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錦趕忙說著:“主兒別說了......”


    玉蘭拍拍青錦地手:“你一向安靜,這會子也害怕了,不說了。”


    天剛擦黑,燕兒從宮外回來了,累得氣喘籲籲,伏在門框上噓氣。青錦趕忙喚著:“主兒,燕兒回來了。”


    玉蘭趕緊扶著燕兒坐在炕上,又端杯茶給她吃著,笑道:“跑這麽快做什麽。”


    燕兒笑著,發覺自己坐著,玉蘭卻站著,趕忙起身。玉蘭按住了她:“坐著吧,隻有咱們幾個人。”


    玉蘭看著燕兒好多了,便問道:“瓜爾佳府怎麽說?”


    燕兒點著頭:“長壽和長瑞老爺都戰死了,榮祿少爺去湖南扶棺了,他們早就想遞消息進來,隻是尋不得法子。主兒安心,老爺、二位夫人、小姐、少爺們都無事,這會子亂,家書再過幾日應該就到了。”


    玉蘭不禁驚訝著:“榮祿的阿瑪及伯父都戰死了?”


    燕兒點著頭,從炕上站了起來,應道:“是,都戰死了。皇上很憐惜,賜銀三百兩撫恤,賞了他們提督銜。”


    玉蘭坐了下來,點頭應著:“很好,戰死沙場,死得其所,都比我阿瑪強......”


    青錦喚著:“主兒,大人無事就好。”笑著:“該用膳了,奴婢去廚房看看。”出去了。


    青錦一走,燕兒趕忙說著:“主兒,榮祿少爺知道您著急,可他不敢寫信過來,去湖南前隻給您留了四個字。”小聲地說著:“蘭兒,珍重。”


    玉蘭的眼淚忽地流了出來:“珍重,我自然會珍重,隻是他可憐。”又擠出一絲笑容:“不過,這樣也好,皇上記著他們家族的功勳,榮祿的仕途總會順當一些。”


    燕兒應著:“主兒安心,榮祿少爺會照拂老爺的。”


    玉蘭點頭應著,不再說什麽。


    惴惴不安的等了幾天之後,皇上還沒有裁奪關於惠征的罪責,惠征的親筆信終於送到了玉蘭的手中。玉蘭迫不及待的打開信,有那麽一瞬間卻不想看,她實在害怕看到什麽不好的東西。


    惠征的信中所言,與燕兒打聽到的情況一樣,全家都無事。玉蘭攥著信紙,自言自語似的說著:“人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燕兒一旁哭著,抹著眼淚問著:“主兒,要不要送點銀子給大人?”


    玉蘭苦笑著:“傻丫頭啊,阿瑪吞了一萬兩,還要咱們什麽芝麻粒銀子。”又搖著頭:“阿瑪果然讓我給他求情,還說什麽等不到我幫他加官進爵了,隻求我救他性命即可。他卻不知我人微言輕,我現在隻希望皇上不要抄家,不要牽涉額娘、婉貞和桂祥,阿瑪的命實在難保......”


    燕兒捂著嘴驚訝著:“那怎麽辦?”


    玉蘭道:“你誰也無能為力,一切全在皇上。”


    青錦接話道:“事已至此,奴婢不得不說,主兒您該怎麽辦?”


    玉蘭看了青錦一眼,又苦笑道:“我好不容易得寵了,這又要失寵了,實在苦了你們了。”


    青錦笑著:“主兒說笑了,奴婢本就是賤命一條,哪裏敢說什麽苦不苦的。奴婢是擔心您,宮中時日長久,要為自個打算啊。”


    玉蘭接話道:“無妨,阿瑪固然有罪,但到底牽涉不到我。當然,這一切還是得看皇上的心意,皇上若是不嫌棄我,我自然好好活下去,若是從此厭棄了我,我又能做什麽呢?此刻隻能聽天由命。”


    青錦歎息道:“這又過去幾日了,皇後也沒過來瞧瞧主兒,更不知她有沒有求情......”又問著:“主兒,您覺得妍嬪的話會不會是真的?”


    玉蘭道:“誰管她說什麽,哪怕皇後真的不為我求情,我也不會怨怪她,軍政大事,誰插嘴誰遭殃。”


    青錦應著:“皇後到底與別人不同,此刻也隻有她能說上幾句了。”


    玉蘭說道:“誰都有難處,誰都不能怪,幫你是情分,不幫你是本分。”


    青錦應著:“是,奴婢失言了。”又開心道:“奴婢聽說,妤妃娘娘替主兒說了好些話,難為她了。”


    玉蘭頗為驚訝:“她為我求情了?眾人唯恐避之不及,她也一向不沾染是非,實在難為她了。”


    青錦應著:“禦前傳出來的消息,不會有假。奴婢猜想,她是為了方子的事吧,畢竟也有嫌疑,心中愧疚。”


    玉蘭點著頭:“那事與她無幹,我與她無冤無仇,她實在沒有理由害我,我也從未疑心她。”看著青錦:“宮裏這麽多人,也就她幫我說句話,事情了了,咱們得去請安謝恩。”


    燕兒氣哼哼地接口道:“患難見真情,皇後實在太明顯了,主兒還在相信她嗎?奴婢再也不信。”


    青錦接話道:“奴婢還特地讓周來寧去禦前打聽了一下,皇後來往養心殿幾次,都是問候皇上龍體,並未提及大人隻言片語。主兒正心煩呢,說了怕主兒更不開心,就一直沒說。”


    燕兒哼了一聲:“奴婢也聽說了,主兒實在是信錯皇後了。”


    玉蘭不語,燕兒趕忙低頭認錯:“奴婢失言了。”


    玉蘭笑著:“你沒失言,或許真的是我看錯了皇後。”


    這時周來寧外麵進來了,激動地撲在了地上:“主兒,主兒......”


    青錦責備道:“慌裏慌張的,好好說話。”


    玉蘭霍地站了起來:“是不是皇上已經定了阿瑪的罪?”


    周來寧喘著粗氣:“奴才一直在養心殿外候著,皇上要見您,奴才就跑回來了,主兒快去吧。”


    玉蘭不禁攥緊了手帕,點著頭:“還是來了......終於來了!”看著幾個人:“走,咱們過去養心殿。”三個人跟著玉蘭去了。


    到了養心殿門口,抬頭看著匾額,裏麵的人決定著惠征的生死,而且就是一句話的事,她突然覺得害怕了。


    張修德見著她過來了,趕忙行著禮:“蘭主子來了,皇上正等著您呢。”


    玉蘭點點頭,鬆開青錦的胳膊,張修德推開殿門,她又看了看三個奴仆,隻身走進去了。


    鹹豐沒有在正殿見玉蘭,而是在暖閣裏,這使她安定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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