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扣~”敲門的聲音打斷了院長的話。


    “進來。”院長應允後,門被推開,院長朝來人微笑道,“哦,你來了,我們正好說到你,幸村。”


    看著進來的人,我不由得愣住,那個印象中少年,紫色微卷的頭髮依舊隨意的披著,水晶一樣的雙眸閃亮深邃,淡淡優雅的完美微笑,幾乎沒有任何改變,唯一不同的,那一襲再合適不過的纖塵不染的醫生袍和那完美的公式化笑容。不同於我的驚訝與驚喜,我看得格外真切,他望見我的時候,雖在微笑,但目光像蛛絲一般掠過,不帶任何遲疑與停滯,亦沒有半分欣喜。就這樣一個眼神,讓我無法把記憶中那個溫柔可靠的少年和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幸村,這位是越前小姐,我之前跟你簡單說過的病人,”院長先生再轉向我,“越前小姐,這位就是我剛才跟你提到的幸村醫生。”


    “您好,越前小姐。”幸村禮貌的伸出左手。


    “啊…你好。”些須機械的握手,到唇邊的稱呼被一句越前小姐狠狠梗住,什麽時候花月已經變成越前小姐了,難道說我也要叫精市你做幸村醫生才好嗎?沒來由的別扭,這樣疏離好別扭,隻是,隻是才四年沒見而已…四年啊…原來四年的時間足夠改變這麽多事情嗎?


    “那麽,越前小姐,如果您沒有意見,關於您的治療工作…”


    “就先按您說的做吧。”我點頭應允。


    “幸村,這是越前小姐病歷,具體的治療安排你就自己和越前小姐聯繫吧。”


    “我知道了,院長。越前小姐,我會盡快看完您的病歷,再幫您安排相關檢查。”


    依舊是我熟悉的溫柔嗓音,隻是這樣的內容,我卻不知該做怎樣的反應,“那就麻煩您了,幸村…醫生,二位,我還有事,告辭了。”因為某人微微鞠躬後就低著頭離開,再未多看旁人一眼,所以,她看不見別人眼角眉梢露出的那麽幾絲隱匿甚深的熾熱情緒。


    “哎呀呀~”在自己愛徒盯著門板看了許久之後,鬆本院長搖著頭打破沉默,“當時反覆懇求我把這位病人交給他負責的人是誰啊?”真是搞不懂這孩子是怎麽想的,“前幾天我明明聽護士們議論,幸村醫生的溫柔和善可是我們醫院公認的招牌,不過今天怎麽這麽冷淡?”還是沒反應啊,嘖,現在的年輕人哪。鬆本醫生無奈的搖搖頭,“還有,之前跟你提過的去瑞士深造的事情,要快點答覆。”這麽好的機會怎麽能隨便放棄,而且兩、三年的時間也不是很長。


    (電梯裏)


    “吶,我剛才看見前天出院的那個病人舉著花在7樓,是等幸村醫生吧?”在電梯角落裏的兩個小護士奮力八卦中。


    “那個女的不是有男朋友嗎?”


    “不是,是前天下午出院的那個因為1對10被打骨折的男的。”


    “啊!就是很帥的那個,聽說和他對打的10個人都比他傷的重呢,對了,昨天他也有送花來。他和幸村醫生站在一起的話,”小護士雙手捧著臉頰,雙眼幾乎成了心型,“啊~年下攻和女王受啊!”


    “切,幸村醫生那樣完美得像天神一樣的人,那個小混混怎麽配得上!”另一個小護士義憤填膺的說。


    嗬,還天神一樣的?精市很厲害嘛!不過年下攻和女王受是什麽意思?紫色的眸子不解的眨巴著,應該是指男女通殺吧?那麽剛才我看到的花應該也是…嗬,我以前好像就說過,精市當醫生的醫院一定會門庭若市的,不過精市…不,是幸村醫生才對,幸村醫生也會覺得很麻煩才對吧…


    鬱悶的走出醫院,漫無目的的壓著馬路。唉~心情不好,非常不好,我認識的精市才不是這個樣子,我認識的精市,聲音很溫柔,笑容很溫暖,看我的眼神會有一點寵溺,偶爾有一點腹黑,腦子快的不得了,我難過的時候會安慰我,我迷茫的時候會開導我,會為了種什麽植物和周助對峙,會在訓練的時候多加上兩副重力扣,會在受傷的時候還想要比賽,會對勝利執著萬分,會為了一段緋聞打越洋電話向我求證,會為了一個吻說什麽一定要扯平才行,會因為大師說了我的壞話變了臉色,會因為hale的玫瑰笑得陰風陣陣,會帶我去看絢爛的櫻花溫柔無比,會和我約定再兩個人一起去看櫻花…哎?我差點就忘記了,不過,想起來又如何,他已經忘記了吧?真是的,這有什麽好難過的,精市他不過是比四年前更成熟了,他早就不是我認識那個看起來纖弱的柔美少年了……好了,好了,不要胡思亂想了!該回酒店,向龍馬和eric報告醫囑了。


    “catherine小姐!啊!真的是你,catherine小姐!”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個女生揪住我不放,激動萬分。


    “哎?這位小姐,你…”很麵善呢,應該是見過吧?


    “catherine小姐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們以前見過的,四年前,你特意從東京過來看我哥哥!我是…”


    “小悠?精市的妹妹幸村悠?”那次我陪龍馬來看卡魯賓時,和龍馬爭執的小丫頭已經長成大姑娘了呢~


    “對,對!catherine小姐記得我太好了!啊!哥哥說過catherine小姐的本名是叫花月對吧?那我可以叫你花月姐嗎?花月姐是特意來看哥哥的嗎?花月姐是不是以後都不走了?花月姐現在住哪裏啊?越前君最近的比賽我都有看耶,他真的很厲害,還有,還有悠悠…哦,就是卡魯賓還好嗎?還有…”


    看著眼前的女孩像機關槍一樣問個不停,不自覺的勾起笑,真是開朗的孩子呢,哎,也不能說是孩子了,她好像也有20歲了吧?


    “吶~吶~花月姐,你見到我哥哥沒有?他就在前麵的醫院上班喲,如果哥哥知道你來看他一定非常高興!”


    “是…是嗎?”那個人…哪裏有一點高興的表現啊?低頭,攏攏頭髮,笨蛋,越前花月,你到底是怎麽了?四年沒見,生分了,也是正常的啊,幹嗎這麽難過?可是,隻見過一麵的小悠看見我都這麽興奮…為什麽…切!笨蛋,你又不是精市的什麽人,你到底在期待什麽啊?難道要人家上來擁抱你,說見到你真的非常高興才行嗎?


    “花月姐?花月姐?你不高興嗎?啊!對不起,我一直說個沒完。我隻是太高興了…花月姐回來,哥哥就不用再…”


    “小悠,我有點餓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一邊吃一邊聊好嗎?”打斷她的道歉,我很喜歡這個女孩子呢。


    “哎!好啊,好啊!吶,我本來就是要找哥哥一起去吃飯的,啊,我打電話叫他出來。”小悠邊說邊掏手機。


    “啊,不用了吧,精…幸村他一定很忙。”咬咬嘴唇,真是好別扭。


    “哎?”舉著電話的小悠奇怪的看著我,“吶,花月姐怎麽會叫哥哥做‘幸村’?”


    “鈴~”小悠的手機適時響起,“花月姐,我先接個電話,哎,是哥哥!喂,哥哥,我正要去找你吃午飯呢!吶!吶!你猜我碰到誰了!嗬嗬~先不告訴你!我們在你們醫院旁邊那個餐館等你喲~你…”


    “什麽?你約了人?井上醫生!哥哥你怎麽能和那個像八爪魚一樣的女人吃飯!你不怕被她吃了嗎!你知道和我在一起的是…”


    “對不起,小悠,我還有事,我們下次再聊。”朝小悠微微頷首,逕自離開。


    “哎!花月姐!”幸村悠一邊去追離開的人,一邊朝著電話大喊,“哥哥大白癡!笨死了!”狠狠的掛上電話。


    (同一時間醫院裏)


    “精市,可以走了嗎?”井上醫生非常自覺的走進別人的辦公室,攏攏長發,嫵媚的看著自己的學弟同事。


    幸村朝來人抱歉的一笑,“對不起,井上醫生,我還有事…”


    “嗬,沒關係,我等你啊~不過,要快一點,我有點餓…”


    “井上醫生,”一向溫和的目光微微一變,淩厲的削向幾乎靠上自己的女人,“很抱歉,我還有事要處理。”


    “啊!那…今天…就算了。”井上尷尬一笑,看著依舊溫柔微笑的美人學弟,剛才那刀鋒一樣的眼神,是她自己的錯覺嗎?最後隻能訕訕離開。


    輕微的關門聲後,辦公室裏分外的安靜。


    握著病歷的手上有青筋浮現,花月,是誰跟我說要愛護自己的,你,怎麽可以忍心把自己虐待成這個樣子!


    水色的眸子一遍遍掃過桌上的手機,卻始終等不到想接的電話。花月,你一點不想問我什麽嗎,哪怕是一句問候、一絲疑惑都沒有嗎?還是說,我們之間就連四年前那點若有似無的曖昧都已經不存在了?不會的,以你剛才的落寞表情應該是不會的對吧?所以,這一次,不會再讓你溜走,這一次,你要心甘情願的愛上我留在我身邊才行。


    指尖滑過,沒一會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你好,我是越前,請問哪位?”


    “我是幸村。”


    “啊…”對方的聲音微微一滯,“有…有什麽事嗎?”


    “很久不見了,你還是老樣子。”


    “恩…你也沒什麽變化啊。”


    極其無聊又尷尬的客套持續進行了一會兒,幸村率先提問,“請問7號有空嗎,我安排你做全麵檢查?”


    “7號嗎,可以,我沒問題。”我舉著電話,旁邊跟著好奇無比的小悠,真不知道這些沒營養的對話到底是為了什麽。


    “那麽就7號上午9點,我在辦公室等你。”


    “好,那就…”


    “還有,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哎?”眨眨紫眸,幫忙?怎麽突然說這個?“如果我幫得上忙的話當然沒問題,是什麽事情?”這沒什麽好拒絕的。


    “那麽,見麵的時候再談~”


    “噢,好…”那就是說沒有特別急嘍?


    “再見。”


    “再…見。”看著自己的手機還是有些須的不解,他特意打過來究竟是為了什麽啊?“吶,小悠,你哥哥最近遇到什麽麻煩了嗎?”看向身旁一直跟著的人。


    “沒有吧,有什麽事是哥哥解決不了的?”


    這個…難道說在你眼裏,你家哥哥是萬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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