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婆婆殷切的注視下端起茶杯,“謝,謝謝。”隻是,在茶杯碰到唇邊的剎那,我清楚的看到婆婆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有問題!絕對有問題!象徵性的泯了一下,放下杯子,我的第六感非常肯定的告訴我,這些東西絕對碰不得!“對不起,婆…奶奶,我想…我還是先告辭了,如果您沒什麽大礙的話…”


    “我的腰好像有點疼,腿也不太舒服…”


    持續近一個小時的東拉西扯,隻要我說想離開,婆婆就開始說不舒服,可我又確確實實撞到了人家,執意裏離開實在是說不過去,直到手機在我的熱切盼望下終於響起,“奶奶,千代伯母,我真的有事,必須得告辭了,如果奶奶您覺得不舒服,那麽我現在送您去醫院做一下全麵檢查。”我起身鞠躬,往外走。


    “哎,不用了,花月很急嗎?再坐一會兒吧,一小會兒就好!”雪子婆婆跟著起身,用眼神示意自家媳婦趕快來幫忙。慈郎你怎麽還不回來啊,你老婆要跑啦!


    芥川千代立刻起身附和,“是啊,花月再坐一會兒…”


    就在我走到玄關的剎那,大門“砰”的一聲被大力拉開。


    站在門口的人氣喘籲籲的看著我,一向朦朧惺忪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清亮無比,“花,花…”上前一步,伸出手緩緩觸到我的臉,然後幾乎驚叫出來,“花月!?”那聲音很克製,卻根本壓抑不住緊張和興奮。


    嗬嗬~這孩子,我又不是怪物,這麽驚訝幹嗎?“嗬,是我~好久不見了,慈郎,”掂起腳,伸手揉亂那一頭鬆軟的捲髮,“慈郎還是和以前一樣可愛呢。”


    “花,花月…也…”綿羊寶寶眨巴著眼睛,臉上的紅雲泛濫,最終晉級為一棵番茄寶寶。


    已經退回屋裏探頭偵察的雪子婆婆無力的翻著白眼,她的笨孫子啊,難怪隻能暗戀人家,人家根本當他是小孩嘛,哪有一個男人隨便讓別人拍腦袋,動不動就臉紅,被人誇可愛還高興成那樣!


    “婆婆,您覺得…咱們慈郎…有希望嗎?”芥川千代鬱悶的拉拉自家婆婆的衣服。


    “沒有也得有!小慈郎這年從沒主動認識任何一個女孩,就隻是天天對著她的照片失眠,如果不成…我就不信咱們全家一起行動,不能幫慈郎把花月拐回來!”雪子婆婆眯著眼,“嗬,你看他們多相配!”


    “可是…婆婆,花月小姐根本是把咱們慈郎當小孩子,而且她也確實比慈郎大…”


    “那不是更好,正好可以照顧慈郎,”雪子婆婆回頭掃一眼桌上的茶杯,“千代,咱們直接把花月弄暈,送到慈郎床上好不好?”


    “婆,婆婆?!”芥川千代滿臉黑線的看著自家婆婆,她老人家是不是太想要曾孫了,“這樣…不好吧?”


    “恩…對噢,咱們慈郎這麽純潔的好孩子,八成不太清楚怎麽做,好!”雪子婆婆右手握拳落在左掌上,“這個計劃壓後進行,先買點書教會慈郎再說,”嗬嗬嗬~我們家慈郎這麽可愛,花月這麽漂亮,我的寶貝曾孫一定超級可愛!


    “哎!?可是這樣…”


    “千代,難道你忍心看咱們慈郎失戀嗎,而且花月不是很好?”


    “是這樣沒錯,但,我覺得…慈郎應該有他…自己的想法…吧?哎?婆婆,他們出去了啦!?”


    “千代,我們快去追!!!”


    (花月的車上)


    “哎~這麽說,慈郎現在是冰帝網球部的教練嘍,很厲害啊。”看著堅持要送我回家的人,不自覺的加深笑容,我又不是小孩子,難道還會迷路不成,“慈郎,安全帶。”微笑著提醒看著我發愣的綿羊寶寶。


    “噢!”抑製不住臉紅的綿羊寶寶聽話的繫上安全帶,不住得抬眼偷看開車的人,花月還是老樣子,不是,花月比以前還漂亮,笑起來還是很溫柔,“那個…花月…要在東京留多久?”


    “這個嘛~大概,會一直呆在東京吧。”


    “哎!!!真的嗎!!!”綿羊寶寶激動得抓著正在開車的人。


    “嗬~真的!”原來,有人這麽高興我留在這裏啊,嗬嗬,真好,“吶~慈郎,以後碰麵的機會應該很多呢。”


    “真的!?”綿羊寶寶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恩,我答應接替龍崎老師,做青學網球部的顧問嘍。”


    “那…除了比賽和練習…我也能去找花月吧?”


    “當然~”


    ……


    “我到了,慈郎要進來坐嗎?”


    “不用了…”綿羊寶寶撓撓頭,“還有事情,那…我下次再來找花月,再見!”


    “哎?再見。”納悶的看著一邊向後揮手一邊跑掉的慈郎,那他非要送我回來是為了什麽,純粹丈量我家和他家之間的距離嗎?


    (街拐角處)


    “啊~~~慈郎你個小笨蛋!”雪子婆婆使勁繳著手帕,“這種時候應該進去做客,努力跟親家打好關係才對!”


    “婆婆,慈郎過來了!”負責偵察的芥川千代提醒道。


    “哎!!!快躲起來!”雪子婆婆拉著兒媳婦迅速藏起來。


    綿羊寶寶走到拐角處上下左右張望一番(某蕭:為什麽還有上下啊?!),撓頭,望著一個方向,“那個…奶奶、媽媽…出來吧。”


    …


    ……


    ……


    沉默半晌,最終雪子婆婆拉著兒媳婦從綿羊寶寶一直注視的地方蹦出來,“啊!!!為什麽你知道我們在這裏啊?”


    “恩?”再撓頭,“不知道耶,反正我覺得你們應該在…是…直覺吧?”(某蕭: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動物的本能,野性的直覺?)


    綿羊寶寶看著滿頭黑線的奶奶和媽媽,“恩,回家吧…”率先往回走。


    “母親,我們回去再說吧。”芥川千代跟了上去。


    “慈郎?!千代?!”落在最後的雪子婆婆著急的跳腳,“慈郎!你不是喜歡花月嗎,為什麽不跟她說明白啊?這又沒什麽好害羞的!”


    綿羊寶寶回頭看著一眼自家奶奶,眼神黯淡,“因為…花月很強…”


    “嚇?什麽意思?”


    “花月,很厲害…什麽都比我厲害,”綿羊寶寶耷拉著腦袋,怨念持續上升,“我喜歡花月,但是…配不上花月,所以,我隻要可以看見花月快樂,經常看到花月…就覺得很幸福了,我…不應該…癡心妄想的…”


    “你這個大!笨!!蛋!!!”雪子奶奶衝上去給了自家孫子狠狠一記爆栗,“氣死我了,我的孫子怎麽可以這麽白癡!”疼疼疼!慈郎的腦袋好結實!使勁甩甩自己的手,“慈郎,聽好了,你喜歡人家,就一定要努力去爭取才行!你都沒試過,怎麽知道花月不喜歡你!”


    “哎?可是…”小綿羊看著自家奶奶,眼睛一直眨啊眨,撓頭,不太明白耶…


    “呼~~~看來,奶奶必須親自對你進行一下再教育才行!!!”雪子婆婆一馬當先的走在最前麵,“回家!!!”


    芥川篇 所謂癡心(二)


    (兩星期後青春學園校門社團活動結束時間)


    “越前老師!”


    “哎?您是…”看著跑過來打招呼的男老師思索許久,有點臉熟,是…教體育的成什麽老師來著?“成…田老師?”看樣子是蒙對了。


    “網球部的訓練結束啦?方便的話,讓我送您回去吧?”


    有些為難的掃一眼校門外,最近這兩個星期慈郎那孩子總會恰巧路過的,同樣是網球部的顧問,我每天下班自然是社團訓練結束的時候,可他們冰帝的社團訓練都不用人看著嗎?也對…神那個冰帝的前任顧問似乎也總是不務正業。為什麽我就趕不上這樣的工作輕鬆的學校啊?不過,今天似乎沒來的樣子…唉,有點失望呢…“那就麻…”


    “月月~月月~對不起,我來晚了!”綿羊寶寶從對麵的路口迅速衝出,忠犬一般卡在正在說話的兩人之間,戒備的瞪著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男人。奶奶說,要叫‘月月’這樣比較親切,奶奶說,要隨時宣告主權,杜絕雄性生物靠近月月,奶奶還說…


    “對不起,成田老師,謝謝您的好意,我們告辭了,再見。”朝成田老師微微鞠躬,拉著小綿羊迅速離開,“走啦,慈郎。”奇怪了,為什麽一向溫順的小羊寶寶看著成田老師的時候好像毛都立了起來,跟個刺蝟似的?還有,最近,我總覺得小綿羊的眼神越來越…恩…怎麽說好呢…是…狡猾,應該是狡猾吧?可是,純潔的小綿羊怎麽可能跟狡猾這個詞聯繫到一起,一定是我神經過敏…


    “月,月月?”綿羊寶寶眨眨眼,看著自己被拉著的手,臉紅ing,這是月月主動的耶~


    “慈郎,今天要去哪?”之前有過順道去光顧新開的甜品店,蛋糕店新的成品試嚐推廣,書店出新書,電影院上新片,要去超市買晚飯的材料,去體育用品街探望北川店主…等等一切都需要我做參謀,那麽今天…哎?!我這是,在期待…每天和綿羊寶寶…一起去玩的節目嗎?


    “吶~月月,我們去吃哈根達斯好不好?”奶奶說,如果月月主動對我好的話,就可以表白了,然後月月就會跟我交往了!(雪子奶奶:咳,這是引自我完美的《孫媳婦入門速成計劃手冊》,不過,慈郎,你的行動有點太快了,急功近利可不好。)


    以我的經驗,如果真的說個‘不’字,他會立刻撇嘴,耷拉著腦袋,用最哀怨的眼神可憐兮兮的看著你,然後會有一種負罪感鋪天蓋地的向你襲來,“好…”所以…看著綿羊寶寶亮若明星,寫滿期盼的眼睛,我怎會忍心拒絕呢?


    得到肯定的回答,綿羊寶寶越發的精神起來,回握住對方的手,向目的地衝去。


    “慈,慈郎!不要用跑的啦!冰淇淋店不會搬的,”被開心的小羊拉著在人群中穿梭,無奈的提醒他不要撞到行人,不過,偶爾像小孩子一般放縱一下,感覺也不壞。看著前麵開心飛奔的人,唇邊的笑容不自覺的加深。突然意識到,他拉著我的那隻手,幹淨溫暖,纖長有力,嗬,慈郎,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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