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遲其實也有點惱火, 他昨天去宋氏是抱著心平氣和的態度跟宋廷深談的,是,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可能並不是那麽的恰當, 可他能夠坦坦蕩蕩的去找他,而不是縮在陰暗的角落裏,他隻是想搞清楚,既然夫妻感情不好的話, 為什麽不離婚, 不放彼此一條生路呢?可宋廷深怎麽做的, 他譏諷他,這讓段遲有些忍不了, 在按捺了一天之後,他決定來找阮夏。


    見阮夏不吭聲, 段遲便緩了緩語氣,“其實我不想這麽快就追求你的,畢竟現在你還是他的妻子,如果我鬧的陣仗太大,對你也會有影響, 本來我昨天去找你丈夫,是想跟他說清楚, 如果你們感情不好,大可以離婚,沒必要非拖著對方,阮夏, 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等你離婚了,如果你對我也有同樣的感情,那我們可以重新組建一個家庭,你放心,我父母都不是迂腐的人,他們也管不到我的生活,如果你舍不得你的孩子,我也會盡我最大的能力爭取撫養權,我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的。”


    這番話段遲說得非常動情,他不是沒有談過戀愛,隻是他活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令他著迷的女人,哪怕朋友不看好,哪怕家裏人也會反對,他也不想管那麽多。


    阮夏算是知道眼前這個人是誰了。


    她一臉複雜,聽了這樣一番話,突然明白為什麽原主放著這麽一個高富帥不要,反倒舍近求遠去找另一個取款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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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雖然把男人定義為取款機,但不代表她完全不挑剔,如果隻是有錢就可以,那圍繞在她身邊的有錢男人也不少……無論是宋廷深,還是劇情裏她的二婚老公,至少在智商上,是正常的。


    眼前這個段遲……讓人難以消化啊。


    感覺像是災難一樣……


    阮夏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去找過我丈夫了?”


    那為什麽宋廷深連提都沒提,哦,也對,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估計也不會跟宋廷深說,主要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更不知道怎麽說才顯得不這麽滑稽可笑。


    對了,昨天還是宋廷深的生日。


    仔細想想,如果在她生日這一天,有人跑到她麵前,丟下這麽一番話,哪怕她不喜歡她的丈夫,估計都會鬱卒。


    昨天也是難為宋廷深了,好像都沒有表現出受這件事影響的樣子,還真是鎮定自若啊。


    段遲點了點頭,“其實我先前也在猶豫要不要去找他,但後來想,是男人就該果斷一點,藏在角落裏也不是個事兒,而且,這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不過,你丈夫素質還是有待提高……”


    其實在段遲看來,男人跟男人之間,完全可以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可那位宋總是怎麽回事,剛開始不是還聊得不錯嗎?之後居然譏諷他。


    阮夏深吸一口氣,看著懷裏的這束被他硬塞過來的玫瑰花——


    她咬咬牙,將這束花狠狠地扔在地上。


    這才是她應該做的事,不是嗎?


    望著段遲不可置信的眼神,阮夏學著宋廷深的樣子,冷冷地說道:“段先生,恕我直言,我跟您並沒有任何關係,甚至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您憑什麽到我丈夫麵前去耀武揚威,您想做什麽?破壞我的婚姻,破壞我的家庭嗎?”


    哪怕是原主,估計也會因為段遲這種行為而惱怒。


    憑什麽呢?


    阮夏也不想給段遲說話的機會,她現在的確是很生氣,“你聽誰說我跟我丈夫感情不好,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不好,那也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還輪不到外人來指指點點,我父母都沒勸我離婚,你就跑到我丈夫麵前讓我們離婚?你是誰?段先生,你是不是還認為自己很坦蕩,那我告訴你,你錯了。你找上我丈夫,就是想破壞我的家庭,你這人在道德方麵就有問題!”


    這麽一番話砸過來,段遲難得的沉默了,後才說道:“我不是……”


    “你不是嗎?那你去找我丈夫做什麽?”


    “我……”


    阮夏厲聲道:“讓我猜一下,剛才你對我說的話,昨天應該也對我丈夫說了吧,你對他說,夫妻感情不和要離婚,你肯定也對他說了,可以把他兒子當成親生孩子一樣看待。我們夫妻感情和不和,跟你有什麽關係,我跟你熟嗎?不對,我們連微信都沒加!隻不過是見了幾次麵的陌生人罷了!”


    其實在生活中,阮夏並不是一個喜歡跟人發生爭執的人,她一向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學校裏,在公司裏,她也不是沒有碰到過令人頭疼蠻不講理的人,但她都是能讓就讓,不能讓就躲,真要算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發火。


    “你以為你就很坦蕩嗎,其實你這是上趕著當小三,你剛才也說了,我有丈夫我有孩子,在法律上我是已婚人士,你跑到我丈夫麵前說那樣一番話,是想得到什麽結果,他會以為我出軌了,背叛了這個家庭,你就想我們夫妻因為這件事吵架,最好一拍兩散直接談離婚對吧?”阮夏頓了頓,一下沒克製自己,“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裏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連當朋友都不可能!”


    說完這話,阮夏就戴上墨鏡,拿著她的手包,踩著高跟鞋,從玫瑰花瓣下踩過,直接往電梯方向走去,連多餘的眼神都沒給段遲一個。


    這人實在是迷之自信,好像已經認定了她跟宋廷深離婚的話,就一定會跟他在一起,還什麽把旺仔當成自己的孩子……也難怪連原主這種最注重男人財勢的人,也沒看上他……話說回來,原主其實眼光也挺毒辣的,至少她連想都沒想過要跟段遲發生些什麽。


    段遲想追上去,但又不敢。


    他知道她現在很生氣,一時之間也茫然了,他做錯了嗎?


    他隻是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隻是想為了這種感情努力一回,這也有錯嗎?


    既然他們夫妻感情不和的話,的確是該離婚啊。


    段遲腦子亂糟糟的,一方麵他覺得阮夏罵得很有道理,但另一方麵他又覺得自己也沒做錯什麽,兩種思緒混雜在一起,讓他直接大腦一片空白了。


    阮夏走進商場之後,氣還是有些不順,等平靜過來之後,她又有些頭疼,如果她不知道段遲去找過宋廷深那還好,現在她都已經知道了,那麽,她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還是幹脆跟他好好談一談?


    雖然說他們之間也沒男女之間的感情,可畢竟名義上是夫妻,她也不希望他會誤會她是背叛者。


    畢竟被人誤會是一件很不爽的事,無論是否在意這個人,一盆髒水潑下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呢。


    外教發來信息說路上堵車,阮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點了咖啡跟甜點,開始猶豫是否要主動跟宋廷深說這件事。


    想了想,她拿出手機,給宋廷深發了一條微信,“在忙嗎?”


    有些事情似乎打字比直接麵對麵說會好一點。


    難怪現在的人分手都是直接微信說。


    宋廷深正在開會,手機振動了一下,他低頭瞥了一眼屏幕,上麵通知是旺仔媽發來的信息。


    以往開會的時候,宋廷深基本上不會看手機,更加不會回消息,這會兒猶豫了一下,第一次在會議上開小差,低頭將手機解鎖,進入微信界麵,看到她這條消息,他就跟在課堂上開小差的學生一樣,擁有著一項技能,明明抬頭看著屏幕,一臉在認真聽講的模樣,桌子底下手指卻很熟練地打著字回消息。


    阮夏很快地收到了他的回複消息,“怎麽了?”


    這就表示他沒在忙吧?不然也不會有空回消息。


    她斟酌了一下,深吸一口氣,白皙的手指操作著手機打著字,“昨天是不是有一個姓段的人去找過你了?不好意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上次我跟你說的都是真話,我在外麵真沒有亂七八糟的情況,包括這個段先生也是,隻不過在飯局上見過幾次麵,一點都不熟,我沒想到他會直接找你,給你造成了困擾真的非常抱歉。”


    宋廷深低頭快速看完這一條消息。


    他屈起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會議桌,眉頭緊皺。


    正在發言的經理還以為是自己的報告不好,心裏也難免緊張起來。


    商場裏,阮夏也在等著宋廷深的回複。


    他會相信她嗎?


    正在她以為不會得到回複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提示有消息進來,她趕忙打開手機一看,愣怔了一會兒,沒能控製住,笑了起來。


    “看來我讓他去找腦科權威專家的建議,他並沒有采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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