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布衫雖然隻是基礎外功,但大成後所孕育出的內力,卻是純粹無瑕,無屬性摻雜,故而強悍異常。


    要知道,內力也分屬性。


    頂尖武學多具獨特屬性,如玄冥神掌之陰寒、九陽神功之熾熱等。


    相較之下,普通武學雖無特殊屬性,但勝在平和精純,能延年益壽,滋養體魄。


    武當等道家內力,便是以純粹著稱,注重養生之道。


    憶往昔,覺遠大師圓寂之際,身邊隻有三人相伴。


    此三人分別是無色禪師、郭襄和張三豐。


    唯恐神功失傳,在臨死之際,覺遠大師誦出九陽神功口訣,讓身邊三人各記其一。


    三人悟性根基各異,無色禪師武功最深厚,郭襄學識最廣博,而張三豐當時根基全無。


    但正因如此,他所學的九陽神功反而最為純正。


    然而,今日張三豐欲阻常青,方覺常青內力之精純,竟與自己不相上下,心中不禁駭然。


    再者,除卻精純強悍的內力外,常青的氣血也異常驚人,遊走體內如大江奔騰,生生不息。


    張三豐試圖點其穴道,都被其氣血反震,根本無法觸及。


    不過,張三豐心中旋即生疑:“此子怎會對外界充耳不聞?”


    他急忙望向常青,隻見常青雙眼赤紅,宛如血珠,眼神空洞,毫無情感波動。


    張三豐猛然一驚,心中暗忖:莫非是走火入魔?


    “常堂主!”


    他急呼一聲,運用精純內力,直接將聲音送入常青腦海。


    常青腦海一震,那股奇異感覺瞬間消散,體內氣血和內力紛紛平複,忘我之境狀態也隨之消失。


    眼神恢複清明後,常青停下動作,凝視雙拳,心中不免惋惜。


    那種狀態珍貴且難得,他意識到自己剛才已觸及到了宗師的門檻。


    在忘我之境下,全身勁力、氣血、內力匯聚一體,所有能量融合無間,形成無漏之身。


    當無漏之身完成的刹那,便是他正式邁入宗師境之時。


    “常堂主,你沒事吧?”


    張三豐關切地詢問道。


    常青聞聲抬頭,對張三豐微笑道:“張真人安心,我剛才隻是略有所悟罷了。”


    此言一出,廳內眾人再次麵露驚異。


    靜玄師太心中暗驚:“此子殺人竟也能有所領悟?果真是魔頭!”


    張翠山心中暗自思量:“常堂主天賦竟如此驚人,恐怕連師父都不及他吧!”


    宋遠橋等人亦是驚歎不已。


    遠處的空聞亦是瞳孔微縮:“這魔頭竟能在戰鬥中頓悟,日後必成大患,難道真是天要亡我正道?”


    何太衝、常敬之等人臉色陰沉,眼中仇恨與驚懼交織。


    他們不明白,為何世間會有此等凶殘魔頭。


    這樣一來,他們別說報仇了,恐怕連自身都難保。


    常青環視滿屋的屍體,不禁對張三豐抱拳致歉:“張真人,我出手向來不知輕重,一旦動手便難以自控,今日本是您百歲大壽,卻因此大開殺戒,實在抱歉。”


    張三豐望著滿地的屍體,心中也是一聲輕歎:“時也命也,他們不請自來,卻在我武當喪命,老朽心中亦有愧,常堂主,此事非你之過,方才情形,你若留情,恐怕受害的反倒是你自己。”


    常青點頭,轉而麵向在場未死的正道人士,厲聲道:“爾等聽好了,殷素素乃我天鷹教教主千金,張五俠更是我教姑爺,武當弟子心懷慈悲,或許不會為難你們,但我這個魔頭可沒那麽好說話。”


    “今日,我看在張真人的麵子上,暫且放過你們,但若日後你們再敢找張五俠夫婦的麻煩,休怪我常某人手下無情!”


    在場正派人士聞言,一個個麵露憤慨,卻不敢出言反駁,隻能心中咒罵:這魔頭殺了這麽多人,竟還言出不遜,真是天理難容!


    常青沒有理會眾人,而是望向情緒激動的殷素素與張翠山。


    “小姐,姑爺,常某今日大開殺戒,已無顏再留武當,然我已應允教主,必須將二位帶回,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張翠山麵露遲疑:“常堂主,武當今日變故突生,恐我短時內難以脫身,前往拜見嶽父。”


    殷素素也附和道:“常堂主,我兒尚未找回,我實在難以安心離去見父親。”


    常青點頭表示理解,隨即又提議道:“那我便暫居武當山下,待二位處理完眼前之事,再一同返回天鷹教,可好?”


    此時,宋遠橋突然插話:“常堂主,今日武當得你援手,感激不盡,你並無愧對武當之處,大可安心留宿山上,何必下山居住?”


    俞蓮舟、張鬆溪等人亦紛紛附和。


    “是啊,常堂主,你就安心住在山上吧!”


    “武當能安然度過此難,全靠常堂主仗義出手,挺身而出。”


    眾人七嘴八舌,極力挽留。


    常青見殷素素亦是滿含期盼,便微笑點頭:“那好吧,隻要諸位不把我視為魔頭,我自然無所顧慮。”


    少林、峨眉、崆峒等門派殘存的弟子,此時卻臉色難看。


    見武當傾向於常青,空聞心中氣悶,冷哼道:“哼,老衲便不打擾武當諸位與此魔頭敘舊了,告辭!”


    言罷,空聞便帶領少林眾人離開大廳,直奔山下而去。


    昆侖派何太衝,與崆峒派碩果僅存的常敬之,對視一眼也轉身離去,但未敢留下一句狠話。


    峨眉派靜玄師太,深深凝視常青一眼,隨後轉向張三豐,抱拳道:“張真人,此事靜玄定當如實稟報師尊,武當峨眉素來交好,但此事關乎正邪之分,還望武當諸俠海涵。”


    張三豐微笑以對,毫不在意:“梨亭,替老夫送送峨眉的女俠們。”


    殷梨亭點頭應允,目光落在峨眉派中的紀曉芙身上,眼神複雜。


    紀曉芙低頭沉默,心中卻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魔教楊逍,自己已與他有染,實是愧對殷六俠。


    “爹爹!”


    就在這時,後廳窗外驟然響起熟悉的呼救聲。


    張翠山臉色驟變,猛然回頭大喊:“5g!”


    殷素素聞聲,也慌忙追去:“無忌!”


    眾人紛紛望向窗外,隻見一名臉龐塗滿油彩的詭異男子,此時正挾持著一個麵容清秀的小孩。


    而這個小孩……正是張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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