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說的口幹舌燥都沒有聽到對方一聲回復,螢糙甫一轉頭,就看見螢丸正在認真的看著自己的臉。


    她臉上有什麽?


    螢糙忍不住摸了摸臉頰,卻什麽也沒有摸到,不禁問道:“螢丸你在看什麽?”


    “沒看什麽,快點跳吧,你的角色要死了哦。”


    “誒誒誒?”


    螢糙聞言,連忙回過頭去,手忙腳亂的操控著角色跳過敵人的攻擊。


    這個溫度……好溫暖,感覺好安心,仿佛什麽都不用怕……


    螢丸悄悄的向螢糙的方向靠了靠,無聲的彎了彎眼,再回想起他方才做的兩個連環噩夢,他眼神不由得一暗。


    沉海還有重邁啊……


    *


    指腹都快在屏幕劃麻了,螢糙才堪堪通過最後一個關卡,她興奮的轉過頭去,想要和螢丸分享自己通關了的喜悅。


    “螢……”


    付喪神名字的一個音節飛快的脫口而出,待她看清閉著眼,身體蜷縮起來,緊緊依偎著她的少年,聲音忽地戛然而止。


    低下頭慢慢的湊近,螢糙看見了螢丸眼底淡淡的黛色,“睡著了?”


    放下手機,她推了推螢丸,“螢丸,快醒醒,回你房間去睡啦。”


    螢丸沒反應,甚至變本加厲的將胳膊搭在了她的腰上,低聲夢囈了幾句,模模糊糊的聽不清。


    還是螢糙靠了過去,將耳朵貼在了他唇邊才聽清。


    ‘……洋……海……不要……’


    零碎、無法串聯在一塊的詞語,叫人摸不著頭腦。


    盯著螢丸有些嬰兒肥的臉看了幾秒,螢糙嘆了一口氣,把被子給他往上拉了拉,轉頭繼續玩自己的遊戲去了。


    *


    第二天,清晨。


    “這個時間段,主也應該起床了吧?”長穀部幫著歌仙將早飯全部端了上來,他看了看門外明媚的陽光。


    歌仙將腰上繫著的圍裙拿了下來,“應該是被什麽事給耽擱了吧?”


    “那我去看看吧。”


    長穀部不等歌仙回答,就直直的往天守閣走去。


    踏上二樓前,他先是清了清嗓子,又對著鏡子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和頭髮,確認自己的姿態整潔有禮,這才踏上二樓。


    恪守禮節,他輕輕敲了兩次門,裏麵都沒有回應。


    長穀部愣了一下,小聲的喊道:“主?”


    依舊是沒有回應。


    難道是說……?又熬夜玩遊戲了?


    他將耳朵貼到障子門上,試圖探聽出裏麵一絲一毫的動靜,然而他什麽都沒有聽到,裏麵靜悄悄的,仿佛一個人也沒有。


    “主?”長穀部微微拔高了聲音,還是沒有回應。


    他皺了皺眉,“失禮了!”


    門被他拉了開來,光透過他開的那條fèng瞬間擠了進去,將有些陰暗的屋內照的明亮。


    “唔……好刺眼……”螢糙頂著個亂糟糟的髮型,從高高隆起的被窩裏爬出來,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我好像不小心就睡過去了……”


    長穀部一看螢糙這個狀態,就知道她昨天晚上肯定又通宵打遊戲了。


    剛想要苦口婆心的勸導審神者不要再通宵了,他眼角的餘光就看見了那個被窩裏又爬出了個螢丸。


    長穀部:!!!


    長穀部……長穀部大驚失色,內心的波動瞬間達到定格,甚至想一口氣吞下三個牡丹餅。


    “寢、寢當番?”


    兩個螢一同迷茫的看向長穀部,不約同時的‘誒?’了一聲。


    隨後,腦袋清醒過來的螢糙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不好了,長穀部重傷了,快快快,螢丸我們快把他送到手入室去。”


    一個小時過後。


    螢糙和螢丸心有戚戚的,低下頭乖巧的跪坐在板著張臉的一期麵前。


    藥研推開了門,“長穀部已經無礙了,不過看起來受到的打擊不小,大概還需要手入幾個小時,至於意識嘛……”


    思及長穀部那一臉灰白,快要變成糙稿的狀態,他搖了搖頭。


    一期點了點頭,看嚮導致長穀部重傷的兩個‘兇手’,他溫聲問道:“主人,能告訴我,你們做了什麽讓長穀部……”


    頓了下,他搜尋著比較合適的措辭,“變成那樣。”


    螢糙和螢丸對視了一眼,螢糙絞了下衣角,如實的將前因後果全部說出來了。


    一期有些忍俊不禁,他抬手摸了摸螢糙的腦袋,“雖然我們是冰冷的刀劍付喪神,我也是你的部下,不該對主人的安排有任何質疑,但,還是請容我提醒一句,男女有別。”


    千萬、不要跨過界限了啊……


    刀劍付喪神對於感情的執念,可是比這世上任何事物還要深。


    看到螢糙乖乖的點了下頭,一期這才轉過頭看向螢丸,“螢丸的話,肯定是有小小懲罰的話,這件事就交給手入好的長穀部君來安排吧。怎麽樣?螢丸可以接受嗎?”


    可以說,偏心的很嚴重了。


    能被審神者年幼的外表所欺騙,一期·雙標·一振可不會被同樣是付喪神的螢丸給騙了。


    “嗨嗨~”螢丸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反正他很強,無論是手合,還是演練,上戰場都是小事一樁。


    注意到身旁螢糙投來的愧疚的眼神,他偷偷笑了下,微微眯起在光下呈現出黃/綠雙色的眼瞳。


    “啊……既然都決定好了,我可不可以把我家的孩子給領回去了?畢竟我也是螢丸的監護人……”明石懶懶的倚在門框邊,無精打采的說道。


    一期不可置否,判決都已經下了,當事刀被帶走已經無所謂了。


    明石雙手插兜,懶洋洋的跟在螢丸的身後,他倏的開口,“覺得劃算嗎?”


    在前麵蹦蹦跳跳踩著自己影子的螢丸聞言,回過了頭,“嘛,達到目的,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還好吧?”


    “可怕,可怕,還真是可怕呢。”明石嘴上這麽說著,但臉上還是那副懶散的表情,“阿螢。”


    他稍稍正了下表情,“身為你的監護人,我有義務提醒你一句,不可能的。”


    螢丸理著自己毛毛糙糙、到處亂支楞的頭髮的動作一滯,他垂下眼,“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能想明白就好,到時候我可不負責安慰你。”明石聳了聳肩。


    “說起來,今天不是你畑當番嗎?”


    明石一僵。


    “好啦,不可以逃番,讓石切丸一個人種地,未免也太過分了。”螢丸拉住了明石,拖著他向田地走去。


    再回到螢糙這邊。


    看著螢丸跟著明石離開了,螢糙問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我還要處理公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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