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我要你在每一張冥幣上都寫上你自己的名字,你不嘴硬麽?你不是寧可玩見鬼十法也不服軟麽,寫!”


    “你特麽膽子還真大,超哥看上的人你也敢去表白,快點寫,這1000塊錢買的冥幣,都是你的。”


    “呼——”


    就在此時,一陣怪風吹過,幾張冥幣被這陣怪風吹的飛向天際,天空中一輪橘色圓月,明晃晃的透著幾分詭異。


    “喂,你別裝死啊!超哥,是不是我們下手太重,把他打死了?”


    “不可能,我一直收著力氣,是不是你們幾個下手太狠了?”


    就在此時,那位趴在冥幣堆上的年輕人忽的起身,接著又痛苦的抱著頭蹲了下去。


    “超哥,他醒了!”


    “我特麽沒瞎!李宇哲,你既然醒了,就快點把紙錢燒了吧。”


    那位叫超哥的黃毛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他也感覺這裏的氣氛不大對勁。


    “李宇哲?誰啊?你們……別別、別動手……”


    暫停一下,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不是李宇哲,我也不認識眼前這些人,我叫陸懷臨,剛剛我明明是在送外賣,結果被空中掉落的什麽東西砸中,等我醒來時,我就看到一群黃毛圍在我身邊。


    李宇哲,他們這麽叫我,好像這紙錢上寫的也是李宇哲的名字。


    “快點燒吧,隻要你把這些紙錢燒完,超哥就原諒你了,除非你還想吃些皮肉之苦。”說話之人穿著皮質坎肩,雞冠頭,黃頭發,看起來流裏流氣的。


    說起來你們可能還不信,我這人最怕疼,各種疼,何況區區燒紙而已,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燒就燒,誰借個火兒?”


    “你剛剛不還挺硬氣麽?早服軟,哪至於受這些皮肉之苦?記住,這個社會,沒權、沒錢就別狂!”說著,那超哥把打火機遞給了我。


    “超哥給你火兒,你還不快說謝謝。”那雞冠頭作勢要踢我,我連忙道謝,這才躲過一劫。


    要我說,這群人就是敗家,這紙錢堆在一起都有小腿高了,少說也有萬八千張,幾百塊呢!再說了,燒光之後還不是要麻煩人家環衛工人?


    “我說幾位,一起來烤烤火啊,我燒給自己的錢,烤著安心。”


    “是不是我給你好臉色了?”一位穿著朋克裝,紮著黃色髒辮的小子憤怒的踢了我一腳。


    “好說、好說,別打人。”


    還真是好笑,我一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穿越過來後,要陪你們這幾個流裏流氣的黃毛玩什麽見鬼十法,七月十五在十字路口給自己燒紙就能見到鬼的話,那隻鬼也隻可能是我,畢竟我是實實在在穿越後“附身”在李宇哲身上的。


    就在此時,一陣怪風吹過,這陣怪風將地上熊熊燃燒的紙錢紛紛卷了起來。


    “哥幾個幫幫忙啊,有路過的小鬼偷我的錢……我去——”


    如果可以暫停的話,我希望還可以快退,這玩意兒也太可怕了,怎麽可能會有怪風將燃燒的冥幣吹成火人的輪廓呢?


    那幾人也真是不夠義氣,他們騎著鬼火摩托跑了,說實話,我現在害怕極了,於是我用出我所掌握的為數不多的驅鬼之法。


    “呸!嗬——呸!”


    可惡,誰告訴我口水可以驅鬼的,說好的宋定伯呢?我真蠢,竟然用封建迷信對付這種活見了鬼的東西,如今還是雙腿更可靠,跑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這一路的路燈燈光都在詭異的閃爍著,這裏為何沒有行人?也沒有車輛?那幾個小混混明明騎著摩托,年代應該不會太久遠,難道是因為我跑錯方向了麽?


    其實我腦海中還有另外一個十分劇烈的想法,但我不敢相信,畢竟我是堅定的唯物……好吧,我怕了,李宇哲的記憶裏,今日是七月十五,而這座城市這條街,每月陰曆十五,會有鬼市出現。


    鬼市?我希望是蒲鬆齡《山市》中所謂的鬼市,不過以我目前的心跳頻率來看,海市蜃樓也免了吧,畢竟深夜看到海市蜃樓的恐怖程度,不下於見鬼。


    遭了,我眼鏡掉了,準確來說是李宇哲的眼鏡,但我沒勇氣回頭去撿,我怕停下來會被那火人追上,或者是因為雙腿發軟無力繼續向前跑。


    不過很快我又有勇氣了,因為視線模糊的感覺似乎更恐怖,不過為了避免重蹈覆轍,我隻好一邊跑,一邊用一隻手扶著眼鏡,這個動作可能很中二,也可能很二……


    我也不知道我跑了多久,但我看到了行人,也看到了車水馬龍的街道,太好了,我還在人間。


    剛剛路燈閃爍可能隻是因為我跑缺氧之後,產生的幻覺。


    我陸懷臨,依舊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無奈的是,我穿越了,我想這應該也是唯物主義的一部分。


    至於怪風吹起的火人,肯定是因為溫差,導致紙錢火龍卷上下內外氣壓不同,這才會出現……還是不要去想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剛剛從那條空蕩蕩的街道中跑了出來的緣故,路口的行人看到我後都十分的抵觸,仿佛靠近我會沾上晦氣一般。


    不過當我低頭躲避這些人異樣的目光時,我才發現,李宇哲現在的情況著實有些狼狽,淤青自不必說,衣服上還沾上了不少紙灰。


    可笑,明明是李宇哲的狼狽,卻要讓我陸懷臨低下高傲的頭顱……這麽想我會舒服一點,因為現在的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在李宇哲的記憶中尋找避風港,好吧,他是位高二學生,住校的,也不知道這樣回學校,會不會被教導主任抓住,批評一頓。


    回學校的路上,我有了不得了的發現,色字頭上一把刀啊,這小子竟然是因為向班花表白,這才被那群黃毛記恨上的,想我一位視美色如仇讎……年輕真好啊!


    “同學你好,請問沅陰第四中學怎麽走?”我看到了這位姑娘、呃不,這位女同學眼中的好奇與憐憫,如果我現在向她問路,她肯定會幫我的吧。


    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李宇哲口臭,我問完問題後,那女生便用看弱智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她走開了,也帶走了……沅陰第四中學,我發誓,我剛剛一定是因為這裏光線太暗,這才沒看到頭頂的牌匾,想不到這六個金色燙金大字,竟然是我在異世依舊可以保持單身的印信。


    “你這是怎麽回事?騎車追尾了?”


    這位保安大哥果然是火眼金睛,這個理由絕了!他怎麽……奇怪,他眼中為何有一個紅燈籠,似乎來自我身後?


    在我回頭後,我多想要一雙什麽都沒見過的眼睛,離地三尺,身高一米六七左右,戴著紅蓋頭,還提著紅燈籠,這是我昏倒之前看到的最後景象,我好像沾上髒東西了。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其他人的聲音。


    “魏老大,四兒該不會是腦震蕩了吧?從他回來到現在,他都睡了十幾個小時了。”


    老大?四兒,是我麽?我也是混社會的?


    “你們倆真是的,昨天是什麽日子,四兒被山炮虎帶去了什麽地方?這你們還不明白麽?他這是見鬼了。”


    哥,全被你說中了,扶我起來,請務必救救我,可惜我現在眼皮很沉,而且我眼前還有紅色的燈影在搖曳著,昨晚我見到的到底是什麽?一定是我失血過多後產生的幻覺吧?


    “老大,別別別,這又快到晚上,別講這些東西了行麽?我的被窩結界被洗衣粉水攻破了,今天能不能幹還不一定呢。”


    “誰知道你這沅陰二少,洗被子是什麽意思都不懂?”


    幾人說話間,我終於戰勝了恐懼,睜開了雙眼,其實我也不知道讓我眼皮沉的是不是恐懼,但總要給自己一些心理安慰。


    “四兒醒了,來人,備膳!”


    說話之人有些黑,水滸他是黑李逵,三國他是猛張飛。


    不過在李宇哲的記憶裏,他有個十分溫婉的名字,因為他十分喜歡三國演義中的常山趙子龍,所以便以雲為名,隻是他的姓氏比較少見,姓繆,這個字讀妙,繆雲,我倒是覺得他更應該崇拜明成祖judy。


    “四阿哥,請用膳!”


    此時一個身高體壯,卻滿臉滑稽的大漢滑跪過來,他就是魏老大,魏齡軍,我僅聽聲音就能聽出來,他剛剛陰惻惻的問昨天是什麽日子的時候,我甚至感覺自己在聽張震講鬼故事。


    不過這幾位室友著實不錯,就是這粥有點稀,我好像看到自己的倒影了,謝天謝地,有影子,我還活著。


    “慢點喝,四兒,不夠還可以續湯。”說話的家夥拎著半桶水,也是一副二哈的模樣,看來他應該就是沅陰二少了,與我同姓,陸釗輝。


    不知不覺間,又到了飯點,三位室友爭相為我打飯,不過我將魏齡軍叫住,因為在這短暫的接觸中,我發現了他擁有一個我所不具備的優點,膽大。


    “齡軍,我昨晚見鬼了。”


    魏齡軍果然好樣的,他一臉好奇的伏在我的病榻前。


    “你也知道昨天我去哪兒了,還被那幾個孫子強迫給我自己燒紙錢……保安大哥的那句來自人間的問候,瞬間溫暖了我,但就在那時,我卻從保安大哥眼中看到一抹詭異的紅、古色的紅、滲人的紅,就是……哎,你別走啊,我說的都是真的。”


    魏齡軍果然是人中豪傑,他竟然打算打飯回來,邊聽邊吃,就是他最後一句話太傷人了,他說“特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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