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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風一行十數人在這個小鎮上呆了大約五天左右的時間,林綺夢的身體已經恢複了差不多了,她擔心林府的安危,不等自己完全康複,堅持要上路,林福等人也沒有辦法,說到底,真正領頭的還是林綺夢,她要走,別人能把她怎麽樣?
長風這幾日也休息差不多了,他對林綺夢體內的那股奇怪的內力還是摸不著頭腦,為什麽會跟自己的內功有那麽大的抵觸,難道是和自己內功走的是完全相反的路子不成,在武學上講,就算是完全對立的武功,也很少像這樣的,想不通就不再想了,林福對長風的態度是更加熱情了,長風自己感覺都有點吃不消,而林綺夢自能夠自己進食以來,對長風就像變了樣,隻要長風出現的地方,她就會自動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在躲著長風,兩人的關係一度陷入僵硬狀態,林福不敢過問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盡量的修補兩人之間的關係,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好人,都未見成效,最後隻好放棄了,順其自然。
交待客棧的老板幫他們采辦了不少路上的必須品,林福也知道老板從中拿了不少回扣,麻煩了人家數日,還把客棧搞得一團糟,相比之下這點銀子算什麽呢?林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麽算了。
所有人當中也就長風最為輕閑,他本來就沒什麽負擔在身上,除了曹蕊鳳以外還沒有人值得他緊張的,當然還包括結拜大哥在內,戚雷大風大浪的過慣了,長風根本不需要為他擔心。
想起那個瘋狂的晚上,長風既有一絲甜蜜,又有一絲的遺憾,又有一絲的溫馨,正是那個晚上,改變了所有的一切,改變了他的命運,甚至還改變了他一些想法,從此他的肩膀上多了一層重擔,這其實也是一個男子漢應該做的事情。
一行人終於上路了,林綺夢身子還是不是很好,林福就雇上一頂轎子,找了幾個當地人抬著往前走,其他人牽著馬,馱著行禮跟在後麵,在向導江永年的帶領下繼續向東海邊挺進。
叢林之路的難走,隻有走過的人才知道,地勢不平不說,隨時給你跳出老虎、豹子什麽的,膽小的人是決不敢走這夜路的,但是林綺夢怕自己等人在小鎮上休息的時間長了,與預定的時間有差距,會讓前來於自己匯合的船上的人擔心,所以就堅持走夜路,中途隻有休息吃飯的時間,等到了船上,你怎麽睡都可以。
既然是這樣,大家也都覺得放棄休息也沒什麽,也就沒有太多的怨言,就這樣艱苦了走了三天三夜,他們終於來到了東海邊,看到了可以睡覺的希望。
看著浩瀚無邊的大海,長風心潮起伏,三日的疲勞盡失,激動萬分,天藍色的大海,無限包容的胸懷,激浪拍岸,浪花朵朵,巨大的轟鳴聲讓長風想起自己帶領著千軍萬馬在戰場上狂奔殺敵的情景,那是一個多麽令人熱血沸騰的時刻呀。
再看身邊的林府家丁,他們可沒有長風那麽好的興致,個個都跟驕陽過後蔫的樹葉似的,比起坐在轎子裏的病人林綺夢的氣色還要差,林福稍微好一點,但是也年紀大了,禁不住風霜了,滿臉的風塵告訴長風,這個老人也快撐不下去了。
由於隻是到達了預定的位置,船還不知道在那裏靠的岸,所以還要派人在四處找尋一番,這裏還沒有大的港口,隻有附近一些漁村出海捕魚的小碼頭,由於這片海域都是深水岸,所以大船靠岸不會有太多的問題,海邊的山也不是很高,隻要登高一望也許就可以發現了。
聽說還要等找到船才能上船,這困的要命的家丁們還不倒在地上馬上就睡著了,怎麽喊也叫不醒了,林福用重金將轎夫打發回去,向導江永年也隨他們回去了,這裏隻要沿著海岸線走,不會迷路的,林福與長風四處向找一處山頂看看,能不能發現船隻的蹤影,當然不敢離的太遠,這裏醒著的隻有林綺夢一人,她能堅持到現在,還不是因為坐在轎子裏的緣故。
憑借長風銳利的眼神,終於在五裏開外處一個小村子的碼頭上看見了一座大船的模糊影子,不知道是不是與自己等人匯合的大船,林福長長的鬆了口氣道:“這下可好了,到了海上,咱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長風指著不遠處的晚霞道:“福管家,這海濱日落可真是壯觀,你看,這天通紅通紅的,海卻是蔚藍蔚藍的,相映成趣,長風舉覺得這次可是來對了。”
“嘿,綺夢這丫頭當初還怕先生不會跟來呢?”林福笑著道,看來這找到了船心情舒暢了不少。
“那可能就是長風的損失,幸好長風當時沒有遲疑,做了個正確的決定呀。”長風心中無限感慨道。
一個大浪打來,正拍在長風和林福兩人所站在這個兩人稱之為“山”的巨大礁石上,嘩啦啦一陣海水望兩人頭上撲來,長風眼明手快,一把拉住站立不穩的林福往後大退了一步,林福才幸免沒有被浪頭打中掉到海裏去。
但是兩人並不是安然無事,兩人渾身濕透,就像洗了個澡似的,長風和林福相互看了一下,隨即同時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忘記了剛才的危險,林福早年的雄心壯誌這個時候居然被一個巨大的海浪給打了出來,身體彷佛年輕了十歲道:“林福好久沒有遇到這麽刺激的事情,就算來的時候再苦再累也都值了。”
長風大笑道:“福管家的身手,長風也是十分佩服呀。”
“走,我們下去喝酒去,今天與先生不醉不休。”林福臉一紅翻身爬起來道。
兩人都被海水衝擊躺在了礁石之上,長風這個時候也爬出來道:“好,今日長風就為見到如此壯闊的大海痛飲一場。”
兩人攜手走下礁石,來到林綺夢和眾家丁的休息之處,兩人內功深厚,回來的時候都悄悄的把衣裳用內功給蒸幹了,看不出一絲淋濕的痕跡。
長風找來不少幹柴,架起火堆,由於其他人都睡著了,隻有長風、林福還有林綺夢三人圍著火堆,林綺夢身體弱,海邊風比較大,這火堆就架在避風處,照顧她。
林福將帶在身上的幹肉片和幹糧拿出來當下酒菜,林綺夢體虛,消化不了那些硬邦邦的食物,兩人就在火堆上給架了個瓦罐,倒些淡水,放些肉幹進去,打算給林綺夢煮上一鍋肉湯。
林福從馬被上馱的褡褳裏取出兩壺從吳越王宮帶出來的雪裏紅,一壺留給自己,一壺給了長風,就這樣在林綺夢麵前吃喝起來,這個時候的長風那裏像個老儒生,跟那些江湖豪客沒有什麽兩樣,林綺夢再一次看不透長風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眼前的這個人渾身都是謎題,彷佛永遠都解不開似的,她更加好奇了,於是在心中做了一個一生中最重要的決定,一定要了解這個人,把這個人祖宗三代都要挖出來,但是要了解一個人,就要接近他,進入他的生活,或者把他融入自己的生活,這是唯一了解一個人的辦法。
林綺夢往火堆挪了挪,身子向火堆傾了一些,其實真正的目的是想離長風近一些,這樣才能跟他搭上話。
長風和林福兩人坐在火堆的對麵,相互遙敬對方,隻是喝酒吃著肉幹,並不說話,好多事情,這在林綺夢麵前是不可能暢所欲言的,幹脆就不說了,大家心裏明白就行了。
林綺夢有些紅潤的臉蛋在火光中更加紅了,不知是害羞還是被火光給映紅了,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嬌豔嫵媚,她裹著林福為他準備的毛毯,兩隻小手搓的通紅,她要不是有病在身,長風肯定會叫她喝一口酒暖暖身子,可現在隻能想不能做了,看她往火堆靠過來,於是就把火堆撥的旺旺的,再添上幾枝幹柴,希望火能夠燒的旺點,幫她抵禦這寒冷,夏天的海濱比想像中要冷的多。
林福忽然想到此事,起身把馬匹上所有的毯子和可以蓋的東西拿了出來給家丁們蓋上,再有人病倒了,可就麻煩了。
“先生,剛才傍晚的時候,綺夢突然聽到兩陣大笑聲,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先生和福伯那麽開心,可否說出來讓綺夢聽聽?”林綺夢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長風還沒來的及回答,林福到搶先回答道:“我們兩人被海水淋成落湯雞了,我還差點去跟鯊魚做了鄰居。”
“那為何綺夢見你們回來的時候身上一絲水跡都沒有?”林綺夢詫異道,她還不知道剛陽的內功可以將自己身上的濕衣服蒸幹這麽一回事,看來林綺夢以前也是空有武功,根本就沒有發揮的餘地,跟沒有沒什麽區別。
“大小姐,你說我們兩個那樣,能回來見你嗎?”長風打趣笑道。
“大小姐別聽先生胡說,我跟先生是把衣服用內功蒸幹才會這樣的。”林福在林綺夢麵前已經忘記自己是仆的身份,和長風開起玩笑起來。
林綺夢唔著嘴,偷偷的笑了,這還是上路以來長風第一次看到林綺夢的笑容,古人說,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林綺夢這一笑果然有顛倒終生的魔力,長風不由的看的癡了。
林福看著這兩人,綺夢這丫頭可真能勾人心魂,這長風先生年輕的時候定是個風liu人物,平時還沒看出來,這個時候倒是露出本性來了,說實話這林綺夢的美他林福是一天一天的感覺到的,對他來說是沒有什麽,他把她當作晚輩,沒有什麽可想的,但凡見過林綺夢的男人不動心的可沒有幾個,想不到連這位長風先生這樣的人也都動心了,這可是不妙的情況,於是忙咳嗽一聲,舉起酒壺道:“先生可是救了林福才搞成那樣,來先生,林福敬你。”
長風知道林福肯定是看到自己剛才發呆的神情,故意這麽提醒的,於是正色道:“好,福管家,長風也敬你。”
瓦罐的肉湯已經在翻滾,林福將瓦罐移了下來,給林綺夢盛了一碗,囑咐一下,不要燙著,又坐了下來。
長風喝了口酒道:“長風第一次見大小姐的時候,就對大小姐的美麗感到驚訝萬分,想不到天下間竟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後來長風轉念一想,這女子美麗並不是什麽好處,但也不是有太大的壞處,長風漂泊幾十年了,也沒想過要成什麽家,今後恐怕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從這句話中,林福聽得出長風隻是驚訝與林綺夢的美麗,並沒有非分之想,也就放下心道:“那先生隨時可以來找林福喝酒呀!”
“好,來,咱們喝酒。”長風之所以說出那番話,除了安撫林福的猜疑之外,還有一個隱含的用意在內,自己有一個曹蕊鳳就夠了。
“以先生的才學不會沒有女子愛慕的,為何至今還是單身?”林綺夢就是想知道長風身上的秘密,緊接著問道。
長風才十八歲,就算有,也不能說出來呀,這個問題他還真不好答了,這對這林福可以學者師父的口吻糊弄糊弄,對著林綺夢可就難答了,她比林福心思細膩多了,心眼也多了,於是歎了一口氣,腦袋瞬間轉了一下道:“長風喜歡自由自在,試問哪個女子願意陪我浪跡天涯呀?”
“天下這麽大,先生難道不曾遇到這樣的奇女子嗎?”林綺夢喝了幾口肉湯,說話也有了些氣力道。
“有些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小姐,這個道理你應該比長風更加明白的。”長風假裝入世極深頗有感觸道。
“這個道理綺夢也明白,難道先生不曾想找一個嗎?”看來這丫頭是不達目的是不死心呀,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起我長風了。
“大小姐有沒有曾經想過呢?以小姐的容貌,找一個如意郎君一點也不難!”長風把槍頭調回來道。
林綺夢一下子落入下風,她如果說沒有想過了,就是說她不是什麽奇女子,要說想過呢,那就說她願意跟長風這樣的人浪跡天涯,這可是麵子與實際的問題,就看林綺夢怎麽選擇了。
林綺夢不是弱者,馬上想出應對計策道:“綺夢倒是沒有想過,但是綺夢覺得現在想這個問題也不是很遲,對不對呀,長風先生?”
這下換做長風尷尬了,這不過是臨時的戲言,豈能當真,於是笑道:“大小姐果然才智過人,看來就算長風不主動要求離開,恐怕自己也會被大小姐趕出去的,這一次長風一定是又做對了。”
“先生原來還是言辭的高手,為何綺夢一直沒有發覺呢?”林綺夢認真的盯著長風道,哪有自己沒有發覺,卻要問別人理由的。
一旁的林福可不理解了,這兩人一個時辰前還在冷戰中,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能聊的像知心的朋友似的,看來這個和事佬不用自己做了,還是喝酒比較順自己的心!
“大小姐現在發覺也不算太遲呀?”長風套用林綺夢的話道。
“先生不會為了區區一萬兩白銀到林府做這個西席這麽簡單吧?”林綺夢知道再怎麽問,都會被長風叉開去,隻有挑明了說了。
長風難道說自己是被人騙過去的應聘的,以他的閱曆,豈不是讓林綺夢更加懷疑自己,於是道:“長風覺得也就隻有半年,說不定半年還沒到,就被人家趕出去,反正這盤纏都用光了,你們林府不但有吃有住,還有錢拿,這種好事,長風可是一百個願意呀。”
“先生不是貪圖安逸之人,這恐怕不是真正的原因吧?”林綺夢警戒起來道。
“那是,小姐說的不錯,長風現在的確是不貪圖安逸之人,長風是貪圖你們林家的美酒和那紫淨樓的藏書呀。”長風一本正經的道,“那可是兩樣至寶呀,長風隨時可以享用,太滿足了。”
這下林綺夢可糊塗了,還沒弄明白,自己到先糊塗了,這還怎麽往下試探呀。
“以先生的高才,可以隨便到林府怎麽喝都行呀,書籍也可隨便查閱,為何要去應聘西席呢?”林綺夢實在不死心道。
“長風是不是高才,也要你們知道才是,如果我在林府大聲告訴大小姐,我是高才,你會放我進去嗎?”長風笑眯眯的喝下一口酒道,心道,這丫頭往日的才智到哪裏去了這麽淺顯的道理都想不出來。
林綺夢頓時一陣無語,這些回答根本無懈可擊,絲毫沒有破綻,看來她是問不出什麽了,再想其他辦法吧。
長風把也暗道好險,差點露出馬腳,這在林府一個月的書沒有白看,什麽《論舌戰》、《商賈經》、《察顏經》、《權術》之類的,沒想到自己從書中學來的還真管用,不知道下次有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先生將我林家紫淨樓上的藏書看的怎麽樣了?”林綺夢突然展顏一笑,神態嫵媚之極道。
長風看著心中一蕩,不好,這個時候她怎麽用上了惑心術,她不要命了,身子這麽虛弱,強行發動惑心術是很危險的,長風緩緩的閉上雙眼,動用自己的意識先將不適的感覺驅逐出體外,嚐試著把自己的意識放出去,看有沒有什麽效果,結果成功進入了林綺夢的腦海,對林綺夢發出一股“我要睡覺”的意識,漸漸林綺夢成功睡著了。
長風鬆了一口氣,決定以後還是不要單獨跟她談話,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長風還有一絲興奮,那就是自己能夠用自己的意識控製別人的意識,這是不是就是巫術呢?這對他本身的武學發展也是一個極大的突破,他可以用意識來引導自己真氣的流動,真正實現無論什麽時候都在練功的假想了。
隻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不是那麽容易,這是一個新的突破,這個發現將會徹底解決整個武林對內功修煉緩慢而不能快速提高大的難題,必須不斷的完善才能夠形成這一武學的重大理論突破。當然這隻是他個人的幻想,能不能實現還要靠時間來這證明。
林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一個閉上雙眼之後再也沒睜開過,另外一個剛才還跟人家瞪著眼睛看,現在卻慢慢的睡著了,林福真的被這兩人搞糊塗了,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隻能一個人守著,等天亮他們醒過來再說。
天亮了,強烈的陽光告訴他們現在已經日上三竿了,再不起來太陽就要曬到屁股了,地上的火堆也熄滅了,還在不停的冒著清煙,林福是第一個睜開眼睛的,因為他正對這東升的太陽,昨半夜,他實在頂不住了,也迷糊的就這麽睡著了。
第二個醒來的是長風,他昨一夜是想了不少新的東西,就是不敢肯定,至少自己現在也不敢輕易嚐試,隻能暫時放在心中,徐徐再做打算。
長風等起身把家丁們從睡夢當中叫醒,林綺夢算是被大家吵醒的,醒過來第一句話就問:“我怎麽睡著了?”
長風心裏明白是跟自己脫不了關係,於是道:“昨天晚上,大小姐你太累了,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從林綺夢臉上懷疑的神色可以看出她一定沒有相信這個說法,但是又隻能接受這個說法,記得自己對長風用魔眼惑心的時候,突然間自己的睡著了,也許真的是自己太累了,根本還沒來的及施展就睡著了吧。
頭還有點痛,一定是自己強行使用魔眼惑心造成的,幸好沒有施展完全,不然自己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家收拾好東西,往五裏外的那個漁村走過去,希望船還在那裏等候他們。
短短的五裏路,花了他們近一個時辰才趕到,等到達漁村的時候,正是漁家吃飯的時候,這陣陣的魚香把大家都饞的直流口水,林綺夢看到這樣的情形訓斥一聲道:“有你們不想吃的時候!”
個個都收回剛才的神色,但是誰不相信這句話,連長風也不太明白為什麽林綺夢會這麽說?
村民發現了這群不速之客,由一個老者好像應該是村子的村長的帶領下,迎了出來,當他們聽說長風一行是來跟海邊的那條大船上的人匯合時,更加熱情萬分,這船上的人給他們帶來了不少日用的東西,隻要他們拿魚去換就可以了,這比到很遠的集市要便宜的多了,哪能不感激他們呀。
那船上派來的是宋缺水師的一個校尉,他隻知道這一群人是要去樓蘭,給他的人的身份也是長風等人的偽造身份,命令就是無論等到什麽時候也要等到這群人,等不到就不用回來了,後麵一句是宋缺下的命令,這船已經在這一帶等候五天了,基本上是兩天換一處地方,不離開這一海域,如今已經換到了第三處了,這艘船是從獨孤王朝那裏俘獲過來的運兵船,船大,寬敞,又有一些攻擊性的弓弩,射程都還蠻遠的,用來運航商貿還是蠻適合的,船上堆滿了糧食和蔬菜,這在海上一兩個月不曾問題,其實在海上隻要船還在,到處都有吃的,隻要有本事,還怕抓不到魚嗎?
姓賈的校尉一聽村民給他報信說這人到了,忙跟手下下船去看看,林綺夢怕敵人一路追蹤認出她來,早就換上男裝,一切有長風這個假的父親出麵。
確認身份無誤後,長風一群人帶著馬匹還有行禮一塊上了船,反正這船夠大,能夠容納五百人運兵船,才總共住了不到一百人,加上幾匹馬,空間還有一大塊呢!
那賈校尉知道這群人一上船,這船上的最高指揮權就不在自己身上了,把所有人和馬安頓好,忙過來請示什麽時候開船?
以林綺夢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當即讓長風這代言人下令馬上起錨出海,船沿著東南沿海往樓蘭國最大的港口候印港。
這又不是行軍打仗,因此林綺夢讓船上的所有人都把水師裏麵的職位都隱去,暫時不讓說,那賈校尉也就成了賈船長了。
眾人在船上吃了午飯,這頓才是餓了三天的人眼中無可比擬的山珍海味呀,個個都吃的打飽嗝,這賈船長一看,這可不得了,照這樣吃下去,這還沒到候印港,船上的糧食早就沒有了,幸虧有林福解釋,這是三天沒吃好的緣故,這賈船長才放下心來,起錨開船。
這沿路沒有什麽大的城市,進入樓蘭的海域之後,更加補給困難,這沿海都是巨大的礁石,怎麽靠岸,怎麽上去補給呀,隻有到了候印港才能補給。
這條是運兵船,自然沒有那戰艦快了,但是比較穩當,這也是宋缺這麽考慮的,但是林綺夢不禁埋怨起自己親姑姑來,這從運河回去,經過新月河,再在淩雲鎮上岸,回到海陵城,十天就可到了,從索龍內外雙關回去八天也可以到了,這從海上這麽一波折,可能一個月也到不了家,這回去還有什麽意義?父親可能早就被那李源潮給迫害了,想到此處,林綺夢憂心如焚,悔不該當初自己為什麽聽從姑姑的建議,繞道回去,說是安全,自己安全了,那父親可能因為自己來遲一步,被迫害,那自己還有什麽麵目去見死去的母親呀?
其實李源潮隻是加派了監視林府的人手,他現在被寇天允搞得焦頭爛額,原先跟著自己的人見到他有覆亡的危險,紛紛跟他劃清界限,想脫離他的控製,倒向寇天允一邊,他正忙著後院救火,哪有閑功夫去管一個現在還不是自己人的林芸苞,沒有半年的時間,李源潮還不會想到去動獨孤首富的,這無疑對自己霸業沒什麽好處,李源潮不會那麽蠢的,怪就怪林綺夢因為是自己親生父親就對事情喪失了真實的判斷,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是她自找的。
但這給了其他人極好的機遇,原先與李源潮劃清界限的官員許多紛紛落馬,被貶的被貶,削職的削職,黑衣人手下的曾成也就被李源潮拉進了他的陣營,成為一顆棋子釘在李源潮的勢力圈裏麵。
長風不是局中人,看不出其中的訣竅,這一點也是沒有辦法的,他不過是個江湖人,對現在朝廷官家的事情,他隻知道關於曹蕊鳳的新月河十三路人馬和李源潮以及朝廷幾大勢力一些厲害關係,這兩個月來,除了當過幾天的假國主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船在海上航行的兩日後,已經離開了吳越國的沿海海域,進入樓蘭國的沿海海域,望著對岸的崇山峻嶺,那是吳越國和樓蘭國天然的分界線,如果有一天打通了,不知道是個什麽景象。
這點航行對於船上的士兵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他們經常要派出戰艦保護自己國內的商船到其他國家做生意,這是很平常的事情,這個賈校尉就是出海出的最多的一個,他熟悉這一路上海上的情況,宋缺派他來可算是相當的放心。
“這船怎麽停了下來了?”林綺夢突然感覺到船不走了,好像是拋錨了,問道。
林福把那賈校尉找來了,長風問道:“賈船長,這船怎麽停下來了?”
“雲老爺,前麵這片海域是海盜出沒最頻繁的區域,那裏麵島嶼密布,正是他們生存的最佳海域,因此我們要隱藏起來,等晚上才能行船,這樣我們才會安全一些。”賈校尉對長風解釋道。
“這裏有海盜?”長風詫異的道,這可隻有在書上提到過,想不到還真有這事。
“是的,雲老爺等人是我們宋提督特別關照過的,一定要保證你們的安全,所以,白天一定不能從這裏經過,這樣會被他們發現的,海盜一般很殘忍,不會留下活口的。”賈校尉顯然是見過海盜,不然他也不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那你們平時出海也要這樣嗎?”林福插嘴問道。
“這到不需要,因為我們平時出海會有十幾隻船艦,海盜們是不敢跟官軍相拚的,否則全軍覆沒就是他們,他們的船一見到官軍的船隊,就會很有禮貌的繞開,而我們也不會去對付他們,這就是這裏約定俗成的規矩。”賈校尉解釋道。
“那要是我們的船在這裏就被發現了怎麽辦?”林綺夢清脆的聲音問道。
“雲小姐不用擔心,在這裏他們是不會發現我們的船的,因為這裏是個天然的峽穀,我們把船隱藏在這裏,隻有上麵和在我們前麵才能看見我們,而且這了光線很是黑暗,一般不會被發現的。”賈校尉再次解釋道。
船艙了大家忽然覺得暗了下來,原來船並不是沒有在動,而是緩緩的駛進了峽穀,兩邊都是峭壁,當然要慢些,小心些,把船碰壞了,就不好了。(後來這個峽穀改名子為藏軍峽)
這個峽穀兩邊都是懸崖,飛鳥都難以上去,更別說是人了,這個峽穀入口呢,非常直狹小,隻容的下一隻船的進出,裏麵倒是相當的寬敞,可以容納像長風坐的運兵船大約二十餘艘都沒有太大的問題。
林綺夢走上船頭指著峽穀對著長風道:“爹,你看,這裏可是一個極佳的藏兵之所,但是也是極其危險的地方,在這裏藏兵可以收到讓敵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奇效,但是一旦被人發現了,那就比死無疑。”
長風也打過幾天仗,跟著東方芙蓉惡補了不少,也看出來道:“若冰你說的不錯,這裏的卻是個極佳的藏兵之所,也是個凶險之地呀。”
“那我們豈不處於險地?”林福擔心的問道。
“不,隻要海盜們不知道,那我們就極為安全。”長風微笑道,那十幾天的仗可不是白打的,長風現在也算是半個將軍了。
“但是海盜們經常在這片海域活動,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地方呢?”林福反問道。
“福伯問的非常好,首先這裏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讓海盜們藏身偵察過往的客船,再則如果他們隱在裏麵等於自尋死路,隻要一把火,再緊緊守住出口,就什麽事情都解決了,三則我們進來的時候肯定會四處查看,他能看見我們,我們也自然看見他,等確信附近沒有海盜船才會進來,有的話誰會這麽蠢跑進來送死,你說是不是呀,爹。”林綺夢還真裝的像,臨說完還跟長風撒了個嬌,林福想笑又不敢笑,這可是林福第一次聽他們小姐跟自己親爹以外的人撒嬌呀。
長風表麵是神色不驚,其實肚子裏早就笑開了,隨即輕撫著胡須,大笑道:“還是我們家的若冰聰明。”
那賈校尉也不忘拍上一句道:“雲小姐巾幗不讓須眉,賈某佩服、佩服。”
換來的卻是林綺夢冷冷的道:“賈船長客氣了,若冰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隻是隨便說說而已。”
“好了,水手們都回去休息,派一個小船去入口監視海麵。”賈校尉自討沒趣,給船上的水手下命令道。
林綺夢眼睛一亮,這個賈校尉倒不是虛有其表,肚子裏還是有些真才實學的,心思縝密,就看他安排小船下去監視就知道此人必定是個相當謹慎之人,隻不過有點以利益為中心,可能長期在海上跑慣了,哪能不趁機給自己撈點好處,這種人隻要你給的好處讓他滿意,他就會死心塌地的為你辦事,但是也不全是,如果在大是大非麵前他還能夠不為利益所動的話,那此人雖不是一名清官,也必是一名能吏。
入夜後,天上霧朦朦的,看樣子是要下雨,沒有一絲的光亮,伸手看不見五指的黑夜,這可是天助長風等人,在如此黑暗之中行船,被海盜發現的幾率更加小了。
等船進入這一片海域,船上所有的水手,全部都拿出十二分的力氣,船在海中全速行駛,希望能夠快點駛出這片海域,那就安全了,因為前方的海域不時的有樓蘭國的水師在海上巡邏,海盜們是不敢在那裏活動的。
船上的可以從外麵看見的燈火全部熄滅,船的航行全靠賈校尉的感覺和對時間的把握來控製船的方向和速度,船上有羅盤之類的航海工具,在這個時候已經起不了作用,因為你隻要有一絲的燈火,海盜很快就會發現,通常海盜們晚上是不出來的,但是如果發現火光的話是肯定會出來的,在船艙又如何指揮航行,隻能靠水手和船長的經驗來航行。
長風、林綺夢還有林福以及眾家丁們都睡不著,誰都在為今天夜裏能否順利度過而擔心,他們也把艙內的燈火也熄滅了,隻有長風和林福兩人功力深厚,看的清楚艙內的情況,他們手裏藏著火折子,一旦情況又變,可以迅速點燃所有的燈火,家丁們也找好有利的地方藏了起來,以防不測,林綺夢於林福站在一起,一旦事情突變,林福沒有其他事情,就是保護林綺夢的安全。
猛地船身一震,接著左右搖晃了數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林福意思長風點上艙內的燈火,被長風按住了手,意思他再等一會兒,林福頓時明白長風的用意,於是也沉默下來,按兵不動。
過了一會兒,沒什麽事,原來是船碰到了大風浪,一會兒就過去了,林福為自己差點魯莽誤了大事感到羞愧,一臉的歉意對著長風,長風對他報以微笑,其實這也是憑他直覺,因為他感覺不到外麵有殺氣,如果林福細心一點也會發現這個破綻出來的,老江湖從陸地上到了海上就什麽都忘了一幹二淨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船行了一會兒,又遇上幾股海浪,都平安過去了,眼看沒有多少海裏就要離開這片海域,突然大船不知道撞到了什麽,一聲巨響,船開始劇烈的晃動,船上所有人都失去了平衡,全部東倒西歪,林綺夢一下子撞進了長風的懷裏,長風軟玉溫香,林綺夢身上的幽香直入長風的腦神經,可惜他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去想入非非了,強烈的男子氣息一下子湧到林綺夢的鼻子裏,熏的她一下子就癱倒在長風的懷裏,再也起不來了,不是林綺夢沒有一絲的定力,而是林綺夢在海上顛簸的實在吃不消了,硬撐到現在才倒下,她也是沒有辦法,誰叫長風的懷裏那麽的溫暖舒服呢?這是林綺夢平身第一次被親爹林芸苞以外的男人抱在懷裏。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們真的是遭遇到了海盜船,這是被海盜船給撞的,還是觸到了海水裏麵的暗礁。
長風一行十數人在這個小鎮上呆了大約五天左右的時間,林綺夢的身體已經恢複了差不多了,她擔心林府的安危,不等自己完全康複,堅持要上路,林福等人也沒有辦法,說到底,真正領頭的還是林綺夢,她要走,別人能把她怎麽樣?
長風這幾日也休息差不多了,他對林綺夢體內的那股奇怪的內力還是摸不著頭腦,為什麽會跟自己的內功有那麽大的抵觸,難道是和自己內功走的是完全相反的路子不成,在武學上講,就算是完全對立的武功,也很少像這樣的,想不通就不再想了,林福對長風的態度是更加熱情了,長風自己感覺都有點吃不消,而林綺夢自能夠自己進食以來,對長風就像變了樣,隻要長風出現的地方,她就會自動消失,不知道是不是在躲著長風,兩人的關係一度陷入僵硬狀態,林福不敢過問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盡量的修補兩人之間的關係,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好人,都未見成效,最後隻好放棄了,順其自然。
交待客棧的老板幫他們采辦了不少路上的必須品,林福也知道老板從中拿了不少回扣,麻煩了人家數日,還把客棧搞得一團糟,相比之下這點銀子算什麽呢?林福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這麽算了。
所有人當中也就長風最為輕閑,他本來就沒什麽負擔在身上,除了曹蕊鳳以外還沒有人值得他緊張的,當然還包括結拜大哥在內,戚雷大風大浪的過慣了,長風根本不需要為他擔心。
想起那個瘋狂的晚上,長風既有一絲甜蜜,又有一絲的遺憾,又有一絲的溫馨,正是那個晚上,改變了所有的一切,改變了他的命運,甚至還改變了他一些想法,從此他的肩膀上多了一層重擔,這其實也是一個男子漢應該做的事情。
一行人終於上路了,林綺夢身子還是不是很好,林福就雇上一頂轎子,找了幾個當地人抬著往前走,其他人牽著馬,馱著行禮跟在後麵,在向導江永年的帶領下繼續向東海邊挺進。
叢林之路的難走,隻有走過的人才知道,地勢不平不說,隨時給你跳出老虎、豹子什麽的,膽小的人是決不敢走這夜路的,但是林綺夢怕自己等人在小鎮上休息的時間長了,與預定的時間有差距,會讓前來於自己匯合的船上的人擔心,所以就堅持走夜路,中途隻有休息吃飯的時間,等到了船上,你怎麽睡都可以。
既然是這樣,大家也都覺得放棄休息也沒什麽,也就沒有太多的怨言,就這樣艱苦了走了三天三夜,他們終於來到了東海邊,看到了可以睡覺的希望。
看著浩瀚無邊的大海,長風心潮起伏,三日的疲勞盡失,激動萬分,天藍色的大海,無限包容的胸懷,激浪拍岸,浪花朵朵,巨大的轟鳴聲讓長風想起自己帶領著千軍萬馬在戰場上狂奔殺敵的情景,那是一個多麽令人熱血沸騰的時刻呀。
再看身邊的林府家丁,他們可沒有長風那麽好的興致,個個都跟驕陽過後蔫的樹葉似的,比起坐在轎子裏的病人林綺夢的氣色還要差,林福稍微好一點,但是也年紀大了,禁不住風霜了,滿臉的風塵告訴長風,這個老人也快撐不下去了。
由於隻是到達了預定的位置,船還不知道在那裏靠的岸,所以還要派人在四處找尋一番,這裏還沒有大的港口,隻有附近一些漁村出海捕魚的小碼頭,由於這片海域都是深水岸,所以大船靠岸不會有太多的問題,海邊的山也不是很高,隻要登高一望也許就可以發現了。
聽說還要等找到船才能上船,這困的要命的家丁們還不倒在地上馬上就睡著了,怎麽喊也叫不醒了,林福用重金將轎夫打發回去,向導江永年也隨他們回去了,這裏隻要沿著海岸線走,不會迷路的,林福與長風四處向找一處山頂看看,能不能發現船隻的蹤影,當然不敢離的太遠,這裏醒著的隻有林綺夢一人,她能堅持到現在,還不是因為坐在轎子裏的緣故。
憑借長風銳利的眼神,終於在五裏開外處一個小村子的碼頭上看見了一座大船的模糊影子,不知道是不是與自己等人匯合的大船,林福長長的鬆了口氣道:“這下可好了,到了海上,咱可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長風指著不遠處的晚霞道:“福管家,這海濱日落可真是壯觀,你看,這天通紅通紅的,海卻是蔚藍蔚藍的,相映成趣,長風舉覺得這次可是來對了。”
“嘿,綺夢這丫頭當初還怕先生不會跟來呢?”林福笑著道,看來這找到了船心情舒暢了不少。
“那可能就是長風的損失,幸好長風當時沒有遲疑,做了個正確的決定呀。”長風心中無限感慨道。
一個大浪打來,正拍在長風和林福兩人所站在這個兩人稱之為“山”的巨大礁石上,嘩啦啦一陣海水望兩人頭上撲來,長風眼明手快,一把拉住站立不穩的林福往後大退了一步,林福才幸免沒有被浪頭打中掉到海裏去。
但是兩人並不是安然無事,兩人渾身濕透,就像洗了個澡似的,長風和林福相互看了一下,隨即同時哈哈大笑起來,似乎忘記了剛才的危險,林福早年的雄心壯誌這個時候居然被一個巨大的海浪給打了出來,身體彷佛年輕了十歲道:“林福好久沒有遇到這麽刺激的事情,就算來的時候再苦再累也都值了。”
長風大笑道:“福管家的身手,長風也是十分佩服呀。”
“走,我們下去喝酒去,今天與先生不醉不休。”林福臉一紅翻身爬起來道。
兩人都被海水衝擊躺在了礁石之上,長風這個時候也爬出來道:“好,今日長風就為見到如此壯闊的大海痛飲一場。”
兩人攜手走下礁石,來到林綺夢和眾家丁的休息之處,兩人內功深厚,回來的時候都悄悄的把衣裳用內功給蒸幹了,看不出一絲淋濕的痕跡。
長風找來不少幹柴,架起火堆,由於其他人都睡著了,隻有長風、林福還有林綺夢三人圍著火堆,林綺夢身體弱,海邊風比較大,這火堆就架在避風處,照顧她。
林福將帶在身上的幹肉片和幹糧拿出來當下酒菜,林綺夢體虛,消化不了那些硬邦邦的食物,兩人就在火堆上給架了個瓦罐,倒些淡水,放些肉幹進去,打算給林綺夢煮上一鍋肉湯。
林福從馬被上馱的褡褳裏取出兩壺從吳越王宮帶出來的雪裏紅,一壺留給自己,一壺給了長風,就這樣在林綺夢麵前吃喝起來,這個時候的長風那裏像個老儒生,跟那些江湖豪客沒有什麽兩樣,林綺夢再一次看不透長風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眼前的這個人渾身都是謎題,彷佛永遠都解不開似的,她更加好奇了,於是在心中做了一個一生中最重要的決定,一定要了解這個人,把這個人祖宗三代都要挖出來,但是要了解一個人,就要接近他,進入他的生活,或者把他融入自己的生活,這是唯一了解一個人的辦法。
林綺夢往火堆挪了挪,身子向火堆傾了一些,其實真正的目的是想離長風近一些,這樣才能跟他搭上話。
長風和林福兩人坐在火堆的對麵,相互遙敬對方,隻是喝酒吃著肉幹,並不說話,好多事情,這在林綺夢麵前是不可能暢所欲言的,幹脆就不說了,大家心裏明白就行了。
林綺夢有些紅潤的臉蛋在火光中更加紅了,不知是害羞還是被火光給映紅了,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嬌豔嫵媚,她裹著林福為他準備的毛毯,兩隻小手搓的通紅,她要不是有病在身,長風肯定會叫她喝一口酒暖暖身子,可現在隻能想不能做了,看她往火堆靠過來,於是就把火堆撥的旺旺的,再添上幾枝幹柴,希望火能夠燒的旺點,幫她抵禦這寒冷,夏天的海濱比想像中要冷的多。
林福忽然想到此事,起身把馬匹上所有的毯子和可以蓋的東西拿了出來給家丁們蓋上,再有人病倒了,可就麻煩了。
“先生,剛才傍晚的時候,綺夢突然聽到兩陣大笑聲,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先生和福伯那麽開心,可否說出來讓綺夢聽聽?”林綺夢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長風還沒來的及回答,林福到搶先回答道:“我們兩人被海水淋成落湯雞了,我還差點去跟鯊魚做了鄰居。”
“那為何綺夢見你們回來的時候身上一絲水跡都沒有?”林綺夢詫異道,她還不知道剛陽的內功可以將自己身上的濕衣服蒸幹這麽一回事,看來林綺夢以前也是空有武功,根本就沒有發揮的餘地,跟沒有沒什麽區別。
“大小姐,你說我們兩個那樣,能回來見你嗎?”長風打趣笑道。
“大小姐別聽先生胡說,我跟先生是把衣服用內功蒸幹才會這樣的。”林福在林綺夢麵前已經忘記自己是仆的身份,和長風開起玩笑起來。
林綺夢唔著嘴,偷偷的笑了,這還是上路以來長風第一次看到林綺夢的笑容,古人說,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林綺夢這一笑果然有顛倒終生的魔力,長風不由的看的癡了。
林福看著這兩人,綺夢這丫頭可真能勾人心魂,這長風先生年輕的時候定是個風liu人物,平時還沒看出來,這個時候倒是露出本性來了,說實話這林綺夢的美他林福是一天一天的感覺到的,對他來說是沒有什麽,他把她當作晚輩,沒有什麽可想的,但凡見過林綺夢的男人不動心的可沒有幾個,想不到連這位長風先生這樣的人也都動心了,這可是不妙的情況,於是忙咳嗽一聲,舉起酒壺道:“先生可是救了林福才搞成那樣,來先生,林福敬你。”
長風知道林福肯定是看到自己剛才發呆的神情,故意這麽提醒的,於是正色道:“好,福管家,長風也敬你。”
瓦罐的肉湯已經在翻滾,林福將瓦罐移了下來,給林綺夢盛了一碗,囑咐一下,不要燙著,又坐了下來。
長風喝了口酒道:“長風第一次見大小姐的時候,就對大小姐的美麗感到驚訝萬分,想不到天下間竟會有如此美麗的女子,後來長風轉念一想,這女子美麗並不是什麽好處,但也不是有太大的壞處,長風漂泊幾十年了,也沒想過要成什麽家,今後恐怕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了。”
從這句話中,林福聽得出長風隻是驚訝與林綺夢的美麗,並沒有非分之想,也就放下心道:“那先生隨時可以來找林福喝酒呀!”
“好,來,咱們喝酒。”長風之所以說出那番話,除了安撫林福的猜疑之外,還有一個隱含的用意在內,自己有一個曹蕊鳳就夠了。
“以先生的才學不會沒有女子愛慕的,為何至今還是單身?”林綺夢就是想知道長風身上的秘密,緊接著問道。
長風才十八歲,就算有,也不能說出來呀,這個問題他還真不好答了,這對這林福可以學者師父的口吻糊弄糊弄,對著林綺夢可就難答了,她比林福心思細膩多了,心眼也多了,於是歎了一口氣,腦袋瞬間轉了一下道:“長風喜歡自由自在,試問哪個女子願意陪我浪跡天涯呀?”
“天下這麽大,先生難道不曾遇到這樣的奇女子嗎?”林綺夢喝了幾口肉湯,說話也有了些氣力道。
“有些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小姐,這個道理你應該比長風更加明白的。”長風假裝入世極深頗有感觸道。
“這個道理綺夢也明白,難道先生不曾想找一個嗎?”看來這丫頭是不達目的是不死心呀,你什麽時候這麽關心起我長風了。
“大小姐有沒有曾經想過呢?以小姐的容貌,找一個如意郎君一點也不難!”長風把槍頭調回來道。
林綺夢一下子落入下風,她如果說沒有想過了,就是說她不是什麽奇女子,要說想過呢,那就說她願意跟長風這樣的人浪跡天涯,這可是麵子與實際的問題,就看林綺夢怎麽選擇了。
林綺夢不是弱者,馬上想出應對計策道:“綺夢倒是沒有想過,但是綺夢覺得現在想這個問題也不是很遲,對不對呀,長風先生?”
這下換做長風尷尬了,這不過是臨時的戲言,豈能當真,於是笑道:“大小姐果然才智過人,看來就算長風不主動要求離開,恐怕自己也會被大小姐趕出去的,這一次長風一定是又做對了。”
“先生原來還是言辭的高手,為何綺夢一直沒有發覺呢?”林綺夢認真的盯著長風道,哪有自己沒有發覺,卻要問別人理由的。
一旁的林福可不理解了,這兩人一個時辰前還在冷戰中,這一會兒的功夫就能聊的像知心的朋友似的,看來這個和事佬不用自己做了,還是喝酒比較順自己的心!
“大小姐現在發覺也不算太遲呀?”長風套用林綺夢的話道。
“先生不會為了區區一萬兩白銀到林府做這個西席這麽簡單吧?”林綺夢知道再怎麽問,都會被長風叉開去,隻有挑明了說了。
長風難道說自己是被人騙過去的應聘的,以他的閱曆,豈不是讓林綺夢更加懷疑自己,於是道:“長風覺得也就隻有半年,說不定半年還沒到,就被人家趕出去,反正這盤纏都用光了,你們林府不但有吃有住,還有錢拿,這種好事,長風可是一百個願意呀。”
“先生不是貪圖安逸之人,這恐怕不是真正的原因吧?”林綺夢警戒起來道。
“那是,小姐說的不錯,長風現在的確是不貪圖安逸之人,長風是貪圖你們林家的美酒和那紫淨樓的藏書呀。”長風一本正經的道,“那可是兩樣至寶呀,長風隨時可以享用,太滿足了。”
這下林綺夢可糊塗了,還沒弄明白,自己到先糊塗了,這還怎麽往下試探呀。
“以先生的高才,可以隨便到林府怎麽喝都行呀,書籍也可隨便查閱,為何要去應聘西席呢?”林綺夢實在不死心道。
“長風是不是高才,也要你們知道才是,如果我在林府大聲告訴大小姐,我是高才,你會放我進去嗎?”長風笑眯眯的喝下一口酒道,心道,這丫頭往日的才智到哪裏去了這麽淺顯的道理都想不出來。
林綺夢頓時一陣無語,這些回答根本無懈可擊,絲毫沒有破綻,看來她是問不出什麽了,再想其他辦法吧。
長風把也暗道好險,差點露出馬腳,這在林府一個月的書沒有白看,什麽《論舌戰》、《商賈經》、《察顏經》、《權術》之類的,沒想到自己從書中學來的還真管用,不知道下次有沒有這樣的好運了。
“先生將我林家紫淨樓上的藏書看的怎麽樣了?”林綺夢突然展顏一笑,神態嫵媚之極道。
長風看著心中一蕩,不好,這個時候她怎麽用上了惑心術,她不要命了,身子這麽虛弱,強行發動惑心術是很危險的,長風緩緩的閉上雙眼,動用自己的意識先將不適的感覺驅逐出體外,嚐試著把自己的意識放出去,看有沒有什麽效果,結果成功進入了林綺夢的腦海,對林綺夢發出一股“我要睡覺”的意識,漸漸林綺夢成功睡著了。
長風鬆了一口氣,決定以後還是不要單獨跟她談話,免得給自己找麻煩。
長風還有一絲興奮,那就是自己能夠用自己的意識控製別人的意識,這是不是就是巫術呢?這對他本身的武學發展也是一個極大的突破,他可以用意識來引導自己真氣的流動,真正實現無論什麽時候都在練功的假想了。
隻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不是那麽容易,這是一個新的突破,這個發現將會徹底解決整個武林對內功修煉緩慢而不能快速提高大的難題,必須不斷的完善才能夠形成這一武學的重大理論突破。當然這隻是他個人的幻想,能不能實現還要靠時間來這證明。
林福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這一個閉上雙眼之後再也沒睜開過,另外一個剛才還跟人家瞪著眼睛看,現在卻慢慢的睡著了,林福真的被這兩人搞糊塗了,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隻能一個人守著,等天亮他們醒過來再說。
天亮了,強烈的陽光告訴他們現在已經日上三竿了,再不起來太陽就要曬到屁股了,地上的火堆也熄滅了,還在不停的冒著清煙,林福是第一個睜開眼睛的,因為他正對這東升的太陽,昨半夜,他實在頂不住了,也迷糊的就這麽睡著了。
第二個醒來的是長風,他昨一夜是想了不少新的東西,就是不敢肯定,至少自己現在也不敢輕易嚐試,隻能暫時放在心中,徐徐再做打算。
長風等起身把家丁們從睡夢當中叫醒,林綺夢算是被大家吵醒的,醒過來第一句話就問:“我怎麽睡著了?”
長風心裏明白是跟自己脫不了關係,於是道:“昨天晚上,大小姐你太累了,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
從林綺夢臉上懷疑的神色可以看出她一定沒有相信這個說法,但是又隻能接受這個說法,記得自己對長風用魔眼惑心的時候,突然間自己的睡著了,也許真的是自己太累了,根本還沒來的及施展就睡著了吧。
頭還有點痛,一定是自己強行使用魔眼惑心造成的,幸好沒有施展完全,不然自己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家收拾好東西,往五裏外的那個漁村走過去,希望船還在那裏等候他們。
短短的五裏路,花了他們近一個時辰才趕到,等到達漁村的時候,正是漁家吃飯的時候,這陣陣的魚香把大家都饞的直流口水,林綺夢看到這樣的情形訓斥一聲道:“有你們不想吃的時候!”
個個都收回剛才的神色,但是誰不相信這句話,連長風也不太明白為什麽林綺夢會這麽說?
村民發現了這群不速之客,由一個老者好像應該是村子的村長的帶領下,迎了出來,當他們聽說長風一行是來跟海邊的那條大船上的人匯合時,更加熱情萬分,這船上的人給他們帶來了不少日用的東西,隻要他們拿魚去換就可以了,這比到很遠的集市要便宜的多了,哪能不感激他們呀。
那船上派來的是宋缺水師的一個校尉,他隻知道這一群人是要去樓蘭,給他的人的身份也是長風等人的偽造身份,命令就是無論等到什麽時候也要等到這群人,等不到就不用回來了,後麵一句是宋缺下的命令,這船已經在這一帶等候五天了,基本上是兩天換一處地方,不離開這一海域,如今已經換到了第三處了,這艘船是從獨孤王朝那裏俘獲過來的運兵船,船大,寬敞,又有一些攻擊性的弓弩,射程都還蠻遠的,用來運航商貿還是蠻適合的,船上堆滿了糧食和蔬菜,這在海上一兩個月不曾問題,其實在海上隻要船還在,到處都有吃的,隻要有本事,還怕抓不到魚嗎?
姓賈的校尉一聽村民給他報信說這人到了,忙跟手下下船去看看,林綺夢怕敵人一路追蹤認出她來,早就換上男裝,一切有長風這個假的父親出麵。
確認身份無誤後,長風一群人帶著馬匹還有行禮一塊上了船,反正這船夠大,能夠容納五百人運兵船,才總共住了不到一百人,加上幾匹馬,空間還有一大塊呢!
那賈校尉知道這群人一上船,這船上的最高指揮權就不在自己身上了,把所有人和馬安頓好,忙過來請示什麽時候開船?
以林綺夢的意思,自然是越快越好,當即讓長風這代言人下令馬上起錨出海,船沿著東南沿海往樓蘭國最大的港口候印港。
這又不是行軍打仗,因此林綺夢讓船上的所有人都把水師裏麵的職位都隱去,暫時不讓說,那賈校尉也就成了賈船長了。
眾人在船上吃了午飯,這頓才是餓了三天的人眼中無可比擬的山珍海味呀,個個都吃的打飽嗝,這賈船長一看,這可不得了,照這樣吃下去,這還沒到候印港,船上的糧食早就沒有了,幸虧有林福解釋,這是三天沒吃好的緣故,這賈船長才放下心來,起錨開船。
這沿路沒有什麽大的城市,進入樓蘭的海域之後,更加補給困難,這沿海都是巨大的礁石,怎麽靠岸,怎麽上去補給呀,隻有到了候印港才能補給。
這條是運兵船,自然沒有那戰艦快了,但是比較穩當,這也是宋缺這麽考慮的,但是林綺夢不禁埋怨起自己親姑姑來,這從運河回去,經過新月河,再在淩雲鎮上岸,回到海陵城,十天就可到了,從索龍內外雙關回去八天也可以到了,這從海上這麽一波折,可能一個月也到不了家,這回去還有什麽意義?父親可能早就被那李源潮給迫害了,想到此處,林綺夢憂心如焚,悔不該當初自己為什麽聽從姑姑的建議,繞道回去,說是安全,自己安全了,那父親可能因為自己來遲一步,被迫害,那自己還有什麽麵目去見死去的母親呀?
其實李源潮隻是加派了監視林府的人手,他現在被寇天允搞得焦頭爛額,原先跟著自己的人見到他有覆亡的危險,紛紛跟他劃清界限,想脫離他的控製,倒向寇天允一邊,他正忙著後院救火,哪有閑功夫去管一個現在還不是自己人的林芸苞,沒有半年的時間,李源潮還不會想到去動獨孤首富的,這無疑對自己霸業沒什麽好處,李源潮不會那麽蠢的,怪就怪林綺夢因為是自己親生父親就對事情喪失了真實的判斷,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是她自找的。
但這給了其他人極好的機遇,原先與李源潮劃清界限的官員許多紛紛落馬,被貶的被貶,削職的削職,黑衣人手下的曾成也就被李源潮拉進了他的陣營,成為一顆棋子釘在李源潮的勢力圈裏麵。
長風不是局中人,看不出其中的訣竅,這一點也是沒有辦法的,他不過是個江湖人,對現在朝廷官家的事情,他隻知道關於曹蕊鳳的新月河十三路人馬和李源潮以及朝廷幾大勢力一些厲害關係,這兩個月來,除了當過幾天的假國主之外,其他的一無所知。
船在海上航行的兩日後,已經離開了吳越國的沿海海域,進入樓蘭國的沿海海域,望著對岸的崇山峻嶺,那是吳越國和樓蘭國天然的分界線,如果有一天打通了,不知道是個什麽景象。
這點航行對於船上的士兵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他們經常要派出戰艦保護自己國內的商船到其他國家做生意,這是很平常的事情,這個賈校尉就是出海出的最多的一個,他熟悉這一路上海上的情況,宋缺派他來可算是相當的放心。
“這船怎麽停了下來了?”林綺夢突然感覺到船不走了,好像是拋錨了,問道。
林福把那賈校尉找來了,長風問道:“賈船長,這船怎麽停下來了?”
“雲老爺,前麵這片海域是海盜出沒最頻繁的區域,那裏麵島嶼密布,正是他們生存的最佳海域,因此我們要隱藏起來,等晚上才能行船,這樣我們才會安全一些。”賈校尉對長風解釋道。
“這裏有海盜?”長風詫異的道,這可隻有在書上提到過,想不到還真有這事。
“是的,雲老爺等人是我們宋提督特別關照過的,一定要保證你們的安全,所以,白天一定不能從這裏經過,這樣會被他們發現的,海盜一般很殘忍,不會留下活口的。”賈校尉顯然是見過海盜,不然他也不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那你們平時出海也要這樣嗎?”林福插嘴問道。
“這到不需要,因為我們平時出海會有十幾隻船艦,海盜們是不敢跟官軍相拚的,否則全軍覆沒就是他們,他們的船一見到官軍的船隊,就會很有禮貌的繞開,而我們也不會去對付他們,這就是這裏約定俗成的規矩。”賈校尉解釋道。
“那要是我們的船在這裏就被發現了怎麽辦?”林綺夢清脆的聲音問道。
“雲小姐不用擔心,在這裏他們是不會發現我們的船的,因為這裏是個天然的峽穀,我們把船隱藏在這裏,隻有上麵和在我們前麵才能看見我們,而且這了光線很是黑暗,一般不會被發現的。”賈校尉再次解釋道。
船艙了大家忽然覺得暗了下來,原來船並不是沒有在動,而是緩緩的駛進了峽穀,兩邊都是峭壁,當然要慢些,小心些,把船碰壞了,就不好了。(後來這個峽穀改名子為藏軍峽)
這個峽穀兩邊都是懸崖,飛鳥都難以上去,更別說是人了,這個峽穀入口呢,非常直狹小,隻容的下一隻船的進出,裏麵倒是相當的寬敞,可以容納像長風坐的運兵船大約二十餘艘都沒有太大的問題。
林綺夢走上船頭指著峽穀對著長風道:“爹,你看,這裏可是一個極佳的藏兵之所,但是也是極其危險的地方,在這裏藏兵可以收到讓敵人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奇效,但是一旦被人發現了,那就比死無疑。”
長風也打過幾天仗,跟著東方芙蓉惡補了不少,也看出來道:“若冰你說的不錯,這裏的卻是個極佳的藏兵之所,也是個凶險之地呀。”
“那我們豈不處於險地?”林福擔心的問道。
“不,隻要海盜們不知道,那我們就極為安全。”長風微笑道,那十幾天的仗可不是白打的,長風現在也算是半個將軍了。
“但是海盜們經常在這片海域活動,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地方呢?”林福反問道。
“福伯問的非常好,首先這裏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讓海盜們藏身偵察過往的客船,再則如果他們隱在裏麵等於自尋死路,隻要一把火,再緊緊守住出口,就什麽事情都解決了,三則我們進來的時候肯定會四處查看,他能看見我們,我們也自然看見他,等確信附近沒有海盜船才會進來,有的話誰會這麽蠢跑進來送死,你說是不是呀,爹。”林綺夢還真裝的像,臨說完還跟長風撒了個嬌,林福想笑又不敢笑,這可是林福第一次聽他們小姐跟自己親爹以外的人撒嬌呀。
長風表麵是神色不驚,其實肚子裏早就笑開了,隨即輕撫著胡須,大笑道:“還是我們家的若冰聰明。”
那賈校尉也不忘拍上一句道:“雲小姐巾幗不讓須眉,賈某佩服、佩服。”
換來的卻是林綺夢冷冷的道:“賈船長客氣了,若冰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隻是隨便說說而已。”
“好了,水手們都回去休息,派一個小船去入口監視海麵。”賈校尉自討沒趣,給船上的水手下命令道。
林綺夢眼睛一亮,這個賈校尉倒不是虛有其表,肚子裏還是有些真才實學的,心思縝密,就看他安排小船下去監視就知道此人必定是個相當謹慎之人,隻不過有點以利益為中心,可能長期在海上跑慣了,哪能不趁機給自己撈點好處,這種人隻要你給的好處讓他滿意,他就會死心塌地的為你辦事,但是也不全是,如果在大是大非麵前他還能夠不為利益所動的話,那此人雖不是一名清官,也必是一名能吏。
入夜後,天上霧朦朦的,看樣子是要下雨,沒有一絲的光亮,伸手看不見五指的黑夜,這可是天助長風等人,在如此黑暗之中行船,被海盜發現的幾率更加小了。
等船進入這一片海域,船上所有的水手,全部都拿出十二分的力氣,船在海中全速行駛,希望能夠快點駛出這片海域,那就安全了,因為前方的海域不時的有樓蘭國的水師在海上巡邏,海盜們是不敢在那裏活動的。
船上的可以從外麵看見的燈火全部熄滅,船的航行全靠賈校尉的感覺和對時間的把握來控製船的方向和速度,船上有羅盤之類的航海工具,在這個時候已經起不了作用,因為你隻要有一絲的燈火,海盜很快就會發現,通常海盜們晚上是不出來的,但是如果發現火光的話是肯定會出來的,在船艙又如何指揮航行,隻能靠水手和船長的經驗來航行。
長風、林綺夢還有林福以及眾家丁們都睡不著,誰都在為今天夜裏能否順利度過而擔心,他們也把艙內的燈火也熄滅了,隻有長風和林福兩人功力深厚,看的清楚艙內的情況,他們手裏藏著火折子,一旦情況又變,可以迅速點燃所有的燈火,家丁們也找好有利的地方藏了起來,以防不測,林綺夢於林福站在一起,一旦事情突變,林福沒有其他事情,就是保護林綺夢的安全。
猛地船身一震,接著左右搖晃了數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林福意思長風點上艙內的燈火,被長風按住了手,意思他再等一會兒,林福頓時明白長風的用意,於是也沉默下來,按兵不動。
過了一會兒,沒什麽事,原來是船碰到了大風浪,一會兒就過去了,林福為自己差點魯莽誤了大事感到羞愧,一臉的歉意對著長風,長風對他報以微笑,其實這也是憑他直覺,因為他感覺不到外麵有殺氣,如果林福細心一點也會發現這個破綻出來的,老江湖從陸地上到了海上就什麽都忘了一幹二淨了,這也是人之常情。
船行了一會兒,又遇上幾股海浪,都平安過去了,眼看沒有多少海裏就要離開這片海域,突然大船不知道撞到了什麽,一聲巨響,船開始劇烈的晃動,船上所有人都失去了平衡,全部東倒西歪,林綺夢一下子撞進了長風的懷裏,長風軟玉溫香,林綺夢身上的幽香直入長風的腦神經,可惜他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去想入非非了,強烈的男子氣息一下子湧到林綺夢的鼻子裏,熏的她一下子就癱倒在長風的懷裏,再也起不來了,不是林綺夢沒有一絲的定力,而是林綺夢在海上顛簸的實在吃不消了,硬撐到現在才倒下,她也是沒有辦法,誰叫長風的懷裏那麽的溫暖舒服呢?這是林綺夢平身第一次被親爹林芸苞以外的男人抱在懷裏。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難道他們真的是遭遇到了海盜船,這是被海盜船給撞的,還是觸到了海水裏麵的暗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