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問你。”段思廉道。


    趙寒煙:“王爺請講。”


    段思廉:“你和白玉堂該真是平康郡主的……麵首?”


    看來之前模稜兩可的回答糊弄得了一時,事後人家冷靜地再想,就都是破綻了。


    “麵首?段王爺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趙寒煙故作驚訝,立刻否認道,“當然不是。”


    段思廉愣了下,隨即眼瞪著趙寒煙,整個人冒著不可遏製的怒火。


    “你先前所言分明就是此意!”


    “小王爺莫要隨便誣陷人,我可從沒說過‘平康郡主養麵首’這幾個字。”趙寒煙仔細分辯道。


    “你明明就說了!”段思廉氣道,就把之前他們曾有過的對話告知趙寒煙,這點記性他還有。


    趙寒煙翹著嘴角解釋,“我說我論姿色,遠不及白玉堂,又說他練武身材好,我也不如他。這是事實,難道不是麽?不信王爺隨便找個人詢問,隻要是個正常人眼光沒問題,都會覺得白玉堂相貌身材比我好。”


    “但你說過‘郡主對他,確實偏愛些’。若你們不是麵首,郡主如何對白少俠偏愛?”


    “我確實和郡主有些往來,卻不是你所言的那種偏愛。郡主喜好江湖傳聞,早就聽聞白少俠的威名十分敬重,便是沒見過他的時候就如此。後來郡主得機會,重金力邀白少俠教郡主府的護衛們武藝。”


    趙寒煙強調了白玉堂在平康郡主那裏的特殊性,這個其實不用她編,本來的事實就是特殊。


    “郡主很欣賞白少俠,時常讚揚他行事果斷,很有將才之風。”


    “那你問我是否聽過山陰公主的故事,是什麽意思?還說平康公主‘單獨建府,府門緊閉,足不出戶’,正是因這些話才叫我想入非非。”段思廉憋氣得臉色漲紅,他今天非要和這個的野蠻的小廚子計較清楚不可。


    “啊,就是忽然想到山陰公主的事,問你知不知道而已,我也沒說別的呀。至於‘單獨建府,府門緊閉’等話,皆是事實,不信你去查,平康郡主府就是這樣的情況,我並沒有說錯。”


    段思廉氣得無以復加,指著趙寒煙的鼻尖氣罵:“你——”


    趙寒煙揚起下巴,坦率地麵著段思廉,“再說一遍,我可不曾有哪句話說什麽郡主養麵首,還請段小王爺不要胡思亂想,自己妄斷。回頭若因這個誤會,造謠出去,上麵的人必會不高興。敢詆毀郡主名聲的人,太後娘娘肯定不會放過。”


    趙寒煙再一次提醒段思廉,不要到處亂說,“倘若外頭有傳言不利於平康郡主,我定會如實稟告上方!”


    段思廉憋氣憋到臉色開始變紫,“分明是你故意巧妙用詞說話,令人產生誤會,少在這威脅我!姓趙的,你可知你這般對我是大不敬?”


    “段小王爺,您可知您之前那般亂想對我們郡主是大不敬?


    再者說你對郡主有誤會對我能有好什麽好處?有時候就是人心不正,才會把挺正常的一件事非要想歪。”趙寒煙意有所指,但就是不點名說是誰錯。


    段思廉氣得肚子裏悶著熊熊烈火,但他暫時不想爭辯了,因為還沒有確定這個廚子的身份,如果此人真是平康郡主身邊的人,那他還是友好些比較好。


    “罷了,此事就是個誤會,我們一笑泯恩仇,都不必再提了。”段思廉和善笑一下,“倒和我說說,你到底和平康郡主是什麽幹係?你怎麽會那般了解她?”


    “我們關係可不一般,你若真知道,隻怕會後悔以前那般態度待我。我勸你還是不知道為好。”趙寒煙的番話十足地勾起了段思廉的好奇心。


    段思廉請趙寒煙一定要告知。


    “尚不能說,總歸我這個人你動不了。”趙寒煙表示這是機密,見段思廉還要質問自己,就對他道,“除非你立下字據保證。”


    段思廉隨即問趙寒煙要什麽字據。


    “你若是違背諾言,將事情宣揚出去,你登基後就割讓大理一半的土地給大宋。”趙寒煙道。


    段思廉眼珠子都要瞪掉了,很想讓趙寒煙再說一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一半的城池?你好大的胃口!”


    “不是我胃口大,是你對你自己的這張口沒信心。你隻要做到不會違背諾言把事情宣揚出去,字據就不會有效。偏你怕了,便說明你一開始就沒打算保密,那我為何要說。”


    趙寒煙說罷,就和段思廉告辭,直奔屍房去。


    段思廉目光緊緊跟隨著趙寒煙的背影,咬緊後槽牙,握緊拳頭。


    薑王集隨後聽聞,嘆道:“這人太過分了!”


    “你趕緊帶人,想辦法把那個廚子的身份給我弄清楚。”段思廉道。


    薑王集應承。


    “屬下覺得他那麽了解平康郡主,要麽是平康郡主的身邊人,要麽就是平康郡主的家人。”薑王集提出自己的看法。


    “剛剛她說我若知道她的身份會驚訝,還動不了他,那必就是平康郡主的家人了。”段思廉眯起眼睛,很厭惡自己剛剛推敲的這個結果,希望不是真的!如此是的話,他之前對人家態度那般惡劣……


    段思廉已經不敢往後想什麽結果了。而還有一事令他介懷,就是從趙寒菸嘴裏說出的郡主對白玉堂的讚美,聽起來郡主很喜歡他,還想方設法讓白玉堂教導郡主府侍衛。


    郡主和侍衛,這就很危險了,就算倆人現在清白,之後卻難講。那白玉堂在郡主府來去自如,他是親眼見過的。


    把此事稟告給太後?但無憑無據,若惹怒了太後,他就再沒有翻身的機會。若有憑據去告發,必然會讓大宋皇族丟臉了,郡主也必將受到重罰,而他也會因為看到了皇族的醜事而被忌諱,定娶不成郡主了。


    如此總結下來,不管怎麽樣,即便是平康郡主偷人了,即便此時此刻他捉姦在床,他也不能去告發。為了聯姻,他必須忍耐,顧全大局。


    ……


    趙寒煙總算到了屍房,問張仵作要了以前屍檢的記錄。


    張仵作正拿著一個燒餅就著茶吃,剛好這時有姓衛的衙差來找他,代自己的妻子詢問許廚娘的妻子回頭去不去廟裏上香。


    “今天回去我就問問她,得信了再告訴你。”


    衛姓衙差應承,又嘆:“也不知這去道觀裏上香能有什麽用,日子該窮苦還是窮苦,沒半點改變,還白白多花香油錢。。”


    “可別這麽說,有的道長真挺厲害,修道時間久了還真能返老年輕。道觀裏鶴髮童顏的我瞧見的就不下三個了,對,之前我驗屍的那個也算上,那可正經是滿頭白髮蒼蒼,但身子骨卻結實又年輕。”


    “行行行,那就聽你,讓她們去拜,為了我們長命百歲!”衛姓衙差笑著嘆道。


    “這就是了!”張仵作送走衛衙差後,轉頭見趙寒煙還在查看,就詢問她是否要幫忙。


    “我要謄抄一下紫煙道長的驗屍結果,你把你當時沒寫上的都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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