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是猜的。


    反正也沒見著人,她隻們能打道回府。


    路上東珠就忍不住嘀嘀咕咕的。


    “大小姐,二小姐這也太欺負人了!”


    她前腳剛在廳裏說,二小姐不如大小姐,配不上宋二公子,可惜了。


    後腳二小姐跟明月就出現。


    宋二公子還轉了性子。


    在外人麵前,他極盡全力地討好二小姐,不就是為了打大小姐的臉嗎。


    憑宋二公子的為人,不會做這種事。


    他一定是受二小姐脅迫的。


    東珠後知後覺,現在越想越氣。


    “她怎麽偷聽人說話呢……”


    二小姐向來粗俗,上不得台麵。


    她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嗎。


    “那是宋府。”


    杜蘅也不知道庶妹是不是故意的。


    但那確實是他們的住處。


    宋二公子跟她在哪。


    外人可管不著。


    就算,庶妹是聽了東珠的話,心生不悅,故意讓宋二公子配合演這一出。


    那也是杜蘅的不是。


    她禦下不嚴,沒管好自己的人。


    讓東珠在外多嘴多舌。


    宋二公子趕客,也是情理之中。


    “以後我們少去就是了。”


    杜蘅回府,將昨夜的大作拿出來。


    本來想拿去給庶妹看的。


    如今她自己再看,變得索然無味。


    “大小姐,這……”


    東珠見大小姐撕紙,有些訝異。


    杜蘅卻麵不改色地把紙撕得稀巴爛。


    “東珠,磨墨。”


    庶妹說得對。


    那不是舉止不妥,是反差。


    宋二公子都能在人前性情大變。


    她的男主角為何不能。


    “是是。”


    東珠聽不懂,隻好磨墨。


    杜蘅又寫了兩個版本。


    杜若不知道。


    過一陣,姐妹再相見。


    杜蘅拿出來的,卻是兩首詩。


    “二妹妹,這是我寫的,你瞧瞧。”


    杜若還興致勃勃想看她的初稿。


    結果。


    一首五言絕句。


    一首七言律詩。


    字裏行間,皆是歎京城風光無限。


    杜若快速掃了眼就還回去。


    “長姐,這不是我擅長的東西。”


    畢業多年,她的文化巔峰早就過去了。


    詩詞歌賦確實不太擅長。


    再者,杜若來京之後,沒怎麽讀過書。


    胡先生隻教她認字跟《女誡》。


    杜蘅拿兩首詩來,讓杜若品鑒跟點評。


    這也算得上為難人了。


    “要不,我讓宋琅玉幫你瞧瞧?”


    她是不懂詩詞歌賦。


    但宋琅玉懂。


    杜蘅一聽就不樂意了。


    “二妹妹,你莫要拿我打岔。”


    她的詩也就那樣。


    怎能跟宋二公子的文采相比。


    庶妹這是炫耀吧。


    “你跟宋二公子,和好了?”


    杜蘅不問也看得出來。


    那日還當著她的麵,拉拉扯扯的。


    這會又說去找宋二公子。


    可不就是和好了嗎。


    “沒有。”


    杜若扭頭去整書架上的書。


    人慌的時候,閑不下來。


    她一邊弄一邊岔開話題,“爹昨日回家,有沒有提過朝中什麽事?”


    杜若跟宋琅玉和好了。


    昨日他說,前線大捷。


    鳳陵王正在回來的路上。


    所以,杜若今日才讓明月去喊杜蘅來。


    這種喜事,當讓她早些知道。


    “爹說了,前線大捷……”


    杜蘅知道後一宿沒睡。


    今日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杜若一聽,就趕她走。


    “你趕緊回去歇息,別到處亂跑。”


    要早知道杜蘅得了消息。


    她就不多嘴了。


    “可是我這詩……”


    杜蘅琢磨了話本,也試過動筆。


    從初初的滿意到最後的厭棄。


    她隻用了三日功夫。


    庶妹寫的話本,自己不敢恭維。


    但它確實在京中賣到斷貨。


    杜蘅還聽爹跟娘親說,想著去哪要一本。


    她差點就把自己手裏的交出去了。


    還好,杜蘅想起庶妹的話。


    話本便留下來了。


    可她還是寫詩詞更合適。


    “你留下,我抽空再瞧瞧。”


    杜若自己看不進去。


    她拿回家,給宋琅玉看。


    “這是你寫的?”


    他正想怎麽措辭誇人。


    杜若就說不是。


    “這是我長姐的,讓你給瞧瞧。”


    宋琅玉立時變了一個模樣。


    “不看,看不懂。”


    這兩首詩寫得還行。


    但它們不是杜若寫的,就不行。


    “你別那麽小氣嘛。”


    她答應了杜蘅,要給點評的。


    宋琅玉不配合怎麽辦。


    “不看,你寫的才看。”


    他無緣無故去看杜蘅的詩詞。


    杜若不該吃醋嗎。


    宋琅玉不傻,才不上這個當。


    “我不會寫詩詞。”


    她實話實說。


    “你要是嫌棄,不許看我的書。”


    杜若以前在蒼葭院,都把草稿存空間裏。


    跟他成親之後,有了自己的院子。


    她才把草稿攤在桌上。


    大意了。


    “不嫌棄,我教你。”


    宋琅玉立時拉杜若去他的書房。


    關門,關窗,手把手教。


    “宋琅玉,你認真點。”


    她剛就覺得不對勁。


    寫詩作畫,為何要關門關窗。


    結果宋琅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是你認真點,就不會被我所幹擾了。”


    他一邊教,一邊撩撥杜若。


    任誰都沒法專注紙上。


    筆下全是蚯蚓。


    “宋琅玉,你別亂動。”


    她的草稿裏才寫過書房裏調情的情節。


    宋琅玉看過,又學以致用。


    “娘子,你配合一點。”


    杜若還是頭一回知道,他這麽好學。


    “宋琅玉,光天化日……”


    後麵的話全被宋琅玉堵住了。


    她隻剩喘息跟糾結。


    ……


    陳長安快馬加鞭,趕在七夕之前回來。


    宋琅玉跟杜若去城門接。


    杜蘅也去了。


    東珠還以為,王爺是趕著回來見大小姐。


    杜府的好事將近。


    誰知,與鳳陵王同行的還有位姑娘。


    她著一襲紅衣,騎在馬上。


    滿頭辮子隨風飛揚。


    東珠見到大小姐臉色都變了。


    可是,到城門來接王爺的人眾多。


    她也不敢胡亂開口。


    鳳陵王騎在馬上,從杜蘅麵前過的時候,甚至都沒來得及看她一眼。


    杜若也傻了。


    “他幹什麽?”


    半年不見,陳長安看上去更糙漢了。


    可他難道連眼睛都不好了嗎。


    “這也是你寫的劇情?”


    杜蘅忽然開口,聲音極低。


    杜若隻能連連擺手。


    “我不知道,這不是我寫的!”


    她的故事裏國泰民安,沒有戰爭。


    陳長安也沒打馬從這兒過。


    杜蘅跟他都沒見過麵,更談不上認識。


    所以,那個女的究竟是誰?


    杜若苦思冥想。


    難道,是她給陳長安寫的官配?


    還是說自己沒寫的,邏輯非要自洽。


    “這劇情好像有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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