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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令越來越接近深秋,長風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可以感受到陣陣寒意,這點寒冷對內功精深的人來說算不上什麽,長風看到島上的人都已經穿上了秋衣,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飄藍穀半年了,不知道那裏怎麽樣,自己起居的地方一定積了厚厚的一層塵土了吧,回想起在穀中無憂的時光,連秦仇在他不遠處大聲呼喊他都沒有聽見,還要前來送銀子的小桃不情願的推了他一下,這才緩過神來。
這次出海的是一條隻能容下三個人的小船,秦仇算一個,長風自己是一個,還有一個就是掌舵的水手,除此之外,船上隻有轉身,可以容的兩人躺下的地方,再外麵就是茫茫大海,長風有點懷疑的問秦仇道:“這條船能安全把我們送到候印港嗎?”
秦仇笑道:“這一點先生可以放心,現在海麵上十分平靜,沒有什麽大風大浪,我們這麽做也是為了掩藏先生的行蹤呀。”
“你們不是與那候印港上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嗎?何必這麽小心呢?”長風早就知道他們的勢力已經遍布整個候印港,經常出入,何必這麽小心呀!
“先生有所不知,我們這些人表麵上是做海上生意的,因此才與那候印港的水師關係良好,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公主那個無能的哥哥收到什麽消息,這出海的人和回來的人都要登記造冊,而且還要留下指紋比對,要是先生乘坐我們的大貨船,一定會有麻煩的,小船可以反而容易悄悄的潛入,水師那幫人也不容易察覺。”
如是自己易容成他們其中一個水手,豈不是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候印港,長風心道,但是自己這項本事他們還不知道,現在可不能告訴他們,弄不好自己還要被他們懷疑現在的容貌是不是他本來麵目,把自己當成奸細那可就惹禍上身了,因此對這個問題長風不想深究,也沒有必要深究下去,於是打哈哈過去了。
船行破浪,幾個時辰後長風就看到遠方朦朧的陸地,這複國島離候印港這麽近,樓蘭國不可能不知道這島上的情況,他們怎麽會在此如此的平安無事,難道這個樓無心真的沒有治國的本事,是個昏庸的君主。
“先生看,這是海上難得一見的海市蜃樓。”秦仇微笑的指著前方海平麵上的陸地和金壁輝煌的建築道,對他們這些生活在海上的人來說,這種景象也就少見多怪了,絲毫不會像剛出海的人那麽興奮。
原來是海市蜃樓,長風虛驚了一場,還以為這麽快就到了,長風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好笑,於是也裝做鎮靜的笑道:“果然是非常的壯觀,長風這還是平身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景,看來我們今日出來,正趕上這好運氣了。”
“是呀,希望先生此去馬到成功。”秦仇快慰的預祝道。
“謝秦頭領吉言,此去必定是凶險萬分,能不能回來還是個未知之數,你們的這位公主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是精明呀!”長風慨歎道,要不是自己是個言出必行之人,上岸後偷偷回獨孤去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公主自從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份後,立誌複國,秦仇身為護衛也就隻能追隨了。”看的出秦仇複國的心沒有他們那位公主熱。
“秦頭領難道不想公主複國成功嗎?”長風疑惑的問道。
“就算成功了又怎麽樣,不知道要犧牲的還是黎民百姓呀,這些還是要算在我們自己的頭上呀!”秦仇有些黯然道。
“不是樓蘭與樓越兩國在兩個昏君的統治之下,民不聊生,這樣下去,死的人會不會更多呢?秦頭領有沒有想過?”長風不知不覺的有些同意樓無芸的觀點,替她說起話來。
“話雖這麽說,但是最後這筆帳誰能算的清呢?”秦仇抬頭反問道。
長風心中也是一陣茫然,他可沒有算過這筆帳,這帳他也不知道從何算起,安慰道:“興許百姓們在公主的統治下,生活會越來越好,社會也會更加安定。”
“可能就是這一點,秦仇才願意不遺餘力的支持公主複國吧。”秦仇替自己解釋道。
“此去,公主讓我如何行事?”長風把話題拉回這次的主題上道。
“公主手下有一情報組織叫做:鷹眼,國內的情報來源全部都是由鷹眼負責,先生到了國內,可以與他們聯係,這是鷹眼組織巡查使的令牌,先生憑此令牌就可以動用他們,至於先生如何行事,那是先生自己的事情,我們不會過問。”秦仇從腰間抽出一塊碧綠的令牌交到長風手中道。
長風仔細的看了一下這塊碧綠的令牌,上麵刻有蒼鷹的頭像,背麵就是無芸兩字,長風道:“這是公主自己的令牌?”
“是的,如果不是公主的令牌,先生豈能隨意調動鷹眼?”秦仇笑道。
“那為何要讓長風做什麽巡查使呀?”長風不解的問道。
“這件事是屬於高度機密,既然先生不願意當眾說出來,自然有先生考慮的道理,知道的人越少先生行事就越能成功,先生的生命也就越安全。”秦仇誤以為長風昨日不願說出,是這樣的目的。
“那麽長風怎麽辦,你們是不是都不幹涉?”長風反問道。
“當然,我們可有知情的權力,這一點先生覺得不過分吧!”秦仇攤開雙手道。
“恩。”長風支吾的答應了一聲,突然之間把他們情報組織的指揮權交到自己手裏,這裏麵的目的一定不隻是為了這麽一次行動,一定還有其他的陰謀,在複國島這麽些天,他看的出這樓無芸辦事向來是一件事套著另外一件事,一件事連著另外一件事,環環相扣。
船上給三人準備了三天的幹糧和清水,算準了他們三天後會上岸,秦仇當然不會傻的去大港口靠岸,悄悄的借著夜色,繞過海麵上的燈塔,轉到一個小小的漁村的碼頭登上岸,那兒整個漁村都是他們的人,不怕被人發現,也不怕有人會說出去。
兩人上岸後,先到這個漁村的據點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秦仇將早就偽造好的身份文書,交給長風,將如何找到鷹眼的方法教與長風,秦仇等還要等到天黑才能出海回去,長風接過身份文書也不多說,揚長離去。
這個小小的漁村隻有十幾戶人家,而且地理位置十分隱蔽,出海捕魚隻是他們謀生的其中一個手段而已,多數人還是以種田為生,生活過的都是很清苦,也難怪秦仇等人才會找這個地方為他們的聯絡點,這麽個不起眼的小漁村的確是可以隱藏許多人和事。
長風向村民打聽了去樓蘭城的路線,懷裏揣這一千兩銀子上路了,這銀子自然是樓蘭國通用錢莊的銀票,帶這麽重銀子實物上路,在如今的樓蘭沒有人打劫才怪呢,他可是有重要事情在身,不是來樓蘭闖名堂的,那用的著那麽招搖,能夠安安穩穩到達樓蘭城是他最希望的。
這一路上長風雖然可以動用鷹眼的人替他辦事,但是他並不想就這麽早暴露身份,因此在候印城自己掏銀子買了一匹馬,獨自上路,至此長風還算是孤身一人獨闖樓蘭武林。
時令已經九月上旬,秋風颯颯,這個時候本是樓蘭國收獲的季節,但是長風觀整個樓蘭卻是籠罩在一片愁雲之下,一路上,他不止一次見到成群結隊南下的難民,長風人地生疏,不敢多問,但也從難民的口中得知不少消息,原來這樓蘭夏季西邊大汗,顆粒無收,官府又是苛捐雜稅,不但沒有派糧賑災,反而變本加厲,百姓們沒有活路,紛紛逃亡,希望能到東邊討個活路。
長風懷裏揣著不少銀子,但是這些難民需要的不是根本不能當飯吃的銀子,而是實實在在的糧食,再多的錢也是於事無補,長風還是不忍心,這一路上施舍的銀子快把自己的盤纏耗光了,於是他打定主意,在遇到這樣的情況,便不能再施舍了,不然人沒有救多少,自己到先挨餓了,樓無芸交給自己事情又何從辦起呀!
官逼民反,民不能不反,更何況還有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在後麵推波助瀾呢!
路過一茶棚,長風下馬,讓夥計牽過去喂飽草料,自己坐下來喝一口茶,解一解乏。
忽然見官道上塵土飛揚,一夥不知道是什麽來頭的人,驟然在茶棚前麵停下,其中一個大漢大聲喝道:“小二,給大爺們來幾壺好茶,大爺喝了好趕路。”
長風正是被這聲大喝吸引,轉過身想看一看到底是什麽人,隻見一杆大旗插在一輛馬車上,上麵寫著:青龍鏢局,一杆大旗在秋風中臘臘飛舞,端是威風不凡,在看馬車旁邊那一群大汗,個個虎背熊腰,清一色的青衫灰褲,能夠騎在馬上的就隻有三個好像是鏢頭之類的人,雖是同樣款式的衣裳,在布料上要比那些趟子手要好的多,看來他們的地位要高上一籌。
長風隻是看了一眼,這種事他數日來也見的多了,不是為了刺殺鬼麵真君,他早就出手教訓這一路上為非作歹的人呢,他不敢妄動,因為隻要他一動,難免不會給幽冥教的人察覺,暴露自己的行蹤,讓鬼麵真君產生警惕,這就是長風所不願意看到的,入江湖這麽長時間了,再經過吳越那場政治風波,他考慮問題不在隻圖眼前,有時候為了要達到目的,該忍的還是要忍的。
“你,給本大爺讓開,本大爺要坐這個位置。”一個惡狠狠的聲音響起。
長風轉過身去看看茶棚裏其他人,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不用說,這句話是對長風說的,長風心道,我不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就要燒高香了,居然還敢主動找上門來,看來自己想避是避不開了,正打算開口,突然間,中間那個騎在馬上的漢子驟然發難,手中的馬鞭已經到了長風的腦後不足三寸的地方。
長風頓時覺得腦後生風,低頭輕輕一避,輕輕鬆鬆的就躲過這一鞭,耳朵裏也同時聽見那施鞭左邊的尖嘴的漢子“咦”了一聲。
長風本想站起來讓開就算了,哪知道對方居然一出手就傷人,泥土也有三分佛性,當下離開凳子的屁股又坐了下去,看能把自己怎麽樣。
尖嘴的漢子不知道跟那中間那人說了什麽,本來長風是可以輕易聽到的,但是他卻不想這個時候前攻盡棄,也就省下這份心,悠然的喝下一口茶水道:“想不到在這山野小店能夠喝道這麽好的茶。”。
三人同時下馬,朝長風這張桌子走來,茶棚內其他客人好像都看出在留在茶棚肯定會有麻煩,紛紛付帳離去,隻留下長風一個人坐在那兒紋絲不動,當然還有茶棚的老板喝兩個夥計,這是人家謀生的工具,他們可不能一走了之,隻是離得長風遠遠的,深怕會央及自己。
三人慢慢走近長風,成包圍的態勢,當中的人發話道:“這位兄台能夠躲過在下一鞭,身手真是不凡,不知道肯否賜教。”
這走鏢在外的人最怕就是得罪人,他們向來是和氣生財,這個時候他們也記起他們第一天走鏢,前輩跟他們說過的一些話:“行鏢之人,碰到江湖上任何人都要以禮相待,千萬不能仗著自己有幾手武功,不可一世,不輕易得罪了什麽人,就會招來滿門之禍。”不過他們剛才似乎早已忘記這句話了,見到長風輕易的就躲過哪一鞭,才對長風產生了警惕,他們這趟鏢可不是鬧著完的。
尖嘴的那個漢子見長風隻顧著喝茶不答話,抱拳道:“在下青龍鏢局候印分局的人稱翻天猴的候全,不知道兄弟是那位英雄?”
“候大哥你跟他羅嗦什麽,打發他走就是。”長風始才注意道那個右邊的紅臉漢子,生的麵目猙獰,好像是想長風一口吞下。
“三弟,休的無禮,你且聽大哥怎麽說。”中間剛才使鞭偷襲長風青臉漢子道。
“三位不問青紅皂白就向在下偷襲,到底是何道理?”長風不緊不慢的問道。
“是在下二弟魯莽,在下代二弟向兄弟賠罪。”尖嘴的漢子陪笑道,長風知道這在平時他們肯定不會這樣,從那茶棚老板何夥計詫異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今天這三人怎麽轉性了,這麽有禮,除了長風露了一手高明的身手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們這趟保的鏢是一定不能有失的,不然他們有幾個腦袋都保不住,這才小心翼翼的,剛才隻是故態複萌而已。
長風知道這三人一定不是害怕自己的武功才對自己這麽有禮,這裏麵一定有其他的文章,這個他一時還參詳不透。
長風本不想惹事,既然人家已經賠禮道歉了,自己也不能橫出頭,當下也笑道:“都是誤會,候鏢頭請。”
“謝了,二弟,三弟,喝口茶,我們上路。”那尖嘴漢子招呼自己兩個兄弟道。
三人走到另外一張桌子坐下,這個時候他們說些什麽長風可就留心了,隻聽見那紅臉的漢子忿忿不平的道:“大哥,你幹什麽對那個人這麽客氣,要是以我的脾氣早就把他小子揍了。”
“三弟,你小聲點,咱們這趟鏢不容有失,臨行前總鏢頭是怎麽跟咱們說的,你忘了嗎?”尖嘴漢子訓斥道。
“不就是候印城城主給國師大人的生辰賀禮嗎,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這種鏢不是常有的嗎?”紅臉漢子不以為然的道。
“三弟,這不可比平常的鏢,這可是給國師大人的賀禮,平常那些人無論出什麽事,總鏢頭都可以擺平,你想如果把國師大人的賀禮搞丟了,你有幾顆腦袋。”青臉漢子也訓斥紅臉的漢子道。
“聽說國師大人武功深不可測,二十年前就位居風雲十大高手榜的第三位,二十年來一定更加厲害了,這樣的大人物不是我們這些小腳色能碰的,這一路上我們還是小心一點,不能像往常那樣張揚了,二弟你也不能在魯莽出手了,萬一那個我們得罪的人盯上了,來尋我們的晦氣,那可就麻煩了。”尖嘴的漢子小心解釋給兩個兄弟道。
青臉的漢子臉紅了一邊道:“大哥教訓的是。”
那個紅臉的漢子也老實了不少,的確憑他們的武功給人家提鞋都不配,要他們的小命還不簡單,當下也就都禁聲不說話。
原來那鬼麵真君要過生日了,怎麽沒聽秦仇提起過,想不到這個老賊的權勢真不小,他這一過壽,樓蘭國內的官員都爭著送禮,難怪樓無芸等人要首先除掉此人,這人果然是一個大的障礙,如是此人在的話,他必定是樓無芸的勁敵。
長風讓夥計把自己馬牽過來,低聲問明了方向,翻身上馬絕塵而去,他本可以尾隨這押鏢的一同上路,可以讓他們帶路,不用自己多走彎路,但是又怕自己江湖經驗不足,讓人家發覺,那就麻煩大了,因此打消這個念頭,多走彎路就走彎路吧,就當自己是來樓蘭遊曆一番吧。
長風日夜兼程,希望能在自己到達樓蘭城前能有足夠的時間布置,他已經決定在鬼麵真君壽辰那晚行刺,那晚必定是賓客雲集,隻要弄個身份混進賀壽的人群了,突然發難,長風相信有七成把握殺死鬼麵真君。
到這個時候他都沒有調用鷹眼,除了這件事他想獨立完成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不想自己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那樣他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老哥,樓蘭城怎麽走?”長風貪走,練習輕功,於是將馬匹寄養在驛館,自己獨自一人走山區小路上京,這也省去了不少麻煩,自己也更加深入的了解了樓蘭百姓是怎麽生活的,真是越往北走,十室九空,長風因此常常找不到人家投宿,隻好連夜趕路,等到了市集再休息順便打聽路途,這還沒找到集市,他已經不認識路了。
背著籮筐的人轉過身來,長風一看,那是什麽老頭,看上去年紀比自己還年輕,長風張大嘴巴驚訝道:“原來室小哥,這裏到你們的京城怎麽走?”
那人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樓蘭人?”
“是的,小哥你是怎麽知道的?”長風詫異的問道,自己還沒說,對方居然就能看出來,這人年紀輕輕的人,眼力倒是很犀利。
“大叔剛才不是說我們的嗎?是樓蘭人怎麽會這麽說呢?”年輕人看著眼裏謹慎的長風笑道,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長風一時陷於尷尬中,沒有注意道,其實山野中人能有這樣一副潔白牙齒的人怎麽能不讓人生疑呢?
好在長風一時失神,那年輕人也就趁機掩飾過去自己的破綻道:“大叔為何要到京城去呀?”
“哦,在下是去京城采辦貨物。”長風說出樓無芸給他安排的身份和到京城的目的。
“哦,那大叔一定是見過很多市麵了。”年輕人崇拜的問道。
“那是!”長風假裝自豪的撫mo了一下自己的長須道。
“那大叔為何卻在此地迷路?”年輕人不解的問道。
“好厲害,差一點就陷進他的話中。”長風心道,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長風看是正色觀察這個年輕的采藥人道:“小哥是在懷疑在下說謊?”
“不是的,大叔,天心隻是覺得奇怪,到樓蘭的人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這塊地方是閑雜人等不能進入的。”采藥人道。
“這是為什麽?”長風才到樓蘭幾天,哪會知道這麽多,隻知道那裏走最近,就從哪裏走啦。
“這座山方圓百裏都是天醫山的範圍,這裏除了天家的人是不可以隨便進出的。”采藥人解釋道。
“這麽說你也是天家的人。”長風指著人家的鼻子道。
“廢話,我叫天心,自然是天家的人了。”天心自豪的道。
“那不知道私自進入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長風小心的問道,這個時候就算自己有通天的本領,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那天心骨碌的轉了一下自己的眼珠道:“其實也沒有什麽的,天家是樓蘭國最大醫館世家,行醫救人是天家的本份,是不會隨便傷害人的,但是如果不是樓蘭人的話,不知道家主會有怎麽樣的懲罰!”
“那在下可以說自己是樓蘭人呀。”長風焦急的道,他不能在這了耽擱時間的。
“家主行走天下,你怎麽能瞞過他的眼睛。”天心一臉鄙視道。
“我會……”長風還沒有說出自己會易容和變聲,應該可以蒙混過去的,天心卻反過來問長風道,“大叔您是做什麽生意的?”。
“在下是來樓蘭收購藥材到中原去賣的。”長風早已將捏造好的資料奉上。
“這麽說販賣藥材和我們天家也算是有點關聯,都是救人的嗎,不過還是不行……”天心搖頭道。
“怎麽不行?”長風問道。
“除非你答應我帶我去樓蘭城,我就答應你不將進入天醫山的事情告訴家主。”天心威脅長風道。
“可在下不認識路,怎麽帶你去,要是被你們家主發現是我帶你去京城,那我豈不是受到更大懲罰,你這個要求,教在下如何能夠答應。”長風連忙搖頭道。
“大叔不答應也好,大叔您看看這個。”天心取出一個類似笛子的東西,但是卻比笛子要短的多。
“這是什麽?”長風問道。
“隻要我一吹這個東西,你就是插翅也難飛,大叔大概不知道天家在武林中也是四大世家之一,想走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天心微笑的看著長風道。
問個路卻把自己纏住了,早知道就不問了,真是倒黴,誰叫自己誤闖了人家的地方呢,這些都怪那個樓無芸,這麽不早告訴自己,也怪自己走小路不走大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到樓蘭城,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武功不高,但是也不是一招半式就可以解決的,萬一他真的吹動那個傳訊的笛子,那可就麻煩了。
“怎麽樣,大叔考慮的差不多了吧?”天心調侃的問長風道。
長風一咬牙,反正隻要把他帶到樓蘭城就行了,到時候還不是把他撇開就什麽事,也沒有了,於是沮喪道:“好吧,大叔帶你去就是,但是你要告訴大叔怎麽走才行。”看你不大,比自己也小不到那裏去,先占你點小便宜,也算是把自己胸中的一口氣平了。
“好,那我們就走吧。”那天心拉起長風就往前走道。
“去哪兒呀?”長風問道。
“先離開這裏再說。”天心頭也不回的答道,長風也隻能跟在後麵。
這個天心還真認識路,拉著長風滿山跑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一座小鎮。
“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找個客棧投宿吧。”天心提議道。
“好吧。”長風有氣無力的道。
“就這家吧,這家好,名字叫做“有一間客棧”。”天心興奮的道。
“好吧,就這間吧,店家給我們兩間客房。”長風拿出銀子吩咐道。
“您二位是一起的嗎?”客棧老板問道。
“廢話,不是一起的,幹嗎要走在一塊兒。”天心出口訓斥道。
“那小的明白了,帶兩位去四號房間。”老板吩咐夥計道。
“不是兩間客房嗎?怎麽就給我們一間呀?”長風問道。
“客官有所不知,我們這間客棧,不論您有多少人,也就隻有一件房,隻是房間不同而已罷了。”老板解釋道。
“原來如此。”長風畢竟見過不少世麵,這個世上無奇不有,有這樣的客棧,還有這樣的規矩一點都不稀奇,一定有玄機在裏麵,那天心還想開口,卻被長風拖了過去。不讓他說下去。
“我不管,我可不願意跟你住同一間房。”天心死活不走道。
“放心吧客官,你不會跟這位大叔睡在同一間房的。”夥計回頭轉過身來道。
“真的。”天心喜道。
“客官到了不就知道了。”拿夥計還賣了個關子道。
“老板,待會兒弄一壺酒和幾個小菜兩碗白飯送到我們房間裏來吧。”長風對著客棧的掌櫃道。
“好的,這就吩咐廚房給你做,你先休息一會兒。”掌櫃的客氣的道,和氣生財嘛。
這是一座套間,外麵的長風住,裏麵天心睡,但是天心死活也不住在裏麵的那間,說嫌裏麵的那間床太小,一定要睡在外麵的大床上,長風哪能猜不出他的心思,他怕他夜裏偷偷的跑掉,那就什麽都沒有了,真不知道他在天家什麽身份,一般的子弟是不敢輕易放走闖山的人,這位天心在天家的地位一定不低,有機會一定要搞清楚他的真正身份。
“莫老板,您要的酒菜給您送來了,您慢用!”夥計客氣一番,自行退下。
“不是說好了,這一路上都由我打點一切,來吃飯吧。”長風坐下,抓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
天心默默的走了過來,坐下,不吭聲,也不說話,也不吃飯。
長風伸手往自己嘴裏扔了一顆花生道:“怎麽了,你怎麽不吃飯,怕我在飯裏下毒呀!”
“不是。”天心輕聲道。
“那是為什麽?”長風奇怪的問道。
“我是偷偷的跑出來,我怕家裏人擔心。”天心一臉的擔心道。
“既然怕家裏人擔心,那你還跑出來。”長風道。
“我不想一輩子躲在那個地方,聽憑家裏人給我的安排,所以我才跑出來的。”天心一臉的哀愁道。
“你家裏給你什麽樣的安排?”長風覺得這是個了解天心的機會,於是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天心支吾的說不出來。
長風這才意識道這個是人家的隱私,可沒有必要一定要告訴自己這個陌生的人呀,於是道:“這個是你的隱私,你不說也罷,還是吃飯罷。”
長風喝了幾口酒,扒了一碗飯,好在已經快接近京城了,是該舒舒服服的睡個覺,養一養精神了。
第二天起來,天心的情緒好像好了很多,又恢複了昨日剛見麵的活潑,說起話來沒完沒了。
長風身上的銀兩不多了,根本不夠買兩匹馬,兩人隻好徒步進京,慢慢的就走上官道,這可比那些窮鄉僻壤的道路熱鬧多了,人來車往的,就快要到京城了,人多自然是正常的。
“駕……駕……”一陣馬蹄聲從長風的背後傳來,長風回頭一看,居然是那日在茶棚遇到的那三個護鏢的鏢頭,他看了一眼慌忙把頭轉了過去,把頭低下。
天心看到長風異樣問道:“你認識他們?”長風隻能點頭稱是。
“你和他們有仇?”天心很好奇道。
長風搖頭,天心繼續問道:“那你為什麽好像很怕他們?”
長風示意他禁聲,因為他們人已經到了他們身後,可以三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路邊的兩人,其中一人還是他們的舊識呢!
等三人領著一群趟子手,拉著那輛馬車走過之後,長風道:“這件事你最好不要跟任何人說,一到京城我們就分手,如果你要把這件事透漏出去,在下可就對你不客氣了,這裏早就離開了天醫山,你死了誰也不知道。”
奇怪的是,天心居然一點都不害怕,還笑嘻嘻的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放心吧,我不會把今天見到的事說出去的,不過你可就要小心了,青龍鏢局的人不是什麽人都惹的起的。”
長風驚奇的看著天心道:“你也知道青龍鏢局?”
“那麽大的旗子,那麽大的字,有誰會不認識呀!”天心笑道。
“那你怎麽知道他們惹不起?”長風繼續問道。
“你都害怕,我自然就惹不起了。”天心更加笑道。
天心是本地人,自然知道樓蘭的風土人情,這一點也不奇怪,他是天家的人,自然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情,青龍鏢局有幽冥教撐腰,自然沒有什麽人敢惹。
想通了,長風心中也就釋然了。
“我們還是走吧。”長風拉起沉思的天心道,柔弱無骨,肌膚細滑,十指纖纖,男人的手居然能夠長成這樣,長風心中升起異樣的感覺,這個天心會不會是個女子,但是他身上沒有一絲女子的幽香,有的全部都是藥草的味道,真不愧是天家的人,這下長風犯難了,放吧,等於說自己有了懷疑,不放吧,萬一人家真的是女子之身,自己明知,還緊握著人家的手不放,是有輕薄的嫌疑,要是開口問吧,人家未必會答,算了,就當是什麽也不知道,拉就拉了,反正到了京城,一拍兩散。
天心也就任由長風拉著往前趕路,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到京城的路已經變得相當的平坦,走起來一點都不費勁,沒人的地方長風的速度可以用奔來形容,這可苦了跟在後麵的天心,已經氣喘籲籲的,若沒有長風他早就累趴下了。
終於在日落之前,兩人走進了京城。
“我們到了,應該分開了,從此之後,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兩不相幹。”長風丟下天心道。
長風的手離開天心的手,還沒走出三步,就聽見身後撲通一聲,像是什麽重物掉下來似的,長風回頭一看,是天心暈倒在大街上,京城不比其他城市,自然是夜不閉戶,街上那麽奪的人,他怎麽也不能就這麽離去,隻好回頭把他抱起,找了一件客棧,替天心付好房資,他知道這隻是脫力,休息一晚上就沒事了,留下五十兩銀子,一個人離開了。
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如果再不動用鷹眼,光靠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知道那個鬼麵真君的行蹤的,所以他決定,是該到了動用鷹眼為自己辦事的時候了。
費了好大的氣力,長風才找到鷹眼在京城的聯絡處,居然是一座美麗的莊院,真是不可思議,這樣光天化日之下,造反的人居然可以這樣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樓無芸這個哥哥當真是糊塗到了頂點了。
“藏劍山莊”四個燙金的大字映入長風的眼簾,難道鷹眼居然把樓蘭的武林門派也都收服在內,那這個鷹眼真是太厲害了,豈不是樓蘭的一舉一動都在樓無芸的監視之下,果然是處心積慮的要造反呀。
“你是什麽人,在藏劍山莊門口鬼鬼祟祟的幹什麽?”長風被一聲斷喝打斷了思緒。
“在下莫風,是一個藥材商人。”鷹眼的人都已經知道長風來時的身份,那個莊丁是特地派出來等候長風的,一聽到“莫風”二字,忙道:“原來是莫老板,三位莊主已經等候莫老板多時了,莫老板請。”
“請。”長風也客氣的道。
那人將長風引入一間密室,那裏早就有三人等候。
“屬下等叩見公主特使。”
長風早在樓無芸的口中得知京城鷹眼的負責人有三個,想必就是跪在自己麵前的三人了,他們還是“藏劍山莊”的三位莊主,於是道“三位莊主免禮。”
“謝特使大人,不知道特使大人能不能讓小的三兄弟看一下特使的令牌?”身為三兄弟之首的辛浩道。
“這有何不可。”於是解下樓無芸給自己令牌遞過去。
三人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道:“多謝特使賜見令牌,無禮之處,還望特使海量汪涵。”
“本特使知道你們也是小心行事,這是對的,就算是換了是本特使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是會這麽做的,你們不必拘束,我這次來的任務你們想必都知道了吧。”長風按照秦仇的吩咐,不可一透漏自己軍師的身份,隻是以特使的身份行事。
“我們三人接到密函,知道特使是來巡查的,所以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特使如何開始檢查?”那個老三薑平道,眼裏閃耀著狡猾的光芒,看來秦仇說的沒錯,他就是三人中智囊。
“你們三人在京城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麽,你們還記得嗎?”長風裝出威嚴的語氣道。
“監視幽冥教教主鬼麵真君和京城王公大臣們各項動靜。”老二譚力解釋道,三人之中也就是他最老實,不然一逼問,他馬上就說了出來。
“那為何三位莊主至今還沒有搞清楚鬼麵真君的真實麵目呢?”長風大聲訓斥道。
三人慌忙跪下道:“這個……”老大辛浩給老三薑平使眼色,希望能解開此圍,老二譚力則是急出了一頭大汗,老三薑平神色不動,顯然是看到了辛浩的眼神,不慌不忙的道:“啟稟特使,屬下多年來細心察訪,但是鬼麵真君從來都不以真麵目見人,所以屬下等一直都沒有什麽收獲,但是卻讓見過他假麵的人畫下他們見過的樣子,這也是他以此麵目出現頻率最多的畫像。”
“哦,那你們為什麽不上報公主?”長風沉聲的問道。
“因為沒有得到真正的麵目,屬下的不敢輕易上報。”薑平神色開始有點緊張道。
“那可否拿給本特使一觀?”長風要的就是這個,秦仇也知道他們有這個,難道他們還有一個情報網,是用來監視鷹眼的,不過這件事不是長風管的範圍,他隻要暗中計劃行事就是。
“特使大人要看,那當然可以。”薑平遲疑了一下,抬起頭來道:“勞煩大哥走一趟,將圖取來。”
“不必了,本特使和你們一塊去看。”長風起身道。
“那特使大人請。”薑平好像早就料到長風會這麽做似的,站起來的姿勢比長風還快了一步,長風看在心裏,咯噔一聲,未卜而先知,這個薑平不簡單,不但攻於心計,而且善於揣摩人意,樓無芸的手下果然不簡單,真不知道從哪兒找到這些人的。
“這個就是幽冥教的教主鬼麵真君?”長風指著畫像中的人問道。
“正是,隻不過是戴了麵具而已。”薑平解釋道,好像是在說,這樣的畫我們能上報嗎?還不被罵死才怪呢!
“算了,不看也罷,收起來吧。”長風大失所望,這畫中的人隻要找個身材差不多的人就可以假扮了,就算人到了自己麵前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看來隻有自己見機行事了。”長風心中意一歎,道,“三位莊主你們可知道本特使還有一項秘密任務在身?”
三人一齊搖頭,都是一臉的茫然!
“本特使還有一項任務就是來京城弄清楚鬼麵真君的真正的麵目,到時候需要三位鼎力的配合呀。”長風淡淡的說道。
三人先是一呆,而後又連忙答應,不過三人都沒有什麽好臉色,個個表情凝重,看來長風想輕而易舉的接近鬼麵真君的麵前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時令越來越接近深秋,長風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可以感受到陣陣寒意,這點寒冷對內功精深的人來說算不上什麽,長風看到島上的人都已經穿上了秋衣,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離開飄藍穀半年了,不知道那裏怎麽樣,自己起居的地方一定積了厚厚的一層塵土了吧,回想起在穀中無憂的時光,連秦仇在他不遠處大聲呼喊他都沒有聽見,還要前來送銀子的小桃不情願的推了他一下,這才緩過神來。
這次出海的是一條隻能容下三個人的小船,秦仇算一個,長風自己是一個,還有一個就是掌舵的水手,除此之外,船上隻有轉身,可以容的兩人躺下的地方,再外麵就是茫茫大海,長風有點懷疑的問秦仇道:“這條船能安全把我們送到候印港嗎?”
秦仇笑道:“這一點先生可以放心,現在海麵上十分平靜,沒有什麽大風大浪,我們這麽做也是為了掩藏先生的行蹤呀。”
“你們不是與那候印港上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嗎?何必這麽小心呢?”長風早就知道他們的勢力已經遍布整個候印港,經常出入,何必這麽小心呀!
“先生有所不知,我們這些人表麵上是做海上生意的,因此才與那候印港的水師關係良好,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公主那個無能的哥哥收到什麽消息,這出海的人和回來的人都要登記造冊,而且還要留下指紋比對,要是先生乘坐我們的大貨船,一定會有麻煩的,小船可以反而容易悄悄的潛入,水師那幫人也不容易察覺。”
如是自己易容成他們其中一個水手,豈不是可以大搖大擺的走進候印港,長風心道,但是自己這項本事他們還不知道,現在可不能告訴他們,弄不好自己還要被他們懷疑現在的容貌是不是他本來麵目,把自己當成奸細那可就惹禍上身了,因此對這個問題長風不想深究,也沒有必要深究下去,於是打哈哈過去了。
船行破浪,幾個時辰後長風就看到遠方朦朧的陸地,這複國島離候印港這麽近,樓蘭國不可能不知道這島上的情況,他們怎麽會在此如此的平安無事,難道這個樓無心真的沒有治國的本事,是個昏庸的君主。
“先生看,這是海上難得一見的海市蜃樓。”秦仇微笑的指著前方海平麵上的陸地和金壁輝煌的建築道,對他們這些生活在海上的人來說,這種景象也就少見多怪了,絲毫不會像剛出海的人那麽興奮。
原來是海市蜃樓,長風虛驚了一場,還以為這麽快就到了,長風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好笑,於是也裝做鎮靜的笑道:“果然是非常的壯觀,長風這還是平身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景,看來我們今日出來,正趕上這好運氣了。”
“是呀,希望先生此去馬到成功。”秦仇快慰的預祝道。
“謝秦頭領吉言,此去必定是凶險萬分,能不能回來還是個未知之數,你們的這位公主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是精明呀!”長風慨歎道,要不是自己是個言出必行之人,上岸後偷偷回獨孤去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公主自從得知自己的真正身份後,立誌複國,秦仇身為護衛也就隻能追隨了。”看的出秦仇複國的心沒有他們那位公主熱。
“秦頭領難道不想公主複國成功嗎?”長風疑惑的問道。
“就算成功了又怎麽樣,不知道要犧牲的還是黎民百姓呀,這些還是要算在我們自己的頭上呀!”秦仇有些黯然道。
“不是樓蘭與樓越兩國在兩個昏君的統治之下,民不聊生,這樣下去,死的人會不會更多呢?秦頭領有沒有想過?”長風不知不覺的有些同意樓無芸的觀點,替她說起話來。
“話雖這麽說,但是最後這筆帳誰能算的清呢?”秦仇抬頭反問道。
長風心中也是一陣茫然,他可沒有算過這筆帳,這帳他也不知道從何算起,安慰道:“興許百姓們在公主的統治下,生活會越來越好,社會也會更加安定。”
“可能就是這一點,秦仇才願意不遺餘力的支持公主複國吧。”秦仇替自己解釋道。
“此去,公主讓我如何行事?”長風把話題拉回這次的主題上道。
“公主手下有一情報組織叫做:鷹眼,國內的情報來源全部都是由鷹眼負責,先生到了國內,可以與他們聯係,這是鷹眼組織巡查使的令牌,先生憑此令牌就可以動用他們,至於先生如何行事,那是先生自己的事情,我們不會過問。”秦仇從腰間抽出一塊碧綠的令牌交到長風手中道。
長風仔細的看了一下這塊碧綠的令牌,上麵刻有蒼鷹的頭像,背麵就是無芸兩字,長風道:“這是公主自己的令牌?”
“是的,如果不是公主的令牌,先生豈能隨意調動鷹眼?”秦仇笑道。
“那為何要讓長風做什麽巡查使呀?”長風不解的問道。
“這件事是屬於高度機密,既然先生不願意當眾說出來,自然有先生考慮的道理,知道的人越少先生行事就越能成功,先生的生命也就越安全。”秦仇誤以為長風昨日不願說出,是這樣的目的。
“那麽長風怎麽辦,你們是不是都不幹涉?”長風反問道。
“當然,我們可有知情的權力,這一點先生覺得不過分吧!”秦仇攤開雙手道。
“恩。”長風支吾的答應了一聲,突然之間把他們情報組織的指揮權交到自己手裏,這裏麵的目的一定不隻是為了這麽一次行動,一定還有其他的陰謀,在複國島這麽些天,他看的出這樓無芸辦事向來是一件事套著另外一件事,一件事連著另外一件事,環環相扣。
船上給三人準備了三天的幹糧和清水,算準了他們三天後會上岸,秦仇當然不會傻的去大港口靠岸,悄悄的借著夜色,繞過海麵上的燈塔,轉到一個小小的漁村的碼頭登上岸,那兒整個漁村都是他們的人,不怕被人發現,也不怕有人會說出去。
兩人上岸後,先到這個漁村的據點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秦仇將早就偽造好的身份文書,交給長風,將如何找到鷹眼的方法教與長風,秦仇等還要等到天黑才能出海回去,長風接過身份文書也不多說,揚長離去。
這個小小的漁村隻有十幾戶人家,而且地理位置十分隱蔽,出海捕魚隻是他們謀生的其中一個手段而已,多數人還是以種田為生,生活過的都是很清苦,也難怪秦仇等人才會找這個地方為他們的聯絡點,這麽個不起眼的小漁村的確是可以隱藏許多人和事。
長風向村民打聽了去樓蘭城的路線,懷裏揣這一千兩銀子上路了,這銀子自然是樓蘭國通用錢莊的銀票,帶這麽重銀子實物上路,在如今的樓蘭沒有人打劫才怪呢,他可是有重要事情在身,不是來樓蘭闖名堂的,那用的著那麽招搖,能夠安安穩穩到達樓蘭城是他最希望的。
這一路上長風雖然可以動用鷹眼的人替他辦事,但是他並不想就這麽早暴露身份,因此在候印城自己掏銀子買了一匹馬,獨自上路,至此長風還算是孤身一人獨闖樓蘭武林。
時令已經九月上旬,秋風颯颯,這個時候本是樓蘭國收獲的季節,但是長風觀整個樓蘭卻是籠罩在一片愁雲之下,一路上,他不止一次見到成群結隊南下的難民,長風人地生疏,不敢多問,但也從難民的口中得知不少消息,原來這樓蘭夏季西邊大汗,顆粒無收,官府又是苛捐雜稅,不但沒有派糧賑災,反而變本加厲,百姓們沒有活路,紛紛逃亡,希望能到東邊討個活路。
長風懷裏揣著不少銀子,但是這些難民需要的不是根本不能當飯吃的銀子,而是實實在在的糧食,再多的錢也是於事無補,長風還是不忍心,這一路上施舍的銀子快把自己的盤纏耗光了,於是他打定主意,在遇到這樣的情況,便不能再施舍了,不然人沒有救多少,自己到先挨餓了,樓無芸交給自己事情又何從辦起呀!
官逼民反,民不能不反,更何況還有一個野心勃勃的女人在後麵推波助瀾呢!
路過一茶棚,長風下馬,讓夥計牽過去喂飽草料,自己坐下來喝一口茶,解一解乏。
忽然見官道上塵土飛揚,一夥不知道是什麽來頭的人,驟然在茶棚前麵停下,其中一個大漢大聲喝道:“小二,給大爺們來幾壺好茶,大爺喝了好趕路。”
長風正是被這聲大喝吸引,轉過身想看一看到底是什麽人,隻見一杆大旗插在一輛馬車上,上麵寫著:青龍鏢局,一杆大旗在秋風中臘臘飛舞,端是威風不凡,在看馬車旁邊那一群大汗,個個虎背熊腰,清一色的青衫灰褲,能夠騎在馬上的就隻有三個好像是鏢頭之類的人,雖是同樣款式的衣裳,在布料上要比那些趟子手要好的多,看來他們的地位要高上一籌。
長風隻是看了一眼,這種事他數日來也見的多了,不是為了刺殺鬼麵真君,他早就出手教訓這一路上為非作歹的人呢,他不敢妄動,因為隻要他一動,難免不會給幽冥教的人察覺,暴露自己的行蹤,讓鬼麵真君產生警惕,這就是長風所不願意看到的,入江湖這麽長時間了,再經過吳越那場政治風波,他考慮問題不在隻圖眼前,有時候為了要達到目的,該忍的還是要忍的。
“你,給本大爺讓開,本大爺要坐這個位置。”一個惡狠狠的聲音響起。
長風轉過身去看看茶棚裏其他人,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不用說,這句話是對長風說的,長風心道,我不找你們的麻煩,你們就要燒高香了,居然還敢主動找上門來,看來自己想避是避不開了,正打算開口,突然間,中間那個騎在馬上的漢子驟然發難,手中的馬鞭已經到了長風的腦後不足三寸的地方。
長風頓時覺得腦後生風,低頭輕輕一避,輕輕鬆鬆的就躲過這一鞭,耳朵裏也同時聽見那施鞭左邊的尖嘴的漢子“咦”了一聲。
長風本想站起來讓開就算了,哪知道對方居然一出手就傷人,泥土也有三分佛性,當下離開凳子的屁股又坐了下去,看能把自己怎麽樣。
尖嘴的漢子不知道跟那中間那人說了什麽,本來長風是可以輕易聽到的,但是他卻不想這個時候前攻盡棄,也就省下這份心,悠然的喝下一口茶水道:“想不到在這山野小店能夠喝道這麽好的茶。”。
三人同時下馬,朝長風這張桌子走來,茶棚內其他客人好像都看出在留在茶棚肯定會有麻煩,紛紛付帳離去,隻留下長風一個人坐在那兒紋絲不動,當然還有茶棚的老板喝兩個夥計,這是人家謀生的工具,他們可不能一走了之,隻是離得長風遠遠的,深怕會央及自己。
三人慢慢走近長風,成包圍的態勢,當中的人發話道:“這位兄台能夠躲過在下一鞭,身手真是不凡,不知道肯否賜教。”
這走鏢在外的人最怕就是得罪人,他們向來是和氣生財,這個時候他們也記起他們第一天走鏢,前輩跟他們說過的一些話:“行鏢之人,碰到江湖上任何人都要以禮相待,千萬不能仗著自己有幾手武功,不可一世,不輕易得罪了什麽人,就會招來滿門之禍。”不過他們剛才似乎早已忘記這句話了,見到長風輕易的就躲過哪一鞭,才對長風產生了警惕,他們這趟鏢可不是鬧著完的。
尖嘴的那個漢子見長風隻顧著喝茶不答話,抱拳道:“在下青龍鏢局候印分局的人稱翻天猴的候全,不知道兄弟是那位英雄?”
“候大哥你跟他羅嗦什麽,打發他走就是。”長風始才注意道那個右邊的紅臉漢子,生的麵目猙獰,好像是想長風一口吞下。
“三弟,休的無禮,你且聽大哥怎麽說。”中間剛才使鞭偷襲長風青臉漢子道。
“三位不問青紅皂白就向在下偷襲,到底是何道理?”長風不緊不慢的問道。
“是在下二弟魯莽,在下代二弟向兄弟賠罪。”尖嘴的漢子陪笑道,長風知道這在平時他們肯定不會這樣,從那茶棚老板何夥計詫異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今天這三人怎麽轉性了,這麽有禮,除了長風露了一手高明的身手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們這趟保的鏢是一定不能有失的,不然他們有幾個腦袋都保不住,這才小心翼翼的,剛才隻是故態複萌而已。
長風知道這三人一定不是害怕自己的武功才對自己這麽有禮,這裏麵一定有其他的文章,這個他一時還參詳不透。
長風本不想惹事,既然人家已經賠禮道歉了,自己也不能橫出頭,當下也笑道:“都是誤會,候鏢頭請。”
“謝了,二弟,三弟,喝口茶,我們上路。”那尖嘴漢子招呼自己兩個兄弟道。
三人走到另外一張桌子坐下,這個時候他們說些什麽長風可就留心了,隻聽見那紅臉的漢子忿忿不平的道:“大哥,你幹什麽對那個人這麽客氣,要是以我的脾氣早就把他小子揍了。”
“三弟,你小聲點,咱們這趟鏢不容有失,臨行前總鏢頭是怎麽跟咱們說的,你忘了嗎?”尖嘴漢子訓斥道。
“不就是候印城城主給國師大人的生辰賀禮嗎,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這種鏢不是常有的嗎?”紅臉漢子不以為然的道。
“三弟,這不可比平常的鏢,這可是給國師大人的賀禮,平常那些人無論出什麽事,總鏢頭都可以擺平,你想如果把國師大人的賀禮搞丟了,你有幾顆腦袋。”青臉漢子也訓斥紅臉的漢子道。
“聽說國師大人武功深不可測,二十年前就位居風雲十大高手榜的第三位,二十年來一定更加厲害了,這樣的大人物不是我們這些小腳色能碰的,這一路上我們還是小心一點,不能像往常那樣張揚了,二弟你也不能在魯莽出手了,萬一那個我們得罪的人盯上了,來尋我們的晦氣,那可就麻煩了。”尖嘴的漢子小心解釋給兩個兄弟道。
青臉的漢子臉紅了一邊道:“大哥教訓的是。”
那個紅臉的漢子也老實了不少,的確憑他們的武功給人家提鞋都不配,要他們的小命還不簡單,當下也就都禁聲不說話。
原來那鬼麵真君要過生日了,怎麽沒聽秦仇提起過,想不到這個老賊的權勢真不小,他這一過壽,樓蘭國內的官員都爭著送禮,難怪樓無芸等人要首先除掉此人,這人果然是一個大的障礙,如是此人在的話,他必定是樓無芸的勁敵。
長風讓夥計把自己馬牽過來,低聲問明了方向,翻身上馬絕塵而去,他本可以尾隨這押鏢的一同上路,可以讓他們帶路,不用自己多走彎路,但是又怕自己江湖經驗不足,讓人家發覺,那就麻煩大了,因此打消這個念頭,多走彎路就走彎路吧,就當自己是來樓蘭遊曆一番吧。
長風日夜兼程,希望能在自己到達樓蘭城前能有足夠的時間布置,他已經決定在鬼麵真君壽辰那晚行刺,那晚必定是賓客雲集,隻要弄個身份混進賀壽的人群了,突然發難,長風相信有七成把握殺死鬼麵真君。
到這個時候他都沒有調用鷹眼,除了這件事他想獨立完成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不想自己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他不喜歡這種感覺,那樣他會覺得渾身不自在。
“老哥,樓蘭城怎麽走?”長風貪走,練習輕功,於是將馬匹寄養在驛館,自己獨自一人走山區小路上京,這也省去了不少麻煩,自己也更加深入的了解了樓蘭百姓是怎麽生活的,真是越往北走,十室九空,長風因此常常找不到人家投宿,隻好連夜趕路,等到了市集再休息順便打聽路途,這還沒找到集市,他已經不認識路了。
背著籮筐的人轉過身來,長風一看,那是什麽老頭,看上去年紀比自己還年輕,長風張大嘴巴驚訝道:“原來室小哥,這裏到你們的京城怎麽走?”
那人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樓蘭人?”
“是的,小哥你是怎麽知道的?”長風詫異的問道,自己還沒說,對方居然就能看出來,這人年紀輕輕的人,眼力倒是很犀利。
“大叔剛才不是說我們的嗎?是樓蘭人怎麽會這麽說呢?”年輕人看著眼裏謹慎的長風笑道,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長風一時陷於尷尬中,沒有注意道,其實山野中人能有這樣一副潔白牙齒的人怎麽能不讓人生疑呢?
好在長風一時失神,那年輕人也就趁機掩飾過去自己的破綻道:“大叔為何要到京城去呀?”
“哦,在下是去京城采辦貨物。”長風說出樓無芸給他安排的身份和到京城的目的。
“哦,那大叔一定是見過很多市麵了。”年輕人崇拜的問道。
“那是!”長風假裝自豪的撫mo了一下自己的長須道。
“那大叔為何卻在此地迷路?”年輕人不解的問道。
“好厲害,差一點就陷進他的話中。”長風心道,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長風看是正色觀察這個年輕的采藥人道:“小哥是在懷疑在下說謊?”
“不是的,大叔,天心隻是覺得奇怪,到樓蘭的人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這塊地方是閑雜人等不能進入的。”采藥人道。
“這是為什麽?”長風才到樓蘭幾天,哪會知道這麽多,隻知道那裏走最近,就從哪裏走啦。
“這座山方圓百裏都是天醫山的範圍,這裏除了天家的人是不可以隨便進出的。”采藥人解釋道。
“這麽說你也是天家的人。”長風指著人家的鼻子道。
“廢話,我叫天心,自然是天家的人了。”天心自豪的道。
“那不知道私自進入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長風小心的問道,這個時候就算自己有通天的本領,他也不想節外生枝。
那天心骨碌的轉了一下自己的眼珠道:“其實也沒有什麽的,天家是樓蘭國最大醫館世家,行醫救人是天家的本份,是不會隨便傷害人的,但是如果不是樓蘭人的話,不知道家主會有怎麽樣的懲罰!”
“那在下可以說自己是樓蘭人呀。”長風焦急的道,他不能在這了耽擱時間的。
“家主行走天下,你怎麽能瞞過他的眼睛。”天心一臉鄙視道。
“我會……”長風還沒有說出自己會易容和變聲,應該可以蒙混過去的,天心卻反過來問長風道,“大叔您是做什麽生意的?”。
“在下是來樓蘭收購藥材到中原去賣的。”長風早已將捏造好的資料奉上。
“這麽說販賣藥材和我們天家也算是有點關聯,都是救人的嗎,不過還是不行……”天心搖頭道。
“怎麽不行?”長風問道。
“除非你答應我帶我去樓蘭城,我就答應你不將進入天醫山的事情告訴家主。”天心威脅長風道。
“可在下不認識路,怎麽帶你去,要是被你們家主發現是我帶你去京城,那我豈不是受到更大懲罰,你這個要求,教在下如何能夠答應。”長風連忙搖頭道。
“大叔不答應也好,大叔您看看這個。”天心取出一個類似笛子的東西,但是卻比笛子要短的多。
“這是什麽?”長風問道。
“隻要我一吹這個東西,你就是插翅也難飛,大叔大概不知道天家在武林中也是四大世家之一,想走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天心微笑的看著長風道。
問個路卻把自己纏住了,早知道就不問了,真是倒黴,誰叫自己誤闖了人家的地方呢,這些都怪那個樓無芸,這麽不早告訴自己,也怪自己走小路不走大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可以到樓蘭城,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武功不高,但是也不是一招半式就可以解決的,萬一他真的吹動那個傳訊的笛子,那可就麻煩了。
“怎麽樣,大叔考慮的差不多了吧?”天心調侃的問長風道。
長風一咬牙,反正隻要把他帶到樓蘭城就行了,到時候還不是把他撇開就什麽事,也沒有了,於是沮喪道:“好吧,大叔帶你去就是,但是你要告訴大叔怎麽走才行。”看你不大,比自己也小不到那裏去,先占你點小便宜,也算是把自己胸中的一口氣平了。
“好,那我們就走吧。”那天心拉起長風就往前走道。
“去哪兒呀?”長風問道。
“先離開這裏再說。”天心頭也不回的答道,長風也隻能跟在後麵。
這個天心還真認識路,拉著長風滿山跑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一座小鎮。
“天色已經不早了,我們找個客棧投宿吧。”天心提議道。
“好吧。”長風有氣無力的道。
“就這家吧,這家好,名字叫做“有一間客棧”。”天心興奮的道。
“好吧,就這間吧,店家給我們兩間客房。”長風拿出銀子吩咐道。
“您二位是一起的嗎?”客棧老板問道。
“廢話,不是一起的,幹嗎要走在一塊兒。”天心出口訓斥道。
“那小的明白了,帶兩位去四號房間。”老板吩咐夥計道。
“不是兩間客房嗎?怎麽就給我們一間呀?”長風問道。
“客官有所不知,我們這間客棧,不論您有多少人,也就隻有一件房,隻是房間不同而已罷了。”老板解釋道。
“原來如此。”長風畢竟見過不少世麵,這個世上無奇不有,有這樣的客棧,還有這樣的規矩一點都不稀奇,一定有玄機在裏麵,那天心還想開口,卻被長風拖了過去。不讓他說下去。
“我不管,我可不願意跟你住同一間房。”天心死活不走道。
“放心吧客官,你不會跟這位大叔睡在同一間房的。”夥計回頭轉過身來道。
“真的。”天心喜道。
“客官到了不就知道了。”拿夥計還賣了個關子道。
“老板,待會兒弄一壺酒和幾個小菜兩碗白飯送到我們房間裏來吧。”長風對著客棧的掌櫃道。
“好的,這就吩咐廚房給你做,你先休息一會兒。”掌櫃的客氣的道,和氣生財嘛。
這是一座套間,外麵的長風住,裏麵天心睡,但是天心死活也不住在裏麵的那間,說嫌裏麵的那間床太小,一定要睡在外麵的大床上,長風哪能猜不出他的心思,他怕他夜裏偷偷的跑掉,那就什麽都沒有了,真不知道他在天家什麽身份,一般的子弟是不敢輕易放走闖山的人,這位天心在天家的地位一定不低,有機會一定要搞清楚他的真正身份。
“莫老板,您要的酒菜給您送來了,您慢用!”夥計客氣一番,自行退下。
“不是說好了,這一路上都由我打點一切,來吃飯吧。”長風坐下,抓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道。
天心默默的走了過來,坐下,不吭聲,也不說話,也不吃飯。
長風伸手往自己嘴裏扔了一顆花生道:“怎麽了,你怎麽不吃飯,怕我在飯裏下毒呀!”
“不是。”天心輕聲道。
“那是為什麽?”長風奇怪的問道。
“我是偷偷的跑出來,我怕家裏人擔心。”天心一臉的擔心道。
“既然怕家裏人擔心,那你還跑出來。”長風道。
“我不想一輩子躲在那個地方,聽憑家裏人給我的安排,所以我才跑出來的。”天心一臉的哀愁道。
“你家裏給你什麽樣的安排?”長風覺得這是個了解天心的機會,於是迫不及待的問道。
“這……”天心支吾的說不出來。
長風這才意識道這個是人家的隱私,可沒有必要一定要告訴自己這個陌生的人呀,於是道:“這個是你的隱私,你不說也罷,還是吃飯罷。”
長風喝了幾口酒,扒了一碗飯,好在已經快接近京城了,是該舒舒服服的睡個覺,養一養精神了。
第二天起來,天心的情緒好像好了很多,又恢複了昨日剛見麵的活潑,說起話來沒完沒了。
長風身上的銀兩不多了,根本不夠買兩匹馬,兩人隻好徒步進京,慢慢的就走上官道,這可比那些窮鄉僻壤的道路熱鬧多了,人來車往的,就快要到京城了,人多自然是正常的。
“駕……駕……”一陣馬蹄聲從長風的背後傳來,長風回頭一看,居然是那日在茶棚遇到的那三個護鏢的鏢頭,他看了一眼慌忙把頭轉了過去,把頭低下。
天心看到長風異樣問道:“你認識他們?”長風隻能點頭稱是。
“你和他們有仇?”天心很好奇道。
長風搖頭,天心繼續問道:“那你為什麽好像很怕他們?”
長風示意他禁聲,因為他們人已經到了他們身後,可以三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路邊的兩人,其中一人還是他們的舊識呢!
等三人領著一群趟子手,拉著那輛馬車走過之後,長風道:“這件事你最好不要跟任何人說,一到京城我們就分手,如果你要把這件事透漏出去,在下可就對你不客氣了,這裏早就離開了天醫山,你死了誰也不知道。”
奇怪的是,天心居然一點都不害怕,還笑嘻嘻的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放心吧,我不會把今天見到的事說出去的,不過你可就要小心了,青龍鏢局的人不是什麽人都惹的起的。”
長風驚奇的看著天心道:“你也知道青龍鏢局?”
“那麽大的旗子,那麽大的字,有誰會不認識呀!”天心笑道。
“那你怎麽知道他們惹不起?”長風繼續問道。
“你都害怕,我自然就惹不起了。”天心更加笑道。
天心是本地人,自然知道樓蘭的風土人情,這一點也不奇怪,他是天家的人,自然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情,青龍鏢局有幽冥教撐腰,自然沒有什麽人敢惹。
想通了,長風心中也就釋然了。
“我們還是走吧。”長風拉起沉思的天心道,柔弱無骨,肌膚細滑,十指纖纖,男人的手居然能夠長成這樣,長風心中升起異樣的感覺,這個天心會不會是個女子,但是他身上沒有一絲女子的幽香,有的全部都是藥草的味道,真不愧是天家的人,這下長風犯難了,放吧,等於說自己有了懷疑,不放吧,萬一人家真的是女子之身,自己明知,還緊握著人家的手不放,是有輕薄的嫌疑,要是開口問吧,人家未必會答,算了,就當是什麽也不知道,拉就拉了,反正到了京城,一拍兩散。
天心也就任由長風拉著往前趕路,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到京城的路已經變得相當的平坦,走起來一點都不費勁,沒人的地方長風的速度可以用奔來形容,這可苦了跟在後麵的天心,已經氣喘籲籲的,若沒有長風他早就累趴下了。
終於在日落之前,兩人走進了京城。
“我們到了,應該分開了,從此之後,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兩不相幹。”長風丟下天心道。
長風的手離開天心的手,還沒走出三步,就聽見身後撲通一聲,像是什麽重物掉下來似的,長風回頭一看,是天心暈倒在大街上,京城不比其他城市,自然是夜不閉戶,街上那麽奪的人,他怎麽也不能就這麽離去,隻好回頭把他抱起,找了一件客棧,替天心付好房資,他知道這隻是脫力,休息一晚上就沒事了,留下五十兩銀子,一個人離開了。
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如果再不動用鷹眼,光靠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知道那個鬼麵真君的行蹤的,所以他決定,是該到了動用鷹眼為自己辦事的時候了。
費了好大的氣力,長風才找到鷹眼在京城的聯絡處,居然是一座美麗的莊院,真是不可思議,這樣光天化日之下,造反的人居然可以這樣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樓無芸這個哥哥當真是糊塗到了頂點了。
“藏劍山莊”四個燙金的大字映入長風的眼簾,難道鷹眼居然把樓蘭的武林門派也都收服在內,那這個鷹眼真是太厲害了,豈不是樓蘭的一舉一動都在樓無芸的監視之下,果然是處心積慮的要造反呀。
“你是什麽人,在藏劍山莊門口鬼鬼祟祟的幹什麽?”長風被一聲斷喝打斷了思緒。
“在下莫風,是一個藥材商人。”鷹眼的人都已經知道長風來時的身份,那個莊丁是特地派出來等候長風的,一聽到“莫風”二字,忙道:“原來是莫老板,三位莊主已經等候莫老板多時了,莫老板請。”
“請。”長風也客氣的道。
那人將長風引入一間密室,那裏早就有三人等候。
“屬下等叩見公主特使。”
長風早在樓無芸的口中得知京城鷹眼的負責人有三個,想必就是跪在自己麵前的三人了,他們還是“藏劍山莊”的三位莊主,於是道“三位莊主免禮。”
“謝特使大人,不知道特使大人能不能讓小的三兄弟看一下特使的令牌?”身為三兄弟之首的辛浩道。
“這有何不可。”於是解下樓無芸給自己令牌遞過去。
三人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道:“多謝特使賜見令牌,無禮之處,還望特使海量汪涵。”
“本特使知道你們也是小心行事,這是對的,就算是換了是本特使遇到這樣的情況也是會這麽做的,你們不必拘束,我這次來的任務你們想必都知道了吧。”長風按照秦仇的吩咐,不可一透漏自己軍師的身份,隻是以特使的身份行事。
“我們三人接到密函,知道特使是來巡查的,所以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特使如何開始檢查?”那個老三薑平道,眼裏閃耀著狡猾的光芒,看來秦仇說的沒錯,他就是三人中智囊。
“你們三人在京城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麽,你們還記得嗎?”長風裝出威嚴的語氣道。
“監視幽冥教教主鬼麵真君和京城王公大臣們各項動靜。”老二譚力解釋道,三人之中也就是他最老實,不然一逼問,他馬上就說了出來。
“那為何三位莊主至今還沒有搞清楚鬼麵真君的真實麵目呢?”長風大聲訓斥道。
三人慌忙跪下道:“這個……”老大辛浩給老三薑平使眼色,希望能解開此圍,老二譚力則是急出了一頭大汗,老三薑平神色不動,顯然是看到了辛浩的眼神,不慌不忙的道:“啟稟特使,屬下多年來細心察訪,但是鬼麵真君從來都不以真麵目見人,所以屬下等一直都沒有什麽收獲,但是卻讓見過他假麵的人畫下他們見過的樣子,這也是他以此麵目出現頻率最多的畫像。”
“哦,那你們為什麽不上報公主?”長風沉聲的問道。
“因為沒有得到真正的麵目,屬下的不敢輕易上報。”薑平神色開始有點緊張道。
“那可否拿給本特使一觀?”長風要的就是這個,秦仇也知道他們有這個,難道他們還有一個情報網,是用來監視鷹眼的,不過這件事不是長風管的範圍,他隻要暗中計劃行事就是。
“特使大人要看,那當然可以。”薑平遲疑了一下,抬起頭來道:“勞煩大哥走一趟,將圖取來。”
“不必了,本特使和你們一塊去看。”長風起身道。
“那特使大人請。”薑平好像早就料到長風會這麽做似的,站起來的姿勢比長風還快了一步,長風看在心裏,咯噔一聲,未卜而先知,這個薑平不簡單,不但攻於心計,而且善於揣摩人意,樓無芸的手下果然不簡單,真不知道從哪兒找到這些人的。
“這個就是幽冥教的教主鬼麵真君?”長風指著畫像中的人問道。
“正是,隻不過是戴了麵具而已。”薑平解釋道,好像是在說,這樣的畫我們能上報嗎?還不被罵死才怪呢!
“算了,不看也罷,收起來吧。”長風大失所望,這畫中的人隻要找個身材差不多的人就可以假扮了,就算人到了自己麵前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看來隻有自己見機行事了。”長風心中意一歎,道,“三位莊主你們可知道本特使還有一項秘密任務在身?”
三人一齊搖頭,都是一臉的茫然!
“本特使還有一項任務就是來京城弄清楚鬼麵真君的真正的麵目,到時候需要三位鼎力的配合呀。”長風淡淡的說道。
三人先是一呆,而後又連忙答應,不過三人都沒有什麽好臉色,個個表情凝重,看來長風想輕而易舉的接近鬼麵真君的麵前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