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是alice結的賬。


    sophie與’男人’在一起吃飯的時候從來不掏錢,即使這個桌子上的那個所謂的male是她未成年的兒子,她也不掏錢。


    arthur想要結賬,卻被alice擋住了。


    “我請,我請。”alice趕緊在錢包中找了現金,她現在屬於三無人員,不可能申請信用卡,於是錢包中常備一些20到50美金不等的現鈔,“sophie,早想請你吃飯,一直沒機會,今天這個單我來買,誰也不要和我爭。”


    三個人的飯錢價格很公道,alice還放了超過菜錢的25%的零錢作為小費。


    ——這是經常出入高級餐廳的習慣,……


    sophie看著alice心想。


    美帝的規矩,普通的餐廳,午餐一般給服務員5%的小費,晚餐則是10%,但是一些高溢價率的餐廳則需要支付超過20%甚至是25%以上的小費。


    這些年,sophie也date了不少有錢男人,出入過頂級領域,喝過petrvs和romanee-conti,自然知道一些每天隻能坐在破車中吃漢堡喝可樂的穿xxxxl型號服裝的普通民眾漠視的規矩。


    sophie看著alice,總覺得雖然她很安寧,安寧的像夜晚一樣,但是她身上帶著上東區那種深入骨髓的令人厭惡的傲慢。


    alice,她到底是什麽人?


    還有。


    一個女人吃飯的時候堅持自己付賬,這本身就是一種很微妙的拒絕。


    sophie搖著酒杯看著自己的兒子,arthur對這些微妙的情感幾乎一無所知。


    ——是否應該將這些告訴兒子呢?


    不。


    沒有人是全知的,全知的隻有上帝。


    也許arthur出生的時候得到了上帝的禮物,但是他畢竟是一個還不到12歲的孩子。人這一生山高路遠,需要經曆的事情,需要被磨礪的痛苦還有很多,她不是他,她隻是他的母親,她不能代替他經曆他的人生。


    sophie決定保持沉默。


    她的眉毛微微挑起,arthur看了她一眼,sophie微笑著,將高腳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清晨6點,alice在河邊跑步。


    剛跑了不到800米,她就聽見後麵有輕輕的嗤笑,“alice,你太弱了。”


    還沒有等她回頭,幼蟲版的arthur就追了上來。


    她幾乎沒有見過他跑步。


    arthur總是很忙,每天幾乎隻有4個小時的睡覺時間,於是他保留了最能鍛煉體力,同時也是相對節省時間的方式,——遊泳與騎馬。


    但是他的體力一向很好,無論任何時候。


    幼蟲版的勳先生倒著輕鬆跑了200多米,alice居然慢慢就追不上了,她今天上午不用打工,arthur還有拉丁語的考試,於是,arthur搖了搖頭,扭身繼續向前衝。


    等到arthur跑了2圈的時候,他又追上了alice,在把她嘲笑了一番之後,他繞著河邊回去了。


    alice扶著樹幹,彎著腰一直喘氣。


    大約7點的時候,sophie跑到了河邊。


    這個年代還沒有alice後來經常穿著的那種貼身保護肌肉的纖薄的運動衣,sophie同alice一樣,穿的也是有些寬大的運動衣,但是人家就是能穿出不一樣的美感。即使在這麽一小圈的跑步過程中,sophie還收到了幾個善意的搭訕,而她則是極富技巧的善意的拒絕。


    她跑到alice身邊,小步繞了兩圈,善意鼓勵alice,“a,你現在像一隻土撥鼠,繼續跑吧!”


    alice扶著樹,直起來腰,“難道我繼續跑下去就會成為一隻天鵝?”


    “不。”sophie說,“你繼續跑下去,會成為一隻跑得飛快的土撥鼠!”


    alice,“……”


    她現在知道,arthur hsun這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究竟是被誰製造出來的!


    sophie扯著alice硬是迎著早上的朝陽繞著河邊跑了十英裏!


    隨後,sophie回去自己住的motel中洗澡換衣服化妝,美美噠,萌萌噠的搭車回紐約了。


    上午9點半。


    alice在被sophie和arthur這一對母子輪完之後,她全身酸軟,仿佛身體被掏空,隻能在河邊大樹下上以一種正宗的北京癱的姿勢,倒在草皮上。


    有人踢她。


    她從草皮上抬頭,arthur拎著兩杯巧克力牛奶和兩個甜甜圈過來,“喏,早餐。”


    alice從草皮上爬起來,坐在一旁的長椅上,而幼蟲版的勳先生則站在她麵前。他還沒有抽條,個子不高,每次看alice都需要仰頭,這讓他不太舒服。現在,arthur很喜歡這個姿勢,他可以看見她的頭發頂。alice的頭發很好,中國女人特有的烏黑茂密又帶著絲綢質感的長發,發梢很柔軟,但是頭頂不是。alice的頭頂有碎發,手掌撫摸上去,帶著一些紮紮的外加桀驁不馴的感覺。


    alice一歪頭,“別動,都是汗,我一會兒要回去洗澡。”


    他也坐下。


    “你不是8點半有考試嗎?”alice看著他,“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好像有個美少女說你你拉丁語基礎差,還想借給你筆記,結果給你拒了,怎麽,這麽幾天就學會了嗎?”


    “沒有。”


    從小到大,arthur一貫惜字如金。


    “難道你交了白卷?”


    “b-。”


    “什麽?”


    “我計算了自己答對的題目,大約是b-的成績。”


    “下一學期的獎學金不是需要各科目都是a嗎?”


    “嗯。”


    “如果考試成績不夠,就不能申請獎學金,沒有這些錢,你還怎麽讀書?”alice從來不知道,arthur當年的考試成績居然也出現過b!“其實當時那個美少女隻是邀請你一起去喝個下午茶,如果答應了她,你就有筆記了,考試的成績也能達標,為什麽不去呢?”


    arthur沒說話。


    隨後,過了一些時間,他才說,“我不想靠近她。”


    “呃?”


    “她就像是一片爛草,身上噴了昂貴的香水,卻有一種從樹上掉下來的爛蘋果的味道,我不想靠近她。”


    “呃……”


    alice很少聽到arthur評價女人。


    蘇寧,蕭容,林歡樂,還有謝逸然,很多很多,那麽多年和alice有過恩怨糾葛的絕美女子們,arthur一個都沒有評價過。


    其實,他並不隨便議論任何人,任何事情,他不像一些人,每天總是一副指點江山大義凜然的高傲模樣,對著與自己無關的人和事情大發議論,卻無法做出任何實質性的改善。


    所以,能讓他真正評價一下並且給出極其負麵評價的人,是把他徹底惹惱的人。


    alice摸了摸腦袋,“哦。”


    “今天晚上有時間嗎?”arthur問。


    “有,怎麽了?”


    “吃飯。”


    “哦,好吧,既然你可能失去了下學期的獎學金,那還是我請你吧。”


    “不用,我請。”arthur,“我們約9點,我8點可以賺一些錢回來。”


    “啊?你要去做什麽?”


    沉默。


    alice,“如果不麻煩的話,我能跟著你去看看嗎?”


    這個時期的勳先生,他賺錢基本靠賭。


    “好。”arthur點頭。


    不過,……


    同康斯坦丁的arthur hsun一起賺錢,這簡直就是所有天使和風投最終極的夢想,它像是樹立在人類物質金字塔尖端的偉業!但是,在勳世奉還是arthur krug的時候同他在一起賺錢,則是所有人,不管是不是投資人的夢想中的夢想,這就是所謂的抄大底!江湖上一直有好事的人算賬,如果在康斯坦丁創業時期買入1萬美金的股票,那麽在2016年,你就是整個世界的前10%!


    沒有聽見alice回答,arthur問,“不去嗎?”


    “去!一起去!不過,……”alice小心翼翼的說,“如果以後你要創業,我們今天賺的錢能不能算我的原始股?”


    康斯坦丁的原始股!


    每天就算什麽都不做,一天的孽息足夠她吃喝嫖賭抽10輩子!每天的錢就是進賬進賬進賬,再也花不完,永遠花不完。


    嘿嘿。


    想一想都覺得睡不著覺!


    “如果以後我們結婚了,……”arthur平淡的說,“我所有的一切,全在你名下。”


    ……


    下一學期的獎學金注定泡湯,這和arthur的拉丁文考試是a+ 還是b-沒什麽關係。


    那天,arthur把他沒有上過中學沒有學會拉丁語的事情同係裏的教授溝通,是否可以緩一些時間考試,這樣可以不影響成績,那位頭皮光亮的像一顆雞蛋一般的教授慢條斯理的對他說:“arthur,事實上我根本不在乎你拉丁文的成績。我讀書時候也學過那個,可是這麽多年下來,我發現我用它用的最多的時候就是在牛津吃飯之前念的祈禱詞,那對我來說沒有價值。”


    下麵,是省略了大約2000多字的回憶牛津的美好生活。


    “實話實話,去年我們給你這個獎學金是因為你的經曆簡直就是神奇。你今年僅僅12歲,直接從5年級升入普林斯頓大學,這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一件gift !於是我們接受了你。但是,……”


    “外界在質疑,這樣做是否合適。天才在教育學習方麵可以跳級,但是人生是沒有跳級可言的。arthur,你在學校的一年當中,社交方麵有很大的問題,你沒有朋友,沒有空閑時間,沒有社團活動,這樣的狀態不是我們想要的。我們不能把學生都培養成隻能讀書寫論文的nerd(呆子),這一點,你能理解嗎?所以,學校董事會並不鼓勵像你這樣的低齡天才,還有你這樣的生活模式,今年的獎學金就,……”


    事實上,自從他開始回顧牛津生涯之後,arthur就走神了。他盯著教授光禿禿的腦袋還有後麵書櫃上的那條線,計算了一下切麵的角度和教授腦袋的重量,隨後,他又大約估計了一下教授大腦的容量以及體積,他們的談話就結束了。


    alice說對了,這個時期的arthur hsun,賺錢根本就靠賭。


    ck jack (21點)。


    他的大腦堪比計算機,他使用最簡單的數學來計算概率和記牌,這說起來容易,可是在賭桌上麵對海量的撲克牌一張一張計算概率則是隻有天賦的人才能做到。


    21點很簡單。


    這是最流行的撲克遊戲。


    每人手中都有牌,各自計算點數,不能超過21點,牌麵總和在這之下,誰大誰贏。


    arthur未成年,不可能合法進入合法的賭場,於是他隻能找一些相對不那麽合法的賭場。


    和別人不一樣,arthur在牌桌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所有的動作,不管是叫牌,下注,還是盯著牌麵全部是機械化的冷靜,這讓他的輸贏概率全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並不起眼,當然,他年齡太小而讓人有些矚目,但是這區域全部都是一些不走正途的人,貧民窟的孩子從小就知道breakw,他不是唯一的,甚至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不起眼的原因還有就是他的本金並不多,隻有100美金。


    別小看這100美金,而他在桌麵上玩牌贏贏輸輸,看似非常沒有規律,不過大約1個小時之後,他手中就有了200塊的籌碼。


    嫌少?


    一晚上10萬美金如何?


    如何是那樣,那麽,他和alice不可能活著把錢從這裏帶走。


    他深諳此道。


    alice端著一杯牛奶放過來,“走吧,到時間吃飯了。”


    “好。”


    他收拾籌碼。


    此時,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


    篤,篤,篤。


    似乎是手杖輕點地板的聲音。


    那邊走過來一個男人,大約27、8歲的樣子,修長俊秀,身上是老式昂貴的三件套西裝,手中一根手杖,通體黑色,扶手是白金鑄造的眼鏡王蛇,蛇王的眼睛是兩粒鴿血紅的寶石。而在扶手同黑木之間有一個白金的環,上麵刻著——hsun !


    那是,……


    arthur不認識,但是alice認識!


    那是勳氏的手杖!


    勳世奉後來也拿過一根手杖,龍頭,古樸大方的雕刻,黑檀木的材質,遠遠比不上眼前這根這麽華美,卻意義非凡。


    龍頭手杖是勳氏長子長孫的專屬。


    其他人,不管在勳家多麽財富傾國都摸不到龍頭手杖的邊緣。


    勳世奉那根是老爺子勳晚頤傳下來的,那象征著權勢。


    ……


    “三少!”


    旁邊早有人端來了椅子讓那個人坐,他解開西裝,將外套遞給身邊的人,坐在arthur對麵的椅子上。


    他抬頭,黑色的瞳孔漩渦一般。


    “kid,我陪你玩一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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