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還不快逃!”獵戶咬牙抬起頭,額上剛剛蹭掉一大塊皮,鮮血流下,迷了雙眼,模模糊糊隻能見“她”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自己心下大急,不顧身上痛得鑽心,爬了兩下,伸手就去推徐伯人。


    ——用力一推之下,隻覺對方身子火燙!


    “姑娘,你、你生病了……我給你擋一陣……我帶你逃出去——”疼得連連吸氣,但還是往窯外去,搖搖晃晃地想站起來,又跌倒,覺得肩頭麻木,腥氣直衝頭頂,眼前發黑,耳鳴。


    中毒的徵兆,肩頭中了五根梅花針,淬毒,肩膀青黑愈發明顯。


    外邊,犬吠響成一片,卻聽一聲呼喝,吠聲頓止,有人正悠哉遊哉的道:“裏麵人請出來說話,不然,我們就強邀了,休怪我們冒犯。”說到這裏,隻停了一停,不等回答又道:“即是主人架子大,我們隻好用強——吉奴斑奴,進去!”


    一聲輕叱,兩頭惡犬豎耳呲牙,撒開爪子直撲窯中!


    此時,獵戶單膝支地,拔出獵刀。


    “姑娘,我替你擋著!”


    ——為什麽,到溪邊取水時,會遇上這些人?


    他剛剛來在溪邊,就被四五條狗、五六個騎馬的人攔住,打聽一個年輕人:十五六歲光景,細眉細眼,可能穿著一件全是血的素裙,,手裏還拿著把看著很古樸的劍。


    “你要是告訴我們他在哪裏,這錠銀子就歸你。”一個笑眯眯的黃衣漢子,和和氣氣的跟他說。


    ——噫!不就是自己遇上的那位“姑娘”?獵戶一怔,看著五條惡狠狠的大狗,覺得都是狗仗人勢,主人也好不到哪去,當下心裏無形中已經偏向“姑娘”這邊了,忙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也想要銀子,可惜沒那個福分!我真的不曉得,你們另問別人吧。”擺了擺手,打了水就要走。


    豈知他一怔時的錯愕,被黃衣漢子看個滿眼,眼珠一轉故意嘆口氣:“唉,也不知我們的大恩人到底去了哪裏,現在怎麽樣了,日後不知能否相見,他的恩情叫我們如何報答啊……”露出十分惆悵的神色。


    ——報恩?這麽說是自己會錯意?“你們找她是……”連忙追問。


    “當然要報恩了。”黃衣漢子道。


    獵戶就道:“你們跟我來吧。”心想,原來是一家,放心了。


    ——他哪知,這些人的報恩,就是殺人!


    33、第五章雌雄莫辨,好心無善果;恩怨分明,熱血浸霜刀(4)


    昨夜,徐伯人出客棧時,心神亂極,根本忘記一開始被他用劍刀敲昏的那個漢子,“小快腿”孫久。


    孫久昏了好半天才甦醒,醒來聽到後頭喧譁,剛想露麵就看見徐伯人一刀殺了呂立明,嚇得趕緊縮回頭去,躲在暗處,知道徐伯人走後,方裝著剛剛醒來的樣子進院。他跟伍成合計怎麽辦,伍成說對方手下留情,自己也沒法報仇,但是伴當陸吉陸慶都受重傷,需要照顧,讓孫久安排一下,到自己結拜兄弟處報個信。“我的仇可以算了,但是呂三哥讓人一刀殺了,你去問問我大哥二哥五弟答不答應。”伍成最後說。


    等孫久扶陸吉陸慶進屋躺下時,聽外麵“咚”的一聲,伍成竟然撞牆身亡。


    孫久連忙收拾起身,一雙“小快腿”比騾馬還快,跑得幾乎斷掉,一直到前麵“懷月山”,將此事對二當家“笑麵佛”黃白、三當家“半截塔”周天凱、四當家“狗郎君”苟小立——就是伍成口中的大哥二哥五弟——一講,三人稟過大當家之後,各帶心腹,一路尋來。


    “我的狗兒們隻要聞聞那個人的味道,就一定找得到。”苟小立自信地道。


    孫久忙說:“五爺,我知您狗兒厲害,那小子走時穿著周滅衣裙,我把周滅的衣裳帶來一件,您看成麽?”


    苟小立道:“可以。”將衣裳都給惡狗聞過了,一行人策馬放狗,追!


    可是不巧半路下了場小雨,苟小立就不敢打保票了,於是一邊走一邊打聽,找到溪邊正遇見獵戶。


    ——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一路行來,獵戶不善言辭,也就無話,但是離廢窯尚遠,五頭惡犬突然齊聲狂吠起來!


    “狗兒們聞見血腥了!”苟小立喜形於色。


    “半截塔”周天凱粗聲粗氣道:“我非得把他脖子擰下來才解氣!”他是個粗人,全然忘記黃白事先說的“報恩”之語。


    獵戶聞言,嚇了一跳:“怎麽你們——”驀地拔腿就跑!“姑娘,快逃!”大聲喊著。


    幾人聞言,怔一怔,卻並不著急。苟小立看獵戶奔出十餘步,方呼哨一聲,三條惡犬邁開步子躥過去咬。獵戶日日與野獸為伍,對惡犬到也不十分畏懼,前衝著,又飛起一腿,竟把一頭惡犬踢傷,但另兩頭惡犬也撲到近前,咬他下陰。


    獵戶伸手要拔獵刀,不料身後一條鞭影忽然卷至,同時肩頭一痛一麻。苟小立已經罵道:“敢傷我狗兒,先殺你!”黃白卻笑嘻嘻地道:“不著急,看大哥把他變成大暗器。”說著,手腕一抖,黑索長鞭捲起獵戶,直向窯裏扔去,鞭上內勁暗注,卻是下了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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