴琰:“少男?”


    “對啊......”他表哥,唐璜少爺,不就是彎的嗎?萬一奶油也有這方麵的愛好呢?但這種話羅煦不敢直說,嘿嘿嘿的笑,用笑聲掩蓋過去。


    裴琰沒放心心上,揉了揉她的頭發,進浴室洗澡去了。


    羅煦低頭親了一口奶油的臉蛋兒,低聲說:“媽媽不幹涉你的性取向哈,但我還是建議你還是喜歡女生,摸起來軟綿綿的,多好......”


    說完,她摟著兒子拍了拍,眼睛裏全是似水的溫柔。


    奶油的精力也堅持不了多久,羅煦放了一會兒音樂,他的眼睛漸漸變小,沒到兩首歌,徹底睡熟過去了。


    羅煦關了音樂,拿起指甲刀給他剪指甲。


    ross不知道怎麽是一直在這屋還是趁剛才門開著的時候進來的,跳上了床,還試探性的撓了撓奶油的小肚皮。


    “過來,這邊。”羅煦拍了拍自己的身側,ross喉嚨裏咕噥了兩聲,規規矩矩地躺在羅煦的背後,不再騷擾奶油了。


    奶油:(~o~)~zz


    裴琰洗完澡出來,見奶油和ross都睡著了,羅煦正趴在床上玩兒手機呢。他走過來,一手一個,一個放搖籃裏,一個放狗墊子上。


    “奶油的臉上怎麽有血呢?”奶油翻了個身,裴琰看到他臉上有一道淺淺的紅印兒。


    他摸了一下兒子的臉蛋兒,聞了一下,是血腥味兒。


    “怎麽回事?”羅煦翻身起來,走過去。


    裴琰把他抱起來,仔仔細細地看了一下,臉上沒有傷口,但血跡也是真的。


    “是不是脖子被ross撓了啊?”羅煦擔憂的檢查。


    裴琰從頭打量到腳,終於發現了問題的原因。他握起兒子的小手放在羅煦的麵前,說:“指甲這裏,你給他剪破了。”、


    羅煦湊在光下一看,果然是,大拇指上有血痕,現在已經凝結到一塊兒了。


    羅煦拍了一下自己的臉,懊惱:“我錯了......”


    奶油歪著腦袋躺在爸爸的懷裏,毫無知覺。


    “沒事兒,他沒哭,應該不疼。”裴琰安慰她。


    “都流血了啊,怎麽會不疼。”羅煦心疼的捧起他的手,放在嘴邊吹吹,“我去找點兒藥膏來抹一下。”


    說完,她踩在床上跳了出去,往外間去提藥箱了。


    裴琰一笑,用濕紙巾擦了擦血跡,“乖兒子,幸好你沒哭,不然你媽要自責死了。”


    剪破了奶油的手指,雖然隻是小小的破了皮,但也讓羅煦愧疚了好幾天。具體表現為以前是纏著裴琰不放,現在是纏著奶油,圍著他團團轉。


    奶油也不是吃素的,他媽媽老在她眼前晃悠,他一高興,就把他媽的耳環給扯了下來,順便也讓他媽流了點血。


    這下他爸可就沒有上次好說話了,朝著他的肥屁股啪啪啪好幾下,總算展示了一點兒嚴父的味道。


    羅煦的耳朵被奶油扯豁了口,疼得要死,陳阿姨給她上藥,她眼淚汪汪地流,一邊流還一邊檢討,“我再也不戴耳環了,再也不戴了......”這哪是親兒子啊,這是宿敵啊!


    母子倆“相愛相殺”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中間不是我把你搞出了血就是你把我弄傷了,一來一往,讓中間當裁判的裴琰哭笑不得。這個不能打,那個不能罵,但兩人手欠的程度是一樣一樣的,怪不得會有遺傳這個東西呢。


    不過最近倒是好了不少,羅煦的期中考試眼看在即,沒時間逗奶油,也就沒時間跟他發生肢體衝突,兩人和平了不少。


    裴琰晚上應酬回來,一看書房的燈還亮著,就知道有人又在刷卷子了。


    陳阿姨熬了枸杞紅棗茶,看裴琰回來了,也招呼他喝上一碗。


    “您也早點去休息吧。”裴琰說。


    “我看你們工作的工作,忙學業的忙學業,我這閑著也是閑著,就給你們補補身子。”陳阿姨笑著說。


    “她又看了一晚上了?”裴琰問。


    “是啊,吃了飯就上樓了,連小少爺洗澡都沒顧得上。”陳阿姨歎氣,“人家都說大學好玩兒,我看她這比高考生也不差哪兒去了。”


    “她自己樂意,您別擔心。”裴琰一笑,端著枸杞紅棗茶上樓。


    羅煦穿著睡衣盤腿坐在椅子上,麵前是花花綠綠的卷子,有批注有改正,看起來十分用功。


    裴琰把茶放在桌上,看她閉著眼嘰裏咕嚕的背著書。


    “哎,你這麽早就回來了?”羅煦背完睜眼,看到他正坐在自己對麵呢。


    “還早,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裴琰說。


    羅煦瞥了一眼牆上的鍾,“才十點啊。”


    “夠了,該睡覺了。”他說。


    “不行,這周就要考試了,我還沒底呢。”她低頭翻卷子,訂成一摞的錯題集幾乎要被她翻爛,“哎,你來得正好,這裏我有個地方不懂,你幫我看看......”


    裴琰走過去,撐在桌麵上看她指的地方,“內眥褶?”


    “這是什麽意思啊?”羅煦仰頭看她。


    “你這什麽題目啊。”裴琰皺眉,看了看她的題幹。


    “內眥褶,青斑,鏟形門齒,黃皮膚,哪個不屬於中華民族的三大印記之一......”裴琰念了一遍題目,點了點最後一個選項,說,“黃皮膚。”


    “為什麽呀?歌詞都不是寫的黃皮膚黑眼睛嗎?”羅煦撓頭。


    “日本人韓國人是黃皮膚嗎?”


    “是啊。”


    “跟我們是一個民族嗎?”


    羅煦搖頭。


    “排除法,答案就出來了。”裴琰說。


    “所以你也不知道其他三個選項什麽意思?”


    “我也不是研究人類曆史學的,我怎麽會知道。”裴琰一笑,揉了揉她的頭發,“你要是想知道的話上網搜一下吧。”


    “那你幫我搜。”


    “為什麽?”


    “那個字我不認識,打不出來。”羅煦忍不住汗顏。


    裴琰歎氣,拿出手機給她挨個搜,邊搜邊說:“這卷子你哪裏找的?”


    “同門的一個師兄給我的,字寫得漂亮吧?”羅煦笑眯眯的提起卷子在他眼前晃悠。


    “他為什麽要給你?”


    “他說這個對我有幫助,期中考試的範圍一定在這裏麵。”


    裴琰狀似無意的問:“那其他人有嗎?”


    “其他人?不知道,我在圖書館的是碰上他,他就順便給我了。”羅煦毫無心機的說。


    裴琰把搜索出來的答案擺在她麵前,撐著桌麵問:“就你一個人有?”


    羅煦低頭滑動手機屏幕,支吾了兩聲:“大概是吧。”


    裴琰看著她光禿禿的手指,問:“訂婚戒指呢?”


    “我書包裏呀,那個太大太閃了,戴著挺誇張的。”羅煦一邊看一邊回答。


    裴琰點了點頭,說:“明天幾點下課,我來接你。”


    羅煦終於抬頭了,眼睛都笑彎了,“你來接我?這麽好的待遇?不忙工作啦?”


    “嗯,一起去一趟民政局。”他也笑,順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羅煦眼睛一亮,“我們要結婚了?”


    “你的手續我都給你辦全了,這回可以了。”


    羅煦唰地一下站起來,捧著他的臉就是一個響亮的“啵兒~”,非常不矜持的說:“謝謝你不計前嫌,還願意娶我。”


    “想要表示感謝?”


    “嗯嗯嗯。”


    “那下半輩子好好還。”


    羅煦聳著肩膀一笑,使勁兒點頭。


    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摟著她的腰往臥室走去。


    “等等!”她順手撈上桌子上的卷子,抱在懷裏,“我睡前再看看。”


    裴琰:“.......”


    有個愛學習的老婆,並不是什麽好事兒,特別是在晚上這種重要的時候。


    裴總很頭疼,非常想一把火把卷子都燒了,特別是得知這些卷子還來自某個不知名的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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