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光層被迫,葬花頓時心生感應,此刻俏臉流露冷笑,她可以不墜初期層次便在葬園內占據如此靠近核心領地,便是因為這《葬花》神通,憑借此神通,足以圍殺比她強大數倍血魂!


    “既然你要尋死,本大人便成全你!”葬花冷聲開口,此刻閉目,全力催動葬花神通,欲要將蕭晨侵入神念全部轟殺!


    葬花內,蕭晨神念侵入那血色能量內,欲要尋找其中關鍵一點,隻要能夠找到一絲突破口,這看似強橫無比不可戰勝的《花海》神通就會頃刻倒塌,徹底崩潰。


    但就在這時,這血色世界內突然有那無盡血色能量虛空滋生,略作盤旋,呼嘯直奔蕭晨神念吞下。若是神念被吞後果極為嚴重,輕則元神重創,重則元神潰散形神俱滅!蕭晨心中微動,在這血色能量吞下瞬間非但沒有退走反而將神念凝聚化為一道尖錐反向衝擊鑽入那血色能量之中,仰仗神念凝練將血色能量強行破開近距離觀察其中變化規律。神念如錐,宛若遊魚一般靈活在那血色能量中撕裂前行,隨著觀察那血色能量運轉,蕭晨心中逐漸把握到了一種清晰脈絡感,心中不由一振。雖然隨著血色能量不斷增多,神念在其中前行越發困難速度被迫降低許多,但蕭晨麵色平靜,全無半點撤回之意。


    轟!


    葬花內,當那血色能量濃鬱到某個界限之時,蕭晨那錐形神念被強行鎮壓,在那血色能量下盡管震顫不已卻無法移動半點。葬花張眼,美眸內閃爍森然殺機。即便是不墜修士神通強橫又能如何,在她葬花大人手下依舊沒有半點反抗之力隻能被強行斬殺。嘴角翹起,展露美麗笑顏,卻顯肅殺。此刻她隻需念頭一動便能將這人族修士神念碾碎,使其徹底重創,今日之戰也就沒了懸念。


    但就在這時,那朱雀背上,蕭晨本體豁然張開雙目,與此同時其身下朱雀厲嘯一聲,體外火浪翻騰瞬間化為一道颶風圍繞自身瘋狂盤旋,在這火浪盤旋內將那花海瞬間攪動隨之而轉。


    蕭晨抬首,麵色平靜,此刻驀然一指點出,精純法力凝聚為劍芒,轟落某處虛空。


    “給我破!”


    聲音平淡,卻好似蘊含無盡威能,隨著這聲音落下,那漫天花海猛然一顫,繼而其中一朵葬花粉嫩花瓣失去光澤枯萎,嬌弱花蕊變為枯黃湮滅。隨著這一朵葬花凋零,好似星星之火瞬間燎原,以其為中心那花海如同沾染瘟疫一般,無數葬花瞬間枯死消散。


    葬花抬首,俏臉煞白,形體略顯虛幻,玲瓏嬌軀外那血色長袍瞬間爆發出強烈血芒,顯然幫其分擔了極大的傷害。但即便如此,此女體內氣息仍舊削弱無數。


    “你這《葬花》雖然厲害,但若是碰到禁製陣道大師存在,便會如同鏡花水月一般被輕鬆破去。”當年那淡淡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當初葬花心中不信,但此刻《花海》神通果然被人輕鬆破去,使她遭受反噬。


    “這人族修士太過厲害,我不是敵手,速速去找大哥求救,否則今日便有消散危機!”葬花美眸恨恨看了蕭晨一眼,猛然轉身,嬌軀在血芒包裹內化為一道血虹轉身逃去。


    蕭晨神念在那《花海》神通潰散後已然回歸本體,此刻麵色發白,體內隱有虛弱之意。雖然《吞天一指》、《聚星》兩大神通所需靈力不多,但這一番交戰仍對蕭晨造成不小的損耗。此刻見葬花逃走,蕭晨目光微閃,冷芒閃爍,眼下他全力出手怎有罷手道理,此女體內血脈種子,他要定了!


    “追,莫要讓她逃了。”朱雀聞言,鳳目閃爍凶光,這葬花讓它如此狼狽自然被朱雀記恨在心,此刻展翅猛然拍落,身影風馳電掣向前追去。


    駕馭朱雀迎風而立,蕭晨麵色平靜,疾風襲來黑發翻飛,宛若那遠古大能攜帶坐騎降臨世間,威壓蓋世。


    ……


    兩道驚虹一前一後呼嘯前行,磅礴威壓彌漫開來,引發虛空震顫。


    葬花驚怒,背後那人族修士駕馭朱雀虛影速度極快,她全力前行居然仍舊無法拉開兩者之間距離,此刻感受著後方傳來的炙熱氣息,更是讓此女心中焦急,全力催動之下本已達到極限的速度再度提升少許。


    蕭晨麵色冷漠,盤膝於朱雀背後,此刻無需驅使,這家夥已經卯足了力氣呼嘯向前飛行,鳳目內布滿森然殺機,顯然對葬花極為怨恨。


    兩人一路直奔葬園深處,沿途所經自然有其他血魂領地,但此刻感應到那葬花氣息後卻是一個個飛快停下腳步,一個個流露驚疑之色向氣息源頭看去,緩緩將心中暴虐念頭壓下,主動避讓開來。畢竟在這葬園深處,存活血魂實力強橫盡皆擁有自身神智,那葬花雖在核心外層,但其一手《花海》神通在葬園這些強大血魂內卻並非秘密,修為比葬花高出許多血魂也要在這一式神通下吃虧。但此刻葬花居然被一名人族修士追殺,足可知這人族修士實力何其強橫,他們自然不願招惹。


    而且感應著葬花與那人族修士前行方向,所有血魂目光掃過,麵上不覺流露出敬畏之色,同時心中冷笑不已,“居然膽敢追殺葬花進入大人的領地,這人族修士即便有通天之能也必死無疑!”


    第四卷:血脈之爭 第119章 葬竹


    蕭晨皺眉,雖然他並不知曉這眾多血魂所想,但此刻久追不上,心中也是漸漸生出幾分不安之意,好似前方隱藏了某種危機一般。


    “不對!這血魂前行方向雖然略有改變,但大致仍在向一處前進,而且在這一路之上竟然沒有任何血魂現身阻攔,此事透出詭異,難道其中另有危機不成?”


    蕭晨心念急轉,越發覺得事情,但眼下放棄卻又心中不甘,畢竟他全力出手才將這葬花擊傷,若是此刻退走豈非前功盡棄。


    “速速出手,不管如何定要將這血魂攔下,不可繼續向前!”


    蕭晨目光一凝,麵上流露淡淡寒芒,此刻抬首眼眸璀璨宛若星辰,散發幽冷神光,單臂伸出向那前方奔走女修猛然握下,“禁錮!”


    神通出手,蕭晨麵色更為蒼白,但其眼眸平靜絲毫不變,體內法力毫不吝嗇滾滾而出灌注進入身下朱雀體內。這朱雀得到蕭晨法力相助,體外火焰再度暴漲,雙翅拍落化為炙熱流影呼嘯向前。


    葬花俏臉大變,眼底流露怨毒之色,此刻她周邊空間竟是好似瞬間固化虛空成牢,將其封印鎮壓其中。雖然這虛空牢籠並非堅不可破,以她修為雖能輕鬆將其破除,卻不得不被阻攔一息。一息時間看似極短暫轉瞬即逝,但在修士鬥法中卻是極為重要。尤其修為到了不墜層次,半息隻差都有可能落入絕對險境甚至於因此而丟掉性命。此刻葬花與蕭晨之間距離本就不遠,被阻一息頓時被拉近大半!


    感覺到背後近在咫尺的炙熱火浪,葬花俏臉煞白,血芒呼嘯瘋狂前行。


    蕭晨麵色驀然,森冷無情。在這葬園內他絕對不能流露出半點疲軟跡象,否則定然會被那暗中覬覦血魂群起而攻,到時後果不敢設想,是以隻能速戰速決,拖延時間越長便對他越發不利!


    “給我留下!”蕭晨低喝,《禁錮》神通再度出手,那葬花奔馳中身再度被阻,身下朱雀化為火焰流光瞬間射出,雙方僅剩距離眼看就將消失。


    就在這時,那虛空牢籠中葬花猛然抬首,尖叫道:“哥哥救我!”聲音尖銳惶急,如她這般血脈種子凝聚奇異生靈,一旦被擊殺血脈種子消散便會徹底消失,永消世間。


    此刻,這葬花心中當真是怕了。


    尖叫落下,蕭晨豁然抬首,瞳孔劇烈收縮流露無盡忌憚之色,但手上動作卻是半點不停向那葬花抓落,隻要將其擒在手中,便有得是機會將其化為己有。


    “唉!”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歎息傳來,隨即一雙潔白細膩宛若女子般修長手掌從虛空之內伸出,向蕭晨一掌拍落。這一掌風輕雲淡,毫無半點威壓波動散發,但蕭晨心中卻是陡然升騰出無盡危機,後背寒毛根根乍起。


    這一掌接不得!


    蕭晨麵色狂變,此刻意念尚未轉動,身體卻是已經下意識做出最為正確的判斷,腳下用力踏落,身影瞬間倒射而出。


    啪!


    一掌落下印在那朱雀虛影額頭,整個世界在這一掌之下都好似變為死寂,下一刻那威勢凜凜宛若神獸降世朱雀虛影竟是片片碎裂,宛若鏡麵一般,下落中消融不見。好在那一絲火屬本源並未潰散,雖略顯暗淡還是瞬間遁入虛空直接融入眉心空間,融入小血體內。本源受創,小血頓時顯得極為萎靡,龍目暗淡。


    蕭晨麵色發白,這一掌神通他雖然躲過,但與朱雀虛影氣機感應,此刻神通被迫他自然遭到反噬,體內受到不輕傷勢。


    一掌出手,不見半點神通,破碎擁有朱雀本源加持朱雀虛影,創傷蕭晨,這暗中出手之人好強的修為!尤其,在這葬園內,對方竟然可以施展瞬移!如他與葬花這般修為,在這葬園內盡皆會被壓製,但顯然這出手之人並不受其限製,或者說,葬園內限製根本沒有資格束縛此人!


    “咦?”聲音透出淡淡訝色,顯然對蕭晨迎接一掌安然無事有些驚訝。語落,一名男子身影在空間波紋中走出,星目掃來,麵有訝色。


    蕭晨看到來人,目光微微一凝,心中第一個念頭竟然不是小心忌憚,而是這家夥生的當真令人嫉妒。所謂相貌堂堂,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翩翩公子說的應該便是這般男子,來者樣貌俊秀程度,絕對世間罕見,足以讓大多數絕世美人嫉妒,是以才會讓蕭晨這般沉穩心性依舊微微失神。


    葬花俏臉流露癡迷之色看了這男子,眼中愛慕火熱之色絲毫不加遮掩,口中喃喃道:“大哥,我以為你不會出手救我了?”聲音呢喃,宛若自語。


    來者劍眉微皺,星眸內閃過淡淡無奈之意,“葬花,你我本是親生兄妹,雖然眼下如此模樣,但這點不會改變。雖然……但我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傷你。”


    葬花聞言麵上流露淡淡哀傷之色,自嘲一笑,道:“是啊,你是我的親生大哥呢。不知道為什麽喪失了生前所有的記憶,卻偏偏能夠記住這件事情。”


    “葬竹哥哥,請受小妹一拜,謝過救命之恩。”


    葬竹麵色稍顯複雜,卻依舊任由葬花施禮,然後俏臉苦澀轉身站到一側靜默不語。


    蕭晨對兩人之間的關係並無興趣,他此刻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這葬竹身上,心中充斥無盡忌憚。這葬竹表現出來的實力強悍無比,雖然他自身並無點威壓氣息泄露,但不知為何蕭晨麵對此人時心中竟有一種麵對姬家老祖那般的淡淡壓迫之感。雖然這種感覺極淡,卻已經足以讓蕭晨心生寒意。此刻雖有寂滅指、族紋召喚兩大神通在手,但不知為何,麵對這葬竹蕭晨心中依舊沒有半點把握。


    “人族修士,無盡歲月來你是第一個可以闖到此處的修士,但既然進入吾之領地,那便將性命留下吧。”葬竹淡淡開口,語氣平靜,卻好似在敘述某種事實一般,毋庸置疑。


    蕭晨心中一突,但此刻尚且來不及出手,便是感覺意念一陣天旋地轉,旋即陷入黑暗之中。


    虛空處,蕭晨身影突兀消失,惟獨剩下葬竹、葬花兩人,寂然無聲,沉默。少頃,葬竹開口,略有遲疑,“你我兄妹已有千年未曾相見,今日既然到了,那便去我住處停留一段時日。至於你的領地,有我烙印在那,絕對不會有人敢去爭奪。”


    五千年前某位強橫血魂出手欲要霸占葬花極其領地,後被葬竹一擊而殺,展露威能瞬間震懾整個葬園,成為公認王者,從此後無人膽敢再對葬花有半點不敬。


    “葬竹哥哥說的對呢,有哥哥在,沒人敢欺負葬花。那就去哥哥那裏住上一段時間好了,反正能夠距離葬竹哥哥近一些總歸是好的。”葬花輕笑開口,麵容嬌憨宛若鄰家妹妹,哪有之前半點凶厲狠辣。


    說話間上前,纖手拉住葬竹衣袖依偎靠近。


    葬竹皺眉,但終歸歎息一聲並未多言,此刻與那葬花一步邁出,兩人身影消散不見。


    ……


    第四卷:血脈之爭 第120章 竹園


    蕭晨意念恢複清醒,身體瞬間繃緊,片刻後緩緩張目,目光橫掃,麵色不覺陰沉。此刻他不知為何竟是身在某處翠竹林中,竹竿在風中飄搖碰撞發出清脆響聲,竹葉摩挲沙沙作響。但詭異之處在於這竹林內實在太過安靜,除了那竹竿竹葉聲外,竟是死寂一片,連半點昆蟲鳴叫都不曾發出。


    起身,蕭晨麵色陡然一變,閉目片刻,麵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此刻他體內法力元神盡皆消散,好似從來未曾擁有一般,連那肉身強度,居然也變得如同世俗凡人一般,孱弱不堪。


    “究竟發生了何事?我怎會會出現在這裏?體內變故又是因何而起!”蕭晨強迫自己內心平靜下來,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下局麵危機不明,切不可自亂陣腳,否則有害無益。思慮半響,蕭晨記憶隻在那葬竹最後一道聲音落下便戛然而止,之後陷入黑暗,醒來後就已經身在此處,期間發生了何事,他沒有半點印象,這般思索自然毫無頭緒。


    “冷靜,這一切定然與那葬竹有關,隻要細心尋找,絕對能夠離開這裏!我心中有預感,此刻體內變故定然與這竹林脫不開幹係,隻要離開此處,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對,就是這樣,隻要能夠離開這竹林,便可破碎眼前所有困難。”


    蕭晨將這麵前複雜問題簡單化——走出竹林!而且這般也是心理暗示使得自己保持信心,堅定信念,否則自身意念崩潰,恐怕當真劫難難逃。


    抬首四顧,竹竿影影重重一眼不到邊際,每一個方向看去都是一模一樣,不覺令人心中生出絕望之意。蕭晨信念堅定自然不是常人可比,雖然修為神秘消失,但他那堅韌不拔信念卻依然存在,此刻略微沉吟當即選定一處方向,步伐沉穩邁步前行。


    靜!


    除了自己淡淡的腳步聲與周邊竹子風中發出聲音,這竹林內便是一片死寂,蕭晨好似孤獨中的前行者,獨自一人,走向不知終點的方向,機械性邁步。


    累!


    血肉在顫抖,骨頭在酸澀,這種累入骨髓的感覺,蕭晨踏入修道之路以來,便再也沒有經受過,如同年幼時第一次代替母親前往蕭城領取春種一般。凡人般羸弱的身體,即便蕭晨意念堅定宛若磐石,但肉身卻是已經到了極限。


    痛!


    腳上鞋子已經破損,露出外麵的血肉被劃割出一道道傷口,血肉裂開,火辣辣的疼,血水不斷滲出,滴落地麵,沾染到那厚厚的竹葉上,點點血色。


    懼!


    恐懼。這恐懼並非是對某一人或物的恐懼,而是一種在這般空曠環境下產生的孤單,由內心深處衍生出來的一種莫名的恐懼。這恐懼非人力所能控製,自然散發,彌漫心間。


    嘭!


    身體倒落地麵,大口喘息,蕭晨緩緩閉上雙目,隻覺的全身上下無一處地方不透著痛苦疲憊,好想就這般沉沉睡去,再也不願醒來。但潛意識告訴蕭晨,現在絕對不能陷入沉睡,否則便永遠也沒有再度醒來的機會,而他,絕對不能就這般死去!


    修道之路好似那汪洋大海,如今蕭晨僅僅是在淺海遊走,所見識到的一切不過冰山一角,未來還有無窮瀚海的世界在等著他,那般波瀾壯闊激動人心,或許會有危機會有苦難,但能夠經曆,這本身便是一種收獲、一種內心的充實。還未踏上道之巔峰,還未撥開迷霧看清這朗朗乾坤,蕭晨心中不甘!


    星域大陸,無數先祖拚死反抗,所謂上族的奴役,以修士為原料種植而出的人元道果,這其中隱藏了太多的不解與仇恨,還未曾將這一切打破,將先祖承受的苦難盡數奉還,蕭晨心中不甘!


    七年別離,今日相見,求的是一生廝守,不是相見後的生死隔別,否則,不若不見!如今月舞正在姬家後山,等待他腳踏五彩祥雲前去接她,還未能完成守護她一世的諾言,蕭晨心中不甘


    心中存在這許多的不甘與牽掛,怎麽能夠就這般無聲無息死在這裏?絕對不可以!


    蕭晨意念堅定,腦海中這股聲音越來越響,漸漸化為一道浪潮,鼓蕩不休。掙紮起身,盤膝坐倒,雖然此刻修為盡數消失,但蕭晨依舊強迫自己陷入入定之中,呼吸逐漸平穩,緩慢,漸漸無聲,唯有那竹葉摩挲,竹竿脆響,沙沙一片。


    ……


    七日。


    蕭晨緘默前行,所謂形容枯槁,此刻形容他卻是極為貼切。


    麵色枯黃,嘴唇幹裂,衣衫襤褸,傷痕密布,身影搖晃,好似下一刻便會轟然倒地,再也不會醒來。但就是在這般情況下,蕭晨仍在一步一步前行。雖然停停頓頓走了七日,卻好似不過是在原地踏步一般,放眼望去,前方依舊竹影重重,無窮無盡,沒有邊際。肉身、精神早已麻木,到了油盡燈枯地步,若非一股不甘意念支撐,他早已倒地。


    但到了現在,蕭晨也不能確定,他還能堅持多久?或許三個時辰?或許一個時辰?或許就在下一刻……或許,這次真的要殞落了,這樣也算是不錯的結局吧,畢竟到了地下,也就能與雙親見麵了。


    “爹娘,蕭晨累了,很想就這樣睡過去,不想繼續走了。”修為喪失,獨自一人,荒涼死寂的竹林,肉身精神上的雙重疲憊,以蕭晨這般堅韌不拔性子,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生出軟弱。


    如同凡人,七日水米未進,傷痕遍體,幾人可以堅持?


    獨自一人,前行不知多遠,茫然無錯生機渺渺,幾人可以堅持?


    在這竹林內,蕭晨當真到了極限,或許下一刻倒下便永遠不會醒來,但即便如此他仍舊在一步一步前行,艱難、緩慢、虛弱,卻一如開始那般堅定。


    即便倒下,也要在睡去前一瞬落地……蕭晨,絕不做束手等死之輩。


    略顯昏黃眼眸,此刻閃爍堅定。


    就在這時,一道輕輕歎息聲音自虛空之內傳來,聽到這歎息瞬間,蕭晨身體陡然繃緊,腳步停下,緩緩抬首向前看去。這聲音他記憶猶新,當初正是因為此人出現,他才會莫名出現在這竹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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