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而讓他做這,時而讓他做那,更重要的是,小姐似乎沒有什麽男女有別的概念,在沒人處全然沒有顧忌。他一個大男人,即便是小姐的暗衛,也不應當如此親近。


    牡丹笑著走到他身前,看著她惡作劇局的笑容,暗一往後退了退,卻在牡丹眼神的威懾下又不敢退,隻能任由牡丹摟住了他的脖子,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撲灑在他的脖頸,他身體一僵,神色也有些僵硬,隻能懇求道。


    “小姐”


    牡丹見他這模樣有些好笑,忍不住想逗逗他,她嘴唇向他湊去,貼在他耳根,“你要是不帶我出去,我就親你,你說好不好?”


    暗一的耳根瞬間便變紅了,臉也變得通紅,他將牡丹推開,猛的後退一步,“小姐,男女授受不親,以後請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牡丹撇了撇嘴,笑罵了聲無趣。


    因為是夢境,牡丹設定的一切並不那麽真實,隻是寥寥幾個場景,其餘都是一筆帶過,隻給夢中人留下模糊的記憶,不過這一點,夢中人並不會發現。


    牡丹年歲已到了嫁人的日子,丞相開始張羅牡丹的親事。而另一邊,在牡丹的刻意誘導下,暗一早已對她動了情,而如今要議親,牡丹則提出要暗一帶著她私奔。


    暗一猶豫良久,終是帶著牡丹離開了。而離開之後,牡丹是丞相府的千金,什麽粗活都不曾做過,自然是不會習慣跟著暗一的日子。


    雖然暗一什麽都不讓她做,但牡丹還是不習慣粗茶淡飯的生活,時常對他發脾氣。


    看著默默走到屋外的暗一,看著他身上散發出的沉鬱氣息,牡丹心中有些自責,暗道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了。可是設計這一世的目的,便是要讓他明白貧賤夫妻百事哀的道理,無論怎樣的深情厚誼,時間長了,也會被生活消耗,感情不在。


    看著故事也進行的差不多了,牡丹決定結束這一世,相府嬌貴的千金終究是過不了苦日子,選擇了回到相府。本以為這樣這一世便能結束,從此二人分道揚鑣,卻沒想到,那暗一甘願受到刑罰,也要回到相府,繼續跟在她身邊保護。


    牡丹無奈,隻得繼續設下苦計。想著等他清醒後,還是施展法術,讓夢中的記憶能夠讓他看破情字的脆弱,卻又不會讓夢中的情緒影響他太深。


    牡丹給暗一設計了皇子的身份,他也並不再是獵戶的兒子,而是被仇家劫走的皇子,被獵戶撿到,帶回了家。皇子的身份被發現後,他被接回了皇宮之中,因為能力出眾,被封為太子。


    而牡丹扮演的丞相千金,自然也名正言順的嫁給了他,二人終於算是正式結為了夫妻。洞房花燭夜,看著暗一高興的模樣,牡丹眼神閃了閃,一揮衣袖,讓時間變成了一個月後。


    這一個月,在暗一的記憶中,二人夫妻甜蜜,生活幸福美滿,但在牡丹這裏,僅僅隻是一眨眼的功夫。


    新婚燕爾,本應高興,可是皇帝卻生了重病,太子進宮侍疾。


    皇帝寢殿,暗一看著龍床上臉色蒼白的父親,將一旁內侍備好的藥端到他麵前,一勺一勺的餵給他。隻是藥才喝了一小碗,皇帝便捂著肚子吐出一口鮮血,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醒來


    暗一一驚,趕緊查看皇帝的脈搏,卻發現對方已經死亡。


    這時,寢殿的門突然被推開,他的皇弟和嶽父帶著兵馬將他堵在了殿內。


    “大膽齊鈺,竟然毒殺父皇,實在是罪大惡極,來人啊,將他擒下,打入天牢。”


    隨著他皇弟的話一聲落下,外麵的士兵便將他團團圍住,他想逃走,卻發現自己使不出一絲內力,最終被人擒下,他沒有理會自己弟弟得意的笑容,隻是直直的看著自己的嶽父,眼神哀傷。


    天牢的門被打開,陰暗的天牢照耀進來一縷陽光。暗一抬頭,便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門口,一縷陽光照在她身上,像是仙女一般。


    她還是和初見時一樣,那麽明媚,那麽耀眼,暗一心中苦笑,看著她走到他麵前。


    牡丹在他麵前停下,看著他此刻狼狽的模樣,眼裏閃過一絲不忍,卻很快掩飾過去。


    “對不起。”


    “為什麽和我說對不起?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暗一抬頭笑看著他,眼裏有一絲哀求。


    然而牡丹並沒有理會,而是繼續說道:“那些書信,是我模仿了你的字跡,讓你失去內力的藥,也是我給你下的。”


    聽著心愛的人將殘忍的真相一一撕開,暗一隻覺得心如刀割,他忍住眼裏的淚意,顫聲開口:“為什麽?”


    “為什麽?我對你不好嗎?我這麽愛你,你要什麽我都願意給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要過更好的生活,我給你太子妃的位置,以後還會是皇後,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為什麽?為什麽?”


    語調從一開始的緩慢,到最後越來越快,最後的兩句,幾乎是嘶吼出來,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因為,二皇子手裏,有我爹的把柄,我不能讓我爹有事,對不起!”牡丹哭著道歉道。


    “就因為這樣,你就要置我於死地嗎?”暗一此刻已經平靜了下來,問話裏,充滿了心如死灰的意味。


    “對不起,我雖然愛你,可是那是我爹啊,對不起,在我爹和你之間,我隻能選擇我爹!”牡丹哭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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