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我那乖女兒又來信催寡人南下去住住,唉,您看這家裏這樣,我能放心走麽?”


    “太後容稟,奴才不敢枉議。(.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宮中人說話總先要推三推四。


    “你呀,皇帝當年要不是靠了你們,還能座得安穩。問你話還是老老實實給孤好好出主意。”


    “諾,下臣不敢。皇帝身子是,您也知道,要提前做準備。那皇後和大將軍亦是驕橫跋扈的很,不是那麽好想與的。皇帝在都要和您吵架,一點也不懂孝道。要是萬一今後怎麽還是很難說的。”宦官也給自己留後路,不過目前的情況下能提醒就提醒吧。


    “難不成還要趕哀家出去不成?”


    “請恕臣下無禮,當年秦國異人得位前也是百般獻媚,後來麽???”


    “你是說?”


    “臣沒說,就是希望太後能以史為鑒。”


    “哦?”


    “曆來新皇帝登基,老臣們總要去大半,所謂新人新氣象也,民間亦有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說法。想我漢室自呂後來,太後暗弱的不見史書,強橫的哪次不是和皇黨象征,最後總不得好處。過眼煙雲何必在乎下麵的呢?”


    “你說的也是,本來孤也是不做妄想的,難想後來我兒能等大寶,可如今局勢頗有不可挽回,不做打算也是不行。曆來太後幹政,則皇後必定相爭,萬一有個意外,我那些娘家人就吃苦了。”太後閉眼細想,宦官點起檀香爐子,用團扇輕輕煽動香煙,有著淡淡香味的煙霧慢慢彌散開來,太後坐定後更加像廟裏的神像。


    “好吧,還是聽我女兒的話吧。”太後無力,安坐下來。


    本來董太後就是個頗有權欲的女人,再說男人死後,又不能改嫁,隻能在權上**以聊殘生。不過漢公主連續來信,一天三封,非得把她逼來吳越不可,每封都寫得如情入理,畢竟曆來太後家族一旦失勢被族誅被滅了娘家的也是有的,失勢後被腰斬被毒鴆實在不劃算,不如退,不如讓路出來,至少保家族平安。可是這個年代很多人卻不這麽想,總想著和櫻花一般絢麗一把過癮一把就玩玩,後世的中國人比較類似於烏龜,這個年代的中國人比較類似火塘裏的毛竹根,響一下就好。楊晨毓烏龜想法是後世流行的那種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是萬萬不同意玩一把就玩玩的想法。所以催著老婆公主殿下把老媽接來,畢竟曆史不熟悉,但是現實中皇後確實比較刻薄,萬一相爭的話總會倒黴,哪有過氣的太後能過好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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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公,母後來信來了。”


    “什麽事啊,老太婆還是那麽強吧?”


    “母後同意了,別老太婆老太婆的,雖然我媽她不招人喜歡,可也是你嶽母不是吧。”


    “嗬嗬,順口說說,咱不是也要習慣麽。”


    “再告訴你個好消息,要聽不?”


    “什麽?”


    “老公,你也別老是找那些不上台麵的,不如留個拿得出手的。”


    “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自己不知道啊。那些個老道盡出餿主意。”漢公主劉瑩笑笑。


    “好啦,我早就不幹那個了。真是的,不談這個,好事是啥?”


    “萬年公主也來!”


    “公主來,怎麽說她父親病了,怎麽?”


    “瞎了吧,我那侄女可是個苦命的,那皇後對她不好呢。來了也好,給你機會,怎麽樣,姑侄都到手是不是很刺激?”劉瑩笑著調侃。


    “看歲數,咱們家豬豬可是不錯啊,寄奴也行。”


    “傻啊你,寄奴說啥也不行。”


    “哦,我忘了。寄奴啊,不行。不過豬豬給找這麽個女孩是不是像緊箍咒啊。不過也是好的,沒有便宜董胖子。”


    “這個倒是的,否則便宜董胖子就不合算了。”


    “萬年公主啊,好彩頭,我喜歡,真做我兒媳也是好的。就是人不知怎樣。”


    “哈哈,我侄女是好人呢,雖然是深宮長大,但也吃苦的,懂事理,也會有顏色,隻是一直來不怎麽好運。”


    “妹妹,說什麽呢,這麽高興?”申豔麗攜著虞桑過來。


    “母後攜萬年公主來住一陣子。”


    “那好啊。”虞桑笑著拉起劉瑩的手,“妹妹,這下太後來我們吳越,咱麽說什麽也該讓太後住個一年半載。”


    楊晨毓沒搭理,心裏想著,來了恐怕就回不去咯!


    “是啊,姐姐,我到希望母後小公主能永遠留在吳越呢。”


    “那個你們協商下,是不是在姑蘇或者申港什麽的建一座行宮,總不能常住咱們家吧,那樣也不方便。”楊晨毓看著虞桑幾個。


    虞桑很疑惑,“大王,難道太後不回去麽?”


    楊晨毓笑笑,“馬上就要變太皇太後了,太後和她不和睦,出來後怕是回不去了!”


    “是啊,我也擔心母後呢,不過也好,在吳越安度晚年也好過那邊看那個婦人眼色,何況還有個屠夫呢。”


    “為什麽不建在句章邊上呢?”申豔麗很不解。


    楊晨毓有些無奈,“句章總是權宜之計,地方狹隘,總不是建宮室的好地方。我看吳越如果將來有必要的話還是需要建南都。”


    “哦?”


    “大王,我們都要南下?”


    “南都,為什麽?”


    楊晨毓知道在自己的極力控製下南洋諸地還算太平,何況也有土豬需要清除,所以各地尚未生嫌隙,一旦日久,難免有這樣那樣的問題,所以早作打算是必須的。不光南洋,東洋也未必能長久控製,隻是需要在脫離自己控製前漢化才是正途。“這個,我也知道吳越現在缺乏縱深,不如選取南洋中間地方做王都,或者南都以免將來有變我們沒去處。”


    申豔麗拉拉楊晨毓的衣袖,“老哥,你是擔心打不過北邊幾位吧?”


    “是啊。”楊晨毓也沒否認,他在吳越搞的百家爭鳴百花齊放的政策其實被儒生們背地裏狠狠批駁,當麵是不說,萬一自己走後,繼位的能壓住繼續執行雙百方針很成問題,除非在南洋,大家都沒根基,尚能試試。


    “楊家哥哥,我覺得您是好人。”


    “公主啊,好人不長命,請別這麽說我。”楊晨毓無奈開開玩笑。


    “丞相張昭求見。”有女官在門口傳話。


    “見。”


    “臣張昭參見我王千歲。”張昭沒有多禮,隨從拿出了好大一疊需要蓋章的文件放置到邊上案牘,“這些下臣已經把意見和處理都寫好,也蓋章了,請大王核準。”


    “哦,我會盡快處理的。有什麽萬分重要的您也拿出來,我們議議,一起商量著辦。”楊晨毓作勢請了下,奴仆們上了水果、花茶和點心。


    “吳越諸郡主幹道尚缺人手,那邊工兵太尉要求加人手和錢糧,被我和兩院駁回,本來就是按照二三十年的計劃辦,哪能幾年幹完的,慢慢來。”張昭很不讚同。


    “哦,不過可以依原來管道修繕郡府間道路,尤其是通往交織桂林等地。”


    “這個您看,我們也是這個看法。主幹道計劃非百年不可,絕不是幾年能完成的,所以希望工兵太尉以目前的局勢為重,南邊也別太浪費了。”


    “是啊,丞相說得對,北邊城防工事也要優先,南洋各碼頭也許修建,江河也許修繕堤壩,哪樣都是重中之重啊,隻能慢慢來吧。”申豔麗希望馬上工業革命算了,至少有炸藥炸山石,這樣修路要快很多很多。修路最大的問題就是開山和路基,最大的錢糧就是消耗在土方石方上,而不是簡單以為水泥砌砌就能完成。水泥中石灰石也需炸藥來開采,燒石灰的媒還是需要炸藥開采,所以這個手工業的年代,水泥是極其昂貴的,可不是說開采就開采。


    “還是說他一說,免得不安計劃辦事。”楊晨毓有個有點,就是和大家一起處理政事,還能聽人家的,不是武斷的那種人,畢竟大家都是為了國家好,沒必要不放權死死抓住,大小事都要管死。當然他也明白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問題,舉國體製有優點有缺點,不過目前情況下,集中國家資源在交通、農田水利上好好奮鬥個幾十年還是足夠的,這些設施完成後對國家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所以楊晨毓自己那個墳墓中不打算陪葬金銀珠玉,甚至銅器也不多,而是大量燒製瓷像兵馬俑鐵質馬車鐵質工具石雕這類能大量提供就業機會的東西。一樣的錢這般辦下來,楊晨毓也是滿意的,至少自家的陵寢氣派啊,光兵馬俑都流水線製作,分段燒製,每年一千個這樣的規模,使得山區那些陶瓷作坊有很多活幹。


    “有建刑事案子需大王親自裁奪。”張昭接著說。


    “不是早就命令廢詔獄了麽,一切案子皆歸有司諸部,按吳越王法和習慣法裁奪麽!”楊晨毓最惱火就是判案子,總有人還不適應大王不再接案子這個事實。詔獄從漢就有,秦有沒有不知道。但是影響及其深遠,明的廠衛本質上就是詔獄擴大化職權濫而無監督。楊晨毓廢詔獄就是覺得今後萬一有不肖子孫瞎玩,弄得民怨沸騰總不好。案子還是需要獨立的機構和陪審團來決定比較好。習慣法以吳越目前社會道德為依據對那些模棱兩可的進行判決,一般刑罰都有王法決定。五刑雖然沒有廢止,但適用做出極大修改。


    “法院內部分兩派,陪審投票沒通過,所以請大王獨裁。”


    “什麽案子?”


    “喏,說來也簡單,有人殺害班的父親,班忍辱負重十年,等長大後割了仇人的頭給父親祭酒。問題是這個仇人也是一個黑惡分子,否則按照王法也是需判處流萬裏的重刑。由於殺的是黑惡豪強,法官以為判流放萬裏太重,判流放三千裏,家屬不服,提出抗訴。有人以為不管怎樣總是需按照法來,還是維持判流放萬裏的好,可民意中有大部分認為應該是無罪,唉,煩死了。”


    楊晨毓想也不想,“按照王法殺殺父仇人者流萬裏,那就判流萬裏,既然那個仇家又是無良豪強,那麽該殺,就獎賞罰沒的豪強個人財產的二分之一,殺人總是不對需要賠款給家屬,那就再賠十萬錢,就這麽辦。”


    “大王,這個。”張昭的臉漲成豬肝色,虧大王想得出來。


    “你真是死腦筋,殺人必須按照吳越王法處理。為民除害也要考慮民情,當然給些獎賞,家屬也是無辜,總要賠錢了事,天理國法人情麽,不都有了麽,再不服,那就甭搭理他們。”


    “大王那個我就這麽寫了,您蓋章後一定寫給條子夾在裏麵,免得那邊又來麻煩。”


    “好,好,最近地裏莊稼要注意啊,秋收在望,千萬別出什麽大的事。”


    “臣已經發布命令了,各郡縣都已知曉。”


    “嗯,地是人的本,糧是人的元,固本培源是大事,那個流民口糧田不要征收,下麵有征收的官吏,一概免去。”楊晨毓也知道總有那些喜歡喝民血的家夥動歪腦筋。口糧田是最低生活保證,這個要是再征收什麽雜七雜八的,流民在吳越就留不住了,對於吳越的發展很不利呢。


    “大王,聽說您那的裘皮大衣不錯,是不是買小臣一件大髦?”


    “啊,這個,行啊,什麽皮子的,是不是您夫人要?”楊晨毓好奇的看著張昭,吳越不輕商,吳越大王又沒有俸祿可吃,自家農場出產的皮大衣也是補貼家用的財源。


    “什麽龍貓皮子的,我聽我家夫人說這個最好,不行的羊駝皮子也行。”


    “羊駝吧,龍貓皮子的本來就幾件,我家自己也都沒趕上呢。”楊晨毓有點不好意思,居然和丞相倆人當屋做起小買賣來。


    “行,那我讓我夫人來宮裏量尺寸,大王您可要打折給啊,好歹我也是您肱骨大臣不是。”


    “好啦,別哭窮,你們家也是有點來路的,這個錢麽,九五折最多了,我家的皮子大髦做工好啊,皮子料子也好,熟皮也比人家好,怎麽也不能太便宜,否則掉價不是。”


    幾個婦人有點哭笑不得,大王和丞相倆居然談公事談到小買賣上,這個也算吳越一大奇觀,張昭雖然膽小,雖然牆頭草,雖然處處為自己家計算,好歹也是有能力的,也是講公平的,總好過那些割人腦袋不眨眼的家夥,而且也不迂腐,還算會變通,不過牆頭草都是會變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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