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她轉過頭,萊姆斯正在有些勞累地沖她揮手。


    克洛伊努力向他的方向擠過去:“上午好,萊姆斯。你也來看惡作劇產品?”


    “是啊,雖然我說宿舍裏還有很多,但詹姆堅持要來買。”


    “可以理解。”克洛伊點點頭,“你看見他們新出的打嗝粉了嗎?我敢說,如果有人敢在費爾奇的飯裏放一點,他沒準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被下了打嗝粉。”


    “可是打嗝粉的瀝青味兒挺明顯的。”萊姆斯疑惑地接過克洛伊遞過來的打嗝粉袋子,“升級版……兩倍……”


    “這款是佐科為了萬聖節專門出的升級版。”克洛伊像推銷員一樣熱情地說,“這次是沒有味道了。你聞聞?”


    萊姆斯聽話地打開了打嗝粉的袋子,把鼻子湊了過去。


    門口又湧進了一大撥學生,使本就擁擠的小店更加混亂。有幾個人推搡著想要到店的盡頭買幾個惡作劇小食品,人潮像海浪一樣前後搖擺著。一個小個子被邊上的大塊頭學生擠歪到一邊,跌跌撞撞地向克洛伊和萊姆斯這邊倒了下來——他在倒地前努力抓住了身前人的衣服,試圖穩住身形。


    萊姆斯隻感到被人狠狠拽了一下,身體控製不住地向後倒去。克洛伊瞪大眼睛伸出手抓住了萊姆斯拿著打嗝粉的手腕,但不知是她的力量過於綿薄還是萊姆斯最近吃多了——


    不同於常人摔倒時的認命,克洛伊和萊姆斯都沒敢放鬆自己的肌肉。萊姆斯直直地伸著胳膊捏住了口袋的開口,而克洛伊——即使知道自己不得不摔在萊姆斯身上——也盡了一切努力生怕打到他的胳膊。


    當身體和地板碰撞出沉悶的“咚”的一聲時,周圍的人群一下子散開了。克洛伊睜開眼,發現自己像做伏地挺身一樣兩隻胳膊撐在地上,麵前是萊姆斯僵硬而又欣慰的臉。他像殭屍一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又像什麽多年未啟動的機關,緩慢地收回了自己的胳膊。


    “感謝梅林,打嗝粉沒事!”他長舒一口氣。


    克洛伊感受到邊上人審視的目光,急忙三下五除二爬了起來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這才注意到萊姆斯後麵還倒著一個小個子男生。


    “喂,我說——”她張口想要教訓那個傢夥,叫他以後多看看路,卻一口氣噎在了胸口。那股氣上上下下仿佛是不停變化角度斜麵上的小球,讓她心頭一驚。


    “完了。”她小聲嘟囔了一句,“嗝!”


    邊上有幾個人捂嘴笑了起來。克洛伊氣紅了臉,向那個小個子走了過去:“你,嗝!怎麽走路不看,嗝!路啊?”


    萊姆斯一副試圖憋住笑的表情過來當和事佬:“克洛伊,你也別生氣,他估計也是被別人——”他的表情忽然變了。


    “怎麽,嗝!你也想打,嗝?”


    “嗝!”萊姆斯用行動回答了她的問題。邊上的圍觀群眾越來越多了,克洛伊真慶幸她從地上爬起來得十分及時,並沒有幾個人目睹這一切。


    “嗝!”“嗝!”“嗝!”


    “你在這兒呢,萊姆斯!”布萊克從人群中露了臉,“你怎麽——”


    “嗝!打嗝粉剛才灑,嗝了!”萊姆斯艱難地回答。布萊克的表情看起來也很艱難——艱難地忍住不笑。


    “這是升級,嗝!雙倍時長!”


    “喂,詹姆,彼得,你們一定喜歡這個——”布萊克吵吵鬧鬧地走遠了,不一會兒就把佩迪魯和波特叫了過來。


    “梅林的褲子,萊姆斯,你還好嗎?”波特努力裝成嚴肅的表情的樣子滑稽極了,“你好,亞倫,蓋爾經常提起你......但是似乎沒說過你經常打嗝......”


    人群爆發出一陣鬧笑。克洛伊氣的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噎著自己。


    “有時間開玩笑,嗝!不如去問問老闆怎麽,嗝!解決!”萊姆斯丟下一句話走進人群去找老闆了,大家也看熱鬧要結束了就逐漸散去了。凱洛琳在這關鍵時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隻留下克洛伊一個人尷尬地和剩下的掠奪者們站在一起。


    波特好像有些後悔剛才在眾目睽睽下公然嘲笑克洛伊,此刻正在試圖沒話找話:“蓋爾是個很不錯的追球手。”


    克洛伊點點頭,沒說出來話。佩迪魯不想冷場,加了一句:“打嗝粉怎麽突然就漏了呢?”


    “我剛才和萊姆斯,嗝!說這是升級版雙倍,嗝!時間的打嗝粉,嗝!沒有瀝青的味道,嗝!他想聞聞,被那個,嗝!撞倒了。”


    布萊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頭和波特耳語了幾句。


    “啊——真不幸——我是說,我們還要去三把掃帚,我是說,伊萬斯叫我去那兒。沒錯,是伊萬斯。”波特斷斷續續地說,“叫萊姆斯去那兒找我們吧!我們時間緊急。”


    “對,時間緊急。”布萊克接話道。


    “非常緊急。”佩迪魯點頭。他們三個隨即排成一個豎排,像是完成了什麽偉大的任務一樣跑遠了。


    克洛伊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他們的腦子裏又在想什麽鬼主意。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見萊姆斯端著兩個杯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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