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裏的所有精靈,在被光之妖精選中後,都有了相同的能力。


    “這就是您說的禮物嗎?”精靈長老站在普羅塞身後,深沉而不敢置信的說道。


    普羅塞不置可否的回道:“難以想像?”


    “是的,”精靈長老斟酌一下,才把心中的想法訴說出來,“很難去想到,這樣的力量也能為人所用。”


    普羅塞輕笑著說:“這是有代價的。”


    “如果您的要求如我所想的那般過分,那麽我也要承認這些變化的沉重,但實際上……”精靈長老嘴唇輕動,仿佛安心一樣說道:“您沒有。”


    普羅塞失笑,“你們把我想的太好了,我可不是無償提供這些的啊。”


    精靈長老搖搖頭,“用對於我們來說無足輕重的東西來換取如此多姿多彩的變化,我們才應該覺得高興。”


    “……”普羅塞默了片刻,不知是在感嘆還是覺得可笑,他玩味的說道:“啊,如果你這麽認為的話,希望你能一直這麽保持下去。”


    精靈長老恭敬的彎下腰,“您是不會放下您的子民的不是嗎?作為您的子民把信任交託到您身上,您自然也會庇護我們的不是嗎?”


    “被你這麽狡猾的說了,我還能反駁嗎?”普羅塞端著精靈的果酒無奈的聳肩,“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出現到現在還沒個名字的精靈長老麵色不動,沉穩幹練的說道:“逐風。”


    “逐風啊……我以為你們的名字都和德比一個風格,”普羅塞托著腮說道:“還是說他是個例外?”


    逐風長老沉默片刻,幹巴巴說道:“不,我們的名字都是自己取的,一般都根據個人喜好。”


    “哦,那你們的孩子是怎麽來的?”普羅塞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精靈會有婚姻問題嗎?”


    他記得月色女神統治下的精靈族是壓根不會生育的,他們靠的是智慧樹繁衍生機。


    生長在月聲森林裏的智慧樹被月色女神賜福,精靈們死後都會回歸智慧樹內部,然後重新從樹上結果而生。


    算起來,月色女神和死神搶生意也沒手軟過,為啥仇恨拉的最穩的還是他?


    普羅塞莫名想起這個問題後,立刻拋諸腦後,宿敵什麽的,還是忽視掉吧。


    逐風長老尷尬的耳朵都紅了,他抖抖耳尖,低咳一聲,“因為世界將要死去的關係,我們族裏已經很久沒有小精靈誕生了。”


    “原來如此,要重新構造出生命係統,”普羅塞的關注點永遠這麽獵奇,他壓根沒注意到逐風長老神色上的變化,很自然的提議,“這樣的話,接下來還有一場大工程啊。”


    “您的意思是?”


    普羅塞微笑:“抱歉,你們以後也許沒有夜生活了。”


    逐風長老:“……”


    精靈王旁聽了許久,一直是處於沉默狀態,但現在他忍不住笑出聲。


    即使被長老埋怨的眼神不斷盯視,笑得氣喘籲籲也不想停下來。


    “如果這是您所願的話,還請手下留情。”


    普羅塞瞥他,“有什麽關係,不過是些本能活動,去掉了還能生孩子,社會也能更和諧些。”


    精靈王看起來渾濁的眼裏閃過精明的流光,他興味的問道:“您是不是沒有伴侶?”


    普羅塞看他一陣,出乎他意料的說道:“有啊。”


    精靈王頓時啞然,臨時把想說出口的話換掉,錯愕的問道:“那您難道不想占有她嗎?”


    “想啊,”普羅塞奇怪的說道:“我當然很想占有他,對所有人宣誓他是我的。”


    但是他很是嚴肅的說完,卻發現精靈王無語的看著他。


    普羅塞搔搔臉頰,茫然道:“有什麽不對嗎?”


    精靈王低咳一聲,“您似乎理解的還不對,您所說的是從心靈上的占有,是對所有生命的宣告,但我說的是身體上的占有,通過身體上的結合,讓心靈和肉體統一到一起。”


    “咳咳咳咳……”


    比外表看起來純潔的多,還是個處男的逐風長老快要咳死了,他似乎非常想要製止精靈王對他們的主神灌輸些奇怪的東西,但要先等他咳完了再說。


    “……聽起來有點耳熟……”


    普羅塞捏著下巴回憶,精靈王對此倒是不意外的點著頭。


    “這樣的話,我相信有人對您說過。”


    “不……他說的不是這個意思……”突然一道影子在腦海中閃過,普羅塞恍然大悟,“卡俄斯!”


    “誰?那是哪位?”精靈王說道:“也是同您一樣的至高存在嗎?”


    普羅塞抽著嘴角,“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那傢夥在等級上比我高一級,雖然是個異常……不能描述的性格。”


    精靈王眨眨眼睛,呼呼呼的笑了。


    “是您太純粹了。”


    “是嗎?”


    普羅塞無言的想起某次和卡俄斯的對話,那時候的他還是光之至高神,對話的原因是對無上的規則做出的第三千八百六十七次挑戰失敗。


    失敗後的普羅塞失去了人形,以球的形態和卡俄斯有了交流。


    那個比他更早成就主宰的混沌之神,嘲笑他現在這副模樣連上下都分不清,當時的自己回答,上下有什麽區別,一定要分清嗎?


    然後那傢夥意味不明的說道:“這個時候分不清上下,以後可會沒機會分啊。”


    “雖然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但是以後和他見麵,即使再困難,我也是用人形和他交流,”普羅塞托著下巴在心裏補充,不過和他分開後會立刻崩散成元素先不說。


    精靈王聽完之後,嘴角笑意加深,“真是位厲害的前輩。”


    “哈?”普羅塞難以置信,“你說的是哪種厲害?”


    精靈王特別為老不尊的笑道:“當然是您不了解的那部分。”


    普羅塞:“……”


    逐風長老這時終於咳完了,意圖用盡全力的阻止精靈王的喪心病狂。


    “王,請您不要說這些讓人羞恥的話題!”


    “羞恥嗎?”精靈王眨眨眼,無辜的說道:“我記得年輕人都會很喜歡的,啊,我忘了,逐風你以前就不是喜歡這些的人,所以你現在……”


    “啊啊啊啊啊!!!!!”逐風大叫著打斷了精靈王的話,嚴肅的臉孔頓時崩裂,毫無形象的阻止了他把自己還是個處男的事實暴露出來。


    對一個看著自己長大還異常狡猾,並且德高望重的老人,高居長老一位的逐風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咦,我不懂的東西是那麽有趣的事情嗎?”普羅塞看向被精靈王逗弄的團團轉的逐風,默默把這方麵的內容開始在腦海中回憶。


    說白了,他活了這麽久不可能會有一無所知的東西,他顯得無知,不過是單純的把那些內容作為一種知識被儲存在腦海,現在需要了,自然會提出來慢慢研究。


    了解著不和諧事物的普羅塞外表看來,眼神正是呈現一種迷離狀態,但那雙藍眸實際上正閃過無數人類窮盡一生也領會不到的奧妙。


    “王,您適可而止!”


    “原來如此。”


    當逐風忍不住對著精靈王咆哮的時候,普羅塞恍然大悟的聲音傳來,就像是把一切按下了暫停鍵一樣,他僵硬的看過去。


    “您……您明白了什麽?”


    普羅塞挑起眉梢,“當然是你們說的那些東西,逐風,看起來這確實很有趣。”


    逐風長老絕望的看著普羅塞嘴角掛著的笑意,和精靈王嘴邊的猥瑣弧度頗有那麽一絲等同的相似。


    普羅塞對著精靈王說道:“你給了我一項好提議,我會有禮物賜給你的。”


    精靈王眸子眨動,故作迷糊的說道:“我說了什麽嗎?這明明是您自己的想法,我可什麽都不知道。”


    普羅塞噗嗤笑了,“別裝了,你這個老滑頭,安心收下禮物吧,精靈族的改變你必須要親眼看見才行。”


    當普羅塞提起精靈族時,這名老邁的國王才神色微動,默認了賞賜的事實。


    “然後……”普羅塞張開雙手,笑容意味深長,“看來之前錯過了不少東西。”


    本身是元素生命的光明至高神,突然領悟了血肉生命的美妙之處,這是否也意味著某種變化呢?


    但不管變化為何,我們都要深知一個道理。


    學好三年,學壞三天……


    這才是真神都沒有辦法擺脫的真理!


    第54章


    德比哼著低語森林的小曲,在茂密的枝幹之中穿梭。拜精靈的身體能力所賜,他能迅速的在兩天一夜的時間裏穿越山脈,度過平原,把袋子裏的種子分發給每一個精靈種族的首領。


    一開始真的非常困難,即使精靈熱愛和平,但也不會讓陌生的精靈靠近自己的王。


    所以德比用盡全力才能和那些身份尊貴的精靈王見上一麵,把普羅塞的意思傳達出去。


    當然,他總是被當成腦子有問題的傻子。


    德比嘆了口氣,哼著的歌聲也停了下來……他似乎總是得不到他人的認同。


    意識到這一點,德比的臉上布滿沮喪,他坐在樹枝上,仰起頭,看著頭頂茂密的樹冠,想起那位輕易讓一顆種子變成一棵世界樹的神靈。


    眨眼間就在眼前形成的,那樣壯麗的此生難忘的場景。


    德比丟失的信心頓時回來了。


    有些場麵,一生中隻看見一次就足以被當作奇蹟,而被這樣的奇蹟眷顧的他又有什麽資格失望呢?


    把手伸進袋子裏摸索,他從裏麵拿出一粒種子,返回把他趕出來的精靈族地。


    德比大大方方的在他們的警戒裏走了進去,然後在眾目睽睽下扔下那顆種子。


    他這樣做完之後就退出一定範圍,在那些精靈莫名其妙的視線裏,學著普羅塞告知他的樣子祈禱。


    德比這是第一次祈禱,他做的非常生澀,而他奇怪的動作也惹來了更多的竊竊私語。


    “請您一定要幫助我。”


    沒有華麗的祝禱詞,僅僅是如此簡單的祈求,可是普羅塞的麵容卻落入他的心底,成了他繼續做下去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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