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時江寧酒坊在這些喝過的人中又很有名,原因無他,隻有他們才知道這裏的酒有多麽醇厚醉人,所以哪怕明知機會很小,他們也會在路過時進小巷來晃一圈看看有沒有開門。


    沒想到這些酒客們今天就迎來了驚喜。有幾個人進來看時發現酒坊不僅開門了,而且小二說老闆也回來了,大喜——等了這麽久,可以喝酒不說,還能見見神秘老闆的真麵目,如何不讓人高興?於是一傳十十傳百,等展昭踏進江寧酒坊時,意外地發現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酒坊還挺熱鬧。


    有酒客跟展昭打招呼:“喲,展大人好,也是來喝酒的嗎?”


    展昭笑著搖搖頭:“不是,展某是來找人的。”


    “嘿,好久不見啊展小……咳展大人。”一道聲音從櫃檯後傳來,展昭似乎沒聽到被他咽下去的前半句話,笑眯眯地問候:“四哥好久不見啊,怎麽有空來開封了,還在這酒坊裏當了帳簿先生?”


    站在櫃檯後即使現在是深秋天氣也在搖著鵝毛扇的,可不正是陷空島四當家蔣平嗎?他摸著八字小胡晃晃腦袋,意味不明地笑著:“嘿嘿,我是陪著這酒坊老闆過來做生意的,順便嘛……看看你和五弟過得怎麽樣。”


    展昭不明白他在笑什麽,左右看了看沒發現白玉堂的身影,隻好道:“四哥,玉堂叫我過來……”


    “啊。”蔣平似是經他一提才想起來,鵝毛扇掩著嘴邊的笑意道:“五弟跟老闆娘在後院。”他指了指後麵被簾子擋住的門,“不過我覺得,五弟怕是不希望你現在過去的。”


    留意到蔣平有意無意加重了“老闆娘”的讀音,展昭不由得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徑直向後院走去。他自是相信白玉堂的,也相信陷空島的諸位兄嫂對他們的祝福,蔣四哥現在這麽說隻能是滿足自己的惡趣味想看笑話而已,怎麽能讓他如願呢~


    展昭已經一邊掀開門簾一邊轉著眼睛想著怎麽報答一下四哥的“好意”了,然後就看到了院子裏的情景:


    一位銀髮霜白的老婦人坐在石凳上,拉著一旁站著的白衣俠士的耳朵一點也不客氣地在他耳邊絮叨:“白小子你可長進了啊!你自己說說你有多久沒來看我老人家了?重陽節都不回來一趟,還得我自己來找你是吧?你看看別人的後輩是怎麽盡孝的你怎麽不學學?盡學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我老人家好不容易來看看你你就丟給我這麽大個消息,你不是號稱什麽‘風流天下我一人’嗎?怎麽不撩小姑娘改招惹展大人了?!”


    白玉堂痛苦地彎著身子捂著耳朵:“唉唉唉,幹娘!輕點!”


    展昭停在門口,覺得四哥說的是對的,自己好像確實進來得不是時候……


    正猶豫是退出去還是提醒一下有人進來了,白玉堂就已經發現他了,嚇了一跳:“唉?貓、貓兒?!你怎麽來了?幹娘鬆手鬆手。”


    江寧轉過身看到展昭,也不鬆手,展昭就看到平日裏威風神氣的白五爺一臉扭曲地縮在老婦人手下不敢吱聲,這反差說出去白五爺隻怕名聲不保,不過也不會有人相信吧。再看江寧,雖是一頭白髮麵有皺紋,但卻精神矍鑠,從如今的容貌倒也能看出年輕時的風華,必是一位名動一方的俠女。心裏想著,知道對方是白玉堂的幹娘,展昭老老實實躬了躬身,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喊什麽,最後不知怎麽腦袋一熱就喊道:“婆婆好。”


    江寧本來也在打量展昭,暗中點頭,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是個好孩子,怎麽就被白小子騙去了呢……然後聽到展昭的話,頓時板不住臉笑了出來:“哎呀,好有禮貌,好孩子好孩子,比我家那個臭小子懂事多了。”


    “娘——”白玉堂有些哀怨地叫道,不過內心還是有點竊喜,聽娘的意思,好像是不介意自己跟展昭的事了。


    江寧白了他一眼:“幹嘛?自己不懂事還不許娘說?”上前拉住展昭的手引他走到石桌旁坐下,又瞪了一邊想要暗戳戳跟著坐下的白玉堂一眼,隻把他嚇得又蹦了回去。圍觀的展昭忍不住笑出了聲,看樣子白玉堂和他幹娘的感情不錯啊。


    江寧不管自家傻兒子了,拍著展昭的手和藹地道:“展大人,我就倚老賣老叫你一聲小昭吧。你說你年少有為,又生得清俊英朗,想來是不缺姑娘家喜歡的,怎麽就一時想不開,跟白小子摻和到一起去了呢?他被家裏人寵慣了胡鬧,你也跟著瞎鬧嗎?”


    白玉堂聽得臉一白,還沒說什麽,展昭仍然還是一副不怒不驚的樣子,微笑著開口了:“婆婆,展某跟玉堂很好,正因為我們什麽都不缺,所以我們在一起不求名利,不求虛榮,隻求平安幸福。婆婆說玉堂被家人寵壞了胡鬧,您又怎麽知道我們是不是認真的呢?”


    江寧臉上的笑容加深了,目光若有所思:“那老身還是不相信你們怎麽說?你們這個年紀,也正容易走入歧途。身為長輩,可不能放任你們不管啊。”


    展昭歪了歪頭,笑:“展某相信婆婆是明事理的人,不同與其他市儈之人。而且,展某並不認為同性相戀即是走入歧途,不說性向天生,展某跟玉堂也隻是對彼此動心,執意相守一生而已,無關性別。”


    江寧大笑起來,連聲道:“好,好,好!展大人好口才!老身說不過你,說不過你。”她鬆開展昭的手,把白玉堂拉到身前跟展昭站在一起,左右看看,用力在白玉堂肩上拍了一巴掌,“白小子!聽到了吧?要不是看在小昭這麽懂事的份上,才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你!臭小子要是敢對不起展大人,老娘第一個把你捆起來打!”


    白玉堂一抖,苦笑著給上前江寧捶肩,討好道:“幹娘,知道您的捆龍索厲害,就不用使在兒子身上了吧?”他看向展昭,兩人對視一眼,笑彎了眉眼,得意洋洋,“再說,您好不容易同意了,兒子可不會給你使捆龍索的機會。”


    江寧看他倆的樣子,搖搖頭笑嘆道:“哼,量你也不敢。算了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老身不管你們了。既然已經決定了,你們就自己好好過日子吧。”


    白玉堂停下手,走到江寧身前跪下,展昭也跟著起身下跪,兩人齊齊叩首,不動不語。


    江寧沉默了一瞬,才緩緩道:“起來吧,老身已經管不了你們什麽了,隻能祝你們今後好好的,平平安安就好了。”


    “……謝謝,幹娘。”白玉堂不是沒心沒肺,他知道讓江寧接受這一事實,她肯定下了很大決心,才沒有刁難自己和展昭,而是選擇成全。他無以為報,隻能承諾,與展昭相攜白首,盡孝膝前。


    展昭也感激地道:“謝婆婆。”剛剛他看似平靜,卻也一直擔心忐忑,直到江寧滿意,提著的心才終於放下了,長長鬆了一口氣。


    江寧把他們拉起來,向酒坊大廳走去:“走吧,既然來了我這酒坊,幹脆喝幾碗再走吧。我這兒的酒可不是外麵那些酒坊能比的,等會兒給你們挖幾壇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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