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一邊咳嗽,一邊對那個賣唱的女子產生了十分的好奇。以前她也愛唱那些閨怨的曲子,但也知道那曲子不是能唱給所有人聽的,她給皇阿瑪唱,是因為那是娘親的思念;給小燕子、金鎖唱,是因為那是她閨中密友;給福爾康唱,是因為那是她的愛人。就算當年皇阿瑪壽辰的時候上台表演,那也是有著彩衣娛親的性質,表演的那也是祝壽的曲目。


    而且,這詞可比她當初唱的露骨多了,什麽叫做“隨郎黏住“……她曾經給福爾康唱過“心有千千結個個為君係”,那還是兩人之間的情話,也沒這麽熱情大膽。


    “把掌櫃叫上來。”紫薇撫了撫受到嚴重刺激的心髒,她還以為自己當初不懂禮數,沒人教導,已經夠大膽了……好吧,她不應該把自己和賣唱的比,好歹她也是個養在深閨的大小姐。


    掌櫃愁眉苦臉畏畏縮縮的站在紫薇的麵前,那表情比那女子的歌聲還悽慘幾分:“奴才也是沒辦法啊,那個叫白吟霜的根本說不聽,給銀子叫她走,她就在門口哭,本想叫人把她打出去,但是那個碩王府的皓禎貝勒護著不讓趕,說奴才惡毒什麽的,唉。”


    “既然有人敢在我們地盤上作祟,為什麽不早點上報。”永瑍氣憤的說道,“什麽貝勒,不過是一個異性郡王的世子罷了,我們和親王府是任人欺負的嗎?!”


    “是奴才的錯,奴才沒處理好。”掌櫃連忙跪下磕頭,他也憋屈啊,這個掌櫃的位置是托關係要來的,剛上任沒多久,真不知道這酒樓的後台居然是和親王府啊,這酒樓的帳目都是交給和親王手下的人,他還真不知道背後的大東家是誰,早知道後台這麽硬,他早就把那女子打出去了。


    正文 紈絝子,戲耗子


    “咦?原來這酒樓是和親王的產業啊。”在旁邊當了半天布景板的多隆一拍桌子,恍然大悟。


    “你現在才發覺啊……”永瑍伸手拽了拽多隆的小辮子,“真傻。”


    多隆嬰兒肥的小臉立刻漲紅,變成了大蘋果,哼了兩聲:“小爺早就發現了,隻是一直沒說!”


    “啪!”


    “我錯了,你們才是爺。”多隆腦門上又挨了永壁一巴掌,可憐兮兮的捂著腦袋告饒。


    “大哥,別欺負狠了。”正在鬱悶的紫薇被多隆的樣子逗笑了,“兔子惹急了也會咬人的。”


    “爺……我才不是兔子。”多隆氣鼓鼓的嘟囔。


    “少爺,小的這就把那女子趕走?”掌櫃見永壁和永瑍臉上表情陰轉晴,立刻順著杆子往上爬,諂媚的笑道。


    “現在去趕人,那女子哭哭啼啼的說不定會影響做生意,等她離開的時候告訴她不準再來就是了。”永壁擺了擺手,“要她再來,直接報官,爺記得酒樓是不許有這種女人出現的。”


    掌櫃的臉色更不好看了:“但是那女子說她不是賣唱的,隻是賺生活費。”


    “賺生活費不就是賣唱?”紫薇皺著眉,“你這掌櫃是怎麽當的,看來這京中的產業我得仔細整理一下了。”


    掌櫃被清麗的女聲震了一下,抬頭瞅了一眼,看著紫薇女子的身份,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為意,大老爺們的事,一介女子插什麽嘴。


    “啪!”多隆一扇子打在掌櫃的頭上,麵色不悅的說道:“你這是什麽眼神?看來這掌櫃真的需要換了,沒大沒小,不識尊卑,還不快給格格磕頭認錯。”


    “算了。”紫薇擺了擺手,心中已經確定要把這個掌櫃換下來,順帶再查查這個人是怎麽上任的,這麽蠢,肯定沒經過她設定的規矩吧,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敲打一下下麵的人。


    掌櫃陪笑著站在一旁,心中得意這小姑娘看著柔柔弱弱的,果然好說話,卻不知道紫薇已經準備讓他下崗了。


    “出去吧,今天打烊就把這件事做好。”永壁揮手讓掌櫃帶上門出去,這才笑著對紫薇說道,“妹妹準備整治一下了?”


    “是啊,可能會揪出一堆不聽話的人吧,哥哥你也要幫我啊。”紫薇用牙籤插了一塊桃子扔進嘴裏,“我可不知道哪些人能弄下去,哪些人隻能敲打一下。”


    “沒關係,我們會幫你的。”永壁揉了揉耳朵,“那女人怎麽一個曲子顛來倒去唱個不停啊,沒有新的?”


    多隆掏了掏耳朵,這兄妹說的話怎麽聽不懂呢?聽不懂就算了,多隆選擇自己聽得懂的部分答道:“這女子會唱兩首曲子,等人多了的時候,就會換另一首……聽!換了……嘿嘿,當時我第一次聽見的時候,還以為戲班子裏的角兒也有在酒樓唱的呢。”


    紫薇走到窗前,好奇探身下望,她所在的房間位置正好和看台正對,將唱曲的女子看的是一清二楚。那位叫白吟霜的女子身穿桃紅色襦裙,粉色的緞帶將兩鬢的秀髮綁做細小的辮子收攏在腦後,再在辮子上簪著兩朵白色珠花,耳朵上吊著的是東珠的耳墜,雖說那衣服首飾看起來並不算高檔貨,但無論是顏色還是樣式,都不像是一個靠賣藝為生的女子能帶的東西,看起來這女子的生活並不算差……不對,如果旁邊穿的打著補丁的粗布短衫的老人是她的爹的話,那麽他們的生活應該不算好。


    錢都用在衣著打扮上了嗎?還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彈起了彈起了我的月琴,


    唱一首《西江月》,你且細聽;


    寶髻鬆鬆挽就,鉛華淡淡妝成,


    紅煙翠霧罩輕盈,飛絮遊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


    笙歌散後酒微醒,深院月照人靜!”


    女子嘴角含笑,眉間微蹙,眼中水波流轉帶著的是萬分的愁緒,那眼波兒左一勾,右一勾,隻那麽恍惚的一眼之後,立刻低下頭看著手中的月琴羞澀的勾起唇角,那巴掌大的小臉未施粉黛,兩頰卻帶著一抹紅暈,無論哪個好色的男人,也都能被勾掉一半的魂兒,真是猶見猶憐,骨頭都蘇掉了半邊。


    當真是個尤物啊,怪不得有個什麽貝勒能為她撐腰。


    “如果那女子在青樓的話,大概能成為紅牌吧嘖嘖。”多隆也湊上了,嘴裏很不正經的評價道。


    “這女人自詡有著幾分才氣,但是這詞改的狗屁不通,說押韻不押韻,說辭藻沒辭藻,好端端的一首西江月,被唱的亂七八糟。”永瑍搖頭晃頭了一下,像個酸夫子一樣評價道,“ 妹妹,我們還是回家吧,你唱的好聽多了。”


    “三哥你居然把我和個賣唱的女子相比,找打!”紫薇掄圓胳膊一記粉拳揍在永瑍的背後,永瑍痛呼一聲之後蹲地抱頭,大呼求饒。


    “才不饒你,我要和額娘說,扣你的零用錢。”紫薇叉腰道。


    “妹妹,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要不你說說怎麽才能原諒我,不能扣我的錢啊。”永瑍假哭道,“沒錢的日子我怎麽過啊。”


    “照樣過唄,妹妹,我支持你!”永壁拍拍紫薇的肩膀壞笑道,“這小子就是欠收拾。”


    “嗷,被家暴了,我什麽都沒看見。”多隆把扇子插在腰間,兩手捂住眼睛,“什麽都沒看見!”


    “別耍寶了。飯也吃了,曲也聽了,走,我們去琉璃廠逛逛,給阿瑪的生辰淘點好東西,多隆,你也一起來。”永壁一把抓過兩手捂著眼睛的多隆,“放心,不會讓你付錢的。”


    “嗚嗚嗚,我沒錢。”永瑍往側麵一倒,正好壓在多隆身上,“好妹妹,沒錢我怎麽淘東西。”


    “我可以借給你。”紫薇笑眯眯的打開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妹妹變壞了。”永瑍嚎哭。


    “別哭了,快起來,重死了!”多隆努力的把永瑍扶起來,“該減肥了!”


    “減什麽減,爺身材好得很,哼!”永瑍抹了一把臉,把多隆推到一旁,朝著紫薇追過去了。


    “嗚嗚嗚,就知道欺負我。”多隆很鬱悶。


    永壁伸手摸了摸可憐兮兮的多隆的光禿禿的腦門:“別哭了,走,逛街去。”


    多隆點點頭,屁顛屁顛的跟在永壁身後下樓。路過賣唱的台子的時候,多隆停頓了一下,從懷裏摸出塊碎銀子,扔進了白吟霜身前的托盤裏,擠眉弄眼,頗不正經的調笑道:“唱得不錯,下次單獨唱給小爺聽聽?”


    白吟霜見又是上次那個“登徒子”,那一雙美目中立刻噙滿了淚水:“這位爺,吟霜是清白人家……”


    “多隆,怎麽又是你!”


    多隆撇了撇眉毛:“果然在……既然不要銀子,那我走了。”


    多隆拔腿就跑。


    “給我站住!快向這位姑娘道歉!”皓禎怒吼道。


    “誰理你!”多隆轉過頭,做了個鬼臉,奪門而出。


    “給我站住!”皓禎被多隆氣的吐血,抄起一根條凳就追了出去。


    “啊啊啊,快救我!”多隆朝著紫薇等人大喊道。


    “靠,這個混小子。”永壁和永瑍相視一望,一個伸手將多隆的後勁一抓,提起輕功縱跳到房簷上,一個掏出一顆花生米,一個彈指,花生米正好打在皓禎的膝蓋上,皓禎腳步不穩,一個踉蹌撲了下來,由於手上還拿著一根凳子,因此整個人直接摔在凳子上,凳子從中間斷開,木頭斷裂聲和嚎叫聲齊飛,驚起塵埃無數。


    “上車!”已經在馬車上的紫薇將門簾拉開,朝著三人招手。


    “別跑!”皓禎掙紮著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朝著馬車追去。


    “駕!”駕車人眼疾手快,等永壁提著多隆剛跳上車,手立刻抖動韁繩,皓禎的聲音剛落,車屁股後麵就揚起一陣灰塵將他淹沒。


    “多隆!~~~~~~~”


    皓禎的聲音漸漸被大街上喧鬧的人聲遮掩,多隆扒開車窗,笑的直打顫。


    “你做什麽事了,讓他這麽追著你?”紫薇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不過是看見皓禎在那,故意調戲了一下白吟霜而已。”多隆坐回座位上,不斷的捶打著大腿,“笑死我了,他一身白衣服變成灰衣服了!”


    “他這次沒帶護衛出來,不然你小子怎麽跑得掉。”永壁敲了多隆的腦袋一下,“你小子怎麽老是喜歡和他對著幹?”


    多隆摸了摸腦袋:“我看見他獨自一人來的。不過就算有護衛我也不怕,哼,誰叫他欺負皓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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