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氣還沒喘勻,急匆匆地問道。


    “不知道,我回屋一開燈發現她躺在床上,摸了摸頭挺燙的,感覺不太清醒,估計燒糊塗了。”


    嚴隊醫揉了揉眉頭,不知該說什麽好。


    她想她是知道孔令熙為什麽這樣的。


    “你今天晚上收拾完行李轉到我那屋去,我一會兒拿點消毒的東西來,今天晚上我照顧她。”嚴隊醫有條不紊地指揮著,又打電話給孔指導報備,完了還囑咐李曉霞多喝水,吃一片維c。


    打比賽前也沒辦法吃藥,隻能祈求李曉霞不會因為這十幾分鍾就被傳染。


    還好孔令熙不是傳染性感冒。嚴萌一邊給她試體溫一邊想著,不免又為孔令熙要強的性格嘆氣,除了嘆氣也說不出什麽來。


    這下好了,連裏約陪練都去不了了。


    這孩子,連她的身體都知道她的性格,既然p卡也拿不到,索性連裏約陪練都不去了。


    嚴隊醫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孔指導這邊忙著計算要去的人員和行李,又要忙著關心隊員的情緒,劉詩雯奧運預選沒打好,落選單打卻又得打團體,悲喜交加,情緒也不是很穩定,這忙著又出了孔令熙發燒的事。


    氣的直摔杯子,罵孔令熙不省心。


    過了半晌,孔令輝想了想又把杯蓋撿起來,撥通了電話。


    樊振東知道孔令熙發燒的事也是在機場出發前,他四周望了一下並沒有找到孔令熙。


    “找什麽呢?”張繼科拿著機票撞了撞小胖。


    樊振東皺著眉:“孔令熙上車了嗎?”


    張繼科想了想,搖頭。“好像沒有。”


    樊振東心下奇怪,按理來說孔令熙怎麽也得來陪練啊。


    坐在候機室,樊振東拍拍朱雨玲的肩問道:“孔令熙不跟著去裏約嗎?”


    朱雨玲楞了一下,隨即回答道:“哦,孔令熙昨天下午發燒了,所以臨時不來了。”


    “發燒了?”樊振東覺得不可思議。“這時候發燒?”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偏偏趕在這時候發燒...之前還好好的,”說到這裏,朱雨玲抬頭看了一下樊振東。“可能,因為沒選上奧運吧,她個性不是挺要強的嘛,覺得...沒麵子不想來?”


    樊振東呆了一下,下意識否定這個可能性。


    可是誰會信呢,大家也許都會覺得,小公主連p卡都沒拿到,麵子上過不去,自然賭氣裝病不來了。


    誰信呢?


    有什麽理由,讓所有人相信,一向任性的孔令熙並沒有在任性。


    她隻是,


    她隻是,撐不下去了...


    不會的,沒人相信,就連我也隻是憑藉著虛無縹緲的直覺罷了。


    樊振東環繞整個候機室,大家有說有笑,熱鬧非凡,掠過每一個人麵帶笑意的臉,他下意識否定每一個人。


    不是和她同吃同住的她,


    不是和她棋逢對手的她,


    也不是和她同歲的她,


    更不是和她親如姐妹的她。


    奇異的,樊振東感受不到快樂亦或是緊張,他隻覺得和此時病中的孔令熙感同身受。


    沒有一個人懂她。


    也沒有一個人能理解他。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卻還得笑臉相迎。付出的努力收不回成果,別人都勸你接受現實。


    你還小,能拿到現在的成績已經很好了。


    這種不甘,沒人能理解。


    莫名的,樊振東眼前一片模糊,眨了下眼睛,摸了摸臉。


    涼涼的。


    是眼淚?


    樊振東不想讓人看見惹出事端,匆匆走向洗手間,洗了把臉清醒一下。


    他看向鏡中的自己。


    青澀,迷茫,有年少的莽撞。


    孔令熙,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呢?


    你不會選擇逃跑,對不對?


    孔令熙坐在椅子上抬頭看著吊瓶,她可以感受到藥水一滴一滴流進自己的身體裏,涼涼的,刺激著她的精神,針紮入皮膚的地方,隱隱疼痛。


    迷茫。


    孔令熙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來今天是大部隊離開北京前往巴西聖保羅訓練營的時間,晚上八點,發燒發到39度,孔令熙迷迷糊糊卻還記著這個時間。


    our destiny offers not the cup of despair


    朦朦朧朧,孔令熙想起這句話,在回憶裏翻了好久,才約莫想起下一句。


    顯然,高燒使她本就迷糊的腦袋更加昏沉。


    but the 插lice of opportunity


    搖搖頭,孔令熙垂下眼睛。


    過了一段時間,看到手腕處的輸液管有一大截紅色,孔令熙看著看著迷了眼,好久才反應過來是回血了。


    孔令熙張開嘴想喊護士換藥,發現嗓子久不喝水已經變得幹啞,發不出聲,於是她低著頭昏沉著,直到護士來查看。


    “怎麽不說話啊?”


    孔令熙抬頭看了眼護士,又低下頭,了無生氣。


    輸完液,孔令熙慢騰騰地出了醫院,望向天空,傾盆大雨降落在這個城市,不想伸手打車,於是一個人慢慢地,慢慢地挪回了公寓。


    中午的時候嚴隊醫把她送到醫院打點滴,然後就回公寓跟著大部隊去巴西了。


    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沒人注意到這個落魄孤獨的人。


    平時熱熱鬧鬧的運動員公寓裏此時安靜得很,孔令熙一個人走在樓道裏。


    門突然打開了,是王曼昱。


    她沒跟著隊去巴西,也沒有回到省裏。


    “你還好嗎?”王曼昱跑過來扶著她。“剛剛有個電話打進來,是一個女人,說自己叫judy。”


    孔令熙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抓住王曼昱的手,不知病中哪來的力氣,孔令熙握的王曼昱手生疼,急切地問道。


    “她說什麽?”


    “她說...”王曼昱的眼神帶著驚訝,又有些許的恐懼,孔令熙現在的樣子十分憔悴,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臉色蠟黃,嘴唇蒼白,一副生病的樣子,可是偏偏眼裏迸發著一種奇異的熱度,就像是正在被沼澤吞噬的人努力抓住岸邊的一根稻草。


    “她說讓你盡快回去。”


    孔令熙點了點頭,幾乎要哭出來,用顫抖的哭腔回答道:“好,回家,回家。”


    外麵正下著大雨,劈裏啪啦的擊打在地麵上、窗戶上,還有人的心裏。


    孔令熙坐在窗邊,靜靜聽著雨聲敲打玻璃,那是一首歌。


    you shine them when i am alone


    and so i tell myself that i\ll be strong


    and dreaming when they are gone


    cuz theyre calling, calling, calling me home


    作者有話要說:  唉,我又寫成玻璃碴了是不是?


    這章標題是林宥嘉的歌,內容提要也是用的那首歌裏的歌詞。


    能懂孔令熙的隻有樊振東。


    中間那兩句話的含義是:命運給予我們的不是失望之酒,而是機會之杯。


    但是吧孔令熙此時肯定是無法理解的。


    以後會懂的。


    最後那首歌是我寫這段的時候聽的,我覺得特別符合孔令熙的心境。推薦給你們,是ellie goulding的lights,歌詞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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