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做工精致的chanel黑色性感淺口尖頭絲緞高跟鞋踩在實木地板上,發出一陣兒極有規律的聲音。裹著天藍色小腳牛仔褲的腿筆直細長,再往上,是一件gi的白色長袖襯衣,式樣簡潔,解開稍微解開兩顆扣子,露出白皙細嫩的脖頸下兩段而性感的鎖骨。她披散著發尾微卷的黑色直長發,隻淡淡地掃了眉,連個淡妝都沒化,卻仍然漂亮得讓人嫉妒。


    俞詩藍跟在杜沅身後,顧溫書等在走廊裏,兩個人都被杜沅的打扮鎮住了一瞬。這一刻的杜沅,倒不像是一個剛出校門的表演係學生,反倒像是商務精英。


    她一手淺插在褲兜裏,一手隨意地前後擺動著走過來,一拳輕捶了下顧溫書的肩,破壞了之前的強勢精英形象,笑他:“還魂了。我知道我長得漂亮,你不必用你的實際行為強調這一點。”


    顧溫書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都看了十多年了,早免疫了好嗎。隻是你的打扮看上去不大一樣。”


    杜沅輕咳了一聲:“我這不是沒社會經驗嘛,正所謂輸人不輸陣,輸經驗不輸氣勢,這是必要的武裝。”


    原來在齊東陽的助理送來房卡時,化妝間裏有好幾個工作人員,俞詩藍不知道什麽時候也回來了,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當時的工作人員在齊東陽的助理離開後,交換了幾個眼神兒,不知腦補了多少杜沅潛規則上位的內容,這名聲要傳了出去,多少對杜沅不利——如果她將來要去爭取某個劇本時負責人對這一塊兒很敏感,或者人家提到她請她演個什麽劇,別人一說“哦,那姑娘風評不好,潛規則賣肉上位就算了,居然蠢得讓別人聽到風聲”,別人會以為她人品不好還蠢,那接到好劇本的好機遇便會白白流失。甚至,還會有人因為她身負這樣的名聲而向她要求性服務。試想,一個有這方麵傳聞且風評不大好的人拒絕性服務要求遠比傳統而潔身自好的人這麽做要更拉仇恨。這無疑會給她剛開了個頭的演藝路增加障礙。


    杜沅當時有些鬱悶地想:這時候明顯不適合做任何解釋,要是有助理在就好了,完全可以讓助理三兩句話不著痕跡地解圍,透露出要去房間裏的不止兩人。


    就在那時,身後的俞詩藍微笑著出聲道:“杜沅,我們要快一點了。剛剛下戲的時候齊副導和顧溫書就和我們說好了,再不去他們肯定又要埋怨我們磨嘰,說老友相見聚一聚都不積極不夠朋友。”


    杜沅當時有些詫異地看了俞詩藍一眼,應了聲馬上好,工作人員眼中才露出了然的神色,少了幾分八卦。想到接下來可能要麵對的場麵,她翻出了今日隨身攜帶的行頭——她僅有的一身正式的能裝點場麵還很保守的衣服換上。


    顧溫書摸了摸下巴,說:“感覺這身兒衣服往你身上一穿,就有種禁欲的感覺。”


    旋即他看向俞詩藍:“你怎麽也跟出來了?”


    俞詩藍見周圍沒啥人,就翻了個白眼,低聲道:“你們辦事兒也太不靠譜了吧?杜沅這還沒出道呢,副導演的助理就大喇喇地當著眾人的麵塞房卡給杜沅,你們是嫌她名聲太好了嗎?我不管,反正剛剛我是幫了杜沅大忙,謊也撒下了,回頭別人要看到我沒和你們在一起,那我說的就是謊言。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俞詩藍拿到了杜沅的短處,此時正是趾高氣揚的時候。杜沅對著皺眉的顧溫書聳了聳肩,二人隻好把俞詩藍帶上。雖然和俞詩藍是死對頭,俞詩藍又經常找杜沅撕逼,但她從沒做過實質性的傷害杜沅的事,頂多是小打小鬧,你坐下時我把你板凳勾開讓你摔一跤我故意在老師來的時候引你說老師壞話這樣的事,再有就是給對方難看,也都是光明正大來的,是以杜沅倒不覺得俞詩藍別有居心,感覺帶上她也沒什麽。


    杜沅一行三人往約好的房間走去,正好要回化妝間的季岩迎麵走來,顧溫書這娃忙忍住內心的雞凍笑容滿麵地叫季老師問好,並詢問是否可以合個影,之前因為季岩渾身的冷氣場一直無法鼓起勇氣向季岩索要簽名的俞詩藍也雞凍得微紅了雙臉順著顧溫書的話說:“我能不能也和季老師合個影呢?我一直是您的粉絲,從《風箏》開始,季老師的每一部戲我都看過。”


    杜沅在旁邊靠著牆壁冷眼看著,發現這會兒季岩也不排斥人叫他季老師了,還一臉淡定地和二人合影,在顧溫書和俞詩藍這倆貨說謝謝時,還回了句“不用謝”。他的聲音低沉而性感,像是要讓人的耳朵懷孕,但還是不如當初被她撩得受不住時悶哼著叫她名字時的沙啞來得好聽。


    看著顧溫書的殷勤,季岩心內淡哂,睨了杜沅一眼,顧溫書又笑:“杜沅,我記得你一直是季老師的粉絲來著,當初不僅僅是電影,就連季老師的每一次采訪每一次頒獎典禮每一次綜藝節目你都沒錯過。”


    這個豬隊友!杜沅的臉頰開始升溫。


    這時候俞詩藍又來了一記必殺招:“可不是,當初杜沅的筆記本裏都是季老師的貼紙,手機的屏保和牆紙都是季老師的照片呢。”


    顧溫書繼續補刀:“就連床頭都是季老師的海報。”


    遇到ex被豬隊友當麵揭穿你對ex有多喜歡是什麽體驗?


    杜沅臉上火辣辣的,隻想找個地洞鑽下去。但她死要麵子,偏偏還得強裝淡定,在季岩的唇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時理直氣壯地說:“嗯,就是這樣的。季……”


    又一句“季老師”還沒出口,季岩低沉的聲音便響起:“是麽?”


    杜沅心跳如擂鼓,她淡定地走到季岩身邊:“希望能有這個榮幸和季老師合影。”


    第二聲“季老師”了。季岩黑沉沉的眸子看著杜沅,泛出一絲寒意。


    杜沅上前兩步,站在季岩身前,和他一起自拍。


    因為季岩極高,所以是季岩拿的手機,最後拍出來的效果,那叫一個小鳥依人。


    等合影結束,季岩淡淡地頷首,任由顧、俞二人道謝走開,才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眼杜沅,冷著臉走開。


    杜沅見顧、俞二人已經走到幾步開外並未回頭,便在季岩和她擦肩而過時直接伸出左手往旁邊一伸,抓住季岩的衣領一拉,使季岩彎腰低頭,在他耳邊說:“別人叫得我叫就為難我,還說不是針對我?”


    聞著杜沅身上熟悉的氣息,季岩呼吸一滯,半秒之後,才捉住杜沅的手將自己的衣領扯出來,和她鼻尖兒對著鼻尖兒,溫熱的呼吸撲在她的麵頰上:“嗯,我是在針對你。”


    杜沅感覺自己被季岩捉住的手都在發燙,她心裏暗暗恨聲道:你麻蛋兒!說好的永遠對我好呢?分個手就要為難我,果然男人的話就像是母豬上樹。


    她瞪眼看他,他放開她的手,直起身,看了眼杜沅的手,冷聲道:“杜小姐,請自重。”


    他說完,便徑自走開,長腿邁出的每一步都好看得讓杜沅肝兒顫,筆挺修長的背影在她的視野中不緊不慢地遠去,那樣子,活像她剛剛在非禮他一樣。


    杜沅被季岩攪亂了一池春水,此前做好的什麽新人與前輩的心理建設,全都成了渣渣,連思考都變得略微遲鈍起來。而剛剛從出化妝間到碰到季岩合影再到現在,才過了不到十分鍾。


    季岩,你好樣的!


    她咬著下唇閉了閉眼,追上前去跟上顧溫書的腳步,用三分鍾理清了自己混亂的思緒,重新分析現下自己的處境以及等會兒進了那間房她將麵對什麽。


    等到顧溫書將房卡插進卡槽推開門時,杜沅依然微笑著挺直了背脊,不緊不慢地走了進去。這時齊東陽正微笑著和那一個長相英俊、五官輪廓分明的男人說話,男人雙腿微微分開,比肩寬略窄,上體挺直,肩頭平正,目光平和。


    他坐的位置正對著門,聽見門口傳來的響動聲,頭往門口處偏了5°,就看到一個不施粉黛的年輕女人一場十足地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她秀麗而不失輪廓感的麵孔上帶著淺淡的微笑,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漂亮得有些冷感,和片場那個看著令人心碎的孟香凝完全不一樣。


    他站起身,在對上杜沅的目光時略微頷首,齊東陽便已經站起了身,充當起氣氛擔當來。


    他笑著招呼道:“你們可算是來了。”


    他伸手四指並攏,大拇指貼著食指根兒指著齊東陽道:“這是許佑,vincent。”又指著杜沅,“這是杜沅。”


    杜沅從一進門就在分析齊東陽和這個許佑的態度和反應,很明顯的,之前齊東陽通過電話講的話有歧義,很容易被誤導,而她確然也被舞蹈了。


    僅在幾秒之內,她心內就有了自己的判斷:這絕非是潛規則。首先,齊東陽在介紹的時候,言行舉止並無不尊重,依然和近來在劇組時和她的相處模式差不多;其次,在看到顧溫書和俞詩藍時,齊東陽並不不快和回避,他的態度是很禮貌的;再次,在許佑的眼裏,沒有任何不軌或者欲望,他看向她的目光平靜中帶著審視。


    當然,這也不會是請她演新戲。這個許佑手指修長好看,衣著精致考究且有品位,指甲修剪得很幹淨,頭發是利落而具有時尚感的板寸,眉目間可看得出此人十分精明。從種種表象來看,此人家境非富即貴,他本身氣場強大但舉止很紳士,受過良好的教育。因此,他應該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且已進入職場或者準備進入職場的人。


    他既不是演員副導演也不是導演,且注重目標人物的顏值、演技和行為方式,所以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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