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同東華也曾險些擦槍走火,但是那時,一次是中了藥,後來對方又一直鬧著要自殘,倒是讓她來不及多想。後來一次,對方也是急著要去投胎,不像如今這樣共處一室的尷尬情形。


    見牡丹扭過身背對他,呂洞賓有些慌了,擔心自己之前的孟浪惹得牡丹不滿。


    “牡丹,對不起,我……”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這聲音牡丹說的極小,呂洞賓卻是聽清了,他鬆了一口氣,從背後抱住牡丹,頭輕輕靠在她的肩上。


    “牡丹,我很喜歡如今當凡人的生活,雖然沒有法術,但日子卻過得十分簡單,一日三餐,生活簡單有趣,還有這麽多的鄰居,生活真的很熱鬧。我隻擔心,我如今是凡人,會生老病死,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棄我?”


    牡丹頭微偏,與他貼在一起,“我不會嫌棄你,你也不會有生老病死,到時候給你尋一枚長生不老丸,你就可以避免生老病死了。隻是,你真的不再拿起雌雄寶劍嗎?如今我修為提升,你隻是取回自己的法術,於我也沒有妨礙的。”


    呂洞賓搖頭,“我沒有仙籍,天庭也管不到我,我不想拿回自己的法力,隻要你不嫌棄我便好。”


    更重要的是,菩薩說的是,拿回自己的法力,便會失去至親至愛之人,他如何能忍受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任何的可能,他都想要避免,所以這一世,他都不願意再拿起雌雄寶劍,就這樣一輩子當一個沒有法力的凡人便好,永遠的陪在她的身邊。


    接下來的一個月,牡丹每日煉化自己的血咒,時而幫一下收留她的大娘的忙。而到了晚上,呂洞賓則是幾乎每日都來報到,也不久待,就是陪她說說話,便離開回呂宅。


    牡丹擔心他如今沒有法力,幾次提出要送他回去,都被她拒絕了。隻得悄悄隱身跟在他後麵,看著他回到呂宅,她也提過由她自己去呂宅找他,畢竟她有法術,要更加方便一些。


    呂洞賓拒絕了她的提議,他說,上一世讓牡丹追他追的太過辛苦,所以這一世,他想要由他來主動。


    牡丹對此不介意,隻要他們能夠在一起便好,無論誰主動追誰,兩個人能夠走到一起,都需要相互的感情。不過有的時候也會想,自己是不是答應的他太快了,不過,她愛了這個人太久,能夠得到他的回應,終於和他走到一起,她便已心滿意足。


    愛到深處無怨由,前世無論落到什麽樣的結局,她都從來不曾後悔過自己的選擇,隻是心中遺憾。


    成親


    偷針是她自己的選擇,被貶下凡,她不曾怪過任何人,因為她心甘情願。放棄修仙,違背王母的期盼,她心中有負王母對她的疼愛,卻也不曾後悔,因為她愛他,所以她願意放下一切,隻求能夠陪在他的身邊。


    她隻是遺憾,她與他,從來都不曾有過真正相守,幸福的在一起的一日。不過這一世,倒是得到了滿足,而在明天之後,他們便能夠結為夫妻,從此永遠的在一起。想到這一點,牡丹的嘴角湧上幸福的笑意。


    此刻的牡丹,心中已經忘記了她從前對愛情的逃避。無論是在異世還是在青樓,她都見過了太多,本是不相信愛情,認為什麽都逃不過生活的磋磨,可是此時的她卻是想不到這些。


    因為,在遇到自己心愛的人時,動了心,起了意,其實別的一切,都變得微不足道,隻求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便已滿足,而對於別的一切,陷入愛情的人,總是會選擇故意忽略。


    她愛了那個人四世,無論他是東華還是呂洞賓,她都與其有淵源,而無論她是牡丹仙子還是白牡丹,她都曾對他動過心。


    第二天一早,牡丹很早便被人叫了起來,按照凡間的習俗,沐浴更衣,梳妝打扮,牡丹坐在境前,心裏湧上一絲緊張,她這是,真的要嫁人了嗎?


    新娘的蓋頭蓋上,視線被遮擋,牡丹突然想起前世,她獨自一人為自己梳妝,換上新娘的喜服,忐忑的等在房間裏。


    而門外的呂洞賓,卻是一直都不曾換上新郎的喜服,最後她等到的,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他終於還是拿起了雌雄拜見,做出了選擇。


    想到前世,牡丹閉上眼,這一次,若是他真的與她拜了天地,結為夫妻,破了色戒,他便再也回不了天庭,成不了仙了,他會不會,後悔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門外的聲音響起,有人將她攙扶起,拉著她向門外走去。牡丹回過神,不再多想,這一世,畢竟與上一世不同,而且,他也已經對她做出了承諾。


    希望,這一世,他不會再如從前那般。得到了再失去,重複一次,她真的承受不起。


    一路被花轎搖搖晃晃的抬到呂宅,手上被塞進喜綢的一端,牡丹知道,另一端,在他的手裏,一路被牽引著來到喜堂。


    “一拜天地!”


    “且慢!”


    司儀的話音剛落,二人正準備拜下,漢鍾離的聲音突然從外麵傳來,前來觀禮的人一時議論紛紛,司儀也有些無措,牡丹的身形也是一僵。


    似乎察覺了她的擔憂,一隻溫熱的大手覆在她有些冰涼顫抖的手上,帶著安慰人心的力量。


    “別擔心,我們繼續拜堂,不要誤了吉時。”邊說邊對司儀使了個眼色,司儀反應過來,立刻讓人繼續拜堂,其餘來觀禮的人也都紛紛幫忙將來搗亂的漢鍾離等人攔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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