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


    hellen退後。


    “嗚……”


    這是一種嗚咽聲,隨後,她好像受傷的動物一般,臉色慘白的轉身跑開!


    勳世奉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微微皺眉,似乎也有些意外,“ katie。”他低聲說了一句,katie楊趕緊過來,“勳先生,您,……”


    “剛才那位女士接受et工作的時候做過eq測試嗎?”


    “……”katie僅僅愣了0.001秒,馬上恢複成一台計算機的樣子,“做過。”


    “成績合格嗎?”


    “……,合格。”


    “更換eq測試係統,這個係統有明顯的bug。那位女士的心理承受能力存在缺陷,我這次真的感覺到sad了。”


    “……”


    如果聯合國尋找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list擴大到human being的範疇,arthur hsun這個極具辨識度的名字一定榜上有名!


    他行走過的範圍,嚴冬逐漸降臨,道路上幾乎可以說是屍橫遍野,慘不忍睹。


    ……


    接下來的會議果然順利許多。


    katie楊讓廖安把所有她看得過去的女演員的資料全部攤開,放在會議桌上,然後一個挨著一個的拿過來,讓大家分別提一下意見,最後,確定10位候選人,通知人家的經紀人約定時間過來et試鏡。


    會議開到一半,大約8點左右的樣子,喬深推開會議室的門走進來。


    他剛為新專輯錄完影,工作一完結就趕回公司,看樣子是很疲憊,臉色蒼白,手中拿著一杯熱咖啡。


    et就是喬深工作的地方,這裏的雌性對於天王那種不可一世的颶風製造能力擁有一定程度的抵抗能力,但是,也僅僅是一定程度的。他的吸引力依舊是致命的,這種能力不僅僅表現在鏡頭前,屏幕上,還有現實中。


    同樣是俊美的男人,喬深同勳世奉散發的氣質迥然不同!


    他一走進來,辦公室的氣氛陡然為之一振,有一種大地回春,文明重臨人世的偉大幻覺,這種感覺同文藝複興驅走中世紀的黑暗與嚴酷如出一轍。


    而勳世奉,……,望天,他似乎就是四季中的嚴冬,驅逐脆弱繁華文明的上帝之鞭,外加,中世紀宗教一般的堅硬、黑暗與深不可測。


    katie楊沒有同喬深打招呼,說一些虛偽的問候語,她直接問他,“這些是女主角的候選人名單,我需要你的意見。”


    喬深看了我一眼,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隨後,他極其認真的仔細翻閱katie楊推過去的資料。


    我則在開小差。


    ……不知道喬深見到了等在外麵的勳世奉了沒有,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像華爾街那些’be chosen by arthur hsun’的幸運兒一般,親切的稱呼那個男人的first name ?


    “alice!”


    “……我說小艾,你睜著眼睛都能睡著,我真佩服你,你是張飛嗎?……”


    “alice!!”


    啊?


    我一回神,看見廖安正在拍我的後麵,而整個會議室的人全部看著我,但是,在我看他們的時候,他們又不約而同的把眼睛轉開,隻有,喬深依然皺著眉,看了我一眼,隨即,目光凝在他手中的一份資料上。


    “這個人,應該可以試一下鏡頭,她具有演出經驗,並且也同廖安合作過。”


    喬深說著,推過來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姑娘有著一種異常清新的氣質,她似乎是黎明前的薄霧,又似乎是紫禁城的青花瓷瓶,更像是這個萬丈紅塵掩蓋的湖麵上的一朵青蓮。


    她有著一個娛樂圈罕見的顯赫背景。


    華裔。


    勳暮生的前女友。


    柏淑涵,英文名字是beatrice。


    擁有這樣名字的人,一看就知道她的祖輩沒有經曆過這片土地上最深刻的內戰,也沒有經曆過中國5000年最深刻的變革(改革開放),這個名字還保留著舊時代的賢良淑德,雖然,她本人也許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


    beatrice bo的樣子很清豔,不是清純而是清豔。這種感覺很罕見,就好像金庸筆下《神雕俠侶》中的小龍女,《天龍八部》裏麵的神仙姐姐的雕像,一身白衣,甚至是沒有生命體的石頭都無法擋住她的國色天香!


    ……


    廖安點點頭,“alice,你覺得呢?”


    我壓低聲音問她,“她不是回美國了嗎?”


    “又回來了。”廖安,“目前是et新簽約的藝人。她本人有繼續在娛樂圈發展的意圖。你覺得呢?”


    “美!”我點頭。


    我對柏淑涵的記憶不是很深刻,隻記得她的美麗。她這種氣質和美麗在娛樂圈都是稀缺的。


    當年,我同勳暮生分手,他從紐約回來之後就date柏淑涵,在一次酒會上,勳暮生挽著柏淑涵出現。


    他們一出現,就引爆了在場媒體的聚光燈!


    現在我還記得那種浩如星海一般的光芒,閃動包圍他們左右。


    那個時候,柏淑涵不化妝的,她的臉蛋上沒有半份粉油,額間上吊著一顆梨形鑽石,那是蘇富比拍得的法國王室的珍寶,而她的身上穿了一件白紗小禮服,裙擺特別長,一直拖在地麵上。


    柏淑涵這個樣子,立刻把在場的所有珠光寶氣的女人比成沙土。


    現在看她的照片依舊很美。


    隻是那種美麗不再空靈的好像一抹遊魂,反而增加了一些真實感。


    我問廖安,“這個姑娘是聖雄甘地的忠實信徒,一切工作都信奉非暴力不合作的原則,你忘記她在《野狗》劇組是怎麽消極怠工的嗎?你真的確定讓她進入這個《舊時王謝》是一個好主意嗎?”


    廖安,“試試吧,這次是她自己要求試鏡的,作為et重點栽培的新人,咱們怎麽也得給點陽光,讓她燦爛燦爛啊!”


    我剛想點頭,就聽見廖安在我耳朵邊上特別特別小聲說,“怎麽也得給勳七少的麵子。”


    “……”


    廖安,“勳家七少甩女人比徐大公子仁義多了,扒自己一層皮還談不上,但是,至少出了一根牛毛,人家不但寫了支票,還給人家工作和機會,這就跟波士頓唐人街掛的那個橫幅一樣:——禮義廉恥。”


    我都不知道該說啥,於是,就問了廖安一句話,“你知道波士頓唐人街的橫幅的正麵是什麽?”


    “天下為公!”


    ……


    從et通天塔一般的辦公室路下來,已經夜裏10點。


    我同勳世奉約好的晚餐,看樣子是泡湯了。黑色的梅賽德斯車子裏空調開的很冷,外麵天空開始下雨,潮濕的雨絲黏在玻璃窗外,整個北京城就像一個模糊的迷宮。


    “對不起,讓你等這麽久。”


    我趕緊道歉。


    勳世奉看了我一眼。


    “嗯。”


    態度不置可否。


    他沉默了一下,還是說,“你在et的工作環境有些不那麽friendly,需要我做一些什麽?”


    我抓著他的手,“其實你今天為我做的很多了。我估計等到《舊時王謝》這個項目的結束,我的同事和合夥人們都會非常小心,不再碰觸所謂的雷區。我非常感謝,但是,可不可以說一個小小的請求?”


    “什麽?”


    “以後這些事情,我會自己處理,所以,你不用再擔心了。”


    勳世奉的手指抓了一下我的手,我們的手指糾纏在一起,他對我說,“你不想被別人說仗勢欺人嗎?”


    “我像那麽有rp的人嗎?”


    看到他有些不太認同的目光我就笑,“不是。我很幸運,從心理學角度來說,對於maslow’s hierarchy of needs,也就是馬斯洛的基本需求層次理論中出現的那個金字塔,由於你的出現呢,我已經正式跨越了初級和終極階段,直接進入到最高等級。”


    “工作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應該不存在生存的需求,也似乎沒有安全要求,歸屬要求,甚至是尊重的要求。我不需要別人對我的認同,但是,我需要的是自我實現。”


    “對於這個金字塔最頂端的那一層,我很向往。我喜歡自己的創造力可以實現,可是,我知道絕對的自由在現實中是不存在的,我想要做的事情必須受到現實的製約,我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平衡這些。”


    他挑了挑眉。


    我趕緊說,“不過,darling,今天你站在我前麵的樣子實在是太帥了!”


    “嗯。”他又說了一聲。


    我加了一把火,“勳教授,我正在努力向你學習哦。”


    “我去過康斯坦丁,看到的是你的員工對於你好像是信徒對於宗教一般的信仰或者是臣子對於君主一般的忠誠,這些,應該不僅僅隻是因為康斯坦丁是華爾街的巨頭,他們的paycheck比別的公司的更加怕pretty,而是因為你的原因。”


    他認真的看著我,“所以,你想要另外創立一個康斯坦丁?你認為,你的有生之年可以看見這個夢想實現?”


    我,“當然……”


    他皺眉。


    我,“當然不可能!康斯坦丁是一個傳奇,特定曆史時期,特定人物創造的傳奇!沒有人可以複製這樣的成功!!”


    “我想要有一天得到人際關係的某種平衡,也不是因為我個人的成就或者是我手中的金錢,而是因為我本人的原因。當然,我沒有你這樣的天賦,不是被上帝選中的 the one,不可能做到你這樣偉大,不過,我可以努力向你學習和靠近哦。”


    良久,似乎勳世奉才說話,“勳夫人曾經讓我注意你的言辭。”


    “啊?為什麽?”


    “她說你似乎聽不到自己說的話。”


    “……,啊!!為什麽這麽說?”


    “這種誇張的言辭,……”勳世奉忽然展顏一笑,似乎沒有光線的封閉的梅賽德斯裏麵頓時華麗到光芒萬丈起來,“你怎麽能說的出口?”


    “因為,……”我伸出手指晃動,“這些都是實話。我是匹諾曹,一說謊舌頭就打結,實話說的就流暢順利。”


    靠在他的手臂上。


    忽然,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好像大提琴的樂響,“我創立康斯坦丁,並不是為了自我實現。”


    我,“那是為了什麽?”


    他平靜的聲音,如同凝結成冰的深潭,“馬斯洛的基本需求層最低那一層,沒有什麽思想性,也沒有任何後來的記者賦予的詭異美妙的言語,僅僅隻有一個原因,極具動物性的本能需求。”


    我聽著,沒有插話。


    他說,……


    “生存。”


    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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