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剪刀,這裏一把小小的剪刀也沒有。


    我切不了頭發。


    翻來覆去,化妝箱中隻有一個小小的去死皮的剪子,我想著自己是不是也需要向《肖申克的救贖》中男主角挖洞逃跑的勁頭,一根頭發一根頭發的剪短,事實上,我也也已經開始這樣做了。


    此時,max大叔帶進來3個人,一個陌生的瘦高男人,另外兩位是裝扮時尚的姑娘,其中一位金發姑娘手工提著黑色的小皮箱,另外一位,拉著一個拉杆箱子。


    他們是理發師。


    那位金發姑娘打開皮箱,裏麵是一排整齊的,數目驚人的專業剪刀。


    於是,我被清洗了頭發,披著黑色的綢布坐在巨大的鏡子前麵。


    “勳夫人,您對發型有什麽要求?”年輕的理發師擁有一個妖嬈的細腰,他手中拿著剪刀與小梳子,用帶著法式口音的英語詢問我。


    我隻是說,“剪短就好。”


    “那麽,我剪到這裏怎麽樣?”


    他的手指捏起我的一小綹頭發,比了一個長短,垂下來大約是到腰間的長度,我搖頭。


    “再短一些。”


    “那麽,這裏呢?”


    他比劃了一下,又向上升了一公分,我繼續搖頭,他就再努力向上升半公分,我實在受不了他的小心翼翼,於是,我自己拿過來那綹頭發,直接比到脖子的高度。


    “剪到這裏。”


    “不行,這太短了。”理發師似乎受到了什麽驚嚇,“我不能為您剪這麽短,不然,……”


    顯然,他好像事先得到了什麽’忠告’。


    我於是歎口氣,“那麽,您看著辦吧,隻要在您心理可以承受的範圍內弄到最短就好。”


    理發師深吸一口氣,手指晃動著剪刀,終於,在我的頭發上哢嚓一下,切掉了幾乎一半長度的頭發。


    我的新發型很清純,依舊是長發,過了肩膀,還未曾及腰,可以隨便紮一個馬尾,也可以在需要隆重華貴的場合別上鑽石的冠冕。剪掉那麽長的頭發,我頓時感覺整顆頭顱都是輕鬆的,一個人在水中遊了一個小時,計算了一下時間,似乎比平時可以多遊出400多米。


    我抱著daniel陪他在泳池的時候,不再需要刻意捆綁住頭發,隻是隨便披散在肩膀上就行。daniel在水中撲騰了撲騰,我抱住他,他的小手抓了我的頭發,又抓了抓,顯得有些好奇。


    “mummy的頭發剪短了好多。”daniel又抓了抓,“寶寶都要抓不住了。”


    “那麽,寶寶喜歡mummy的新發型嗎?”


    “我無所謂啦,不過,daddy好像不是很欣賞mummy的審美觀。”


    “呃,你daddy是成年男子,永遠不要指望一個男人理解女人的審美。”我拍了拍寶寶最近明顯消瘦卻變得結實的小胖胳膊,“寶寶以後不要學你daddy的審美。”


    “可是,可是……”daniel又歪著小腦瓜,“max爺爺說,daddy的審美才是最有品味的。”


    “哦,是嗎,告訴mummy,max爺爺還說什麽了?”


    “我還說過,少爺很愛少夫人。”max大叔忽然出現,阿布紮比刺目的陽光下依舊嚴整的製服,手中一個銀質托盤,裏麵是新鮮榨的石榴汁與冰鎮的綠茶,“所以,少爺可以依照少夫人的喜好修正自己的原本的觀點。”


    我把daniel放在岸邊,自己站在水中用手腕上的辮繩隨意綁了一個馬尾,又把孩子抱到水中。小孩子天生與水親近,越早開始遊泳,與水的感覺越親近,這樣以後水性就會越好。


    daniel又進水了,他很努力的開始繼續撲騰。


    我在他身邊,一直都在,當然,也許我手中拿著一杯飲料什麽的,但是我一隻都會讓他感覺到安全,卻又不過分的保護他,讓他可以自由自在的遊向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即使是水世界的盡頭,——也就是泳池邊緣。


    daniel的午休時間到了,我抱著他上岸回房間,他像一隻蝸牛一樣,原本還說不要睡覺,想要同butter繼續玩耍的小孩子沾到床就睡的像一顆沒有發芽的蠶豆。


    剪短的頭發很容易幹。


    我回到房間中,衝了澡,僅僅用毛巾裹住一會兒,隨意擦了幾下,再等待不到一個小時,頭發也就慢慢自然幹了。


    勳世奉回來的時候,我正在看書。


    他的心情似乎不錯,尤其最近在阿布紮比的商業活動出奇的順利。


    阿卜杜拉親王忽然變得很隨和,簡直就如同秘魯的羊駝一般的可愛,fma與康斯坦丁的合作從空間到廣度上都有了深遠的擴張。金融,石油,水與太陽能源等新能源的開發,甚至在武器的販賣這種異常敏感的事情都開始有所涉獵,這些優勢,似乎都是深海中那場意外帶來的good luck,是不是呢?


    勳世奉的手指穿過我的頭發,直接順下來。也許,他還是習慣當初的長度,他想要一直順下來,卻似乎到了半途,那些發絲與他分道揚鑣,讓他的手指停留在空氣中“剪這麽短?”他果然有些不滿。


    勳世奉的手指摩挲著我的臉頰,微微用力,扳過我的臉,我不能再看書,抬頭,此時下巴正好卡在他左手的虎口上。隨後,他解開我裙子的絲帶。


    我掙了一下,沒有掙開,“現在是白天。”


    “你剪了頭發。”他說。


    我剪短頭發這件事情似乎成了我的罪證,是他求歡光明正大的理由。


    “這不公平。”


    “不是的。”他搖頭,“這很公平。”


    我用雙手攥住他的左手手腕,“那空氣瓶呢,我在深海中給你的空氣瓶連我的手機也換不回來。”


    裙子的肩帶從肩膀上滑落。


    羊毛地毯有些粗糙,摩擦在後背的皮膚上,有些鈍鈍的疼痛。他的動作狠了一些,我雙手亂抓,在他後背上又劃破了一些痕跡。


    隨後,他把我變換了姿勢,用力,……,我向前撞了一下,膝蓋跪在地毯上,蹭的很難受,我的手指攥住他扔在沙發上的衣服,胡亂扯動,沒有想到,裏麵掉出來一部嶄新的手機。


    ……


    阿布紮比的正午陽光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威力堪比arthur hsun,所到之處幾乎就是無人之境。


    外麵很安靜,也許這裏方圓幾公裏都是私人土地,但是這個時間在阿布紮比,除了一些高樓大廈,街道上比我此時的臉蛋還安逸靜謐。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鬆散的躺著。


    落地窗的簾幕沒有關閉,沙漠與藍天都被陽光照耀的如同刺目的鏡麵,因為這樣的光芒,外麵顯得愈發的寧靜了,棕櫚樹卷起了葉子,小草蔫的微微低垂著,我滑開了手機,我常用的apps全部都在,通訊軟件全部都在,我的聯係人也都在。


    “daniel呢?”他問。


    我,“在午睡。”……我忽然想起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剛才的事情好像聲音大了一些,“呃,寶寶就在那邊的屋子裏,以後我們不可以……這樣,他會聽見。”


    勳世奉,“max在嗎?”


    我,“嗯,在。”


    “那就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他坐起來,我感覺到他的手指擦我的膝蓋,上麵有些細微的小擦傷,他把蹭在皮膚上的羊毛抹下去,我覺得有些疼,就把腿蜷起來,算是收回,同時,也背靠著沙發坐了起來。


    勳世奉告訴我,“這部手機完全沒有屏蔽與定位軟件。”


    我有些意外,“我的空氣瓶可以換來這些?你不再控製我的生活,我可以擁有自己的空間?”


    “不是。”


    勳世奉的手指最喜歡插入我的頭發,現在也是,他又順了一下我的半長發,隻是新發型的長度讓他不滿。


    “讓我讓步的人,是你,也隻是你。alice,既然你可以把我放在你的生命之前,那麽我也嚐試著學習這樣的方式。我可以把你把你真正放在我的意願之前,也許這樣做讓我冒著極大的風險,有最終會讓我失去你的可能。”


    我的手指在屏幕上無意識的操作著。


    屏幕亮了,屏幕滅掉,屏幕又亮了,屏幕再次滅掉。


    “arthur,蘇家的事,……”


    勳世奉的手指就按在我的嘴唇上,用力,極用力!他極認真的看著我,“有些事不要問,我永遠不會說。”


    他起身去拿衣服,是一件傳統的阿拉伯長袍,同時他也給我拿過來一套黑袍,傳統的阿拉伯婦女的裝扮。


    “alice,想不想去見識一下真正的阿布紮比?那裏就好像是我們在紐約的皇後區傑克遜高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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