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福曹操家一個出頭的小小家丁,做大事不行,但是世代深得曹家寵愛信任,自然到了現在曹操要做軍閥,他亦如先祖們一樣輔佐曹家主人臣和外臣有很大不同,外人可以選擇投降或者倒戈,家臣不行,這個年代的觀念就是如此。曹福來吳越不過是采購糧食,當然曹操軍現在本就吃不好,采購些才能維持下去。吳越也很有意思,所有糧食必須買精加工的,沒有脫粒研磨的都不賣。自然他還有一個使命就是打探吳越虛實,好在吳越軍隊都有番號,記在外衣裏子內麵。隻是現在吳越又開始折騰,開始搞新軍製,番號也不能說明什麽。其實也不是現在軍團有啥問題,而是吳越大王突然想起來管理上有句話,一個人的直接管理最有效人數不要超過以吳越大王楊晨毓心血來潮,就改革軍製,以七人為基本作戰單位,而實際上鬥長隻是管理六個士兵,還沒超過管理上所說的最佳人數。


    一家沿街小吃店內,曹福點了葡萄酒,要了兩百大錢的菜。吳越小店有很多種經營,包錢要菜抑或是點菜。外鄉人怕挨斬,大都喜歡點套菜或者包錢。吳越小酒樓也都是兩層的模式,極少是一層。曹福坐在沿街的二樓單間雅座,一排木窗板被拆下,陽光透過吊蘭葉子穿透進來。這家小酒樓總是小了些許,沒有那麽富豪大飯店那種玻璃窗,還是老式的木板。


    “客官,這是您的菜。”倆夥計一人拎著一個竹篾盒子過來。小飯店都喜歡把菜一起做好,放在竹篾盒子裏送過來,而不是和後世那種一道道上。畢竟這年代還要分菜,一道道來太麻煩。“客官,您的牛肉羹、炒石雞木耳山菇、清蒸黃魚、烤芋頭。”


    旁邊的跟隨夥計也開始上菜,“醬香驢肉、醬肉、嫩雞片炒山栗、青椒炒青魚片、魚丸竹蓀毛筍湯、醬鴨頭鴨脖子,還有最後一道土豆白煮。”


    “嗬嗬,我看來是點多了,吃不完啊。”


    “客官,您要是吃不完,可以帶包走,我們小店負責加熱包好。”


    下再說。夥計你能給我說說吳越風俗麽?我這個外鄉人怕不知覺得最人惹麻煩。”曹福看著滿桌子小菜,還不賴,總比那邊吃桑椹幹強。


    夥計想想,反正生意沒多少,就談談老板也不會說,“好。”


    “那謝謝啦,一起吃,反正我也是吃不完。”


    “那怎麽行,老板要罵的。”夥計有點靦腆。


    夾起一塊醬肉,曹福有些奇怪,“你們吳越倒是豬肉吃得歡實!”


    “那是,上到大王,下到沿街乞丐,沒有人不喜歡吃的呢。本來我也是北方來的,咱老家豬肉隻有賤民和奴隸才吃,一般也是窮人偶爾會嚐嚐。我老家那都是吃羊肉多些。”


    “是啊,我在譙也是常常吃羊肉,豬肉倒是極少嚐鮮。”曹福裝起大來,一個下人能經常吃羊肉麽,吹牛而已。這次來吳越好不容易貪汙了些,自己支走旁人獨自*敢太招搖,就找了個小酒家。


    夥計也不點破,“吳越本地吃食山野風氣足些。”夥計倒是好意,讓人家裝大吧。自己來吳越時都覺得一輩子也沒吃過那麽些肉,生活水準上吳越現在很多小康人家已經是無肉不歡了。


    “你年輕輕的,咱還在店裏做事,沒去當兵?”曹福裝樣子好像隨便問起。


    “那是啊,我這不來沒多久麽,軍隊不找我,我有啥辦法。”夥計也知道軍隊工錢還多些呢。


    “你老家哪裏?”


    “山西!”夥計說的山西是指華山以西了。


    “原來是秦人!”


    人本來蠻好,可那董賊占了好些年落了。”夥計說不出的無奈。


    “董賊那廝不是對秦人還好麽?”曹福也不知道具體。


    “是好啊,每年要收走一半糧食,替我們吃唄,省的我們費那力氣吃,還要費力氣拉。”夥計自嘲道。


    “你別說董卓收一半,這關東那裏都是收一半糧食的麽,不知道?”


    夥計嘿嘿笑笑,“這個不是知道麽,所以才投的吳越,吳越聽著2成的上繳,其實是最低的了。”不過轉眼又有點悲哀,“我這號流過來的,錢都路上耗光,也沒當兵的路子,隻能做小夥計,不知道哪年才能賺錢買地哦!”農業社會的思維就是沒地是極其不放心的,吳越雖然不禁止兼並,不過也開始轉向優惠中小農來。原來吳越大王那別住的腦子開始轉動起來,知道一味扶植大農場主的後果就是地方勢力過大。辦法是現成的,長子繼承法自然是不能廢的,但是可以補充和改動麽,減少長子繼承份額,加大其餘子女的繼承百分比。


    “這天下大亂,當兵賺錢也不是什麽好路子,我勸你一句還是別去,白白當了兵,說不定死在異鄉也沒人收屍骨。”曹福也沒說錯,隻是陳述事實。


    “吳越有撫恤金,足夠我家人買地的,死了就死了唄,反正人一生也就短短幾十年,早幾年去和晚幾年去有和分別!”夥計明顯看淡生死,本來麽,漢人都不怎麽怕死,不過是去另外一個世界而已。舍不得離開的不過是這個世界的權勢和財富,對於一個窮人來說,根本無所謂。


    “也是,小哥來,別客氣,喝一杯。”曹福給夥計斟酒一杯。


    “不行,老板要罵的。”


    “不要緊,待會兒我和老板打招呼,就說我強要你喝的。”


    夥計看看無法,口幹掉,曹福又幫著斟滿。


    “吃菜、吃菜。”曹福招呼起來。


    “我豁出去了。”夥計膽子大些,大約是酒的效果,喝也喝了,吃點老板一樣罵吧。


    “這金陵大街上倒是幹淨,昨日看見行軍的大兵,都不敢在街上搞髒。”曹福裝作讚歎起來。


    夥計也不客氣了,夾了滿滿一筷頭魚片送往嘴裏,嘿嘿直笑。


    “小夥子,笑啥!”曹福畢竟難得出來,打探消息也不熟路數。


    “客官你好大的膽子啊!”小夥計開始誑那曹福,“吳越對待細作是發配往南洋極遠的什麽澳島!”


    “澳島?”曹福一點感覺也沒。


    “據此兩三萬裏總有的。”繼續吃菜,看來老板也是摳門,有了機會還不抓住好好享受。


    麽遠啊,那要走到什麽時候?”


    想啦,乘船要換三四趟呢,一般都是有去無回的。”夥計繼續嚇曹福。由於吳越的船隻還是蠻先進的,基本達到帆船頂峰,所以來回麻煩,但不至於有去無回,看運氣,運氣好真的有去無回,一般人運氣都不好,還是能來回的。


    “小哥玩笑了。”曹福的腿肚子直抽筋,就算要站起來也無力。


    “哈哈,你這號打探消息的太多,直接問吧。給錢就行。”夥計不再裝傻。


    “多少?”


    “這年月銅錢帶著不便,我要銀幣,吳越錢行的銀幣,一百銀幣,我知道的都說給你聽。”夥計開價碼。


    貴了!”曹福又不是傻子。


    說個價。”


    “這樣吧,五十,你說就說,不說拉倒。”曹福有點怒了,被一個小夥計耍寶。


    付錢。”


    福恨恨看著,數數五十枚銀幣遞過去,另外一個手不由自主摸到腰間那柄超短的鹿角小刃上,吳越的鹿角柄象牙柄小刀真好漂亮,不大,防身吃肉殺生最完美裝備。


    “好東西。”夥計在一個個吹著聽聲,叮叮當當的好不熱鬧。吳越銀幣現在基本就等於在東亞全地區唯一認可的硬通貨。這就給您拿去。”


    一股無力感從頭頂一下子灌到後腿,看來這廝要脫身報官啊!曹福這時就顯得為啥老是在老曹家做仆人來,沒有做主人那種氣勢唄,關鍵時候就剩腿肚子哆嗦。


    好在夥計也是厚道人,隻是賺錢而不是告密,隻短短時間就回身來,不過手裏拿了包袱,“給您看看,這銀子花得值啊!”


    一本薄薄冊子過來,曹福拿起,滿臉疑惑,這五十個銀幣換的值不值?翻開來,吳越軍政簡介,好大題目,然後是標準的目錄,第一章就是吳越海軍力量,曹福就看看,總戰鬥艦隻一百三十艘,遠洋運輸快船兩百三十艘,近海運輸船一萬零三百,江河運輸船和小船一萬四千????“這個,可能麽?”曹福忍不住問出來。


    “事實如此,最新的沒辦法知道,這個是去年的。”


    “哪來那麽多船員?”曹福無法想象,一個國家有那麽多政府控製的船。船就是吳越的血管,商品就是血液,出於時代差異,他不大了解。“吹牛嗎?”


    夥計有些怒,“好吧,你要覺得是假的,還給我,錢我還給你就是。”說完就要奪冊子。


    “嗬嗬,兄弟,這不是小心麽。出門在外哪能不處處小心,我隻是疑問,沒有疑問的話,那你錢也太好賺是吧。”


    “客官,我幫您說說,光看您還是不太明了的,???”


    曹福足足聽了一個大半個時辰才搞明白很多細節,那麽薄薄冊子也給標記得一塌糊塗。薄冊子不過是吳越政府征兵時發放的小介紹和宣傳側,細節才是有價值的,那五十銀幣也花在細節上。比如海軍那龐大規模,但是真正戰鬥力很牛的也就那麽兩百艘,人員不足三萬士卒。其它不過是掛在海軍名義下,由海軍負責的奴隸商船運輸船,一大半海員都是擄掠的奴隸,沒啥戰鬥力。


    “你都拿了去。”曹福很大方,自己還沒吃飽,不過那點剩菜打點下夥計還是夠了,他有的隻是淺嚐一筷子而已。


    “謝客官打賞。”夥計很高興,既然人家說打賞他的,那麽他就可以明目張膽帶回家改善夥食。換了後世你把剩菜打賞夥計多半要被人罵的,素質好點的不過就背後惡罵幾句。不過在古代,打賞夥計很多時候就是剩菜剩饅頭啥的,甚至於還有人把大骨蹄膀吃光肉,把骨頭打賞給夥計,人家一樣拿得高興,回家去砸碎熬菜粥喝。用錢打賞已經是極其客氣了,至於爛電視裏動則半斤的銀錠打賞,鐵定導演某些場所去多的結果,腦子不好使,都聽小弟弟使喚了。


    出門,曹福還是覺得有點餓,老遠看見一個藍色飄帶,沒注意小字,倒是大大的招牌醒目的很,小樂惠飲食店。


    門口就有人吆喝,“軍隊都吃的牛肉幹巴咯,大家快來買,便宜耐饑好吃的的幹巴咯!”


    “夥計要碗餛飩。”


    吳越大王把後世的小吃複製個七七八八,這家店名為飲食店,其實就是個小吃店,在實惠,在快捷,相當於快餐吧。


    曹福看著那巨大的海碗,半斤的餛飩(吳越斤,合後世六兩),十八隻,豬骨、雞架、鹹筍、火腿、鹹肉熬煮的濃湯,加了紫菜、蝦皮、蛋皮、蔥花、鮑魚粉,點了香油、胡椒粉,餛飩是用開洋碎、蝦肉、豬肉、雞蛋、榨菜、薺菜、青菜、香菇等剁碎製餡,鮮美異常,香濃撲鼻。吃。”


    邊上一桌大兵也都要了餛飩和羌餅,不過有人要發酵羌餅有人要沒發酵的,吃得不亦樂乎。看得曹福隻眼饞,怎麽一個小小大兵還能來此吃喝?看來得問問看,有啥妖蛾子。


    “幾位小哥好,”曹福拱手致意。


    兵們忙著吃喝,隻是順手作勢而已。


    “這家店的小吃可是我吃過的最好一家,可問幾位小哥,附近還有比這家更好的店家麽?”曹福直接問,小兵們不用彎彎繞。


    過東西不一樣,說不得好賴來。”一個大頭兵很喜歡交談。


    麽個說法,那我要討教一下這位小哥。咱是北方來的商戶,回家後也要說說風土人情,這見識就是一路看見的,我看這家店食物也算是見識,難道還有更好的麽。”


    “原來大哥是個行商,哈哈,那你打聽的好,咱們哥幾個姑蘇城內所有小吃店都吃過,那老山的胡羊湯,藏書的山羊湯,這吳越大王開的小樂惠,還有大秦西餅屋,法老院的烤餅、南洋客的棕櫚果和油果???,這些哈,都算小吃,不是大菜。咱們當兵的窮,吃不得大菜,要叫真的話,家裏不要過了。平日裏打熬筋骨,還要種地,難得放假出來,哥幾個開心遊玩,吃些小吃正合算呐。”大兵咪咪笑,一口一個餛飩,一口湯就著羌餅咽下。“這小日子真不錯,可氣的是小日子當不得好,發不了財。”有點無奈的大兵,開始訴說薪俸如何低下來。


    “老哥哥我可知道你們一月也有千錢的,在大漢當兵都沒這麽些,何況還包了飲食和穿衣。”


    “千錢?我怎麽從來沒拿到過?”一個大頭兵憤憤不已。


    邊上一個士兵笑笑,“你又不是一線野戰軍團的,還沒有作戰補貼,也不是海軍還有出海補貼,怎麽拿得到,要是混個技術補貼說不定也有千錢。咱們那的老朱,一月都兩千不到了,不過就是個馬夫麽。”


    “你們說的是馬夫比你們薪俸高?不可思議啊!”曹福開始奇怪。


    一個大頭兵也沒抱怨,“沒啥奇怪的,他是技術工種,不受年齡限製,而且老朱是招募的,咱們是義務兵,兩樣的,咱們要是有他一手養馬活,也能賺那麽些錢來。”


    吳越軍重視機動,勢必對道路和車輛都很重視,同時對拉車的牲畜也很重視,吳越大王覺得要向一線傾斜,向技術工種傾斜,所以那些養馬高手在軍隊都有千八百錢的收入,和北方軍中一個馬夫比比,收入高四五倍來。故而流民中養馬高手,不管年紀都喜歡應聘進吳越軍養馬來。


    曹福覺得這個消息滿有意思的,回去可以小小寫上一筆,吳越軍中供奉不平,士兵不滿。嗯就這麽寫。繼續邪惡的向那些小弟弟問東問西,中夥食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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