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捂著肚子坐著肩輿回去了,青錦不禁輕聲勸解道:“主兒固然和皇後要好,可也得注意自個的身子啊,疼得站都站不穩了卻還硬撐著跟沒事一樣,奴婢看著實在心疼。”


    玉蘭歪在肩輿上笑著:“無妨,這不就回去治了嘛。”青錦也就不再說什麽了,催促著太監們腳步快些。


    馮太醫坐在杌子上等著,見著玉蘭回來了,趕忙起身迎接。玉蘭臉色蒼白,炕上坐下了,勉強笑著:“太醫久等了。”


    馮太醫頷首道:“微臣的本分而已,蘭主兒言重了。”


    玉蘭接著道:“不瞞太醫,兩個月以來,每遇經期便腰腹脹痛,胸滿嘔逆,也不知怎麽回事,以前從未這樣。”硬撐著笑著:“疼雖疼,卻還能忍得住,也就沒有請太醫,連青錦她們也沒有告訴。這幾日忽地加重了,實在是忍不住了,就勞煩太醫過來瞧瞧了。”


    馮太醫接話道:“蘭主兒的話微臣明白,畢竟過於私密,難以啟齒。待微臣診脈來看。”說完拿出手帕敷在玉蘭手腕上,跪了下來,開始診治了。


    很快,馮太醫站起回話:“肝鬱而氣滯,遂致氣不得運血以暢行,血不能隨氣而流通,而生月.經不調,痛.經諸證。”微笑著:“蘭主兒安心,女子常遇婦科小病,不是什麽大症候。待微臣開個方子,蘭主兒按方服藥,即可大好。”


    青錦接話道:“主兒一向好好的,為何忽地加重了呢?”看了玉蘭一眼,又道:“是不是吃壞了什麽東西要忌口,還望太醫明示。”


    馮太醫便問道:“敢問主兒最近都用了些什麽?”


    青錦剛想說話,玉蘭看了她一眼,先說了:“並未用什麽奇怪的東西,左不過正常的膳食,定是我自個沒保養好,勞煩太醫操心了。”看著青錦:“讓周來寧跟著太醫去抓藥,先吃著看看,如若不行再看。”


    馮太醫點著頭:“既如此,微臣告退了。”去了。


    青錦趕忙說著:“主兒,怎麽不讓奴婢說您喝過妍嬪的酒?”


    玉蘭苦笑著:“酒已經沒了,太醫不驗過酒也不知裏麵放了什麽,告訴他又能怎樣?再者,我就喝了那麽一小杯,喝時也不覺得奇怪,妍嬪頂多放了一點巴豆,應該不怪那酒。”


    青錦應著:“是,那就先按太醫的方子調理著。”又說道:“奴婢去回稟皇後一聲,回來了就給主兒熬藥。”去了。


    玉蘭按方服藥,幾日之後卻仍舊不見好轉,卻似有加強的趨勢。不禁心生納悶,渾身懶怠地連走路都不想走了,歪在炕上,細細想著哪裏出了問題。看著青錦、燕兒分析著:“我這個月的經.期都要過了,以前的話早就不疼了,這會子卻還纏綿不走,到底怎麽回事?”不禁皺著眉頭:“難不成太醫的方子不僅不管用,還加重了我的病?”


    燕兒睜著大眼:“不能吧,太醫若是診錯,可白瞎了這個名號。”


    玉蘭點著頭:“是啊,太醫不能出錯。是不是本來就疼,又撞上經期的緣故?疼得實在招架不住了。我這幾日忌口,也沒吃別的東西,這可怪了。”


    青錦接話道:“奴婢再去請太醫吧,怕是方子不管用,須得重開一方。”


    玉蘭又點著頭:“應該是這個緣故…...”


    她還沒說完,周來寧外麵進來了:“主兒,妤妃娘娘過來了。”


    玉蘭趕忙說著:“扶我起來,請娘娘進來。”


    青錦扶著玉蘭,又說道:“燕兒去請太醫吧,另外看看坐胎藥熬好了沒有,囑咐她們仔細點。”燕兒去了。


    妤妃進來了,玉蘭支撐著行禮,還沒蹲下來,妤妃趕緊扶住了她:“妹妹無需多禮,趕緊躺好。”


    玉蘭勉強笑著:“嬪妾失儀了,還望娘娘恕罪。”


    妤妃搖搖頭:“妹妹說笑了,什麽恕罪不恕罪的。”等著玉蘭躺好,她也在炕的另一邊坐下了,接著道:“本宮看妹妹臉色蒼白,幾日過去了,竟一點沒有見好,太醫怎麽說?”


    玉蘭應道:“無甚大病,就是女子常見小症,正服著藥呢,快大好了。”


    妤妃頗為責備的表情接著道:“妹妹都難受成這個樣子了,還說快大好了,真真讓人心疼。”接著道:“莫不是真的因為妍嬪的那口酒?”看了看青裘:“這是蜀南竹海產的竹燕窩,妹妹吃著滋補一下。”


    青裘便遞給青錦,玉蘭眼睛一睜,趕忙推辭著:“這東西極是難得,嬪妾實在不配吃,青錦不敢收。”


    妤妃責備的眼神:“這又不是什麽瓊漿玉液、蟠桃仙果,怎麽不配吃了?”


    玉蘭無法隻得點頭道:“多謝娘娘周全,青錦收下吧。”


    妤妃歎著氣,接著道:“本宮今個過來是想告訴妹妹,姐姐審問了妍嬪,可她咬定說她沒放什麽東西,是酒本身有問題。不用想,指定是她說謊,可她就是不說到底放了什麽,酒也被她扔了,實在是沒有頭緒了。”


    玉蘭應道:“難為姐姐還記著這事,姐姐安心,應該不幹那口酒的事。嬪妾就呡了一口,那杯子也小,實在放不下太多的東西。若說是毒酒,那嬪妾的命早就沒了,難不成是致使經痛的藥?一小口就如此靈驗,天下沒有這樣的神藥吧?”


    妤妃點著頭:“妹妹說得是,可那口酒的確導致你腹痛,到底是妍嬪的罪過。”又歎著氣:“她打死都不說到底放了什麽,否則,就好對症下藥了。”


    小宮女外麵捧著托盤進來了:“主兒,坐胎藥熬好了。”


    青錦接了過來,妤妃笑道:“妹妹聖眷正隆,又有良方輔助,早晚會為皇上誕下皇子。”笑道:“快點,趁熱喝了吧。”


    玉蘭搖搖頭:“我剛吃了治病的藥嘴裏發苦,這又要吃,放涼了再吃。”青錦便把藥放在了炕桌上,看著妤妃:“娘娘說笑了,您也一樣。”


    妤妃接著說道:“姐姐還想說,妍嬪一向驕橫,又幾次三番地難為你和皇後,還望妹妹大人大量,不要與她計較才好。任她瘋任她鬧,等到那日她收不了場了,自會變得乖覺了。”


    玉蘭苦笑著:“妍嬪放火,娘娘卻替她滅火,真是苦了娘娘了。嬪妾隻是氣著以前的事,難免衝突了妍嬪,娘娘屢次放下身段苦口婆心地替她周全,嬪妾不敢不遵命,日後會注意的。”


    妤妃點著頭:“是,本宮也氣,也實在不想替她周全。但我們三人畢竟是潛邸過來了,若不相互扶持,就被你們這些年輕的搶完了風頭。”笑著:“妹妹不要吃心,姐姐我發發牢騷罷了。”


    玉蘭搖著頭:“不會,嬪妾能明白的娘娘的心境,可皇上待娘娘最好,娘娘安心便可。”


    妤妃拍拍玉蘭的手笑著:“蘭兒沒有取笑姐姐就好,姐姐就一直覺得蘭兒最聰慧,果然沒有看錯。”


    兩人正說得熱鬧,燕兒領著太醫進來了。馮太醫對著兩位主子行完禮,便問著:“微臣聽燕兒姑娘說,蘭主兒身子不僅沒有大好反而加重許多,可是真的?”


    妤妃接話道:“可不是真的,太醫看看蘭貴人的臉色便知。”


    馮太醫立馬跪了下來,頷首道:“微臣有罪,請娘娘恕罪。可按說依照方子吃,不好便不好了,斷不會加重,待微臣診脈來看。”


    妤妃笑著:“本宮還能騙你,人在這裏坐著呢,你一診便知。”


    馮太醫便跪在玉蘭跟前,靜靜地搭著脈,玉蘭說道:“不瞞太醫,這個月的信期都要過了,卻還刺痛難忍。是不是季節轉換的關係?以前卻也沒有這麽痛。”


    馮太醫診了一會,便站起來退到一邊,又跪了下來:“蘭主兒的病的確加重了,微臣有罪。”抬頭看了一眼兩位主子:“微臣不敢撒謊,蘭主兒的病痛的確加重了,但微臣卻敢保證方子無礙。”


    玉蘭不禁詫異著:“太醫安心,你能進太醫院,自然是醫術精湛。那到底是為何?”


    妤妃笑道:“本宮正好在這裏,太醫最好解釋清楚,否則即刻回稟皇後娘娘,看你還能不能待在太醫院。”


    玉蘭也笑了:“娘娘不要嚇他了,他替皇後和我治好過腰傷,不會有差的。”


    馮太醫磕著頭,趕忙說著:“娘娘恕罪,微臣很是惶恐。”抬頭看著玉蘭:“敢問蘭主兒最近吃過什麽?萬物相生相克,怕是藥性撞在了一起,彼此消弭也是有的。”


    玉蘭看著妤妃,又看看太醫,又看著青錦:“太醫請起,我剛剛還和青錦說呢,這幾日就是平常的膳食,其他的一概沒用,難不成米啊麵啊的也與藥相克?”


    馮太醫站了起來,應著:“那倒不會。”一抬頭看到了桌子上的坐胎藥,便問著:“敢問蘭主兒,這是什麽藥?”


    玉蘭不禁看了看妤妃,妤妃笑笑:“事已至此,也沒法隱瞞了,整個太醫院或許早就都知道了。”


    玉蘭便說道:“這是坐胎藥,我吃了幾個月了,難不成這兩種藥撞在了一塊?”


    馮太醫應著:“或許有可能,可有藥方?微臣一看便知。”


    燕兒接話道:“奴婢去拿藥方。”便走向梳妝台,尋出藥方,交給了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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