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求見!”


    “喔,”吳越大王站起來,整了下衣服,趕了出去。


    手下侍從們紛紛側目,一個降將用得著嗎?那些人傑們更加不解,曹操是有小名,但是還不至於要吳越大王折腰相對。


    “曹公且來,我這有吳越山中好茶,一起品茗可好?”


    “大王賞賜,某從命即是。”


    “曹公還有氣,不急、不急!”吳越大王楊晨毓親自拉曹操的手進入房間。


    彭城殘破,吳越大王帶了人已經往在淮陰,而所有降兵則留在彭城搞恢複建設。


    淮河邊的高樓,沒有取很牛的名字,隻是淮陰沿著淮河建的城牆防禦一部分,隻是建在高牆上,用於眺望遠方,平時有些閑人來此地飲酒作樂一番。


    吳越大王不閑,但是飲茶也需一個好地方,這個才是比較合適的地點,當然高出不勝寒,何況還是嚴冬中。


    煮茶的炭火爐正好用來烤火,要不這種高高樓台上要凍死個人。曹操心下不滿,你那有地熱的廳堂不用,讓人跟你來這地方吃茶,有病。


    這個茶,自然不是那種粉狀煮成糊狀的原始茶,但也不是後世的清茶。吳越大王親自往小銀壺中加入一些梅子幹、黑棗,等著水開一會,然後放入綠生茶繼續煮。這個生茶和後世綠茶有很大不同,沒有炒製的生綠茶隻是曬幹而已,寒性比較重。


    一圈人,應該說是吳越大王網絡來的頂級人才都圍坐一起,借著炭火稍稍暖活些。可憐被吳越大王騙來這四處通風的高樓。


    吳越大王拍手,進來十幾個侍女,人人手上捧著一大張狗皮毯子。吳越養大肉狗,體型上百斤,狗毛細到綿羊毛一般,扒皮後作為毯子是很舒服的。四張巨大狗皮拚接成巨大狗皮褥子,還有一人一個小銅爐。每個銅爐都做成地球儀一般,打開後有個內膽,內膽和外殼由白銅片支架起。內膽中可以放入燒紅的木炭,而地球儀一般的銅爐可以直接用手接觸,而不會燙著。當然擱在狗皮褥子內,整個身子再包裹進去,再舒服不過。


    不過大家都有點覺得吳越大王欺人太甚的感覺,狗皮怎麽能讓士大夫用捏?


    好在吳越大王率先包裹起自己,大家也顧不得體麵,先暖活一下再說。


    茶水沸騰起來,冒出一絲特有的香氣,吳越大王拿起一個罐子,用象牙勺一點點放入各色花幹。然後燜一下,倒入準備好的杯子,一人一份,由侍女送到各人手中。每個人麵前還有幹果,澳洲堅果、烤板栗、山核桃、小棗、柿餅、香榧。茶水是主角,但是沒有點小吃,光喝茶也就沒啥好玩的。


    “諸位,此茶不多,就是性寒,乘熱喝才好。”吳越大王自己沒放糖,但是別人麵前都有紅糖和蜂蜜,看各人口味如何。


    大家也是第一次喝著玩意,咋吧咋吧也就下去,倒是不難喝的。


    “諸君,我來召集也不是吃飽飯沒事做。”吳越大王看向疑惑中的各人。


    “我們喝茶,聊聊當下。”吳越大王說出此來目的,隻是太直白,直白到別人想離席而去,可天下就要歸這鳥人,也不好壞了自家前程不是。


    “天下英雄,不知曹公何樣看法?”


    “天下熙熙攘攘,所為者,利也。取利大者,何人?唯大王哉。”


    曹操這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妥協說法。


    吳越大王隻能報以笑笑,“這天下英雄多哉!但寡人無論如何也稱不上!寡人膽小如鼠,耳根又軟,武勇隻能自保,不能敵千軍萬馬於陣前。文采基本和寡人無關,詩詞歌賦樣樣稀疏。這個音律更是五音不全,琴瑟尚不能分,奈何?”


    “哈哈哈!大王說笑。”


    “大王何必呢!”有重臣覺得吳越大王自貶也不能這樣啊。


    “就是,大王要不是出世的人傑,何能得這天下。”


    吳越大王壓壓手,“文采者,曹公可為當世大才。武勇韜略,寡人不及曹公多矣。勝曹公者,非寡人也,兵眾將強,寡人不敢奪他人之能粉飾自己。”


    群臣嘩然,本來麽,下麵的智者們都是吳越大王簽了合同的官僚,自然不會同意大王的說法,何況眼下大王能不能進位,很關鍵啊!


    曹操隻能拱手,嘴裏說句客氣,難道還能怎樣,一臉苦笑。


    “這個先不談。我們品茶麽,這茶如何啊!”


    “大王,我們都是很忙的人,這品茶閑聊,以後還是少做得好。”


    “這個!”吳越大王正待解釋,那邊已經接口下去,直接搶白道:


    “故聖王王者,殫精竭慮,天下大仁未得,民尚未安生,不敢懈怠半分。桀紂之君者,酒池肉林,美色耽事,亡國之兆也。非小惡可為,惡者自小而大,杜微防漸,大王三思,不以惡小而為之,不以善小而不為。”


    吳越大王趕忙伸手攔住,“君言善!”


    “大王既然知錯,何不就此撤席改之呢?”


    “哈哈哈哈,諸君以為如何哉?孤王不是讓你們來瞎聊,孤王有事說話,征求天下英傑看法,何必討伐於我!”


    原來是會錯意了,剛才說話的同誌滿臉羞紅,好在大王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已經轉換話題。


    “大漢者,國不可一日無君。先皇子嗣,隻留待諸位公主,皇子己末,諸位可以良策?”吳越大王說到最後看向曹操。


    曹操繼續喝茶,關我鳥事。


    吳越大王楊晨毓自然知道曹操的心思,這出頭的椽子先爛,是不是想逼寡人行禪讓之事,然後你們就在幕後煽風點火製造混亂啊!


    手下們雖然是拿了吳越大王的薪俸,但是被綁來做事的一大半,大家自然不會幫吳越大王的忙,隻是各自看風景,倒是吳越大王楊晨毓很是無趣,這幫鳥人。


    “想來諸位是才思已絕矣,奈何啊!”吳越大王忽然歎氣來,既然你們裝,那麽本大王不怕事,就來硬的咯,“嗬嗬,這天下總要有皇帝!這新皇帝,按說做臣子的不能言廢立。但是皇帝沒有,做臣子的就不能不說一句,孤王是先皇的妹夫,又是萬年公主的公公。哦!忘了告訴諸位,這虞越王要娶萬年公主,這也是本王家中大事。”


    大家都好奇起來,八卦嘛,人人喜歡。


    “本王有先皇遺命,又有太皇太後的明詔,所以麽做一回主吧,也算替天下人解憂。這皇帝隻能出自靈帝陛下的子嗣。既然男兒沒有,那麽就女公子做皇帝!”最後一句很是決斷。


    “啊!呸!”一個大臣摔了茶杯抖去狗皮褥子,站起就罵開,“蠻夷不知華夏禮儀,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


    “先坐下吧,君有高見,剛才問你不說,現在寡人小小建議,倒是嘛得擲地有聲!那麽您怎麽不說說牝雞司旦外更好的辦法?”吳越大王直接把球踢回去。


    “大王,您是要做皇帝呢!我們都沒話說。您要是立萬年公主為帝,那不是笑死天下人!”另外有人站起來回應。


    吳越大王楊晨毓故作生氣樣子,“問你們辦法,一個個悶葫蘆。我是,你們一個個吃豆子放屁連綿不絕。”


    曹操也知道這事自己插不上手,但是有點好玩,好玩心起,忽然就拱手,“大王,降將曹操有話說。”


    “曹公,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楊晨毓算是有個和解姿態,再怎麽曹操也是當世人傑,不容輕視。


    “某讚同大王提議”


    “哦!”楊晨毓開心起來,這鳥人給自己下套玩,有意思。


    “不知大王兒子娶公主是如何下聘的!”


    “哦!此事,太皇太後做主,準備以荊州交州益州為嫁妝。寡人也不能小氣。南洋兩萬裏海疆做聘禮!”


    嘶!這大王夠狠啊!這樣萬年做皇帝的背後意思不言自明,不就是想讓虞彘和萬年的後代接過皇位,這個篡位比王莽的好玩,哈哈。還搞聘禮嫁妝的,不就是體現互相融合管理麽。


    田豐沮授互相對眼起來,本來這倆都是唯恐不亂的主,既然自家大王要迂回救國,那麽自家也該站隊。


    “田豐誤解大王,請大王寬恕!”


    “噢!不知者不為罪。寡人不會做堵塞言路的事來。諸位如此發火,想必都是大漢的忠臣,孤王也是大王的藩王,哪能不知做大漢忠臣的道理。”這丫就是吃果果要大家表立場啊!


    沮授拱手,“萬年公主能當皇帝,我看好得很!這到底還是先皇血脈,亂不得,外人來做,現在亂世哪裏說得清楚。”


    “小王以為大王不光提案對頭,這萬年公主當皇帝也是天下眾生期盼已久的大好事。本王代表南中山國五千六百絕對支持大王提議。小王也提議一把,這牝~,哦,這女皇總是第一回,當有老成持國,又能服眾的人來壓陣,不如吳越大王就做那攝政王!”


    說話的是吳越大王立的南諸國之一的南中山國國王子奔,吳越在南方搞雙王製,就是繼承人提前做王,但是來吳越做質子,並且和自家老子輪換做人質。一個國倆王,一個質子一個執政,互相換,等老的死掉。由剩下的王指定下麵繼承者來吳越先做質子,然後互相換。比較複雜的王位繼承和管理製度。而且國的管理在相不在王。這個子本就是南中山王之一,由於沒有什麽功勞,能被吳越大王親自從放羊堆裏拉來立為王很是高興的。由於身子不好,讓兒子親政(管理農田),自家在吳越大王身邊吃香喝辣的,吳越大王有事時,總會叫幾個南王們支撐場麵。


    南宋國國王子修和子奔就是倆混吃混喝替吳越大王做醜事的看門狗,既然一個上了,另一個也不要臉的跪下長揖,“我大王能放棄到手的滔天富貴,是何等的大仁,大仁者王天下也,區區皇帝位,隻能是汙了大王仁德之名。不過國不可缺老成持國之人,大王聖德勘媲三皇五帝,自然是大王執掌朝政的好,這個攝政王也是低貶了大王,還請大王原宥則個。”


    這倆不要臉的說事,其實就是張目啊。這下大家明白吳越大王的心思啦,這鳥要篡位,但是又不願意搞禪讓,不過搞這個,也沒人禪啊。既然這個樣子,直接做皇帝,又怕得位不正,居然想出讓自家兒子娶女皇帝的想法,然後自然是讓女皇帝的兒子繼承下去,這個,太不符合中國政治傳統,所以大家都開始鄙視起來。要是丫直接篡位,大家說不定還趕著出主意呢。


    “哎!”吳越大王楊晨毓更加不要臉了,“這個,皇帝執政,自然是天經地義。皇帝也不是小孩子,還有個攝政,豈不是為天下人做唾棄。皇帝就是要有皇帝樣子,皇帝就該做皇帝事情。這萬年大家要是同意做皇帝,婚娶自然是我們家事。但是政事,必須歸大政與皇帝。孤王向天下人保證這一點,皇帝絕對就是皇帝,不會因為是女皇帝,權勢就少那麽一分半毫。而且我先做個包票,這虞越王啊,不會幹政。男皇帝後宮當不幹政,這女皇帝麽,丈夫亦不幹政。”


    這話說誰,誰也不信啊。不過田豐沮授為頭的謀臣們就頓首了,“大王啊,古今少有的仁德之君。我們在大王手下做事,何等榮光雲雲”


    “當然,大漢可效仿我吳越谘議院製度,也能設谘政嘛,畢竟萬年公主政事不熟,也沒什麽經驗,可選一些有經驗,又德高望重的,還能安定天下的人做谘政,谘詢國政,免得朝綱為宵小奸邪所乘。”


    無恥的吳越大王自己提出來,別人心下都吐了。不過既然是混出身,你有野心,大家才會跟你,要是沒野心早給罵得體無完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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