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昊為了迎娶桑諾,還休了自己恩愛多年的妻子,算是很有誠意了。”


    趙璿皺了皺眉頭,這種“誠意”,或許被稱作忘恩負義更合適,“魔帝就沒有其他未娶妻的兒子了嗎?”


    “倒是有兩個,可這是梵昊極力爭取的。


    他說當年受玄儀大恩,念念不忘這數百年,誓死要爭取這個機會。”


    月華朝她狡黠地一笑:“魔界也隻有他巴不得迎娶桑諾,我覺得他還有另一層目的。”


    趙璿問:“什麽目的?”


    月華說:“梵昊想要爭取王母這邊的勢力。


    當年吃了敗仗後,魔帝對這個兒子十分失望,父子二人漸漸離心。


    梵昊沒了繼位的可能,飽受兄弟姊妹的歧視。


    如今,他爭取到王母的義女,也算是一隻腳跨進天界,其他兄弟也就不敢再輕視他了。


    所以,不論這個義女是貓是狗,他都會休妻求取這個機會。


    何況桑諾是個大美人,比他原配美出幾重天,他更是求之不得。


    這門婚事啊,他二人可真算是互取所需了。”


    趙璿聞言不勝唏噓,她還是不願意相信桑諾是這樣唯利是圖的小狐狸。


    不過,鍾山那位尊上已經失去了心智,桑諾願意另覓良人,也未必是壞事。


    ——


    桑諾另覓的良人,很愛和朋友飲酒作樂。


    訂婚宴剛過不久,前來恭賀的貴客絡繹不絕。


    梵昊幾乎每日都要喝得大醉,而桑諾也不能次次避而不見。


    這一日,她還特地陪未婚夫,一起陪賓客喝酒。


    幾碗烈酒下肚,桑諾開始發酒瘋,踉踉蹌蹌走到暖閣中央,朝著主席位上的未婚夫行禮——


    那是鍾山侍從標準的行禮姿態,梅姨教她的,隻是手的位置擺反了。


    她搖搖晃晃地頷首蹲身:“小妖告退了。”


    梵昊眉頭微皺,天尊怎可自稱小妖?山野狐狸果然上不得台麵,喝點酒就露餡了。


    他自覺失了顏麵,心中很是不悅,卻很快調整了神色,親自起身扶住未婚妻,“我送你回房。”


    他一手扶著桑諾胳膊,一手握住她側腰,柔軟的觸感讓他禁不住心神蕩漾。


    真是隻極品狐妖。


    哪怕她不是王母的義女,他也願意花重金,與這狐狸精幹上幾次,當然,不會給她名份。


    如今,這樣的一個尤物,竟然有了崑崙山天尊的地位,果真是蒼天待他不薄。


    梵昊忍不住牽起嘴角,將桑諾摟緊一些,同賓客告辭,走出暖閣。


    路過長廊時,迎麵又見到“熟人”。


    某龍崽斜靠在牆上,垂眸看著碧沅。


    碧沅正起興地說著什麽,忽見薑雪時側眸,眼中浮起怒意。


    碧沅疑惑地循著視線望過去,就見梵昊摟著桑諾走了過來。


    桑諾一直迷迷糊糊地掙紮,似乎很排斥被那男人這麽摟著。


    下一瞬間,白影一閃,原本還在碧沅跟前的尊上,已經出現在桑諾身旁。


    梵昊還沒反應過來時,自己的未婚妻就被人拽走了。


    轉過頭,瞧見燭應龍左手環住桑諾的腰,目光冰冷地注視他。


    梵昊神色茫然地打了個招呼。


    薑雪時沒說話。


    他的未婚妻爛醉如泥,額頭抵在燭應龍的左肩上。


    桑諾似乎嗅到了滿意地氣息,嘴角露出安逸的微笑,用力又吸了兩口。


    梵昊有些發懵:“玄儀喝醉了,我扶她去屋裏歇息。”


    桑諾聞言,忽然一抬頭,迷迷糊糊地嘀咕:“醉了?醉了?”


    薑雪時低頭看她,剛好撞見那雙驚慌的桃花眸子。


    桑諾撇了撇嘴,弱弱道:“醉了……”


    “不要……”


    “疼……一直……流血,一個多時辰,疼死小妖了……討厭……疼!”


    “不要……醉了……”


    她斷斷續續地哽咽。


    起初,薑雪時和梵昊都一臉茫然盯著她。


    後來,經驗豐富的碧沅最先反應過來,眼神狐疑地看向梵昊。


    經驗非常不豐富的小尊上難得遲鈍,依舊歪頭盯著傻狐狸,“哪裏疼?”


    經驗比較豐富的梵昊終於反應過來,頓時臉色一白,急忙否認:“沒!沒有的事!我與玄儀尚未成婚,怎能做出那等事!她醉了!胡說的!”


    這一說,經驗非常不豐富的某龍崽都聽懂了。


    碧沅感覺,周圍忽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殺氣。


    仿佛有無數把無形的龍刺凝結起來,指向梵昊。


    薑雪時微低著頭,臉色隱在陰影裏,一手托著桑諾往碧沅懷裏送,而後側頭看向那位魔界戰神。


    碧沅扶住桑諾,莫名有些興奮地看著一臉驚慌茫然的梵昊。


    燭應龍這醋性還真是……讓她歡喜!


    就在薑雪時邁出一步時,桑諾在碧沅懷裏嚶嚀:“不要了,疼死小妖了!不要了……尊上……”


    碧沅:“……”


    薑雪時:“……”


    莫名感覺渾身發綠的梵昊:“????????”


    第102章


    空氣中瀰漫著微妙的憤怒。


    那股憤怒原本來自燭應龍, 隻因桑諾喊出了一個稱呼, 所以憤怒的源頭改成了梵昊。


    梵昊用眼神質詢薑雪時。


    薑雪時挑起眉峰,解釋道:“這世上有很多‘尊上’。”


    已經占上風的一方,主動緩和矛盾。


    渾身發綠的一方心有不甘, 於是沉聲追問:“尊上從前認識在下的未婚妻嗎?”


    剛剛否認了自己對桑諾的所有權,已經是眼前這位‘尊上’慈悲的極限了。


    所以, 麵對綠方代表的追問,薑雪時不再退讓,斂起下巴,目光沉沉看向梵昊, 沒說話。


    綠方代表不敢問下去了,不再跟對手寒暄, 氣鼓鼓地上前扶起桑諾,要送未婚妻回房。


    碧沅正要把小狐狸送還給梵昊, 卻聽薑雪時說:“你也幫把手。”


    這是要她作為對手代表, 護送這小狐狸回房……


    碧沅有些腹誹,梵昊看著就是個很理智的人,不可能婚前越軌。


    不像某尊上。


    剛剛桑諾說的話,她可是都聽見了——一個多時辰啊!


    崑崙的仙子多半是純陰體質,因為這樣的體質能夠讓天珠感到舒適安全。


    而鍾山那樣的極寒之地,多數孕育能夠抵禦寒冰的至陽之體。


    二者結合時, 能達到合歡之境。


    雖然有益於提升功法,但快感與消耗都遠高於尋常房事,成事後隻能維持半柱香時間。


    一個多時辰……


    碧沅同情的看了眼那小狐狸。


    虧她還活著。


    送桑諾躺上床榻後, 碧沅便跟梵昊走出門。


    梵昊臉色還是很難看。


    他的未婚妻性情單純,不是裝出來的,這個他知道。


    酒後說出那樣的話來,應該有蹊蹺。


    碧沅本想安慰兩句,可看他那臉色,大概完全沉浸在憤怒中,便就罷了。


    男人真是個奇怪的物種。


    他自己娶過老婆,卻不準第二任老婆與旁人有過那層關係,這不是太霸道了嗎?


    而此刻,正站在走廊裏發呆的小尊上,還在琢磨桑諾說的話。


    聽說第一次破身會流血,而那晚的事,薑雪時幾乎沒什麽印象,唯一能確定的是,床上沒有血。


    這很正常,山野小妖——桑諾,或者靈兒,多半會用美色與凡人交換財物,跟她肯定不是第一次。


    狐妖本就是花心的。


    不然也不會為了個魔界夫人的名號嫁人。


    流血,大概是被龍鱗刮傷了。


    ——


    臥房裏,桑諾輾轉反覆,眉頭輕攏,口中喃喃著:“輕些個……”


    夢裏那人帶著熟悉的氣息,不斷進攻。


    她汗水淋漓,那人卻依舊寒似冰雪。


    她聞見自己溫熱的體香,和那人的酷寒氣息格格不入。


    一下一下的衝擊。


    她指甲幾乎撕裂床單,以為自己會死掉,卻看見一雙溶金般的眸子,生澀卻深情地望著自己。


    痛苦變成幸福感,疼痛被一種從未有過的感受淹沒。


    她鬆開撕扯床單的手,環住了那人的脖子,順從了自己的心意。


    她喜歡就好,自己受的痛都是值得的。


    那時候,桑諾甜蜜的心想。


    夢醒後,已是黃昏,桑諾迷迷糊糊地撐起身子。


    頭有些疼,隱約記得夢裏的片段,不覺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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