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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洞府外有一個中年婦人求見!”鶯兒急急忙忙的跑到寧玉蘅的書房稟告道。


    “婦人?”寧玉蘅嘴裏重複了一遍道,“她有沒有說她的來曆?”


    “她說是老洞主的舊交,特來拜訪。”鶯兒小聲道。


    “父親的舊交,我沒聽父親說過他有什麽女子朋友呀!”寧玉蘅頗為驚詫道。


    “她自稱姓水。”鶯兒跟了一句道。


    “姓水?”寧玉蘅心中一動道:“鶯兒,你隨我去見見她再說。”


    鶯兒想起自己剛見到水輕柔的時候,她那目光好似把她看透了似的,心中就有些不舒服,道:“小姐,還是你去吧,鶯兒好怕那婦人眼神,瞧的我心惶惶的。”


    寧玉蘅心道,這婦人必定一身精湛的內功,父親又怎麽會有這樣的舊交呢,心中更是好奇,沉吟了一下道:“好吧,你留在這兒,我一個人去就是。”


    寧玉蘅在客廳見到了前來找寧開平幫忙的水輕柔,見水輕柔蒙著麵紗,看不清麵貌,坐了主位道:“這位前輩請坐,請問你來到我玉蘅洞府有什麽事情嗎?”


    水輕柔不客氣的坐了下來道:“你就是玉蘅洞府的洞主?”


    寧玉蘅客氣的道:“正是,前輩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水輕柔沒有想到玉蘅洞府已經換了洞主,仔細端詳了寧玉蘅數眼,發現她與寧開平有幾分相似,於是開口問道:“請問洞主,先前的玉蘅洞主寧開平是洞主何人?”


    “那是家父!”寧玉蘅始終保持平靜的語調道。


    “那你父親和母親呢?”水輕柔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站起來急切的問道。


    “家父半年前過世,家母在十年前已經病逝了。”寧玉蘅一臉的悲切道。


    水輕柔突然兩眼注滿了淚水,顫抖的問道:“他們都死了?”


    寧玉蘅不知道對方會突然如此激動,道:“前輩,你這是怎麽了?”


    “孩子,你就是蘅兒吧?”水輕柔摘掉麵紗,一張精美絕倫的玉臉出現在寧玉蘅的麵前。


    寧玉蘅駭然的看著這張臉,驚呼道:“娘!”


    水輕柔慈祥的笑容道:“孩子,我不是你的娘,我是你娘的孿生妹妹,論輩分,你應該稱呼我一聲姨娘。”


    “姨娘!”寧玉蘅一聲悲呼,撲到水輕柔的懷裏,失聲痛苦起來,自從父親過世之後,在這個世上她除了鶯兒之外沒有一個親人,現在突然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姨娘,她不知道有多高興。


    水輕柔也流出了喜悅的淚水,道:“告訴姨娘,你娘是怎麽死的?”


    寧玉蘅止住了淚水道:“侄女十歲那年,娘得了一場重病,接著沒過幾天人就不行了,爹要不是為了蘅兒可能就自刎於娘的墳前了。”


    水輕柔歎了一口氣,當年的往事一一從眼前飄過,她與寧玉蘅的娘寧輕波同為劍塚弟子,師父讓她們行走江湖,但是偏偏兩姐妹同時喜歡上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寧開平,兩姐妹都不希望跟人共享一個丈夫,寧開平也知道兩姐妹的心思,但是他隻能選擇其中一人,最後他選了姐姐水輕波,水輕柔一氣之下離開了,之後她認識了一個人,春風一度,珠胎暗結,本來可以和那人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的,也就用不著回劍塚繼承宗主之位了,但是她心中始終難以忘情寧開平,生完女兒後離開那個人,並且帶著女兒回到劍塚,繼承了劍塚的宗主之位,女兒就變成了她得意的弟子水凝心。


    此次出來是因為聽到一些閑言閑語,擔心水凝心重蹈自己當年的覆轍,所以才從劍塚再次入江湖,在南宮世家找到了水凝心,突然南宮世家的家主南宮飛鴻向她提親,她早已看出自己寶貝女兒不是處子之身,而且她似乎也跟南宮武合得來,於是就答應了下來,那知道會出現長風搶親這檔子事,沒有辦法,為了女兒的幸福,她這個做母親的絕不能容忍女兒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所以就一路追來了。


    既然人都已經死了,水輕柔也不怕把自己和她母親的事情一一的都告訴了寧玉蘅,寧玉蘅沒有想到中間會有這麽曲折的經過,母親一直不願意提起這個姨娘,怕是心中一直不開心,沒有女人願意跟別人分享一個丈夫的,哪怕親姐妹也不一定能行,尤其他們姐妹都是非常剛烈的個性,更加不能容忍這個,而且寧開平也喜歡過水輕柔,但是他隻能選擇其中一個,所以他選擇了寧玉蘅的母親水情波了。


    “對了,姨娘,你怎麽突然來蠻荒了呢?”寧玉蘅聽水輕柔敘述完之後問道。


    “還不是為了你的表妹。”水輕柔歎息了一聲道:“昨晚本是她與南宮世家二公子的大喜日子,哪知道居然中途殺出一個人,把你表妹給搶走了,我追蹤到這裏就失去他的行跡,所以就想來找你幫忙。”


    其實剛才寧玉蘅聽水輕柔解釋的時候,她已經猜到幾分,哪水凝心可能就是姨娘的女兒,自己的表妹了,現在水輕柔嘴裏親口說了出來,那就更加沒有假的了,道:“姨娘放心,這裏是蠻荒,外人進來我們七洞都會知道的,相信他們就是再高明的易容術,隻要不是這裏的人,玉蘅相信一定能找到他們的。”


    “那真是要謝謝你了,姨娘就這麽一個女兒,我並不希望她回去接任宗主,跟我一樣在那裏待上幾十年後,孤獨終老,她能有個好的歸宿就最好不過了,南宮武那孩子不錯,雖然以前不怎麽樣,但是他對你表妹一往情深,而且不會武功,能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所以姨娘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破壞這斷完美的姻緣。”水輕柔說的斬釘截鐵。


    寧玉蘅對南宮世家的人沒有好感,道:“凝心的表妹的意思呢,姨娘你問過了嗎?”


    “當然,你姨娘也不會把自己女兒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男人,她與南宮武情投意合,不然又怎麽會答應了這件婚事呢?”水輕柔就算懷疑明知道水凝心被人控製了,但是水凝心親口跟她說過她喜歡南宮武的,而且如果當年寧開平堅決一些,果斷一些,那自己也就不會這麽痛苦了,所以她現在非常痛恨得隴望蜀的男人,自己的女兒也絕不能跟自己一樣等著別人去選,或者跟其她女人一同嫁給一個男人。


    寧玉蘅也不知道實際的情形是什麽樣,但是對方是自己姨娘,親情之下,她不能不幫,於是先讓水輕柔在自家的洞府住下,等下麵人查到消息再說。


    長風和水凝心穿的衣服雖然是蠻荒普遍的服飾,粗布麻衣,但是麵孔對於那些蠻荒人來說一看就知道是生麵孔的人,蠻荒人自由一套辨認自己的方法,所以長風和水凝心假扮的這對夫婦一進入人群中就被人認出來不是他們蠻荒人,雖然不會把他們當怪物看待,指指點點總是有的,長風發覺這個現象暗道不好,自己兩人如此矚目,豈不是很容易被人懷疑,以水輕柔這樣的老江湖,還能不聯想到自己身上,得找個地方先避上一陣子,然後再出來,於是拉著水凝心轉挑沒人得路走,希望早一點到達玉蘅洞府得地域,聽說哪裏比較寬厚,而且對外來人排斥的不是很厲害,所以在那裏有很多外來人第一次去做生意,相信在那兒躲上幾天沒有關係,等解除了水凝心身上的控製和自己身上的傷好了,就不用怕了。


    長風不認識路,根據血鷹給他的資料的記憶,走了近一天才到了玉蘅洞府的地界,比水輕柔慢了好幾個時辰。


    累了一天了,想水輕柔也不會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而且自己容貌都變了,她又怎麽能追的上呢?於是拉著水凝心找了一家客棧投宿,今晚打算先把水凝心的禁止解除掉,這樣有她護法,自己療傷就不怕有人打擾了。


    玉蘅洞府地界的人都是寧玉蘅的人,所以長風這對最有嫌疑的夫婦一進入玉蘅洞府的地界就被客棧的老板上報給了寧玉蘅了。


    寧玉蘅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水輕柔,兩人商量一下,決定就由水輕柔、寧玉蘅和鶯兒三個人去,去多了反而讓人更容易逃脫。


    夜色降臨,吃完飯的長風將水凝心點了睡道,抱上了床躺下,運起意識力緩慢的進入水凝心的意識海。


    長風一點一點的緩慢進入,慢慢的搜尋水凝心本體的意識和控製她意識的禁製。


    長風在水凝心的意識海中發現了塊混沌不開的區域,這個區域好像被迷霧包著,其他的意識長風基本上都找到了,沒有任何問題,也就是說水凝心隻是被人禁錮了部分意識,也就是所謂的感情意識,禁止她的人向他輸出什麽信息,她就會對外表達出什麽樣的信息,水凝心喜歡和答應南宮武的婚事就是這個禁止在作祟。


    長風不敢貿然下手,仔細的觀察這個禁止濃霧,發現它非常的活躍,而且似乎在不斷的吞噬水凝心本體的意識,長風一驚,這是什麽巫術,已經超出了他認知的範圍,如果那這股意識吞噬成功的話,那水凝心豈不是永遠都會忘記對自己的情了,長風驚出一身冷汗,這種巫術實在太可怕了,長風慶幸自己發現的早,不然害的不僅是水凝心一個人了。


    喚醒水凝心的情愛意識,自然也要用同樣的同樣的意識來喚醒它,所有長風集中心神,把自己對水凝心無盡的愛的意識慢慢的靠近那團迷霧。


    這團迷霧也是一種意識力,隻不過它現在脫離了主人的控製,雖然有自行吞噬的本領,但是卻沒有攻擊的本領,長風的意識很容易就打開了一個縫隙,鑽了進去,呼喚道:“心兒,心兒,你醒醒,我是長風呀!”


    為了避免水凝心的抵抗和痛苦,長風才點了她的睡穴,但是這對長風喚醒水凝心的感情意識增加了難度,時間必然要拖的很長,這也是考驗長風能否堅持下去。


    長風發現水凝心的感情意識有些不對勁,好像永久的陷入了沉睡,這是這麽回事,難道施術之人還下了什麽禁止不成,長風看那團迷霧在不斷的吞噬了沉睡中水凝心的意識,而且速度越來越開,大驚失色,顧不上喚醒水凝心本體意識抵抗,立刻運起自己的意識力緩慢的將水凝心的意識包起來,形成一層保護層,堪堪抵擋住了那團迷霧的吞噬,自己該怎麽辦呢,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如果自己撤出,水凝心的感情意識就被那團迷霧吞噬,該怎麽辦,長風急得滿頭大漢的坐在水凝心的對麵,冥思苦想。


    對了,既然那人能把在水凝心的感情意識留下一團迷霧,我自己為什麽不能給水凝心的感情意識周圍留下一道防護圈呢,這樣先阻止那團迷霧的吞噬,以後再想辦法除去它,不就可以了。


    長風說做就做,他首先花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了解和分析了那團迷霧是個什麽特性,大致領悟後,在根據自己的想法,在除了給水凝心的感情意識周圍留下一道防護圈之外,還特別加了一個喚醒意識,讓她不斷的喚醒水凝心自己的感情意識,這樣說不定不需要自己去想辦法除去那股迷霧,水凝心意識蘇醒之後,自行驅除這道禁製也有可能的。


    長風做完這一切,突然走廊外麵腳步聲大響,長風心一動,都這麽晚了,怎麽還有這麽多人在外麵走動。


    腳步聲在長風的客房門前停下,長風心神一緊,他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好,水輕柔怎麽回找到這裏的,難道她也跟密忍一樣精通追蹤術不成,這可就麻煩了,這個跟附骨之蛆一樣,他到哪兒就跟到哪兒。


    長風連忙扶著水凝心躺下,用被子蓋住了,尤其是那對白嫩的手更是緊緊的塞進了被窩。


    咚咚敲門的聲音響起,長風假裝打了一個哈欠道:“誰呀,這麽晚了,還敲門,讓不讓人睡覺了。”


    “客官,有幾位客人想要見您,想跟你談筆生意。”客棧老板的聲音響起。


    “有生意明天再談,太累了,已經睡下了。”長風裝做不耐煩的道,又是一個哈欠。


    “客官,這幾位都是貴人,如果今晚你不開門的話,過了這村就沒了這店了。”


    長風既然要裝做一對經商的夫婦,自然要像才行,假裝思考了一下:“行了,行了,我穿上衣服就給你們開門。”


    長風將本來還沒脫的衣服胡亂的扯歪了,鞋子也一隻腳穿著,一隻腳拖著,撥亮的油燈,哈欠連天的走過去打開了自己房門道:“誰呀,深更半夜的。”


    水輕柔都覺得自己的判斷是不是錯了,這分明就是一個邋遢的混跡小商販,跟自己眼中見到的長風完全不一樣。要知道長風童年混跡街頭,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扮起來九分像總是有的,乍一見,自然看不出真假了。


    長風看到好像不止水輕柔一個人,後麵好像還有兩個人,身形似乎也都是女子,看樣子武功不弱。


    “閣下當真是藥材商人?”水輕柔看遲疑了一下道,本來她想衝進去直接查驗,現在第一眼看對方似乎不太像,自然不能太冒失了。


    長風手裏也是捏了一把汗,不知道能不能把對方騙過去,道:“你著婦人真是好笑,大半夜的跑到我客棧來問是不是賣藥材的,我不賣藥材,我和我老婆吃什麽?”


    水輕柔一看長風說的吐沫橫飛,心中的懷疑更是降下了一半,她也在知道這些粗人沒有什麽好話,雖然厭惡,朝後退了一步,寧玉蘅看長風如此無禮,上前一步道:“這裏是玉蘅洞府所在地,凡是路過這裏的商賈玉蘅洞主都有權查問。”


    長風細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位女子,如果不是自己緊記不能露出破綻,怕是要驚叫出聲,寧玉蘅長得跟水凝心有七成的相似,而且也是一名嬌滴滴的大美人。


    “看什麽看,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旁邊的鶯兒看長風上下打量自家小姐,上前怒罵道。


    長風不認識她們,但是也猜出她們與水輕柔的關係非淺,道:“你們又是什麽人,大姑娘的深夜隨便亂跑,小心色狼。”


    客棧老板在一旁苦笑,在玉蘅洞府還沒有人敢打這兩位姑奶奶的主意,長風也看到了老板古怪的笑容,心中一驚,他們能使喚這裏的客棧老板,在玉蘅洞府裏麵的地位一定不低,還跟水輕柔扯在一起,玉蘅洞府是不能待下去了。


    “好了,”寧玉蘅擋住了鶯兒的恫嚇道,“我是這玉蘅洞府的洞主,我們隻是怕有不法之人到這裏搗亂,所以才深夜打攪賢伉儷,還請莫怪。”


    寧玉蘅這麽一說,長風對她的好感大增,剛才那丫頭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似的,立刻換了衣服尊敬的語氣道:“洞主言重了,我們老夫妻倆沿途勞累,習慣早睡,還請洞主不要見怪!”


    “既是如此,我們也搞清楚了,姨娘我們回去吧。”寧玉蘅對水輕柔輕聲道。


    “慢著!”水輕柔眼中兩道寒光直射長風的雙眼,長風嚇得連忙把頭低下,知道水輕柔這是在試探他,看她滿意的道:“好,我們走吧。”長風這才舒了一口氣。


    連忙抱起水凝心施展輕功,跳窗消失在夜空之中,他知道隻不過一時騙住了他們,等他們發現破綻之時,肯定還會折回的,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果然,水輕柔走到半路,越想越不對勁,至始至終,隻有長風一個人跟她們說話,而長風的妻子似乎跟沒聽見似的,居然能在那麽大的說話聲音下睡的這麽死,難道不能讓人懷疑嗎,於是帶著寧玉蘅和鶯兒連忙折回,可惜已經晚了,伸手一摸被窩,隻有少許暖氣,再看在寒風吹的吧噠吧噠響的窗戶,什麽都明白了,人早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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