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極了身旁人的眼睛。


    李澤言無聲地握住他的手,對上那人微微驚訝的視線,緩緩開口問道:“我願做你的‘上帝之眼’,墨墨,你可願做我的極光?”


    許墨身形猛地一震。


    李澤言望向他深紫的眸瞳,語氣溫柔:“這片極光,像極了你的眼睛。我一抬頭,就能看到。”


    許墨靜靜地望著他,笑道:“‘在雪原與星空之間,你是唯一的色彩’。我已經是你一個人的極光了,親愛的。”


    璀璨華麗的極光仍在夜空中翻湧席捲,兩道身影緊緊依偎在一起,指間的鉑金戒指閃爍著光暈。


    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婚後日常1


    婚後日常1


    即使在昏睡之中,他也能感覺到那人汗濕的堅實胸膛緊緊貼伏著自己的後背,柔韌的墨色碎發刺得他肩頭微癢,自喉間發出的低吼和喑啞的熾熱吐息,仿佛還盤旋噴湧在耳廓,惹得肌膚震顫。


    ‘澤言……’


    湛藍色的眸瞳倏地睜開,狹長的眼睫顫了顫。


    天已大亮,刺眼的陽光照射進窗台,在大理石板上投下點點光影,黑白格調的臥房被渲染上一層柔柔的暖金。微風吹拂,樹林簌簌作響,聒噪的蟬鳴在耀陽的烘烤中帶著灼灼夏意,像是樂此不疲而又聲嘶力竭的狂歡。


    李澤言猛然坐起身,某處傳來的鈍痛讓他漲紅了臉,一抹舒適的清涼感卻讓他明白,那個細心的腦科學家已經在事後幫他上過藥了。


    “不知節製的笨蛋……”


    他雖然這樣有些責備地說著,可沒有半點責備之意,反而唇齒間溢出的是蜜一樣的甘甜。


    下床洗漱完畢後,就聽見樓下傳來的細碎聲響。到了底廳就發現廚房玻璃滑門內那道忙碌的挺拔背影。


    “親愛的,你醒啦。快吃早餐吧。”


    正在切菜的男人轉過身笑眯了眼,深紫的柔光似盈滿了水,纖白的手指沾著菜沫,語氣溫柔至極。


    李澤言有些難為情地點了點頭,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垂眸看著桌上的清粥小菜,勾起唇角。


    他們結婚快三個月了。


    到現在他也能時常回想起當初兩人偷偷瞞著所有人跑去荷蘭結婚時的場景。


    那是個陽光明媚的午後,在滿是純白巨型風車和盛開著金黃粉紅火焰紋的鬱金香的莊園內,他穿著黑色的禮服,牽起另一個身著白色禮服男人的手,一起步入了充滿了神聖感與儀式感的教堂,在神父的莊嚴宣告下,舉行了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婚禮。


    沒有喧鬧的人潮,沒有鋪天蓋地的祝福,也沒有簇擁的鮮花和禮物。


    隻有那片湛藍與深紫的交匯。


    他想到這兒,鋒銳的眉眼柔和下來,吃在嘴裏的粥也越發可口。


    “澤言在想什麽,這麽開心?”


    戀人從廚房裏走了出來,十指纖長白淨,殘留著幾點水滴。


    李澤言沖他笑:“在想我們結婚時候的場景。”


    許墨將手擦拭幹淨,握住了他戴著戒指的左手細細揉捏,輕笑道:“我也時常想起那個日子呢。”他看了看那人見底的粥碗,“我做的粥有進步麽?上次可是你手把手教我的。”


    李澤言望著他,冰山般的容顏融化:“嗯,墨墨進步很快。你吃早飯了麽?”


    “放心吧親愛的,我吃過了。今天是周末,天氣不錯,準備呆在家還是出去?”


    “我今天沒什麽安排,你呢?”


    許墨揚起頭看了看窗外,天格外的藍,他回眸笑道:“我想出去走走,你願意和我一起麽?”


    李澤言點頭,“好。”


    腰間橫過一隻手臂,那人朝他的臉上親了一口:“身體沒事吧?”


    李澤言原本還算溫和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笨蛋,你說呢?”


    腦科學家身後的大尾巴一搖一搖,無辜笑道:“對不起親愛的,把你累壞了。”


    “沒想到你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動作卻這麽粗暴……”李澤言捂住臉忍不住吐槽,卻是紅了耳根。他已經不用去照鏡子了,光看自己胸口大腿處密密麻麻的青紫吻痕,就能猜到背部的慘烈程度。


    許墨深紫的眸瞳泛著柔波:“對不起親愛的,我總是克製不住。以前我總覺得這種行為和野獸交媾無異,大抵是無感的,可是碰到了喜歡的人,似乎心境就變得不一樣了。每次見到澤言在我身下氣喘籲籲滿臉潮紅的模樣,總覺得多巴胺又在以驚人的速度分泌著呢,真……”


    李澤言急急捂住他的嘴:“喂,笨蛋!”這傢夥,總是一本正經地說著讓他麵紅耳赤的話。


    手心突然被溫軟的物什舔過,湛藍眸瞳對上那帶笑的深紫眼瞳,竟是方寸大亂。


    “……墨墨!”


    許墨輕笑,將他的手拿下牽著:“好了,我不逗夫人了。”


    李澤言隻覺得自己全身都快冒煙了。


    當兩人穿著休閑裝出現在遊樂場時,周圍的男男女女都不由自主地被他們吸引,不僅是因為他們的外貌,更惹人注目的是他們交纏的手指。


    “怎麽想著要來遊樂場?”李澤言微窘,他已經許多年沒來過這個地方了。


    記憶中唯一一次來還是孩提時代,他牽著那個美麗婦人的手,去坐了一次旋轉木馬和摩天輪。斯人已逝,他如今回想起來,竟是覺得那晚的歡樂都變得黯然神傷起來。


    額頭被人印下一記親吻,他對上男人深紫的雙眼,就聽到那人說:“我想和澤言你一起創造很多美好的回憶。”


    李澤言微微張唇,隻覺得有些艱澀。


    母親,您知道嗎,曾經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我以為畢生都無法觸碰其內心的人,如今已經和我結成了伴侶,您素來喜愛的香榭大道的梧桐葉已是參天碧綠了吧?


    過段時間,我就帶著他來法國看您。


    “想吃棉花糖麽?”許墨指著一個小攤笑盈盈道。


    他哼了一聲:“幼稚,小孩子吃的。”眼卻不由自主地朝那棉花一樣花花綠綠的東西看去。


    身為家族集團繼承人,他從小就被束之高位,沒有零食和玩具,沒有卡通和漫畫,終日隻有堆積如山的金融書籍和報表,馬不停蹄地奔赴著晚宴和上流人士們周旋,閑暇時唯一放鬆心情的隻有古典音樂。這麽多年竟是連棉花糖都沒吃過。


    “在我麵前,你可以偶爾做一個小孩子。”


    許墨徑直走上前去買了一個球狀的粉白棉花糖,然後遞給他,“吃吃看?”


    周遭帶著驚訝和打量的視線襲向他,李澤言羞窘地退後了幾步:“你,你先吃。”他一個快三十歲年紀的人了,吃棉花糖這一行為總該是讓他難為情的。


    許墨抿唇輕笑,知他臉皮子薄,湊頭咬了一口,“……很甜。”手裏撐糖的竹籤晃了晃,“嗯?”


    李澤言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這是你讓我吃的,不是我主動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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