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又到前麵跑了一趟,這回,她帶來了更好的消息。


    “大人走了,夫人!”她報告說,“沒帶上顏護衛!他們說,大人吩咐顏護衛帶領餘下的護衛仔細巡視全府,不得有誤。”


    “就該這樣。”奶媽高興地說,“留一個武功高強的帶頭,會些拳腳的跟班,好好守住這宅子。”


    “大人還說什麽了?”伴喜的神色讓王■感覺她還有話要說,但她卻看到她退到了一邊。


    “沒了,夫人。”伴喜似乎想裝一次,但她做得還不夠。王■更加確信了。


    “他們還說什麽了?”


    奶媽收起笑容,站到離伴喜更近的地方,審視著她。


    “他們,沒說,什麽了。”


    伴喜躲避著她們倆的目光。


    “有什麽就說!”奶媽尖著嗓子催她。“有任何事,瞞誰也不能瞞著夫人!瞞了夫人,到頭來吃虧的是你自個。”


    “他們。真沒說什麽。”


    伴喜用哀求地眼光看著王■。王■在逼問和放過之間選擇了一會。她決定遵照第一下懷疑。


    “在我罵你之前。趕快說。”她冷靜地盯住伴喜。


    “就是……就是……”伴喜磨著。不敢說出口。


    “說呀!”奶媽吼了一句。


    “大人他……他像是因為下毒地事。對我們……對下人凶得很……奴婢也害怕。奴婢知道■大人懷疑府裏有內賊。對我們不比往常也是情理中地事。可……可是奴婢真不知道那事!那毒到底怎麽下進去地。奴婢如何也想不通!奴婢……我們也偷偷商討來著。看誰最可疑……可昨日實在是忙得很。心全在大堂那呢。誰也沒留意。”


    “我知道你不會――大人公開說有內賊?”王■問。


    伴喜點點頭■縮著脖子,兩個手放在衣服上夾得緊緊的。


    “大人,那是,”奶媽清清嗓子,說,“被這些事夾的,才會不同於以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你們別多想。”她緊張地看一眼王■,王■麵無表情。


    酒中下毒……有內賊……仲德破了這麽長時間來他留給所有人的印象,昨日之事到底有何不同?王■禁想到,之前府中書房進刺客■王潭房中進賊,後桓夫人來還玉,這件件事不也都是沒查徹底的壞事嗎?事情一過,府上連提都不提了,唯獨昨日地事,不僅仲德,連王潭也是堅決查明的意思……他們知道什麽,而她不知道,這是她唯一能肯定的。


    “行了■你們擔心的事它沒法一兩天下定論,得再看看。”奶媽笑著對伴喜說。接著,她又瞥了王■一眼。


    “顏護衛還在安排巡視的事?”一會之後,見沒人接話,奶媽轉移話題問。


    “奴婢去瞧瞧?”伴喜問。


    “不用了,”王■收回神思。“等一會,顏護衛應該會抽空過來。”


    “那王潭那頭,隻怕會差人來叫,到時,會碰上吧?”奶媽問。


    “不礙事。他原本就是看護夫人的安危■向主子交代幾句實屬正常。”


    “若他們問起呢,他向你交代了些什麽?”


    看著奶媽做賊心虛似的緊張這事,王■想笑。


    “奶媽■大哥對此事不了解,不會問什麽。以王潭的個性■她不會多問。”


    “那難說!”奶媽反駁道,開始長篇大論。“你若說那男子■因為清楚他的脾性,還可大約肯定幾回……”


    不過王■需要再聽了。門口■顏道啟的身影從遠而近,引走了王■注意力。她向他看去,靜靜地等著,借此也向奶媽暗示,她得停嘴了。


    “夫人。”


    顏道啟站在門檻外叫了一聲,王■微微一笑,示意他進來。


    “奶媽,你和伴喜先到外頭去。”


    奶媽怒目相向,王■對伴喜點一點頭,伴喜上前攙住奶媽,硬把她帶走了。


    “夫人受驚了。”顏道啟說,抱拳微拜。


    王■笑著說:“這‘驚’也不是頭一回了,可以肯定,更不是最後一回。”


    看著顏道啟恭敬的麵孔她一時不知先問什麽。


    “夫人是否擔心楊少俠的安危?”顏道啟先開口。


    “刺客的事查出來了?”王■驚呼,她沒料到她的心收得如此緊且快。


    “刺客的事,不好查。”顏道啟沉吟著答道。


    “毫無頭緒嗎?”王■注意到了,可不知他沉吟的原因。


    “並非毫無頭緒。”顏道啟慢慢地說。


    “都查出什麽了?”王■繼續問。


    “眼下,還有刺客在城中。估計應是同一幫人,單憑楊少俠個人之力,不太好查。”


    “不太好查……”王■琢磨著他的話。“可我看楊默那時不是這麽個說法?”


    “是這樣的,夫人。屬下原本想助他一同調查,但是,近幾日來,府中地事和桓府派的任務頗多,形勢雜亂,屬下也不便公開跟隨在楊少俠身


    ■人分身不了。”


    “那麽,還有刺客在城中,楊默豈不一直脫不了危險?”


    顏道啟的臉暗淡了下去。


    “確實如此。”


    “那該怎麽辦?”


    “夫人您先別擔憂這事。楊少俠雖沒有入過正式的門派,他的身手卻是不錯。隻要他平日獨自外出時,多留意些,刺客不見得能找著空隙。假如沒有很好的機會,刺客也不敢輕舉妄動。”


    “我聽說刺客個個都是高手,他們奉命取人性命,怎會不敢輕舉妄動?”


    顏道啟總算笑了一笑,王■問到點上了。


    “這便是楊少俠需要仔細查清楚地地方。留下來的刺客身手到底如何■我們不好隨意給他定論,隻有等正麵交手後才知道。就如夫人推測的,如果他們個個武功高強,或許早已向目標下手。既然他們不急在一時,便給了我們各種可能的猜測。”


    “他們身手一般,想找個絕佳地時機■取了目標的性命,還能保住自己地?”


    顏道啟對王■微笑表示讚賞。


    “沒錯,這是一種猜測。另外一種,他們收到地命令或許僅是觀察楊少俠的舉動,可能會下手,也可能隻在追蹤他地行蹤。”


    “因此你才不肯對我透露他查到了什麽?”


    “夫人,”顏道啟露出無奈的輕笑。“屬下已經將所知地報告給你了。”


    “好,我知道了。”


    即便王■覺得顏道啟仍有所隱瞞,她明白再問也不會問出更多。時間不多了,她感到微微的著急起來。當著奶媽■她淡定地宣稱不怕被王潭撞見(保不準她會親自來喊她)。事實上,奶媽一想就想地與她一條路,隻要能做到,她絕不想給王潭留下探問她的空隙。


    “我有一事不甚明了,這會正好可以請教你。”王■接著說。


    “夫人言重了。請盡管問。”


    “昨日,大人趁著喜宴向公提出和降的建議,我委實吃驚不已。”


    “夫人,為何吃驚?”


    王■想了想,盡可能簡短地表達。


    “先說這第一點吧。大人借王潭之口提議――且不管是否真為王潭所想――我卻見南郡公臉上無喜色。”


    “這個……屬下――”


    王■不客氣地搶斷顏道啟的猶豫。“你若不願在我麵前直言■我問你話還有何用?”


    “屬下失職!”顏道啟馬上說,低頭作揖。


    “那就回話。”


    “此乃顏色之事,屬下一名護衛,恐怕不好擅自做論斷。夫人讓屬下說,屬下就說個一兩句。和降之事,相信夫人不是頭一回聽到,那麽南郡公更不會昨日才聽說,他麵露青色大約原因在此。”


    “我也這麽想。”王■喃喃說道。


    隻用顏道啟肯定她觀察得沒錯――仲德的話出來後,南郡公第一下的臉色顯然是責難――進一步的懷疑的想法也就更加確定了。


    “夫人也這麽想?”顏道啟不明白地問,“既已清楚■夫人為何還吃驚?”


    王■脫口而出。“南郡公發難隻怕是不喜好大人那一番說法吧,有自作聰明之嫌?”


    顏道啟嚇了一跳,急忙又一低頭。


    “這■屬下不敢多言。”


    王■看著他,悄悄歎氣■如果是楊默,他就不需要避諱這麽多。


    “但問夫人那其二?”


    “其二倒不止關乎我們王府。”王■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接著晃晃頭,甩開其它的眾多想法■問顏道啟,“為何人人都提議和降?和降真能行得通嗎?”


    顏道啟突然笑而不語。王■擔心問太多更顯得她無知,隻好耐心等著。


    “夫人的疑惑正是南郡公的疑惑。”片刻之後,顏道啟說。


    “南郡公地?”


    王■一時想不明白。


    “眾人一一獻策,提出自己的看法,南郡公聽也是聽著。但究竟發不發兵,還得由公自己決定。屬下聽說,對於一致提出的和降策略,公聽得不是很入耳。眾人猜測,公也在犯難,和降是否更加合宜?或許昨日也有這原因在裏頭,公才不做反應。”


    王■心頭一驚。“這麽說,南郡公偏好動武?”


    “這個屬下也不清楚。”顏道啟中肯地說,“或許他早有了主意,或許他也在推敲。”


    但這麽說仍舊解不了王■的擔憂,平日裏她沒什麽機會靠近桓玄,親自觀察他的意向,她隻有從旁人口中聽得一兩句,尤其是這一兩句中還包含壞的一麵的存在。


    “昨日大人說出後,我見公簡直是不耐煩了……”


    她開始再一遍仔細回想昨日的場景,試圖從難得的接觸中找出表明南郡公偏向哪一種意向的痕跡。但就在這時,有人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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