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豬、寄奴,你倆最近讀書可有斬獲?”作為父親,楊晨毓時刻對地位較高的兒子鞭策,免得他們鬆懈。


    “父王,我那新來的先生獻上吳子四十篇,讀了下來,私心處當以情以利,於公出法不偏、理需正。”小豬回答著,沒有多考慮,畢竟都是這麽些年了,老爸這個時候就如同朋友間的探討。


    “四十篇?”楊晨毓想想,以他對兵法的陌生程度,隻是知道孫子十三篇和三十六計,其它也就是一點也不知了,吳起四十篇他自然不知道多少。


    寄奴看著老爸,知道老爸那些事一定不知道了,“吳起可是軍神呢。”


    楊晨毓疑惑起來,這時親親大老婆和申豔麗一起走來,“看來咱們大王總算要知兵事了。”


    “姐姐說的對,吳起啊,名聲太臭,不過我國得此一人足以平天下哉。”申豔麗懷著無比崇敬的心情說著。


    楊晨毓作為大王最好一點就是絕不不懂裝懂,即使在兒子麵前,“那個小豬、寄奴把關於吳起記載的書給我看,明天和你們再論,還有那個四十篇你馬上派人謄印一千本出來,小豬你就辛苦下,還有先斷句,分句讀,咱們吳越書籍不想讓後人亂猜來著。”


    ----


    絲綢被子裹著,昏暗的油燈照著書籍,由於是竹簡關係,邊上女官不斷幫著指點,要憑楊晨毓現在水平看那太慢了。“大王,睡了,大不了明早早日起來再看。”


    楊晨毓揉著眼睛,“是啊,眼睛有點痛了。說起來吳起可真是個天才。”楊晨毓放下竹簡,慢慢走到被窩處,“我國何時能請到這樣一位大神啊!”


    虞梔笑笑,“您不就是神仙嘛,還惦記起別家人來。”


    楊晨毓沒有回答,人才啊,天下之保障啊,一般有點才能的人多的是,用不好就廢了算了,當然楊晨毓沒有這個時代的暴戾氣息動不動族誅腰斬這類,隻是用不順手的發往南方叢林開發去。虞桑解下發髻,讓虞梔幫著用夏布套子套起來,這樣晚上睡覺不會弄亂頭發。“大王,還想著呐,周公吐哺天下歸心。您現在做那麽多的事,哪一樁不是得罪士人呢,咱們吳越老老實實培養自己的人才是正途,通過外來戶,怕新老舊貴也是有所不滿。”


    楊晨毓考慮著,心想國家總不能一點外來戶也沒吧,要不吳越太過心胸狹窄了,“這個啊,桑兒,有些事不得已的。”沒有多解釋,桑兒現在和自己不用多說什麽都心靈相通了。雖然麵貌日益老去,但恩寵日榮。


    “還讓大王這麽掛懷,是不是擔心幹不過別人麽。”虞桑做了十七年老婆了,互相間有些不用說就明白的事了,大王容顏不變,其它也沒什麽大變化,還是那麽需求強烈,雖一句話沒說,互相感應起來,隻是默默微笑。


    “我啊,真擔心幹不過那些人呢,天下英雄可不是能小覷的。”虞梔幫著給楊晨毓的頭發也套上網罩,終於他還是留發穿了漢服,原本的吳越土著衣服現在除了夏天外不怎麽穿戴,畢竟國家需要一個漢人大王而不是處處以蠻夷為標榜的人來做頭。楊晨毓自己也有心要改變裝束,免得被他人借題發揮。


    虞梔陪在一邊,“大王,別想了,人要來,擋都擋不住,咱們吳越的封賞那麽豐厚,總有人才來的是不。”


    “不是這麽說,誰人可替寡人滅了當年在吳越有戰功的曹操。”


    “沒人吧,不過人是挨不住年月的襲擾,你看我和姑姑都已老去,還怕那個曹操捱得過你嗎?”


    這麽簡單的話太好了,可惜事情還是有所困難的,曹操後就沒賢達麽?楊晨毓不禁搖頭,該麵對的總要麵對。


    虞桑拿出佩戴在胸前的巨大藍寶石,讓負責侍寢的女官收好,這個可是最近前來吳越上貢的堂明國王子前來參拜進貢的四大寶石之一,藍色配虞桑很合適,和她眼睛一般,另外三顆是紅色紅寶石、碧綠清透翡翠和一顆紫色鑽石。當然鑽石給申豔麗搜刮去,紅寶石送公主,翡翠給封茉,吳越大王是個念舊的人,雖然那倆女人容顏不在,看著耷拉下來的皮膚和滿是麻點的慘白皮膚,還微微肥胖的身子,從沒當麵厭惡之色,也沒有斷絕夫妻生活,還是堅持春雨滋潤。


    楊晨毓撫摸著虞桑後背,“桑兒啊,莫不是嫌棄我,怎麽也不配合配合。”


    虞桑看著有點心亂,“大王,我都這歲數了,還能怎麽的。今晚還是您和阿梔好好過吧,畢竟她這個年紀熬夜很難受。”


    虞梔滿臉通紅,盡管也有三十歲多了,可在姑姑麵前總是晚輩,這麽被調侃,難免尷尬,但是姑姑知道她心思,也算一家人吧,“這個姑姑,您也真是老不正經了。哪有這麽說人家的。”


    楊晨毓沒打算放過倆老虞家的女人,說來虞家總是有大恩於他,何況還給了那麽多山河資料和礦產地點,對吳越來說,發展的動力也在此吧。“你們啊,都做我那麽多年老婆了,還像以前那樣喜歡說。”


    楊晨毓可是昏君來著,毫不猶豫一手一邊摟在一團,“自己解決衣服吧,我騰不出手來。”


    畢竟都是老夫老妻了,倆虞家女人很配合,楊晨毓在完全擁著倆純粹女人後,又開始思想開起小差,“那個你們說說,鶯兒她有男朋友了,你們先幫著看著點,咱有點不放心。怕上那種花花公子當。”


    “你也是花花公子吧。”虞桑笑著說道。


    “算吧。”楊晨毓笑笑,然後吻了虞桑耳垂,老夫老妻自然知道互相間的秘密。


    “那我這樣的也有興趣,可真是好胃口。”說著按住了在虞桑那鬆軟下垂的咪咪上肆虐的鹹豬手。


    “別,都是老夫老妻的,有啥看不開。”


    “臣妾是害怕,大王如果夜夜寵幸美女,那也就算了,人之常情。您這樣的,怕事出有妖咯。是不是安慰臣妾,其實臣妾到這把年紀了也早看開了,您這麽維護我們幾個的孩子,還有什麽看不開呢。倒是應該乘著虞梔年紀尚輕,好好寵愛多養幾個才對。”說著把楊晨毓的鹹豬手移到虞梔的咪咪上。


    “別啊,桑兒,說真的,能和你一直生活我都覺得是上天恩賜,哪能放手呢。”楊晨毓壞笑著,對於和虞桑嘿咻並不是什麽不快的事情,反而互相配合緊密,身心相通,畢竟老夫老妻的十七年了。“這個啊,幫忙下。我覺得小豬也該娶正妃,咱吳越雖然諸妻平等,正妻總要的。最好能有點能力,但心地善良,人又漂亮,還能拴得住小豬。”楊晨毓說著話,還忙著嘿咻,一點也不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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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豬那件事做好了麽?”


    “沒,老爸,那個分句讀有分歧,我下令原本和各種分法都印一起,所以有點趕,來不及。”


    楊晨毓覺得這樣也蠻好,“好吧,抓緊點,以後這四十篇就歸軍校教材吧。我看吳子倒是個戰神級別的,再怎麽不是,總不能否認他的功績吧。還要放風給那些儒者,免得他們沒事做老是按照上古標準來攻擊我們那些政策。”


    “老爸,是不是叫禍水別引啊。”


    “傻兒子,咋是禍水捏,這個叫百花齊放,這個就是消耗那些吃飽沒事幹的閑漢們精力,要不那些小官職他們看不上,咱們吳越又沒有那麽多高職位來待之,難道要白養嗎?送他盜資敵也不是好主意對吧。”


    “嗯,您說的有點對頭。”


    “兒子,人麽大都有幾分泥性,說來也就是喜歡自大,看著別人缺點抓住不放。文人相輕,尤其是讀點書的,總以為自己是對的。一旦鉚上勁,很多時候就不分對錯、不分場合、不分國家利益互相狗咬。這些內耗必須在你的控製下,並為國家利益服務、為王室服務,要不就沒必要存在。”


    “要是後輩中駑鈍之輩,但是又想有所作為的,是不是要先理清關係呢。”


    “也不一定非要理清,很多時候沒有那麽好的條件。不能做到的話,先放一放,有不識抬舉的殺了算了。”楊晨毓倒不是說氣話,對於那些酸儒,殺個吧統一國家君主意誌很必要。


    “父親大人,那樣不夠好吧。”兒子現在也越來越像後世的孩子了,沒有那麽多破規矩。


    “是不夠好,要是有夠好的辦法就不是駑鈍了,再說了人才嘛,就是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關鍵是大部分韭菜要咱們來割,不是讓敵對來割就是了。這個世界還沒見過不願意被割的韭菜呢,隻是價碼問題而已。就像最矜持的女人,總有個價位可以拿下,就是你覺得這個值不值得了。”


    “父親,我覺得您這個是不是帝皇之道,還是所謂厚黑?”


    “事實而已,自己可以看看以後還有什麽要了解的,多看看春秋戰國。比如那個魏武侯如何對吳起的,一定是那個韓國奸細,要不事情太過怪異。要是這事碰到我手上,一樣也會中計,區別隻是我不會趕他走,而是派人摻和裏麵,不給他獨大而已。當然這個也是賭博,萬一真有事,那就隻能玩完。”


    “是的,風險太大,所以武侯選擇最保險做法,而父親您會選擇中間路線,對嗎。”


    “是的,兒子,真正能駕馭那些牛人的聖君,怕也是幾百年才出一個,我、你,還有哪些男孩子們,包括漢庭的都不是這塊料。”


    “是的,父親,您說的很在理。那些聖君不是人人做得到的。”


    “那麽我們隻能掌控自己能掌控的,不能掌控的必須給予合理處置。不能置之不理,可以讓牛人們互相製約,也可以讓稍差的人齊集壓住牛人,還可以滅了或者送天涯海角去發揮熱量,當然辦法很多,就看你我的處境了。處境不好,自然手段也極端些,要不麽,還是要利用的,這個浪費資源可是不好。”楊晨毓教導兒子有點像恐怖分子,不過夠開誠布公,按照他的懶人做法,很多細碎事情已經交給兒子打理,也就極大消除父子在權力上的矛盾,事實上,兒子更加像個學徒,跟著老爹學那些手藝,由於權力關係,那些擔子壓著他沒有絲毫怨言,倒是幸福異常。“兒子,國家總要有首領,不是我就是你,或許是別人,也有可能是我們的子孫來統治這個幅員遼闊的國家,所以要學會容忍,千萬別輕易毀了別人。”


    子知道老爹其實還是蠻善良的,隻是擔子壓著他不得不裝出狠心樣子。畢竟那些造反的都沒族誅,這個年代可算是仁至義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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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吳越軍真他媽狠。”一個做苦功的家夥低聲和身邊的苦工一起聊著。


    “是啊,咱哥倆以前也是吃香喝辣,哪有這麽做苦工的。”


    吳越收到這些戰俘第一樁事就是各地興建居住場所和糧倉城池塹壕,其實大部分農莊都是小型城堡,一個便於關押,一個是安全。戰俘們在吳越之地沒有一點辦法,沒有錢帛,隻有每天幹活給的湯食。吳越軍怕逃亡,特意把以前常供應的麵包幹餅糍粑都停掉,每日供應兩頓混著少許油腥的糊糊。豆子、小麥、稻子加上其它蔬果鹹菜和肉末肥肉啥的煮成糊糊,管飽,但是給你也攢不下逃亡需要的幹糧。這個年代,沒有各地出具的介紹信和身份證明,很難行走吳越各地,何況戰俘都給斷了財路,哪有錢來買吃的。就算自己能捱餓,那也捱不到長江邊上。


    看著漸漸加高的土城,倆戰俘越發沒有信心可以逃走了。這不,外圍的塹壕已經修築完畢,挖出來的土方和山上開采下的碎石互相夯築成一人多高的土牆。同時土牆也是一圈倉庫馬房的山牆。為了防止暴動,裏麵戰俘居住區還被分割成一個個單獨高樓,互相有壕溝相隔,互相間沒辦法聯通。隻有通過管教區士兵居住區才能通往土堡內的廣場。所以無論內外都是很難相通的,士兵居住區還有巨大糧倉,控製著這些戰俘口糧,使得任何異動下糧食必被燒毀,那樣即使暴動成功也是沒啥辦法。


    管教過來,“你倆嘀咕啥呢,有話回去說,現在幹活時候,好好幹。”


    一個士兵拿著長刀在邊上看住,“真是廢物一幫,說話你們這些廢物,爺爺我一人就能解決掉。哈哈。”


    戰俘們都是被黃巾裹挾的鄉民,也算有些泥性,跳將出來,“啥,小看咱家,看泉。”


    “就你不用手一樣也收拾你。”說完士兵那穿著厚實牛皮膠底子的戰靴以不可思議角度狠狠踏在那個受不了的戰俘臉上,整個腳印是紅的,當然是血色和紅土地的顏色啦。沒被踢到的部分還是慘白,看來差距是巨大的。


    “就你那熊樣,哼哼,要不是我家大王慈悲、心底軟,早把你們剁了燒來吃掉。”士兵說話間臉色頗為猙獰。可不這個六級士官的表帶可不是誰都能帶的。吳越製度,對於那些沒有管理能力而又有很大戰力和貢獻的士兵給予高級士官表帶,以七彩絲綢披掛左肩,繡以吳越團簇的薔薇花,白色的是四級、粉色的是五級、紅色的是六級,六級士官的軍餉待遇可是和軍團長一樣的,都是死人堆爬出來的老兵頭,隻是不適應平民生活而非要留在軍中。大部分這些軍頭都會被用來管帶新兵,或者參與教授武藝。不過由於現在是非常時期,各部隊都抓住這些軍頭不放,畢竟有這些死人堆爬出來的軍頭壓陣軍隊要好帶,遇事也不慌,作用不言自明。軍官體係和士官體係互相影響著吳越軍,這種雙係統使得一個外來戶軍官要徹底掌握軍隊很難,何況還要讓軍隊跟著他們做非法的事情。畢竟大部分軍頭都非常富有,能得到這些表帶可是通過戰功得來的。不過各軍軍頭互相間也有不服,使得軍頭也永遠座不上去,也沒辦法聯係其他人來要挾,畢竟每個兵頭把自家衛隊當作自家地盤,不是那麽好想與的。


    “爺,您就饒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吧。”一個上來打哈哈幫著同鄉。


    軍頭也沒心思非要怎麽樣,畢竟違法殺戰俘要降級還要罰款關禁閉,可不合算,揮揮手,“下次還有誰鬧事,直接砍了。我家大王憐憫你們,我可不,爺爺這把戰刀看過上百腦袋了,看你們誰還想往上湊。”


    這時過來一個新兵,“毛頭,您聽說沒,吳越軍部最近要招募士兵待遇真他媽好,各部隊都可以報名,戰俘也能報名,隻要通過考核。一個月是一千文錢常例、夏暑有消暑金、寒冬有取暖材費,平時衣服布帛供給三倍於普通部隊,刀具也是最好,弓也是最強。”


    這個被稱為毛頭的六級士官撇撇嘴,“也不過如此,和我比差距是巨大的。”


    “這個您可是軍尉級別的,咱怎麽能和你比呢,不過那個部隊年底發的獎勵費看各人考核情況,最高十萬,保底五千。”


    “大手筆啊。”六級士官還沒傻到從新當新兵的覺悟。


    邊上戰俘也都吊起胃口,十萬獎勵,啥部隊啊,紛紛上來湊著聽。不過那個軍頭也沒驅趕,“就你們那樣,死心吧。”


    “是啊,穿戴鎧甲,配長刀、持長矛、背角弓和一壺箭,一日行八十裏才合格呢。”


    “啥,才八十裏,咱們行啊。”有個戰俘不自覺要翻身。


    “是啊,八十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帶幾十斤走八十裏也沒啥嘛。”一個戰俘和著,畢竟這個年代貧民挑著上百斤擔子走百八十裏地是常事。


    毛頭嘿嘿冷笑,“你們這些蛋子,別妄想了,是吳越八十裏,不是漢裏,倍之有過呢。”


    這下戰俘私心一大片,不過總有幾個身子好的不服,“試試看有何妨。”


    這是新兵說道,“文必須識字斷數,必須會遊水,考核就是遊江水,能過江水者勝出。騎馬射箭也是有要求的,要會騎馬,能舉兩百斤,拉一百五十斤弓,八十米角弓必須十中八,五十米角弓必須十中九。搏擊什麽入軍後會教導的,每月有大考,不合格者退出。”


    “是啊,咱們吳越軍啥都好,就是喜歡考這考那,看來這個部隊考起來還是比我們厲害啊。”六級士官矛頭憤然不解,畢竟吳越軍中考核不合格者給你兩次補考機會,但是三個月後再通不過,就卷鋪蓋走人。當然奴軍和少年軍另有辦法,奴軍是送海外小島開采石料,少年軍是退回去不再享有吳越軍待遇和免費教育,連做官資格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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