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將信將疑,他可以透過皮囊看到靈魂,她的靈魂沒有變,還是那一個骯髒醜陋的靈魂,可是她的言行舉止全部都變了。風小憐以前寡言少語,別說是直視他了,就連被打也隻是默默承受。而且,風小憐就算會改變,也不會變化得這麽大。


    在這之前他也懷疑過幾次,直到這一次她救了他,才真正的確定她不是風小憐了。


    而在靈魂沒有變化的前提下,雙重人格的說法是唯一能解釋得通的。


    盡管如此,他還是保留了懷疑,說:“風小憐,你這個人格要有趣很多。”


    “嗯。”白憐花見他信了一半不由鬆了口氣,說,“你已經跨過我有趣了。”


    沈倦笑了笑,說:“但也令人厭惡很多。”


    “……”白憐花不悅的撇撇嘴,心想因為你見著人善良就想到以前的自己,想到那一個害了你的大善人。


    不過這話斷然不能說出口,聽著實在太紮心。


    她盯著他看了一陣,想著他經歷的那些事情,突然說:“人間這些年的變化很多,你從冥界逃出來不過半年吧……其實對現在的人間不太了解。”


    他畢竟在地獄裏有過一百多年的文化斷代。或許他是學會了現代的生活方式,他穿著西裝革履,住在有電梯的高樓上,會用手機會看電視,但在凝出實體之前,作為見不得光的厲鬼能與多少人有接觸呢,每一次的接觸都是為了吃人魂,自然也無法體會那些關於善惡的變化。


    白憐花和他保持了一些距離,免得話一說出來他又沒忍住自己衝動抽人。


    她說:“以前,富商要是不做善事,會被罵為富不仁;大夫如果不為窮苦的人免去藥費,會被說沒有醫者的仁心;催債人不肯延長時間導致欠錢的人自盡,會被千夫所指……但是現在不會了。”


    頓了頓,又說:“靠自己能力賺來的錢,怎麽花是自己的事情,富商捐出去是善事,不捐出去也是常事。醫生也是人,要養家餬口,若每一個付不起醫藥費的人都由醫生來買單,醫生還有活路嗎?催債人也有資金急需運轉的時候,誰的錢都不是大風颳來的,借出去的當然可以要求對方按時歸還啊!”


    “……”沈倦的臉色微微一變,隱約覺得她是在影射他。可是她又怎麽可能知道他以前的那些事情呢。


    他不願意討論這個話題,但白憐花想要討論。


    她說:“現在時代發展了,所有人的思想覺悟都在上升,就算還存在道德綁架的行為,也會被更多人指出這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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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風流鬼主莫撩奴39


    沈倦聽了隻是笑著,卻有一道非常淩厲的陰氣搭在身旁的牆壁上。


    他說:“閉嘴。”


    “……”白憐花立刻就不出聲了,見他繼續說話,就再次開口,“我隻是想幫你轉世。”


    “就算你不想幫,也不得不這麽做。”沈倦冷冷的說,“不管你是什麽人格,也不管你到底是不是風小憐,你都是我的奴僕,這是你的義務,不是你出自善良的幫助。”


    白憐花點點頭,說:“可是你殺不了她如何轉世?你隻能依靠積累功德。”


    沈倦被她氣笑了,說:“你覺得我會積累功德嗎?”


    自然是不會。


    靠,那這任務不是無解了?


    白憐花看向一旁的霸霸,霸霸也表示給不出意見。她盯著沈倦,又問:“主人,非報仇不可嗎?”


    沈倦沉默了一會,聲音低低的說:“不然呢。”


    他這些年,在人間的兩百八十年,在冥界的一百多年,是什麽支撐著他到現在的。他想過很多次飛奔進太陽光下,讓自己魂飛魄散再無惆悵,可是他不甘,憑什麽他要魂飛魄散,而那些造成這惡果的人們卻可以活得好好的。


    他一生無暇,為何卻要不見天日?就因為他不願意滿足貪婪的人們的索取嗎?這是什麽樣的道理,他難不成還錯了嗎。


    “報仇,我自然是想要報仇。”沈倦突然神色落寞的垂眸,眼中盡是自嘲的笑意,“你看我都忘了是怎麽受傷的,我根本就報不了仇。”


    他恨恨的一拳打向牆壁,牆壁上泛起陰冷的水霧散發出灰黑的顏色,以及一條條細微的裂縫。


    這世上沒有聖母不能原諒的事情,所以聖母不明白他的執著。


    白憐花疑惑,問:“如果報不了仇,你又為什麽想著轉世?”


    沈倦調整了一下情緒,說:“我在冥界的地獄的時候,一個惡鬼告訴我的。隻要我殺足夠多的人,吸收足夠多的魂,就能跳出輪迴轉世。”


    “……”白憐花聽了,陷入了沉默,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吧?這麽簡單的話,人間早就大亂了。可沈倦又不可能拿這個跟她開玩笑,他害人就害人了,不會找藉口的。


    吃足夠多魂的最終效果是什麽?是力量的提升?那也和轉世沒半毛錢關係啊。


    不過這倒是給了白憐花一個思路,如果沈倦足夠強大,是不是就不必畏懼女主的護體金光,然後就可以殺了她轉世?而她恰好知道一個讓沈倦變強大的辦法,吃了她的魂。


    她是陰間的大人,想必女主的金光對她是無效的,如果沈倦吸收了她的魂,也就能變得比她還要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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