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的少年點了點頭,乖巧極了。


    羽生芥將果盤拿過來,細心的切成大小合適,正想要招呼黃瀨涼太吃的時候,抬眸發現他一直彎著眉眼看著自己。


    “前輩好貼心啊……和以前一樣,真好。”


    以前?


    聽到黃瀨涼太這樣莫名的感嘆,羽生芥有些晃神,他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麽,隻是普通的待客禮儀而已。


    少年藍色的眸子被長長的睫毛遮掩了些許,裏麵有些細碎的光澤,很淺淡,甚至有些暗沉晦澀,但是,卻讓人移不開視線。


    “……我記得,之後你碰見過我一次吧……在深巷裏麵。”


    羽生芥抿著唇,聲音很沉,抬眸直直的看著黃瀨涼太,藍色的眸寥深,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拿起一塊蘋果,遞給了眼前怔住的少年。


    黃瀨涼太沒有想到羽生芥會提到這件事情,的確,在黑髮少年即將國小畢業的那個時候,他在放課後的深巷裏,看見過他。


    那個模樣的羽生芥,是他第一次見到。


    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外校的那幾個高年級的男生好像專門在校門的一處少年放課後必經的巷子裏堵他。那個時候天色不算早了,橘黃色的雲彩在天邊,街燈也開始亮了起來,有些昏黃。


    少年眉眼很沉,臉上的戾氣很重,眼眸晦澀陰霾,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脊背發冷。


    當時黃瀨涼太也被那個眼神嚇到了,遠遠的站著沒有過去。


    他看見,那個曾經溫柔的用手帕為他擦拭眼淚的黑髮少年,像個修羅一樣,桀驁而暴戾,一拳一拳,極為狠戾地砸在了那幾個圍在他周圍的男生身上。


    夕陽殘紅,黑髮少年站著,他們倒在地上抽搐著。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眼神過於直白,裏麵的震驚也是。


    少年覺察到了他的視線,藍色的眼眸淡淡的看過來,在昏黃的光線下,他的麵容明滅可見,隻有那雙眼睛,亮的駭人。


    這也是之後……他沒敢去找羽生芥的原因……


    那個時候的少年實在是太駭人了,黃瀨涼太完全被嚇到了。


    直到好久以後,他才從一個女孩口中知道了前輩為什麽那麽憤怒的原因。


    ……


    “哦,我知道!那個時候的前輩,超級帥的!”


    黃瀨涼太的腦海裏麵閃過好多個畫麵,最後停留在了羽生芥回眸的那個瞬間。


    殘陽似血,黑髮少年就這樣淡淡的看過來,說不出的心悸。


    之前還沒有認出他的羽生芥,這個時候,好像慢慢的想起來了之前的事情了。


    黑髮的少年沒有想到的是,看到自己那樣駭人的一麵的黃瀨涼太沒有絲毫的害怕,甚至還覺得他很帥。他抿著唇,眼神晦澀的看著金髮的少年。


    剛剛之所以問出口來,他並沒有真正的確認記憶裏那個目睹自己那一幕的小少年是不是眼前的黃瀨涼太,隻是僅僅覺得他眼熟,說半句藏半句的開口問道。


    沒想到……真的是他。


    “你先吃水果吧,我去做飯……”


    羽生芥長長的睫毛下藍色的眸子閃了閃,垂眸看了一眼吃著蘋果的少年,眼神晦澀。


    金髮的少年吃的很開心,還誇讚著水果很甜,彎著眉眼的模樣耀眼的不可思議。


    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自然,甚至還抬頭看著羽生芥,蜜糖色的眸子裏蓄滿細碎的星辰,格外的美好。


    羽生芥抿著唇,沒有說什麽,然後轉身走去廚房。


    額前細碎的黑髮遮掩住了一些少年的眼神,裏麵的暗沉還是能夠感受到一些的,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和他對視的話,會感覺的冷冽像是數九隆冬一般。


    他,真的,不害怕嗎?


    第14章


    晚飯過後羽生芥有飯後散步的習慣,於是他也順道將黃瀨涼太送去車站。


    天色不見得多暗,天邊的雲霞隻是染上了淡淡的橘黃色,微微的光亮很溫暖,灑在金髮少年的身上,落在他的眼眸裏。


    “前輩,我可以很和你交換郵箱嗎?”


    雖然這樣帶著商量的語氣問道,但是黃瀨涼太的態度卻很堅決,已經拿出了手機,好像隻要羽生芥點頭,就立刻將他的郵箱輸入進去。


    黑髮的少年愣了一下,藍色的眸子看著眼前的少年,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玩笑,甚至有些認真嚴肅。


    “可以……”


    羽生芥對於這個後輩,並不討厭,甚至是帶著一絲好感的。


    乖巧,懂事,知進退,再加上很有天賦,這樣的人誰不會不喜歡?


    許是黃瀨涼太太過於熱情的態度,羽生芥稍微有些不適應,晃神了一會兒才拿出手機遞給了他。


    “把你的郵箱輸進去就好……”


    少年的聲音沒有多大的起伏波動,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很低沉,平穩的像是一麵水鏡,連一絲漣漪的都沒有,將所有的一切都映照在其中。


    通透純粹。


    黃瀨涼太接過,輸入了郵箱之後,點開了聯繫人那裏,順道將自己的手機號碼也存在了上麵,在即將退回界麵的時候,在聯繫人那一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不行的名字。


    黑子哲也。


    金髮的少年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蜜色的眸子晦澀暗沉,白皙的臉上斂去了所有的笑意,唇角抿平,帶著生冷的弧度,看著那個名字好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羽生芥有些疑惑,看著少年直直的注視著他的手機屏幕,卻沒有任何動作。


    “……有什麽問題嗎?”


    “嗯?沒事,隻是在糾結給自己弄個什麽備註好,能夠讓前輩一眼就看到的那種!”


    “……備註你的名字就好,不用太在意這些。”


    黑髮的少年不能夠理解為什麽這樣簡單的事情,會讓黃瀨涼太糾結這麽久。


    這麽說道,羽生芥就看到少年一臉不贊同甚至還帶著一些委屈的看著他,本就白皙俊美的臉此時染上了一絲失落,原本明亮的眸子也暗淡了些許。


    “前輩……這個很重要啊,我可不想你叫我黃瀨君之類的生疏的稱呼。”


    像是想起了什麽,金髮的少年眼眸越發的暗淡。


    “除了剛開始認出我的時候,前輩就一直沒有喚過我的名……果然,前輩不怎麽喜歡我……”


    羽生芥簡直跟不上少年的腦迴路,他聽著黃瀨涼太越發委屈的話語,蜜糖色的眸子愈加黯然,連忙開口道。


    “不,不是,我並沒有討厭你的意思……”


    黑髮的少年說了一句後,後麵的話語憋了半天都說不出來,或者說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撫此時莫名其妙情緒底下的黃瀨涼太。


    “那個,你想備註什麽就備註什麽吧,我,我無所謂的……”


    “真的嗎?”


    金髮的少年突然歡快起來,聲音也清亮許多,之前的失落一掃而光。


    “……嗯,你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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