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常青目光轉向少林,厲聲質問道:“少林寺,被世人尊為正道魁首,但我卻要問,除了每年在少室山下搭設粥棚,假惺惺給難民施舍些許糧食外,你們還有何作為?”


    “少林坐擁萬頃良田,糧食年收百萬石,可僧眾隻有三千餘,且免賦稅之勞,這麽多糧食囤積山中,少林究竟意欲何為?”


    “糧食不願出,韃子又不敢殺,那你們算什麽狗屁正道魁首?”


    空性已年邁,加之心思純粹,對此一無所知,故而難以接話。


    倒是身為方丈的空聞,此時已巍然站起,厲聲回擊:“我少林乃佛門聖地,所行皆是積善成德之事,豈能與爾等邪魔歪道相提並論?爾等動輒殺人,竟欲以一條人命判定正邪,此念已入魔道!”


    常青冷笑回應:“好一個積善行德,既然如此,那少林何不前往元軍營地弘揚佛法,感化他們,令其撤離中原,停止屠戮漢人?”


    “我可以問心無愧的說,我天鷹教皆是英勇之士,為保我華夏漢民,不惜肝腦塗地,與蒙古韃子浴血奮戰,不畏生死。”


    “然而,我等在江湖上卻被冠以魔教之名,何其諷刺啊!”


    “反觀爾等,空談正義,實則無所作為,自詡名門正派,高高在上,做派令人作嘔。”


    “且看爾等嘴臉,今日齊聚武當,所為何來?真是為張真人祝壽嗎?我看非也,爾等隻是打著祝壽的幌子,前來逼問謝遜與屠龍刀的下落罷了!呸!一群道貌岸然之輩!”


    “爾等不僅虛偽,而且還特別愚蠢,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常青此話一出,眾人皆臉色一變。


    張三豐忍不住問道:“常少俠,你此言何意?”


    常青看向張三豐,語氣帶有一絲尊敬:“張真人,武林之中,少林與武當被視為正道領袖,然而自十年前起,便有人暗中布局,讓少林與武當自相殘殺,企圖削弱整個武林的實力。”


    “十年前,有人冒充少林高手,使用大力金剛指重傷俞三俠,事後並嫁禍於少林。”


    “十年後,又有人借張五俠夫婦回歸中原之機,再度挑起武林紛爭。”


    “我不禁要問,張五俠夫婦秘密回歸中原不過數日,兼之行程隱秘,為何武林各派卻迅速得知?”


    “莫非諸位皆有順風耳千裏眼,能洞悉世間一切消息?”


    此言一出,眾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色。


    顯然,他們也察覺到情況並不簡單,此事確有蹊蹺。


    張翠山夫婦剛秘密返回中原,但消息便不脛而走,幾天內迅速傳遍整個武林。


    這事怎麽看都透著一股詭異,幕後似乎有黑手在刻意安排這一切。


    空聞忍不住問道:“等等,你是說有人冒充我少林高手,用大力金剛指傷了武當的俞三俠?你是不是了解什麽內情?”


    常青冷笑回應:“了解又如何?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你……”


    空聞氣急敗壞,這魔頭說翻臉就翻臉,性格實在難以捉摸。


    常青語氣平淡:“空聞,你身為少林方丈,心思卻總放在屠龍刀與報仇上,未免太過狹隘了,唐朝時,少林尚能組織僧兵護佑唐王,怎麽到了今日,你們眼中就隻剩私怨,而忘卻了國之大義?”


    空聞麵色鐵青,反問道:“那你倒是說說,是誰在背後操縱,挑撥武林群雄?誰有這般能耐,莫非是你們魔教中人?”


    常青一臉無語,這禿驢對天鷹教的偏見還真深啊,表麵上稱四大皆空,實則比誰都斤斤計較。


    “消耗武林力量這等事,最大嫌疑人自然是韃子,你頭發沒了,難道連腦子也沒了嗎,這都猜不到?”


    常青忍不住出言譏諷。


    空聞眉頭緊鎖,對常青的嘲諷並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對方所說的韃子所為,令他心生警惕。


    以韃子的尿性,這種可能性不但有,而且還很大。


    “爹!”


    陡然,張翠山聽見了大廳外傳來自家兒子的叫喊。


    他心頭猛地一顫,急忙撥開人群,高呼:“無忌!”


    眾人皆是一震,守在門外的六大派弟子,誤以為張翠山要逃,連忙伸手阻攔。


    然而,張翠山的武功豈是他們所能阻擋的?


    隻見他一揮手,澎湃的內力便瞬間將阻攔之人震退。


    張翠山連忙走出門外,環顧四周,卻隻見空曠一片,哪裏有半個人影。


    “無忌?無忌!”


    他焦急地高呼著,卻始終未得到絲毫回應。


    常青見狀,眉頭微蹙,腦海中迅速閃過原劇情。


    好像張無忌此時就身處附近,似乎是被玄冥二老之一的鹿杖客所挾持,而對方的目的,自然是為了竊聽屠龍刀的下落。


    想到這裏,常青高度集中專注力,開始感知四周動靜。


    在他的感知中,四周眾人仿佛化為一團團氣血之火,年輕者火焰旺盛,年長者則顯得微弱。


    這些氣血的強弱,與內功修為無關,僅與年齡相關。


    常青環視四周,並未見什麽可疑之人,心中暗自詫異,推測鹿杖客恐怕已不在廳內。


    另一邊,聽到張翠山在高呼兒子姓名,殷素素急忙從後廳奔出。


    她聲音顫抖:“五哥,無忌回來了?”


    張翠山臉色陰鬱:“我剛才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但追出來後卻又沒有任何發現。”


    殷素素麵露失望,輕歎道:“唉,或許是你太過掛念無忌,以至於出現幻聽了吧。”


    張翠山急了:“我不是幻聽,我真的聽到了無忌的聲音。”


    此時,已恢複精神的空智怒斥道:“張五俠,你思念兒子固然深切,但那些被謝遜殺害的眾多無辜之人,他們就沒有妻兒了嗎?”


    他刻意避免提及龍門鏢局與圓通之死,顯然是怕又引來常青的插手。


    對於常青的武力,他可是心存忌憚。


    於是,他便退而求其次,轉而緊逼詢問謝遜的下落。


    廳內眾人聞言,紛紛瞪大眼睛,目光聚焦於張翠山夫婦二人。


    空智沉聲道:“其他諸事皆可暫擱,但唯獨謝遜那惡賊的下落,張五俠,你今日務必告知,否則,別怪我等不講情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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