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到你的前男友,你最想對他說什麽?


    曾經杜沅在刷微博時,看到微博上有草根大v這樣問網友,征集的答案各種姿勢都有。對於杜沅來說,“你是我唯一的前任”和“我愛你,但不後悔和你分開”應該是最為真實的寫照。但如果是季岩要對她說話,那他大概會說:“你認錯人了。我們真的不合適,不要重來了。”


    當初和季岩分手,是她提出來的。當時她才十七歲,正好讀高三,不僅要準備高考還要和正當紅的季岩保持地下戀,簡直壓力山大。


    偏偏那一年變故頻出,季岩的經紀人找她談過好幾次,當時她年紀小心理承受能力差,那些問題對當時的她和季岩而言都特別複雜,不是兩個人相愛就能堅持下去的。於是她選擇了暫時和季岩分手。


    說了分手之後,季岩一直不答應,甚至常常去她的學校堵她。但那時候已經有狗仔跟蹤明星不擇手段地獲取新聞了,他的經紀人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千萬不要回應他也不要刺激他,說季岩熬過那段時間就是海闊天空。


    但她還是很難過,她根本不想分手,每一次季岩來找她,她都忍不住想哭。她特別想告訴季岩,她不想分手,不管發生什麽,她想和他在一起。但她不能。那時候情勢危急,她很怕,怕她不在他身邊的那些日子裏他會忘了她,於是就悄悄地給他寫了一封信,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的地方——他們秘密通信時放信的私人郵箱。


    在信裏,她和他約定,希望他能等她成年,她會考上首都最好的大學,然後等他變成神通廣大的孫猴子踏著七彩祥雲來找她。但那封信始終沒有得到回複,她在大學裏等了他一年。


    那一年裏,季岩和周璿一起出演了電影《蒹葭》,新聞開始各種炒季岩如何照顧周璿、兩個人如何郎才女貌,網絡上一度出現了大量季岩和周璿的cp粉,甚至爆出了季岩在周璿家和周璿共度一天一夜的消息。


    他始終沒有聯係她,更沒來找她。


    在她十八歲的生日那天,她拒絕了顧溫書要幫她慶祝的提議,自己一個人窩在寢室裏看季岩參加頒獎禮、參加訪談節目的視頻,看他演的電影。那時候,她心裏突然萌發出了一個念頭——她想重走一遍他走過路,想要站在他的位置看他看到的風景。


    於是,她毅然決然地在大一結束後就退了學,去考了中戲的表演係。憑著她曾經多次和季岩、顧溫書對戲的經驗,她很順利地成為了表演係的學生。通過對表演的學習,她也真正地愛上了演戲。


    然而,三年過去,現在的她和季岩,一個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大滿貫影帝,一個是剛準備出道的小配角。在她苦惱於怎麽麵對他的同時,也許他已經忘記了她這號人,這讓她對他的念念不忘顯得尤其可笑起來。


    盡管是這樣,要走上和季岩一樣高的位置甚至超過他的念頭卻在她的腦海裏紮了根。她想要創造出一些好的作品,想要成為一個更優秀的人,想讓自己站得更高看得更遠,甚至於她想要對整個影視文化產業都施加影響……


    而她最想的,還是讓季岩在想起她的時候,會產生這樣的感覺——這是我曾經喜歡過的人,她值得我的喜歡。


    當然,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骨感的。


    現在的她不過是一個站在娛樂圈門口的門外漢,連金字塔的底層都沒進去,頂端隻能是她仰望的存在。在意識到和季岩之間的差距後,杜沅心中反而平靜下來。


    有一句話叫做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句話在人際關係這方麵同樣適用。對於麵對季岩要如何反應,事先想再多都沒用,等事到臨頭,基本都靠本能。


    就比如俞詩藍本能地以為杜沅一個人出現在橫店是來打醬油的,她幾乎沒怎麽思考,就想一雪前恥,所以急吼吼地就在杜沅試鏡當天攔住她想炫耀一番,結果被杜沅顏值打臉。


    就在昨天,她還以為杜沅是來跑龍套打醬油的,結果第一天進組後,她在化妝間看到杜沅時,整個人都快炸了。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穿著藍色斜襟上衣黑色半身裙俞詩藍不可置信地看著杜沅,她頭上戴著齊耳的假發,假發樣式是學生頭,腳上穿著的,也是那個時代特有的黑色布鞋以及白色棉襪,整個人看上去不失美麗又書卷氣十足。


    雖然今天並沒有杜沅的戲,但今天要拍定妝照,所以她也化了妝。這時候化妝師告訴俞詩藍道:“杜沅就是我們劇組的女三號孟香凝。簡直太漂亮了,不愧是名副其實的風靡上海灘的第一舞皇後,明明我很直,都忍不住要動心了。”


    說完,她又看向杜沅笑道:“女神,如果你要彎,請允許我排個隊先。”


    杜沅略微抬了抬眼皮,一本正經地說:“我是直的,比直尺還直。”


    說著,她的眼睫一閃,對著鏡子裏正幫她弄頭發的化妝師送出盈盈秋波,又輕啟丹唇露出魅惑一笑:“當然,如果你要是愛上我了,我也不會阻止。”她眨了眨眼,微笑,“我隻負責迷死人不償命。”


    說完,化妝間裏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俞詩藍整個人都不爽了,她瞪了一眼自己的助理,旋即又笑著和杜沅道:“原來女三號的角色是你啊,好歹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你連我也不告訴?太讓我傷心了。”


    杜沅小心翼翼地將一隻羊脂玉鐲套在手腕上,頭也不回,聲音中卻帶著一絲訝異:“我說過的呀,接了新戲,有台詞。至於其他的,一來是因為你沒問,二來是因為簽了保密協議不便透露。反正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你肯定不會生我氣吧?”


    俞詩藍聽到杜沅借著她的話堵她的嘴,訕笑了一聲,心中暗暗冒火,表麵上卻仍然大方得體道:“當然了,我很為你高興。孟香凝這個角色是美豔性感的,同時又是豔而不俗的,之前我一直沒想到這個角色會是你來演。要知道,高中的時候你可是以文藝聞名的校花,又優雅又有氣質,應該會是演女二號的。但我已經簽了女二號,所以才會猜不出你的角色。”


    俞詩藍的助理也在旁邊附和著,說杜沅特別文藝範兒堪稱一代文藝女神等語。化妝間裏的其他演員聽到兩個人的對話隻當是老友相見互損,是關係好的表現,都很明智地選擇沒有插話,隻和自己熟悉的人說些微博上的八卦。


    杜沅抿著唇透過鏡子瞥了俞詩藍的背影一眼,輕笑道:“唉,我那時候哪裏是校花呀,明明是笑話嘛。”


    畢竟,那時候的她在學校的時候,除了學習除了思念季岩除了答應顧溫書幫他各種忙,基本就顧著和俞詩藍撕x了。顏值要撕、成績要撕、人際關係要撕,就連追求者質量這樣的事,俞詩藍都要和她撕一下。弄得她不想撕還沒地兒躲,偏偏顧溫書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最後還加入戰局……


    想到這裏,杜沅又想踢顧溫書一腳了。


    杜沅這一句話落下後,化妝師感覺氣氛不對,就機智地找了其他的話題岔過去。沒過多久,杜沅的造型就做完了,也換上了她在這裏邊兒的第一場戲的戲裝——一條高開叉的大紅色旗袍,開叉口都已經到了大腿根兒的位置。


    俞詩藍轉頭一看,便被驚得猛地倒吸了一口氣,胸口悶得喘不過氣來。


    ——


    韋珊和季岩因為名氣夠大,演反派的老戲骨地位夠高,所以他們都有自己的專屬化妝間,並不在這邊。


    季岩在拍過定妝照之後,一直沒離開,韋珊也在拍攝完成後一直站在旁邊試圖找機會和季岩搭訕,季岩一直都淡淡的,偶爾回一兩句話。


    等到眾人都目不轉睛地看向同一個方向時,季岩抬眼望去,隻見一個身材窈窕的麗人手持一把折扇從門後走來,在旗袍下的開叉口間,一雙潔白修長的大腿隱隱若現美麗誘人。她臉上化著適合拍照的妝容,有些濃,唇妝也是大紅色的,頭發被卷成了民國時期特有的樣式。這樣的造型,一般人都撐不起來,很容易變得俗豔,但在杜沅身上,則顯得豔而不俗媚而不妖,讓她看上去好像真的是從三四十年代裏走出來的交際名媛。


    即使宋建本知道杜沅是孟香凝最合適的人選,此時此刻仍然滿意地點了點頭。


    杜沅麵對眾人或驚豔或讚歎的目光,輕輕地笑了笑,她甚至於可以預見到,接下來會有很多人和她搭訕。雖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長得還行,但是被人欣賞被人喜歡總是能讓人心情愉悅的。


    和她一起走出來基本沒啥存在感的俞詩藍臉都有些青了,但她臉上還是保持著得體的微笑,在場工和攝影的張羅下擺出適合角色的神態拍定妝照。


    杜沅在季岩看過來時,下意識地就覺得有點窘,甚至於手腳都有些僵硬,不知道該往哪邊放。她走過去,正好在離季岩三步左右的距離時,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一時有些發怔。她深吸了一口氣,心跳快得幾乎像是要停止一般:“季老師……”


    最後一個“好”字含在口中還沒出來,季岩便已經麵無表情地和她擦肩而過,半點表情都沒給她。


    杜沅一愣,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半秒。


    剛剛,被打臉了呢。


    季岩打的。


    杜沅咬了咬下唇,旋即臉上便露出一個掩飾窘迫的微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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