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他吼出一聲高亢的術語,內圍的一圈武僧瞬間被解開禁錮,再次怒吼著直衝過來!


    桑諾雙目一凜,剛打算伸出尾巴迎戰,卻聽身旁的龍崽子開口道:“你陪梅姨去車上待著。”


    “不!”桑諾睜大眼睛急道:“我得教訓教訓這狗官,還有這群妖僧!尊上,我很能打的!”


    話音剛落,就聽身後一陣腳步聲,桑諾猜到有武僧企圖偷襲,立即轉身格擋,然而剛抬起手,身子驟然一頓!


    周圍的一切瞬間靜止了。


    桑諾最後的意識,是感覺自己被人挽起後腰和膝蓋窩,橫抱而起——


    下一瞬,周圍的武僧全都不見了,周圍光線一暗,桑諾被擱在車廂的椅子上。


    坐在車裏的梅姨抬手順了順桑諾的頭毛,側頭對尊上道:“尊上放心,咱們就待在這兒等你們。”


    “尊上!”桑諾回過神時,車幔已經被放下了。


    “你乖乖呆在這裏。”梅姨拉住她手。


    “為什麽不讓我參戰!”桑諾懊惱的一掀車窗簾子,不安地看向混戰中的人群,心急道:“梅姨,尊上素來不愛出手的,難道咱們就看著夕墨哥哥一個人,對付數百人嗎?”


    梅姨聞言,禁不住掩口笑起來,無奈道:“你這傻丫頭,尊上是在切磋練習的戰鬥結界中,不愛參與練習,而這裏是真刀真槍的交戰,若尊上也隻在一旁觀望,豈不真要死人的?”


    桑諾這才恍然,稍稍安下心來。


    那群武僧人多勢眾,夕墨和尊上被圍在人群之中,視線捕捉不到,桑諾隻能看向綁在木樁上的容公子——


    眼見著他已經萎靡地垂下腦袋,生死未卜。


    “我得去把容公子扶進來,他快不行了!”桑諾要起身下車。


    那容公子雖與她非親非故,卻是巧兒和慧娘鍾情牽掛的人,不說替姐妹照顧那公子,好歹不能袖手旁觀看著他受死!


    “桑諾,”梅姨拉住她,勸道:“等尊上先降服那群妖僧,再救人不遲。”


    “可是容公子……”


    “不過是個凡人。”梅姨斜了她一眼,嗔道:“多重的病,還有我看不了的?”


    桑諾聽言,隻得坐回車裏,繼續查探那頭動靜。


    容公子此刻一動不動的垂著頭,仿佛已經沒了氣息。


    桑諾心中惶恐至極,又擔心再多聒噪會讓梅姨心煩,情急之下,她低頭看向雙手食指上的那一圈封印——


    能不能,操縱那些衙役或縣老爺,把容公子救下來?


    方才與那縣官辯論時,她胸中已經聚起了一股妖力,但這妖力卻不是自本體形成,而像是由鬼煞封印供給流出,無形中,仿佛在催動桑諾操縱鬼煞。


    桑諾心中的念頭愈發強烈,抬眼看向不遠處的知縣老爺,旋即不再猶豫,催動術法,右手並指點出!


    一道熱流從丹田衝出,沿著血脈湧向右臂,最終衝出指尖——


    那知縣老爺猛然身子一震,僵直須臾,忽然極不協調地邁出腳步,朝容公子走去!


    “老爺?”一旁的衙役有所察覺,轉身疑惑地看向知縣老爺,問道:“您這是要去哪兒?”


    知縣老爺麵色僵硬,沒做回答,繼續行屍走肉般朝容家少爺走過去。


    “老爺!”幾個衙役急忙阻攔勸道:“高僧們正在降妖,棍棒無眼,您老別過去!”


    桑諾還在這頭勉力催動咒法,奈何妖力有限,無法讓被阻攔的知縣輕易擺脫衙役的阻攔。


    她心中莫名湧起一股煩躁之感,一股股陌生的妖力,源源不斷地從鬼煞封印湧入丹田。


    沒想到這鬼煞封印還能供給妖力!


    桑諾如魚得水,再次雙手起術,並指點出,同時操控了知縣身旁的兩個衙役。


    本以為自己最多隻能操控一人,卻不料那兩個衙役渾身一顫,竟然也聽話地鬆開了手!


    桑諾喜不自禁,那頭卻又有三五個衙役上前,焦急地阻攔知縣的去路。


    心中激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暴躁煩悶,桑諾皺起眉頭,雙眼漸漸閃現妖異的暗紫色光澤。


    鬼煞封印中不斷湧出妖力,供她使用,仿佛魔鬼露出誘人的美麗笑容,讓桑諾心中莫名邪氣湧動,恨不得立即殺了那群衙役!


    不太對勁!


    桑諾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仿佛並不是自己在操控鬼煞,而是鬼煞操控了自己!


    這念頭一出,她隨即打算收回妖力停止作法,卻發現,雙手根本不聽使喚,像是被人操控著,不斷翻飛結印,竟然再次放出了三隻鬼煞,附著於另三個衙役之身!


    桑諾背脊發涼,想要呼救,卻發現身子不聽使喚,無法扭頭,隻能急切的轉動眼珠,看向一旁的梅姨,口不能動,隻能從鼻子裏發出輕微的“嗯、嗯……”聲。


    梅姨聽她發出顫抖地哼哼聲,便抬手拍了拍桑諾後背,哄到:“別怕、別怕,等尊上出手,很快就結束了。”


    “嗯……嗯……”桑諾嚇得麵色慘白,卻無法發出聲音,隻能一個勁的哼哼求救!


    一雙桃花眼中,紫色眸光愈發濃重,桑諾感覺自己的意識一點一點被鬼煞吞噬,最終,連哼都哼不出聲來!


    ——


    短短一柱香功夫,薑雪時已經擒住妖僧之首,站在人群中央。


    一群武僧癱倒在周圍,哀嚎聲不絕於耳。


    “你究竟是何方妖孽!”被踩住後背的老和尚臉貼著泥地,氣急敗壞地怒吼。


    “放肆!”一旁夕墨剛欲教訓他,忽聽遠處傳來了梅姨的呼喊聲。


    薑雪時疑惑地側頭看向遠處的馬車,頓時睜大鳳目,滿臉驚愕——


    知縣老爺和十多個衙役,正站姿古怪地圍在馬車周圍,梅姨從馬車中摔落出來,桑諾緊隨而至,竟伸出一條尾巴勒住梅姨脖子,將她提溜起來!


    “她在幹什麽!”夕墨滿麵驚愕,轉頭看向尊上!


    薑雪時亦是費解,匆忙彎身,一個手刀打暈了老和尚,側頭對夕墨使了個眼色。


    夕墨立即會意,手中起術,揚起土地,將一群和尚禁錮在沙丘之中。


    薑雪時瞬間移至馬車前,救下梅姨,側頭看向桑諾,“你幹什麽?”


    桑諾麵無表情看向薑雪時,眸中紫氣流轉,沉默片刻,忽然一抬手——


    周圍的衙役瞬間嘶吼著沖向來人!


    梅姨已經完全懵了,看著周圍神色古怪的衙役衝過來,嚇得一把抱住尊上胳膊,沖桑諾喊道:“你瘋了嗎!這是要幹什麽呀!”


    薑雪時推開梅姨的雙手,人影一閃,周圍一群衙役轉瞬間被全數擊倒。


    桑諾立即再次掐訣起術,這群衙役似乎沒有痛感,即使胳膊腿被打得脫臼了,也仍舊動作遲緩地爬起來,拖著身子繼續上前。


    “你到底想幹什麽?”薑雪時語氣中帶了惱火,身形瞬移,以肉眼難以捕捉地速度繞過衙役,出現在桑諾麵前,一把抓住她作法的手腕,嗬斥道:“別鬧了!”


    腕關節被捏得太緊,咯咯作響,桑諾似乎還有些意識,知道疼的,眉頭微微皺起來。


    薑雪時微一遲疑,還是鬆開她手腕。


    桑諾抓準時機,迅速起術,並指點向尊上胸口——最後一縷鬼煞沖指而出!


    薑雪時低下頭,看見一縷紫氣自桑諾指尖湧出,撞上自己胸口,瞬間四散反彈——


    “呃啊!”桑諾一擊不成,鬼煞反噬,隻覺一股妖力猛然間砸回自己胸口!


    心口一麻,她驟然嘔出一口血,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


    山神院子裏,侍從們神色匆匆的端換水盆,進出西廂。


    飛廉、夕墨等人都站在堂屋,神色不安地看向裏屋的門簾。


    薑雪時麵無表情地坐在茶幾旁,長腿交疊,默然低著頭。


    不多時,桃姐兒端著水盆從裏屋走出來,飛廉急忙幫她掀起門簾,低聲詢問:“怎麽樣了?”


    桃姐兒回道:“梅姨還沒查出症候,隻說是經脈被震傷了,讓我再去煎一碗參湯。”


    飛廉頓時搖頭長嘆,擺手讓她快去。


    茶幾旁,尊上緩緩閉上眼,擱在膝蓋上的玉手緊握成拳,忽然沉聲開口:“她食指上那兩道金印,細看起來,為何像是我的圖騰?”


    飛廉回身答道:“屬下聽說,桑諾當日封印十八煞時,是以尊上的髮絲為媒介,繞在指間,這才形成了封印痕跡。”


    一陣沉默。


    薑雪時仍舊閉著眼,許久才低聲開口,“附在她身上的,根本不是酉魁十八煞。”


    眾人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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